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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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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州悶哼一聲,下意識抓住付寬的手,克制自己的情緒低啞著聲音道:“撒手。”

付寬反應幾秒,突然就連滾帶爬躲回椅子裏,怯生生的看著他,整張臉像熟透的番茄。

江海州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哽著,好半晌才順出去。他哭笑不得,看來自己真是好久沒發洩了,對著一個可憐吧唧凍成傻子的小東西也能發·情,真夠混蛋的。

“對、對不……起。”付寬輕聲道。

看他這副羞怯的模樣江海州反而沒了不自在,沖付寬吹了聲口哨,“不怪我反而道歉,什麽意思?”

付寬把手縮回長長的衣袖裏,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看他,“疼、疼嗎?”

江海州的心裏軟的一塌糊塗,“疼怎麽辦,你給揉揉?”

付寬低頭咬著唇,不一會兒擡起頭,慢慢的伸出手放到了江海州腿上。

江海州擡手扶額,無聲的笑了起來,肩膀微微抖動著。

付寬把手縮回去,“對、對,不起……”

“又道什麽歉?”江海州眼睛亮晶晶的看他,聲音裏帶著笑意。灰藍色的瞳孔乍看不甚明顯,卻讓人毫無防備的淪陷其中,無法自拔,像兩顆顏色詭異奇麗的寶石明珠,無端惹的人心尖兒亂顫。

“我很……很笨,不、不能,理、理解,你,我……”

江海州心裏像是塞進了什麽毛絨絨的糖果,齁甜,他打斷付寬,摸著他白皙的小臉兒,“你不笨,你最聰明了。”把我撩的抓心撓肝不知所措的人,怎麽可能是笨蛋。

付寬楞了楞,下意識蹭了下,他似乎很喜歡江海州碰他,眼睛彎了彎,露出很享受的表情來,跟個小奶貓一樣。

江海州心裏罵了一句,這小玩意絕對是老天派下來折磨他的,這麽就能這麽可愛呢!以前的江海州絕對沒想到做個正人君子這麽他媽的困難!

付寬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就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來,盒子是木質的,被雨水浸濕了,他緊張的打開,好在裏面的東西完好無損。

江海州歪著頭看他,想知道他在幹什麽。

“送、送給你。”

“嗯?”江海州有些意外的接過去,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像是鳳凰形狀,鑲嵌著幾種淡色的水晶,類似於灰藍色,並不浮誇張揚,反而神秘低調,帶著不聲不響的奢華,周圍還有一圈金色的葉子,很好看。

“胸、針。”

“哦喲。”江海州往胸口比劃了一下,“我一男的戴這,不騷嗎?”

付寬臉色漲紅,“你戴,好、好看!”就像你的眼睛,特別的好看!

“行。”江海州看了眼付寬的笑臉,“你給我戴吧。”

怪不得等自己那麽久,原來還夾著其他幹貨。

付寬楞了楞,不甚明顯的翹了翹嘴角,小心的湊近江海州,低下頭,輕觸到江海州左胸口,他的胸膛滾燙,心臟沈穩有力的跳動著,好聞的氣息再次包裹住自己,付寬有一陣恍惚。

江海州沒催,勾著嘴角看他在那發呆,兩個人挨得很近,付寬的頭發不時掃過自己的脖子,江海州睫毛上下煽動幾下,想伸手把人抱進懷裏,又忍住了。

“好、好了。”半晌,付寬松了一口氣,依依不舍的離開。

“不少錢吧。”

“不、不貴。”

“禮尚往來,我什麽也沒準備怎麽辦?”

付寬連忙搖頭,“不、不用!”

“這樣,你在這裏看上什麽東西都拿走,我買單,咋樣?”

付寬眼睛一亮,“你、為我,花、花錢嗎?”

江海州摸了把付寬的手背,確定已經一點都不涼了,“去挑吧。”

“一、一起,”付寬咬了咬唇,“可、以嗎?”

