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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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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下課,付寬收拾好東西剛要走,就被攔住了。

他挑眉,江海州要來接他,他不想讓人等太久。

“什麽事?”

李論拿著一本練習冊,站在他面前。

同學們紛紛停下來準備看熱鬧,畢竟這個李論原本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如今更是曝光了性取向,這個付寬也是顏值高的一批,只是後頭有人別人不敢得罪罷了,不過李論能進來一班,就證明本事也不少,因此這兩個人會不會擦出什麽故事火花來呢?大家期待的停住腳,心裏想著學校論壇頭條是什麽他們都已經預料到了,說不定還能提供幾張照片。

“有道題不會。”李論謙謙一笑,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同學們:……散了散了。

很快教室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付寬耐著性子擡頭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他把書包一放,坐下看李論。

李論在付寬前桌坐下,和他面對面對視,手裏的練習冊根本就沒打開。

“付寬。”李論開口,聲音很輕,這個名字被他念的讓人聽起來有點奇怪,似乎是……過於熟稔了,有種兩個人是老朋友的錯覺。

而事實上這是倆人第一次正式對話。

“怎麽?不是對,我們,都沒興趣。”付寬擡起眼皮看他,桃花眼的眼尾上挑,給人一種剜了心口一下的感覺。

李論握著練習冊的手不自覺用力,在全班面前都能雲淡風輕的他竟是有些緊張了。

“你這話我不知道怎麽接。”他聲音裏有些許無奈。

“什麽事?”付寬姿勢沒變,看著他又問了一遍。

“你是和江海州在一起了麽。”

“嗯。”

“他、他追的你嗎?”

“不。”付寬嘴角勾了一下,看起來有種和年齡不符的……異樣,“我追的,他。”

李論不自覺的想站起來,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之後又猛然收住了,隨即深吸了一口氣,“你……不會影響學習嗎?”

“不會呀。”付寬笑的很開心,“我很,喜歡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他說完又瞇了瞇眼,重覆一遍,“任何事。”

李論呼吸一滯。

這個笑容就像罌栗花一樣,艷麗中帶著一抹怪異,像是中邪了一般。

付寬像是中了一種名為江海州的□□和詛咒。

“你們……睡了?”

教室裏空曠安靜,外面走廊不時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仿佛遠在天邊,有什麽東西隔絕了他們的空間,李論腦子裏突然就充斥了茫然和不清醒的混沌念頭。

他問出了這個不僅是交淺言深而且即便是朋友也不合時宜的問題,偏偏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付寬聽完這句話,手裏轉著的筆微不可聞的頓了頓,擡眼看李論。後者的眼睛裏被很覆雜的情感占據著,很難說清,像涇渭分明的染劑被擠到一起無情的攪拌,最後成了一鍋雜碎,亂的連一種顏色都看不出來。

付寬突然就站起來,走到李論面前,輕輕地彎下腰,在他耳邊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門是開著的,被外面的風忽然就吹的“咣當”一聲關上,像是把什麽洪水猛獸關進了屋內,猛獸伸出利爪,蠻力撕扯著李論繃緊如弦的脆弱神經。

李論腦海裏什麽東西轟的炸開,胸口像註入滾燙的巖漿亂流,熱的他全身像被火灼燒一樣,他猛地扣住付寬肩膀,以一個坐著的姿勢把人扯進了懷裏。

付寬下意識伸手搭在了李論肩膀上,隨即就感覺自己的後腰被扣住了。

他閉了閉眼,眉宇間都是清嘲,“你,膽子,不小呀。”

李論反應過來,猛地放開他,又不敢使勁推,自己後退時跌進了兩個椅子之間的空隙,看起來很是狼狽滑稽。

“對不起!”他心裏狂跳,出了一身冷汗。

付寬往後走了兩步,手扶在後面的桌子邊沿撐住了身體,俊俏的小臉兒上沒有表情,“我要走了。”

他說完對著李論伸出了手。

後者不知所措的看著他,眼神茫然。

“不,起來嗎?”付寬輕笑出聲,眼裏有淡淡的戲謔。

李論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低垂著眼眉心緊蹙。

付寬直接拽過他的手強行把人拉了起來。

他力氣用的大,李論被帶起來時倆人都一個踉蹌。付寬往後仰了下,被李論在後面用胳膊墊住。

兩個人的距離瞬間變得很近,付寬不習慣和除了江海州之外的人離得這麽近,這種不安全距離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他偏了偏頭,嘴角下意識抿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是……”李論呼吸放輕了,似喃喃自語般的,“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

付寬看了他一會兒,什麽也沒說。

這眼神……李論想,以前的付寬什麽樣他不是很了解,但現在的付寬,和江海州越來越像了。他的眼神,說話的方式,身上不自覺流露的氣質,那種讓人無端就不敢接近甚至敬而遠之的感覺……像極了。

“謝謝你,幫我擋著,陳秀一的……”付寬突然開口,同時伸手推開他籠罩自己的胳膊,“我真的,要走了。”

“你都知道。”李論莫名有些激動,“你關註過我是不是?!”

