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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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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哥!”

李論要說話,不知道怎麽的卻是先看向了付寬。

付寬蹙眉,下意識搖頭,李論微不可聞的楞了一下,看出了付寬是在提醒他別說話,多說多錯,他隨即把嘴閉上,臉漸漸紅了。

他想起付寬剛才親人的樣子,以前就知道付寬好看,但一直也沒覺得有傳聞那麽誇張的程度,今天看他漂亮的桃花眼亮晶晶的,還帶著點兒和他平時樣子完全不相符的害羞和媚態去親別人的時候,那種雌雄莫辯的驚艷就異常明顯,讓人覺得這狹小的空間熱的不想待下去。

“姑娘,你喜歡他嗎?”江海州指了指地上的韓偉,“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胡小軍啊?”

女生緊緊裹著被子,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頭發亂糟糟的,還不停哽咽著。

“臭□□!州哥他媽的問你話呢!”胡小軍見她沒說話,把手裏的打火機砸了過去。

“啊!”女生被砸到頭,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尖叫了一聲,“胡小軍!胡小軍!”

她像魔怔一樣反覆念叨著,裹緊的被子不小心掉了一角,露出裏面的私|密|部位,在場的幾個男生眼睛都不自覺的放著光去瞄,只有基佬們紳士的錯開眼。

事實上姑娘對他們這個群體的吸引力還不如地上那位韓偉來的大。不過付寬剛才已經給韓偉蓋了一件衣服。江海州覺得可能付寬不想讓自己看別人的果體,剛好他對付寬也是這麽認為的。

胡小軍臉色得意,兇狠的看了韓偉一眼,邀功一樣跟江海州說道:“州哥!您看到了,您可得給我做主啊!”

江海州不明意味的笑了聲,“你叫這麽多人來也不讓人家姑娘把衣服穿上,現在都滾出去。”他看了李論一眼,“把地上的也拖出去。”

江海州最後從外面帶上門的時候,對著床上的人說了句,“給你五分鐘把衣服穿上。”

“州哥,這事兒蹊蹺?”

劉揚認識江海州時間比較久,對他稍微了解多一些,現在看江海州似笑非笑的樣子,總覺得他有什麽後手等著,不免心裏毛毛的,若真是胡小軍挑事兒,這筆賬可是要記在他身上的!

江海州斜了眼付寬,“你跟我這麽久,都不如他看得明白。”

劉揚:“……”

哥,老司機帶帶我。

江海州看了眼地上的韓偉,又看了眼在那不知道想什麽的李論,突然沒頭沒尾的說道:“那小孩兒長得不錯啊。”

???

劉揚:“哥?”

“寬兒哥,你可別看上他啊。”江海州小聲在付寬耳邊嘀咕,“我剛才看他往你這看了好幾眼了。”

付寬難得的聳聳肩,俏皮的眨眨眼,“他沒,你帥。”

“那就好。”江海州頓時轉頭和劉揚繼續若無其事的聊了起來,“剛說到哪了?”

劉揚:“……”

誰能救救他?讓這對狗男男消失!

“說到我發覺此事並不簡單,覺得另有隱情,州哥……怎麽看?”

江海州嗤笑一聲,忽然臉色就冷淡下來,他跟劉揚說,“交朋友也要把招子放亮,你太瞎了。”

“州哥?”劉揚懵逼,不知道怎麽就突然觸了黴頭。

江海州沒理他,走到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裏面的姑娘打開門,衣服已經穿好了,看到是江海州,或許是一直太害怕,只有江海州護了她一句讓她感激又激動,有些許的失控,梨花帶雨的就要撲上來抱他。

江海州只感覺一股劣質香水味撲鼻而來,緊接著自己胳膊被人狠狠地拽了一下,他往後一個踉蹌,付寬及時把手摟在他腰上撐住了他。

江海州站穩後第一反應是看向付寬,後者面色淡漠,眼裏一絲還未來得及消散的冷意被江海州看了個清楚。他下意識的咬了一下嘴,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的時候差點神經錯亂……靠!他覺得很荒唐,因為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有一種被付寬保護了的錯覺。

這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很懵逼很茫然的狀態,小東西……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意識不到的情況下,在不知不覺發生著什麽變化……而且是讓他始料未及的,措手不及的,甚至是帶著點兒心慌意亂的刺激的……迷之變化。

那女孩一楞,顯然沒料到撲了個空,神情錯愕的站在那裏,雙臂還呈現著伸出來的姿勢,看上去有幾分滑稽。

胡小軍嚇得瞬間起了一身冷汗,對著那姑娘上去就是一巴掌,“你他媽是不是嫌自己命長了!也不看是誰就他媽敢抱?!州哥也是你能碰的!”

