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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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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好久不見。”江海州調整面部表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有那麽幾分歡迎的意思,給他開了門,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小孩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個子不矮,大眼睛長睫毛,白凈的臉蛋小小的,很可愛,長得比較像女孩子,是江海州喜歡的類型。但江海州更多還是把他當哥們兒,因為這廝完全是個視覺騙子,看著還行,一相處特別是一開口就……石更不起來。

“西裏爾,好久沒見了!有沒有想我的大|幾|把?!”男孩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順便在他胸口狠狠摸了一把,“上次還是六塊,這次多了兩塊,摸起來好爽,我們就在這來一|炮|吧!”

“滾!”江海州沒什麽太大的反應,純粹是習慣了,這家夥記吃不記打,和他發火沒用,江海州直接一腳踹了過去,“你那玩意再往起擡一下,我就切了它。”

“別這樣嘛,人家可是只想當你的小受受呢!”

“少惡心我。”江海州給他扔了一罐紮啤,“最近怎麽樣?”

“嗨!老樣子。”安德烈接過啤酒,直接攤在沙發上,“哎呀,累,帶我去中國,我想散散心。”

“想得美。”江海州坐在他對面,“好好練你的小提琴吧,未來的大指揮官。”

“我說真的,我要跟你走,就當度假了。”

“我不帶你。”江海州臉色冷了下來,拒絕的不留餘地。

“那可不行,我那幾句數的過來的中文怎麽一個人去?”

“那就不去。”江海州冷眼看他,“中國的小孩不夠你折騰,別想了。”

安德烈皮慣了,因兩人的媽媽是好閨蜜,安德烈的媽媽還曾經幫助過江凈,聽說他爸出事時還特意過來安慰,因此哪怕這姐倆不怎麽靠譜,江海州也沒對他們發過火。

江海州不想讓他去中國是有緣由的,他去了就他媽肯定要住在自己家,且不說放著個天天垂涎自己肉體的人有多大隱患,小不點那關他就過不了。

那小東西看著乖乖軟軟的,醋勁兒大著呢,他不想挑戰倆人之間的關系,但不是不願意哄付寬,他可以哄,怎麽哄都耐得住性子,他就是不願意讓付寬難過。

這種情感在他意識裏出現是極為荒唐的事情,他自己也說不準,付寬對他來講,更像是一種小鎮精神的存在,時刻提醒他不要讓時間的洪流把自己埋葬了。

怕什麽來什麽,安德烈看他不搭理自己,突然就湊上去奪走了江海州的手機。

“你要幹什麽。”江海州瞇眼看他,“屁股癢了?”

“是啊,等著你狠狠的貫穿我呢!”

江海州不鹹不淡的冷哼了一聲,“欠|操。”

“來啊!狠狠地|操|我!千萬別客氣!”

“滾!”

安德烈沖他眨眼,晃了晃手機,“屏幕上這個照片,你的小情人兒?”

“關你卵事。”江海州漠然。

“想日。”

“你敢?”江海州眼神剎那間兇狠起來,“敢動他我真的會閹了你,兄弟,我可沒開玩笑。”

“哎我就是說說!”安德烈嚇了一跳,趕緊舉起雙手來,“別擔心別擔心!你知道的這不是我的菜~”

江海州乜他一眼,低頭點了一根煙,打了個呵欠,看起來有幾分無聊,“我明天就回。”

“帶著我!”

他突然就湊到江海州身邊,摟著他拍了一張照片。

江海州沒搭理,安德烈瘋癲慣了,他沒多想,只嫌棄的推了他一把,“帶不了。”

“別啊帶我去唄!”

“去個屁,沒什麽好玩的,我住的那地方什麽都沒有,又小又窮,你這種大音樂家看不上。”

“我答應了伊萬要拍攝中國小鎮,幫他提供畫畫的素材,你母親也同意了啊!”

“什麽?”江海州擰眉。

“她沒和你說?”

