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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份妙,一線牽?(以上施肥分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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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總如此奇妙,我與蘇卿一路向西去到一座名為緣份的小鎮,一線牽的客棧落腳。

這裏離京城已是偏遠,卻還是遇上薛文,他帶給我個悲痛欲絕的消息,發配邊疆的爹爹自殺。以我爹爹的為人,驕傲,我很清楚的知道,即使路再難走,他都不會選擇自殺。只有一個原因,我問薛文,他支支吾吾,不肯說,我亦是不肯作罷。

“小仙女,你把門開開,我給你買了桂花酥,新鮮著呢。”我無動於衷,他又道:“小仙女,你不吃不喝三日了,就是鐵打的你也該撐不住。”

“主子,你吃點罷。”薛文的護衛夜墨說完便沒了下文,蘇卿說道:“小仙女,你不吃不喝,薛兄也跟著受罪,你忍心?”過了會兒,薛文想必是忍不住了,道:“好,你這樣有骨氣,我告訴你,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如同天崩地裂的消息,殘酷的落入我耳中。

爹爹發配邊疆,但又身份特殊,沒有皇帝的命令,誰敢對我爹爹下黑手。

我雖猜到些,但始終不肯面對,不敢相信蕭如瑟這樣不念舊情。

我想起前朝公主軒轅柳畫的國恨家仇,她多麽偉大,而我不能像她一樣偉大,我做不到。

就算是軒轅書柳那樣,與之相比,我也是不堪一擊。

同樣對蕭如瑟最好的人,最終,家破人亡,不得善終。

如今,只可憐我兒不知身在何方。

可笑的緣份,可笑的一線牽,我不想遇到的,甚至是痛恨的,總能輕而易舉遇見,哪怕是轉角處。

夜,我拿了壺烈酒,邊走邊撩開面紗放開懷喝,蕭如瑟走到我面前。我此刻的心境,很是淒涼,很是掙紮,充滿著各種矛盾,甚至是想殺了他,為父報仇。

天上下著大雨,淋濕我的衣衫,打濕我的黑發,我低頭看著滴水的發尖低落雨水中。我不需雨傘,只想淋雨,我是個罪人,雨水也不能洗刷我的罪孽。

“白戈。”他聲音有些沈重,也沒有撐傘,我們二人就這樣,一直淋著大雨。我擡起眼角,這雙美麗的黑眸裏,再沒有冰涼的眼淚,只有那燒心的熱痛,我呵呵笑說:“你那可恨的妹妹又離家出走了?”他沒再回答,我也不再等他回答,從他身邊走過,就像陌生的路人。

我越來越喜歡這個名字,白戈,戈字原本是一把利刃轉變過來。而有一點不同,我喝的最多,是自己的血。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但不明白。”身後冰涼的聲音傳來,我頓了下,擡頭望向十五般圓的月亮,道:“倘若,有一天我雙目瞎了,或不再呼吸,你或許就能明白你所不明白的東西。”曾以為,我和他才是最佳的一對,現在,我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

我們就像兩把沒有溫度的刀,卻又渴望著溫度,即便是用彼此的鮮血來溫暖彼此,那只是片刻。

京城第一富商家破人亡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更不用說爹爹的死訊和我的出逃。

但爭議,卻很多。

“你們說,江老爺是被誰殺的?”坐在我對面桌上的一年輕男子說,另一坐他對面,相貌平平的男子回答道:“那肯定是被官差虐待死的。”另一桌的一名黑衣男子笑道:“非也,你們可知江小姐?”相貌平平那男子回道:“知道一些,江小姐身為京城第一富商江老爺的掌上明珠,長的那是貌若天仙。”

黑衣男子往地上呸了口,道:“這還用說,斷頭臺上我見過一面,江小姐長得那是美的沒話說。我問的是她假冒郡主在皇上身邊的事。”

那幾名男子點點頭,一名長著粗曠大黑胡子的中年男子道:“這與江老爺的死有什麽關系?”黑衣男子回道:“江小姐一心愛慕當今聖上,但不得皇帝的心。在被揭發身份後,皇帝一怒之下把她送上斷頭臺,把江老爺發配邊疆。江小姐後又出逃,皇帝不解江小姐的氣,又是龍顏大怒,找不到江小姐,只能拿她遠在邊疆的江老爺出氣。沒想到江老爺一把老骨頭不經折騰,一刀就是斃命。”

“你們胡說,才不是你們說的這樣。”蘇卿趕忙起身對那些人大聲說。

我手握著白玉酒杯的手不停抖,酒水一點點灑出來,穿過我的細小的指縫流淌桌面。原來,原來,是我害死了爹爹。一只手覆蓋上來,溫暖而寬大的手掌在我手背上傳遞著溫度。我擡眸對上薛文的紫瞳,他淺淺微笑著,溫柔的道:“不關你事,莫多想。”

我蹙著眉頭,道:“謝謝你的安慰。”

“你知道什麽?”黑衣男子對蘇卿嚷嚷道。蘇卿一揚頭,自信心滿滿道:“我就是知道,總之,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蘇卿。”我把蘇卿喊回來,他不服氣的對那些人冷哼了聲,那些人不屑道:“切,小毛孩,別管他。”

那些人說的,並不是無道理,雖然,有些他們是說錯,但,結果,我迷惘了。

“禾兒,我明日一早回雪國,你當真不跟我回去?”薛文松開手,轉移話題問我,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明日,我就不送了,保重。”