付寬眉毛促成一團,小臉兒煞白。

江海州把他抱在懷裏摸他的頭,煩躁的說了句,“安靜!”

胡小軍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安靜下來。

江海州心思全在付寬身上,還沒從剛才付寬那個舉動裏緩回神來,他腦子有些亂,耐心跟著也即將告罄,他擺擺手,劉揚要給他點煙,被他拒絕,他看向李論,後者楞了一下,掏出打火機來,由於這個動作不經常做,手還有點抖。

“沒什麽長進啊。”江海州看了他一眼,語氣意味深長,上一次和刀疤他們幾個在一塊兒時這孩子點煙就這麽哆哆嗦嗦的。

李論僵硬的笑了笑,又看了眼付寬,小聲道:“對不起州哥,我回去一定好好練習。”

“呵。”江海州笑了,“行。”

胡小軍臉色變了。

他看向劉揚,後者搖搖頭,意思是自己也看不懂州哥什麽意思,不過從這個舉動來看情況對他們不妙——州哥都能讓李論點煙,而且拒絕了他。

江海州此時話鋒一轉,對著韓偉說道:“哥們兒,你怎麽不說話?現在讓你說話,說吧。”

李論:“韓偉,你告訴州哥,他不會拉偏仗的。”

韓偉沈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擡起頭,由於太疼了,開口時嘶了一聲,喘了一會兒氣才能發出聲音,“是我,勾……勾引玲玲的,和她沒關系。”

江海州像預料到一樣,轉頭看向女生,“你想說什麽就直說,我給你機會,只給這一次,我和你保證,喜歡誰是你的自由,任何人都沒膽子在我江海州跟前撒野。”

那女生猶豫著,一會兒看看韓偉,一會兒看看胡小軍,臉上浮現糾結和痛苦的神情。

韓偉還坐在臟兮兮的地上,低著頭摸自己的傷口,也沒有再次擡頭。胡小軍面目猙獰的瞪著女生,眼裏仿佛能噴火。

女生哆嗦了一下,錯開胡小軍的目光,指著地上蜷縮的人,“是他!帶我來的是韓偉!”

“你!”李論氣的跳腳,“你胡說八道!”

女生眼淚無聲落下,低頭啜泣起來。

韓偉還是沒擡頭,但能感覺渾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女生“啪”的關上門,不隔音的屋子裏傳來很大的哭聲,有些撕心裂肺。

韓偉看向關上的門,握緊了拳頭。

胡小偉得意道:“看,我就說嘛!還得州哥過來!”

江海州好像聽到了付寬的嘆氣聲。

他心下一陣厭惡,劉揚還想和他說什麽,他擰眉阻止,“我上次在麻將館和你說的話,你並沒放在心上。”

劉揚心裏一突,心想自己讓江海州失望了,怕是涼了,他有些想說點什麽挽回,可惜智商太低,局面他又沒懂,一時間語塞起來,憋的臉都扭曲了。

李論像是恨鐵不成鋼又像是在抱怨什麽,很沮喪的罵了幾句,接著又很恭敬的對江海州開口,“州哥,這事兒是韓偉不對,他也已經被打成這樣了,就算了吧,其他的算我身上。”

李論不是愛嘚瑟的人,他只是心氣高了些,因此沒幾個人知道他是大佬刀疤的親戚,胡小軍就不知道。因此他話音剛落胡小軍還要不罷休的教訓他,被劉揚攔住。

劉揚面色難看,現在的確覺得自己應該是有點瞎。如果不是後頭有人,李論他敢這麽和江海州說話嗎?!也不想想,真是沒腦子!

江海州道:“這事兒就這麽著了,誰再敢裹亂,就是和我過不去,直接來找我就行,隨時奉陪。”

他轉身就走,“寬兒哥,我們去吃飯吧。”

“好。”付寬跟上他,“吃、吃什麽?”

“都行,看你吃東西我心情就能好點兒。”江海州聲音有些郁悶,他直接沒顧忌眾人的眼光牽起了付寬的手。

付寬反握回去,回頭看了眼,好幾個人身上都掛了彩,燈光太昏暗都不明顯,他適應了黑暗才看清,不過他們並不嚴重,應該都沒韓偉慘,畢竟後者是被針對的。

他迅速的掏出兩塊創可貼塞到李論手裏,說起來這個人還幫過他,不過算是間接的。

以前大家都起哄讓他答應陳秀一的追求,當時李論說,陳秀一那樣的也想追付寬,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說完這句話就有很多人開始支持,特別是一些女孩子,都紛紛告訴付寬千萬別同意。

雖然付寬本來就不可能同意,但聽到那些人想法和自己相同,站在自己這一邊,心裏還是很欣慰。

付寬出去之後就收到了劉揚的短信——哥哥哥!快跟我說說咋回事啊!我腦子笨!得罪州哥也看不出來啊!嗚嗚嗚!