江海州對這些雞零狗碎的東西興趣為零,但看著付寬期待的目光,那句“自己玩去”鬼使神差的怎麽都說不出口,他認命的站起來,陪小東西開始逛這個文具雜貨鋪。

他打開手機,無視了一堆消息和一連串孔驍的短信電話,對著胸口隨手拍了一張發給徐小峰:多少錢?

幾分鐘後。

——哇州哥,這是歐洲孤品啊,五千多大洋,不過這種一看就不值的東西也沒什麽人買,那些千八百檔次的施華洛世奇的隨便一個工藝就不比這差,更別提還有LV香奈兒梵克雅寶這些知名品牌了,州哥,你從哪個冤大頭身上看來的?想要胸針我聯系國外的朋友帶回來,便宜不少呢!

江海州沒搭理這話癆,看了眼冤大頭,這孩子此時正專心的挑兩根胖胖的龍貓中性筆,然後遞給自己一支。

“一人一個?”江海州猜測小不點的意思。

付寬把頭轉回去,開始看小鏡子。

江海州:……

自己不想要小鏡子。

付寬沒get到他心中所想,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小鏡子,四四方方像一塊金屬薄片,他遞給江海州一個。

好在不是帶什麽奇奇怪怪花紋的,江海州對這種款型可以接受,松了一口氣。

付寬後來還拿了一堆零零碎碎不值錢的在江海州看來也沒什麽用的小玩意,筆記本訂書器便簽條心想事成禦守創意水杯……都是一人一份一樣的或者黑白的,江海州按照標價給完錢,拎著滿滿一手提袋低頭看付寬,“夠了?”

“嗯。”付寬點頭。

“那回家?”

付寬伸手摸向江海州褲子口袋,從裏面掏出一個打火機來。

“怎麽了,喜歡拿去。”江海州笑了笑,“不過你可不能抽煙啊。”

他以為是付寬看他拿出來點煙,覺得這玩意亮亮的好看,他喜歡就給他,至於錢多錢少是不是別人送的不在江海州考慮範圍。在他看來東西好用就行了,至於多少錢他懶得搞明白。他多問了句是怕付寬給他花錢,果然,弄了好幾千的沒屁用的胸針,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付寬沈默幾秒,“別人,送、送的嗎?”

“嗯。”那是江海州生日孔驍送他的,據說是買回來之後專門找人鑲嵌的鉆石,外形上獨一無二,不過江海州完全感覺不到這種天價打火機有什麽卵用,擦不出火的時候甚至還懷念自己兩百多的素款Zippo。

付寬把打火機塞回去,“回,回家。”

江海州隱約覺得小東西有點不高興,一時間又想不明白原因,他摸了摸人手感很好的腦袋,“以後找我,直接給我打電話,要是不想說話,就告訴我你在哪,我立刻去接你,像今天這種事不能再發生了,聽到了沒?”

付寬沒吭聲,他現在很失落,只是沒讓江海州看出來罷了。

江海州說他有男朋友,而他自己連一個胸針都不甚在意,不可能買這麽花哨的東西。那就一定是男朋友送的!

付寬他媽媽喜歡這些東西,家裏總是有很多此類的雜志訂貨單。江海州說他是傻子……他才不傻,心思通透著呢!

江海州一定有個很有錢的男朋友,而且很舍得為他花錢,而且……而且這款打火機鑲鉆的是兩個字母,“KX”。

難道是人名嗎?總不可能是聲卡驅動器吧!

他不想和江海州分開,他舍不得讓江海州走,可是人家有男朋友啊!自己不能搶別人的男朋友!

付寬坐在車裏,越想越難過,偷偷抹起了眼淚來。

江海州的朋友圈子裏從沒有過一個類似付寬這種人,他就沒那種時刻註意別人情緒的習慣,等到快下車的時候才發現付寬眼睛通紅,已經不知道哭多久了。

經歷過無數次打架火拼都一臉淡定的江海州慌了起來。

“怎麽了寶貝兒,哭什麽?”