江海州把煙頭摁在茶幾上,一把拿回了手機。

他媽媽要留在俄羅斯住一段時間,應該是幫小伊萬一起研究畫畫,老伊萬是媽媽的老師,但是因喝醉摔傷手臂不能再畫畫,就讓他媽媽幫著指點小兒子。他媽住在這他倒是放心,可是要他帶回去一個算什麽事兒?

他掛了電話,臉上陰晴不定。

“我會很聽話的。”安德烈再次舉起雙手,“我哪都不去。”

“那你拍個屁?”江海州撩起眼皮。

“也行,就是有點難拍。”

江海州不想聽他皮,“先說好,去了中國,管住你自己那根兒玩意,不許帶人回家,出去做要戴套,不準喝醉不準夜不歸宿,不然到了地兒你愛哪哪去,別聯系我。”

“好好好,我都答應你!”

江海州這才緩和了臉色,安德烈浪歸浪,但這點分寸還是有的,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他剛說完沒想到很快就被打了臉,手機裏突然就來了付寬的電話。

江海州接了起來。

“視頻,打開。”

話語裏少見的言簡意賅,語調還很冷淡,這讓江海州不自覺的楞了。

他看了眼坐在那的安德烈,想著要不要先把安德烈介紹給付寬,不然這麽個玩意的存在很難保證付寬不多想。

他就這麽猶豫了幾秒鐘,付寬的眼睛就黯淡了下去,果然……那裏,是有江喜歡的人嗎?李卓凡說過,江海州就喜歡這種類型的,孔驍也是,這個漂亮的男孩也是。

而他付寬只是其中一員,沒什麽不同。

他想起剛才那張照片,這個男孩摟著江海州,笑的燦爛又得意,還帶著挑釁的姿態給自己比剪刀手,而江海州就坐在那懶洋洋的抽煙,看起來像是……像是事後煙一樣。

他努力克制住哽咽的沖動,用盡量平緩的語氣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明天下午五點能到市裏的機場,七點多能到咱家那。”畢竟是郊區的小鎮,他已經聯系了孫超接他,就算不堵車的話怎麽也得兩個多小時。江海州看他不再執著開視頻,無端松了一口氣。

“我去,接你。”

“不用,在家等我就行。”

江海州想他回去肯定第一時間找付寬了,這小孩兒雖然不嬌氣但細皮嫩肉的,他不想讓他一個人去機場車站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小孩兒以前估計也沒自己去過市區,雖然有張啟孫超他們護著,但江海州還是不放心,沒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事兒不得急死,自己仇家那麽多,上次動刀子的還沒找到,他可不能放付寬跑那麽遠。

“好。”付寬突然就把電話掛了。

……

???

江海州盯著嘟嘟的手機看了一會兒,有點懷疑人生。

怎麽了,付寬突然掛自己電話,掉線?沒電?

他打了回去,付寬沒接。

江海州臉上掛著的慵懶笑容消失了。

不會是出事了吧?

他又打了幾遍,每次都被按掉,最後連接通的提醒都沒有,直接顯示正在通話中,江海州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拉黑了。

他一頭霧水。

安德烈壞笑的看他,“你的小情人鬧脾氣了?”

江海州沒搭理,情緒不佳。

“明天回去艹死他,讓他敢這麽任性的拂你面子!”

“嘴巴放幹凈些!”江海州又點了一根煙,想了想發了微信過去。

——怎麽了小祖宗,好端端的生什麽氣?怎麽不接電話。

——我沒事。

付寬的信息倒是回覆的很快,就是感覺有些言不由衷。

——和老公說說,誰欺負你了?

——我真沒事,不用擔心。

江海州眉心微蹙,嘆了口氣。

安德烈坐過來,手搭在他腿上,“吵架了?”

江海州把他手打開,換了個姿勢坐著,看起來有些疲憊。

“不會吧,這個小孩兒真能把你影響成這樣?”他誇張的瞪大眼睛,“這回我真的好奇到底是誰有這麽大魅力了!”