付寬一頓,在最後“嗚嗚嗚”三個字停留了一秒,打算晾一晾再回覆,原因無他,劉揚惡意賣萌惡心到他了,沒舉報就不錯了。

他剛才在小旅館看了韓偉的衣服,並非特意檢查,而是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塊暗紅色的東西,屋子裏太暗了,他開始還以為是血跡,走近才發現是口紅印。

這說明這個女生和韓偉倆人很有可能是情投意合相互喜歡的,這是往好聽了說,難聽的,極有可能是女生找的地兒開的房,想挑釁和她關系不好,並且長期遭遇不好對待的施暴對象胡小軍——難聽的言語辱罵,扔打火機,扇巴掌都可以看出兩個人關系很惡劣。

女生想利用韓偉擺脫胡小軍,卻沒想到找錯了人。

這人是個慫的,或者說他敵不過江海州的“朋友,同黨。”——這些人在某個環節一定利用了江海州的名頭去對他人進行施壓欺淩,所以一向很討厭麻煩和閑事的江海州才會說給他們——被害的人一個機會,讓他以及她說出來心裏壓抑的事實。所以他才會郁悶才會對劉揚失望,因為他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多少人仗著自己的名號裝逼欺負老實人,哪怕這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他也不想間接做了中傷別人的槍手。

女孩沒說實話有很多原因,可能是出於害怕,還可能是受了胡小軍什麽恩惠有什麽苦衷而難以啟齒,或者是有把柄被握在手裏。無論哪一種,最後都坑了韓偉,把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男人名聲搞臭,這個女的以後也會被人所不齒吧,不過這還不是損失最慘的。

因膽怯失去一個真正肯為自己背鍋,對自己好的人,可以說是最大的得不償失。

江海州重新坐上車子,情緒有些低落,他嘆了口氣,突然就看向付寬,悶悶不樂,“不想混了。”

要是和別人說這句話,可能會得到各種不同的答案,比如“哥你混得多好啊咋就想不開呢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如“你不混你幹啥啊這小地方也就混混有前途最舒服”,還比如“州哥那麽牛逼想幹什麽都能幹成混不混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他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麽句話,其實是很任性的,像壓抑了很久超出同齡人所能承受的那些負面情緒,突然就外洩了一點出來扔給付寬。他脫口而出後就有些後悔,他不該和付寬說這種事。

且不說付寬年齡小,根本不是這個圈子的,不會有什麽靠譜的回覆,他就不應該像個孩子一樣和付寬這麽茫然無措的說話,甚至是聽起來有些任性和無理取鬧。

付寬歪了歪頭,輕輕握住他的手,“人各有命,機會,別人給了,選擇還要,自己做。”

“是這樣沒錯。”江海州垂眸,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半晌才再次開口。

“可是我很煩,我不想每天被一堆虛偽和奉承包圍,沒有人會指出你什麽缺點不足,你像是在一灘泥潭裏,根本看不清自己,周圍的人和你不在一條水平線上,低級的讓人隨便看一眼都覺得無趣極了,沒有人可以和你談談理想談談未來。就像你在仰望星空時,別人也在擡頭,他卻覺得黑咕隆咚的什麽都沒有。”

江海州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兒似的,“我也試圖找到一些可以學習的地方,嘗試了很久失敗了,他們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要是別人,說這種話可能是在裝逼,但江海州絕對有這個資格。

付寬早就看出來他不屬於這裏,他本來就是可以展翅高飛的雄鷹,卻偏偏要蟄伏龜縮,時間久了他的翅膀會僵硬會退化,這個過程是委屈無助甚至痛苦絕望的。任何道路都充滿了孤獨,但如果同時又連一個和自己並肩而行的人都找不到的話,一定又特別的沒安全感。

認識江海州的人都知道他強大,可靠,厲害,似乎無所不能,甚至將他神化,出了點屁事兒無法解決就去找他。

可人們似乎忘了他也只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在同齡人剛剛能他媽的考駕照的時候,這個老司機已經成了好多人的大哥。

他又能找誰呢?他連父親都沒有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江海州:任何人都沒膽子在我江海州下面撒野。

付寬:我要在、在你下面撒尿。

江海州:……寬兒哥,需要小弟幫您擦幹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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