……很沒道理啊!他一頭霧水。

付寬站在自家小區門口,聞言搖了搖頭。

此時雨已經差不多停了,天色早就暗了下來,已經是晚上九點鐘,空中有悶雷蠢蠢欲動,像是還有很多雨水懸掛在上面隨時準備降落下來。

“嘖,別哭了,都到家了,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喝點板藍根。”

“難、難喝。”付寬本來沒打算在江海州面前哭的,現在被發現,他更難為情了,他不想讓江海州覺得自己不懂事兒,不想被喜歡的人討厭。可是,可是江海州是別人的!一想到這麽好的人去對別人好,對別人笑,把別人抱進懷裏用好聽的聲音哄那人,他好嫉妒啊!他胸腔酸澀的像被什麽東西堵得死死地喘氣都難受。

事實上江海州快冤死了,他的好他的笑他的擁抱,除了他親媽,他就給付寬給的最多,甚至他親媽都不喜歡讓他湊近。

可是江海州壓根猜不透面前這人小腦袋瓜裏都想些什麽東西,眼看著天又要下雨,他怕付寬好不容易烘幹的衣服再淋濕第二次,這小身板還不得生病麽!

他口吻嚴厲,“還不回去,還想幹什麽?!”

付寬仿佛被嚇了一跳,本就不明顯的啜泣聲徹底噎了回去。

江海州瞬間就後悔自己兇了他,摟住人肩膀,“我陪你進去,到房門口,成嗎祖宗?”

付寬閉上眼,強忍著想親他的沖動,把人一把推開,猛地轉身跑進了小區。

江海州站在原地搓搓手指,又抓了抓頭發,半晌嘆了口氣,打車回家了。

付寬回到家,他媽媽不在,留給他一張便簽條,告訴他保溫箱裏有阿姨做的飯,明天換洗的衣服也已經幹了,讓他把門窗關嚴實把門反鎖,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付寬給媽媽回了一條信息告訴她自己洗個澡就睡了。

他洗完澡並沒有睡,而是把江海州給他買的東西都裝到一個漂亮的大盒子裏,拿一把小鎖頭鎖上,鑰匙掛在了脖子上。

他摸著鑰匙,臉上不自覺洋溢出笑容來,他把江海州給他買的日記本用來寫日記,另一面寫他的名字。

江海州的字那麽好,他也要練字,練得和江海州一樣好。

晚上十點,江海州的短信發過來。

——板藍根喝了沒?

——沒有板藍根。

——騙鬼呢?上次去你家我都看到了,好多包。

付寬撇撇嘴,下床接了杯熱水,撕開一袋泡上了。

——我泡好啦。

——給我看看。

付寬直接給他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江海州把自己房間的窗簾拉上,今晚外面沒有月亮,只有一層漆黑厚厚的雲層,好在沒有打雷,只是下著小雨,胡樂他們找他打牌,他沒去。

江凈經常失眠,對周圍聲音分貝要求很高,所以在房間裏裝了隔音板,如果有什麽事就給江海州發微信。她偶爾也會回到俄羅斯,那些朋友也會經常來看她,不然江海州總覺得她很孤獨。

他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的母親沒有那麽喜歡那個不茍言笑的父親,但當他問江凈是否考慮再找一個人時,江凈否決了。

江凈說過一段讓他很難忘的話。

她說:有些人的好,值得用餘生來回味。

所以這應該就是最好的理由了。

江海州想,雖然他不知道愛情這玩意兒哪裏好,但他希望自己如果這輩子也能僥幸擁有愛情,請來的早一些,讓他早點對那個人好,早點制造一些美好的回憶。

他倚在床頭,旁邊暖黃色的燈光添了幾分靜謐安詳,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決定好好生活,找一個互相陪伴的愛人,用來趕走那些孤獨和迷茫。

——我不喜歡喝這個,味道好奇怪。

江海州笑了笑——開視頻,我要看你喝。

付寬驚得差點把杯子摔到地上,他去鏡子前看了眼自己,頭發濕漉漉亂糟糟的還沒幹,睡衣是龍貓的,渾身都是長毛毛,胸前還有一雙呆呆的大眼睛,看起來特別幼稚,眼睛還有點發紅。

這幅樣子好醜,他才不想被江海州看到!