“我下午就回,你要是跟著就趕緊收拾,我那沒多餘的東西。”

安德烈張了張嘴,突然就摟住江海州在他臉上重重的吧唧一口,“愛死你了我這就回去準備!”

江海州抽搐著臉,使勁兒蹭了蹭,一臉嫌棄。

以前江海州無牽無掛,也不惦記誰,在哪都是住,何況江凈都在這他就更沒理由回去了,那不過是一個房子而已,現在不行。眼看著國慶的假期快結束了,他還沒來得及和小孩好好相處,不如提前一波,給小孩兒個驚喜。

江海州不知道那驚喜很可能變成驚嚇,總之他把安德烈扔回家,風塵仆仆來到付寬家小區門口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胡樂的一個電話叫走了。

“出事了老大!”

“什麽事兒啊這麽急?”

“張啟把李論給打了!”

“什麽?草他大爺!”江海州楞了一秒,緊接著罵了一句,搭了孫超的車就走。

“什麽時候的事?”他問孫超,“路上怎麽不說?”

“哥,這大概是五分鐘之前發生的,我是一點不知情。”

江海州捏著眉心,怎麽就和李論過不去了,再這麽來兩回刀疤可能就要找自己談話了,那老犢子他要是沒看錯身上可能是掛著人命的,真要是發起狠來別說這幾頭爛蒜,連他江海州這種良民都不夠看。

江海州拍了拍自己大腿根,那有一道疤,是他開始混的時候手生讓人給一刀子抽上去的,深得一比,差點把他子孫根給斷了,那是他幫刀疤擋的,沒這一刀他江海州一個十幾歲的屁孩子拿什麽混靠什麽鎮場子,靠他身上那些用祛疤膏就能抹平的小口子麽。

他至今都不敢穿三角內褲,就怕別人看見這屬於社會大哥的標志,如今只覺得傻逼,命沒了不要緊,那玩意沒了想自殺都特麽不是一全乎人兒。

“別擔心州哥。”孫超看江海州有些煩躁,不禁出言安慰,“張啟不是沒分寸的人。”

江海州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連他媽李論都敢打,還有什麽是沒分寸的,把人給輪了才算嗎?

李論雖然不是什麽厲害的主,但江海州真正忌憚他身後的人,本來老實人就不能輕易惹,還他媽是個有後臺的,上次李論的哥們兒犯了事兒都得他親自跑一趟,這次倒好,沒頭沒了的找了正主,他江海州真該他娘的換一波朋友沖沖水逆的晦氣了。

不過孫超這句話也不是沒憑據,張啟和江海州混了能有個兩年,期間大大小小的架沒少一起上場。給江海州的印象這是個比較沈著的胖子,頂多打完仗把鋼管扔大操場笑嘻嘻說一句找不著了。

胖子家裏沒什麽人,爹媽都是那種混又不出頭的,現在已經不知流竄到哪作案去了,他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被人沒爹沒娘的罵到大,再好的人也早就扭曲裏子變黑了,他張啟骨子裏就帶著流氓地痞的基因,是大金鏈子豆豆鞋,小豬佩奇身上紋的社會人。

他沒看胖子在乎過什麽東西,比他還吊兒郎當,非要說出來一個也就是那理發店的紫毛非主流小姑娘了,那是江海州唯一能在張啟身上看到他鐵漢柔情一面的地兒。

那姑娘江海州不了解,只知道很能作,但有張啟罩著,張啟又跟他還不錯,因此陳露綠一直混的不賴,跟個大姐頭一樣手底下的學員都巴結她打雜倒水從來不敢拿工資那種,這小姑娘還三天兩頭撕逼打架,然後哭唧唧的找張啟擦屁股。