付寬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嚇了一跳。

“抱歉,我只是……我以為我還有機會,我沒想到你這麽早,就能和江海州……”他有些語無倫次的退開,提到江海州才像忽然回神一樣,“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們……”

“行了。”付寬看他的樣子,忽然就一陣厭煩,“你這是,幹嘛。”

李論嘆了口氣,聲音裏滿是沮喪,“我沒機會了。”

付寬清澈的眸子盯著他好半晌,嘴角掛起淡淡的笑,“世上的事,說不準的。”

“什麽意思?!”李論一楞。

付寬沒理他,徑直走出了教室。

外面天氣有點冷,付寬有些後悔在教室浪費了那麽久的時間,江海州在外面多等一分鐘就多吹一分鐘冷風。他趕緊跑出教學樓,江海州果然就站在門口等著,雖然晚上視線並不明朗,他還是能一眼就把這個身材高挑的帥哥認出來。

他手裏夾著一根煙,煙頭有一點紅色的火光,在看到付寬之後下意識就把煙掐滅了。

付寬上前去抱住江海州的腰,江海州老是敞著衣服,他直接就把手穿過他的腰際,把人嚴嚴實實摟住了,然後擡頭眼巴巴看著他。

“幹嘛。”江海州失笑,“我身上涼。”

“你冷。”付寬呼吸著他身上的煙味兒,不覺得反感,只有江海州身上的煙味不會讓他覺得惡心,他把頭貼在江海州胸口,“你怎麽,這麽高啊。”

“我不冷。”江海州幫他把書包拎下來放到自己身上,“你也會長高的。”

付寬抓住江海州的手,冰涼,“你是不是,一直等著了。”

“也沒,剛在車裏了,打鈴才出來。”

付寬把他手抓起來親了一口。

屬於付寬獨有的柔軟觸感沾上來,江海州縮回手,聲音裏帶著一絲窘迫,“今天怎麽了是。”

“能舉高高嗎?”

“什麽?”江海州楞了楞,懷疑自己聽錯了。

就在這時候,李論從後面過來,叫了一聲“州哥。”

“嗯。”江海州應了聲,就見付寬看著他,還是眼巴巴的樣子,漂亮的眸子泛著柔光。

“舉,高高哎。”付寬伸出兩只胳膊,也不怕李論在一旁看著。

江海州輕笑了一聲,看了眼李論,發現後者低頭看著別處,故意把目光避開了。

“行,舉。”江海州說完彎腰手穿過付寬腋下把人舉起來了。

“我沈嗎?”付寬很高興,眼睛都笑彎了。

“三個你我都舉得起來。”江海州說。

付寬怕他太累,趕緊吵著要下來。

“好。”江海州簡直言聽計從,“回家嗎祖宗?”

“我家沒人,來睡嗎?”付寬狡黠一笑。

江海州心裏一動,正要逗逗他。

“州哥。”李論突然開口,“有點事想和你說。”

“嗯?”江海州偏頭看他,“說吧,不用避著他。”

李論臉色微變。

付寬低著頭,臉上意味不明的笑一閃而逝,他把江海州的衣服拉鏈拉上,“不準敞著。”

“好。”

“天冷了,別再這樣,等我了。”付寬又說。

“嗯?那怎麽等?”

“我認得,你的車啊,傻子。”

“我才不傻。”江海州一邊和他說著,一邊牽著他走,然後轉頭看了李論一眼,“什麽事跟上說吧。”

付寬沒再說話,江海州把他的手塞進自己口袋握著,“我開車來的,李論也跟上來吧,我看這天要下雨了。”

他說完看了付寬一眼,因為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能感覺到付寬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怎麽了?”江海州說:“不喜歡?那讓他打車。”

“沒。”付寬搖搖頭。

付寬進了副駕駛,江海州把車門關上,李論在後面坐下了。

“喲,這是把我當司機了?”江海州調侃了句。

“州哥……”李論有些懵,不然坐哪兒?他敢坐前面和江海州並排嗎?!

“不逗你了。”江海州看了眼付寬,話卻是對著李論說的,“什麽事剛才?”

“我想請張啟哥吃個飯,陪個不是。”

“嘖,你有什麽不是可陪的。”江海州莫名就有點心煩,這小孩腦子不怎麽好使啊,上趕著提醒人家帽子變色了?張啟現在最不想見他,哪是道歉就能掰扯明白的。他想點根煙,手剛摸上口袋,就被付寬把煙拿走了。

“戒。”

“戒不了。”江海州嘆了口氣,看付寬還是撅著小嘴,就想讓他笑出來,“寶貝兒怎麽辦啊。”

“你說。”

“想和你睡覺覺。”他說完忽然想到後面還有一大活人,自己先不好意思笑了。

從後視鏡看了後面的李論,後者眉心緊蹙,像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一樣。

“行。”付寬把煙放自己口袋裏了,“都行。”

江海州伸手摸了摸付寬腦袋,“說話算話啊。”

“畢竟這事是因我而起的。”李論語氣有些低落,“如果不是我,他們倆還什麽事都沒有。”

“你和張啟,賠不是,不如,把自己,拎清點兒。”付寬突然就接過話茬,問李論,“抽煙嗎?”