——我自己喝就行了。

江海州能想象到小不點在電話那頭別扭臉紅的樣子,不知怎麽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特別想再逗逗他。

——怕看?

付寬還沒想好怎麽回覆,江海州微信就發來了視頻通話的邀請,他緊張的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又怕不接會讓江海州不高興,抖著手指把視頻打開了。

畫面裏的江海州慵懶的斜躺在那,身後是雪白的墻壁,柔和的橘黃色燈光度在他臉上,給他菱角分明的輪廓添了幾分柔和。他的臉還是那麽帥那麽迷人,臉上還掛著讓自己臉紅心跳的笑容,付寬深吸一口氣,摸了摸自己剛換好的助聽器,“我,不好、看。”

“好看。”

江海州這倒不是在哄人開心,他第一次在操場黑燈瞎火的看見付寬那瞬間直接就楞在那了。

付寬的臉型和五官都給人一種特別舒服的驚艷,一種恰到好處的漂亮,他巴掌大的小臉兒,幾乎完美的眼型,小巧挺秀的鼻梁,粉嫩的唇瓣……雖然還有些稚嫩,但足以看出以後會是個多麽魅惑眾生妖孽級別的主兒。

江海州以前從不清楚自己究竟喜歡什麽類型,他甚至覺得男的女的都差不多,直到今天被這小孩兒毫無那種心思的觸碰之下有了反應。

他目光下移,男孩睡衣內包裹著白皙瘦削的脖頸,鎖骨很深,他在那裏留下過淡淡的紅痕……

江海州忽然覺得有些口渴,他隨手拿起旁邊的可樂才想起自己已經刷過牙了。

“涼了嗎?喝完趕緊睡覺,快十一點了。”

付寬拿起杯子,捏著鼻子喝了下去。

有渾濁的液體順著付寬嘴角流下來,江海州別開眼,心裏怒罵自己簡直像他媽的剛夢·遺的少年。

“喝,完了。”付寬蹙著秀眉,“你喝、喝了嗎?”

“我喝過了。”江海州身體燥熱,無心應付,面不改色的撒謊。

“騙、騙人。”付寬狡黠一笑,“你都,都不敢,看我。”

江海州直視他,湊近鏡頭瞇起眼,盯著他好半晌,突然低聲問道:“穿內褲了嗎?”

付寬楞了楞,臉蛋兒上迅速浮起肉眼可見的紅色。江海州為什麽這麽問……為什麽問這麽隱私的問題!

“穿,穿了。”他聲音細弱蚊蠅,怕江海州不高興,還是強迫自己回答。

江海州垂眸掃了眼自己生機勃勃的二弟,十分隱晦的嘆了口氣。

孔驍行不行呢?他見縫插針的想,媽的這倆人都是未成年,就算孔驍的話負罪感不會那麽重,但是他一想到那張過於鋒芒的臉又覺得他媽的……好像自己的二弟不太認同。

“刷個牙睡覺吧。”江海州問:“家裏還有人嗎?”

“沒。”

“害不害怕?”

付寬沒說話。

“一會兒你躺床上,電話別掛,我陪你睡。”

付寬眼裏閃過一抹驚喜,“真、真的嗎?!”

“騙你幹屁。”

江海州摸了摸自己下面,他完全可以讓這小東西叫自己幾聲好聽的,“哥哥老公爸爸”之類,甚至就算讓他給自己喘幾聲八成也不會拒絕,小東西多聽自己的話,而且聲音又糯又軟,柔的不行,像拿了根兒羽毛在人心臟上撩撥,不知道壓在自己身下的時候帶著哭腔喘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會是什麽滋味……

媽的!江海州你這個混蛋不能再想了!

他嘆氣,不想欺負不小點兒,至少現在不行。他怕把人嚇跑了,以後看見自己就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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