張啟是真心稀罕她,出點事兒大冬天都能大半夜爬起來踩著雪殼子過去哄人。張啟要像那個胡小軍一樣,陳露綠也不敢這麽狂,都是慣得。

江海州見過陳露綠,有印象,今兒那姑娘也來了,就在旁邊站著,穿著個小貂皮小黑靴,化著濃妝頂著紫毛,整個一社會姐。在張啟沒把頭發染回黑色之前,他倆和胡樂剛好差不多組成他媽的三種色光,名字就叫“葬愛家族三兄妹”。

這是一處廢棄鋼廠,地上都是大型的帶不走鋸不動的鋼筋水泥,小的早讓人撿走賣了。旁邊還有三三兩兩路過的小流氓叼著牙簽摳牙花子,被胡樂罵一句也不生氣也不走,跟他媽丟了條染色體的面癱兒一樣傻乎乎的樂,江海州還看到不遠處的毛坯樓裏有對野戰的小情侶褲子都沒提上就窩在那看熱鬧。

“操啊。”他不明意味的罵了一聲,竟然沒繃住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笑什麽,可能是在想,什麽他媽的“光”啊,“月亮”啊,“優秀”啊,遇上這片垃圾就都沒了吧。就這樣的自己,還真是像孔驍說的,一個沒前途的混子,源源不斷的麻煩,隔三差五的暗刀子和冷箭,他可能一個不留神自己都沒了半條命,拿什麽去保護付寬周全啊,靠嘴皮子麽。

他像個躲在犄角旮旯愛幻想的天真智障兒童,想著和喜歡的人共同奔赴美好未來,其實狗屁不是,狗屁都他媽不是。

江海州彎腰撿起一塊板磚,“咣當”一聲猛地就砸到了戰場中心,砸在水泥地上的磚頭渣滓崩了幾個正在打架的人一臉。

張啟抹了把臉上的土,看了眼拉架的胡樂,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我他媽讓你叫他了?!”

江海州走過去,伸胳膊就把李論拽出來了。

“州,咳咳,州哥。”李論擦了擦嘴,一手血。

戰場人不多,基本全是熟臉,也不知道是兩邊的人有顧忌還是這場仗的起因丟人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但無所謂,江海州看著這群衣衫不整的人灰頭土臉蓬頭垢面一臉一手的血,只覺得那天和付寬心血來潮說的那句“我不想混了”,其實是他媽一句頂奢侈的屁話。

“咋回事兒,說。”他掏出一根煙,孫超給他點上了。

“州哥,今天的事兒你不用參與,我自己解決,然後我去找刀疤請罪。”張啟眼神兇狠決然,看向李論的樣子恨不得把他吃了。

“我不參與?”江海州歪了歪頭,眼睛微微瞇著,恨不得一根鋼管照著他腦袋掄過去砸一個開瓢,“我不知道什麽原因,但你他媽把他打成這模樣,我不參與你後半輩子起碼得搭個輪椅過!”

“州哥……”張啟臉色變得很難看。

“冤有頭債有主,沒事兒老窩裏鬥幹嘛?”江海州把煙頭往地上一扔,不輕不重的用腳攆著,“禿鷹底下又出一批人,有兩個聽說是原來在市裏□□拳的,你們這群廢物加起來都不夠人一個看!還有閑心天天跟個娘們兒似的對著撓,撓的還挺開心?都他媽撓出個人英雄主義了!一群狗操的不讓人省心的廢物!”

“州哥!”張啟聲音哽咽,“我跟了您兩年,您也知道我不是鬧騰的人,他把露露玩了!這口氣我肯定咽不下去!”

“啥?”江海州很震驚,他眉毛挑了挑,有點錯愕的看向李論,“兄弟你他媽不是gay嗎?”

李論想說點什麽,嘴角抽抽的疼,“哥,不是我玩的,我對她也硬不起來啊。”

他雖然不喜歡女的,但之前也從沒說過自己是gay,學校的小姑娘都以為他是直的,以前他還找過女朋友呢,現在他媽的好了,不出櫃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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