“啊?”李論還沒從前面“拎清點兒”那句話裏明白過味兒來,就被後一句不著四六的問題問的完全懵逼,“我不會抽煙。”

“你看人家,都不抽煙。”付寬哼唧一聲,“江,再抽煙,我就找李論,當男朋友。”

“艹,你敢!”江海州笑了,“敢給我扣綠帽子我直接把你按地上給辦了,艹到你就認識我一個為止。”

江海州心下失笑,付寬太聰明了,可惜多半要被辜負苦心,李論應該看不懂這種暗示。

“這事兒你甭管了再。”江海州說:“我收尾的事兒你再說一句都是畫蛇添足。”

李論有些尷尬,想想也的確,江海州插手,他做什麽都多餘,還顯得自己多能耐一樣,如果連江海州都處理不了,他上去肯定完全不夠看。

付寬躺在座椅裏,安全帶系在身上,半瞇著眼,輕聲道:“要是你,給我戴了,我怎麽辦?我好像,辦不了,你啊。”

江海州車開到付寬家門口停了下來,“我想想啊,我要是背著你找別人了,你就拿刀閹了我,反正你用不了別人也都別想用,怎麽樣?”

付寬:“……”

他好害怕,江海州竟然如此不嚴謹的對待他和自己後半生的性福生活。

“行了,別扯不可能發生的事兒。”江海州給付寬解開安全帶,“回去睡覺,明天接你上學。”

付寬心想,他和江海州算熱戀吧,不然怎麽走路都沒幾分鐘的路偏偏還要車接車送,他都有種自己是江家少奶奶的錯覺了。

“那我,走了。”付寬說。

“嗯。”江海州點點頭,剛想商量一下能不能把煙要回來,他怕小孩兒自己抽,然而還未等他開口,突然一陣風從耳邊擦過來,很微弱,但江海州過於警覺的汗毛立刻豎起來,他開始還以為後排的李論突然羊癲瘋犯了要打人了,剛伸出胳膊就被付寬握住手給按到了邊側。

“哎你……”

後半句被堵在了嘴裏。

付寬連啃帶咬的親吻江海州的唇,當著李論的面豪不覺羞澀的親出了吧唧吧唧的嘖嘖聲。

江海州懵了兩秒鐘,這個位置不太方便反客為主的吻回去,所以他幾乎一直是被動的,這感覺太……太特麽難以言喻了。

付寬的親吻依舊毫無章法,沒什麽長進,但江海州下邊已經有了反應。畢竟還有外人在,他不好對付寬做什麽動作,一時間有些掣肘,不舒服的擡了擡腿,竟是覺得很尷尬。

江海州偏了偏頭,聲音沙啞,“祖宗,你快放過我吧。”

“|硬|了?”付寬在他耳垂親了親,江海州一個激靈,腦袋嗡的一聲。

他不知道付寬今天抽什麽邪風,小妖精作妖作的毫無征兆,對他這麽主動,是又折磨又刺激。

“你他媽不是廢話!你再親一會兒我就·射·給你看了啊!”

付寬離開他的唇,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他,旁若無人。

“幹嘛……”江海州聲音都變了調,別開眼,嗓子眼兒發緊,“行了快回去!”

“說你,喜歡我。”

“?”江海州看著他。

付寬湊得很近,和他鼻息交纏在一塊兒,近到可以看到臉上細小的絨毛,整個夏天過去一點兒都沒見曬黑,白白嫩嫩透著粉。

“說啊。”付寬閉上眼,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底,像兩把烏黑的小扇子,他吮吸著江海州的唇,臉上是恬淡美好到讓人心碎的寧靜,好看的不可方物。

江海州腦袋嗡嗡,臉憋紅了,覺得渾身哪裏都熱,熱的好像冒火。

“咳,我喜……”

“滴滴滴————”

外面突然傳來聒噪的鳴笛聲,車燈對著江海州的車一直晃,晃的那點旖旎頓時散去,他罵了一句,安撫著付寬摸了摸他的頭,好事被打擾,他不爽到了極點,一臉陰沈的坐了起來。

“下車。”看到外面的來人,江海州臉上所有和柔和有關的神色全部消失,化為一股讓人心驚膽戰的陰沈狠厲,“你倆都下去。”

付寬聽到後面那句補充,臉色突然變了,“你要撞?”

“今天就撞死他。”

“你,傻逼嗎?”破天荒的,付寬罵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句臟話。

江海州僵在那,半晌後扭頭看他,錯愕的神情看起來十分滑稽。

作者有話要說:

付寬:能舉高高嗎?

江海州:???

付寬:等再見面你就舉不起來了。

江海州:為什麽?

付寬:你麒麟臂也不能舉起一八零的長腿小帥哥,趁我矮趕緊的吧。

江海州:哦,我以為你說的是下面舉高高,那個對著你還不是想舉就舉。

付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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