“有緣再見。”

當晚我們各自回到客房,我一夜未合眼。

第二日清早,我悄悄目送他們離開,輕聲道:“薛文,我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如果,有可能我願意為你當牛做馬,無怨無悔,報答你的恩情。”“小仙女,嘀嘀咕咕在說什麽?”蘇卿不知何時走到我背後,“沒什麽,他們走了,又只剩你我二人相依為命。”

“嗯,小仙女,我們什麽時候啟程?”蘇卿看了眸他們主仆二人遠去消失的背影,我轉頭往客房去,道:“再過段時間罷,我在這等等阿雅與玄姘。”

再次躺到床上,我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蘇卿在我床邊坐著,我不避諱他,睡覺時不必叫他出去。“小仙女,睡不著我們去逛會兒街。”我起身,睜著因一夜未睡泛血絲的雙目,道:“好。”

在一家兵器鋪裏,蘇卿看中一把匕首,離開時回頭看了好幾眼。我心裏知曉著,支開他去買小紙鶴,我趕緊跑回兵器鋪裏當即買下那把龍飛鳳舞的金黃匕首,藏在衣袖裏。回到原地點時,發現蘇卿手提兩只小紙鶴正滿臉焦急的到處尋看我,又不敢離開原地。我悄悄走到他背後,往他肩上一拍,他回過頭,我看見他失而覆得的喜悅神情,我從未在他人身上看見過對我的這神情。

或許,蘇卿對我的好,不亞於我對蕭如瑟的情。

“小仙女,我買了兩只,一人一只。”他把其中一只紅色小紙鶴系到我腰間,自己留下另一只藍色小紙鶴。他沒有問我我剛才去了哪兒,我無趣的從袖中掏出那把匕首遞到他手中,我看著他由驚喜而變的歡喜的神情,道:“歡喜嗎?”我問他,他笑的似團開放的白棉花,道:“小仙女,你怎知我看上這把匕首了?”

“因為我是小仙女呀,這就是我要送你的東西,可以把腰間掛著的那根狗尾巴草丟了。”我拔下他腰間的狗尾巴草丟開一旁,他傻笑著。

這日,我還遇到軒轅柳畫,她也來了這地方,這座叫緣份的小鎮。

很是奇妙。

“小仙女,那邊好生的熱鬧,我們過去看看。”蘇卿張望著頭向一堆人群裏看去,“去看看罷。”

我牽著蘇卿的衣袖往人群裏擠,緊緊牽著他衣袖,生怕走失,心底的害怕。是一個蒙著白面紗彈奏琵琶的紅衣女子,旁邊擺著個破碗,露出一雙很是熟悉的美目,她看眾人的眼色只是淡淡掃過。蘇卿投去她碗裏一錠銀兩,眾人也跟著投過去一些碎銀,蘇卿拍手叫好,偏過頭來對我說:“小仙女,是個靠賣藝為生的小女子。”

我一直守著,聽著,直到她收好銀兩,人群散去,我牽著蘇卿的衣袖,道:“我們也走罷。”可就在這時,風吹的將將好,我正好偏過身去,她也正好偏過身去。一陣清風拂過,我們的蒙著的面紗都被吹開。我,她,凝視許久,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不是軒轅柳畫,又是誰人。她一怔,我一頓,我松開蘇卿手臂上的衣綢。“郡主?”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輕聲喚道:“琦藍。”

隨後,她微微一點頭,淺淺一笑,再次蒙上面紗,雲淡風輕的轉身離去,口中念道:“人生如霧亦如夢,緣生緣滅還自在。”

“小仙女,你們認識?”蘇卿拿手在我筆直的目光前晃了晃,“嗯,一個傳奇一樣的女子,最終,落得這樣下場。”

茶樓裏,小二沏了壺茶來,不是冤家不聚頭,蕭如瑟正坐在我隔壁桌上,他看見了我,坐過來。

蘇卿反感道:“你坐開些。”蘇卿橫坐我們之間。我低下頭,看著蒙著的紫色面紗,“有些緣份。”他久久說出句這樣的話,我呵呵冷笑,蕭如瑟與軒轅柳畫,終是沒能遇見,又或許,軒轅柳畫早已看見了他,但卻心如死灰。而我,與軒轅柳畫同一心境,心如死灰。我眼前這個冷峻的男人,冷酷的皇帝,把我們愛傷的徹底。

“我不再相信緣分。”我的回答,並不能讓他相信,“你相信緣分,只是不信你我二人之間的緣分。”我無言以對,蘇卿回答道:“我和小仙女之間的,才能真正叫做緣分,你們的緣分,我是沒看見。”

我報不了殺父之仇,不想再見他,也不想再和他多言,道:“你走罷,我與蘇卿二人還需繼續流浪。”蕭如瑟回答:“不能安定下來?”我點頭堅定地回答:“是。我在乎蘇卿,他也對我好,我流浪,他也流浪。而你,江山美人,只是江山,為江山不惜一切,哪怕犧牲幾個那麽愛你的女子,我怕了,僅此而已。”

蕭如瑟眸中跳動過火焰,我又是一席話,把他眼中的火焰生生熄滅,道:“無愛無恨也無怨,我要的,你給不起。”我起身牽著蘇卿的衣袖離去,念道:“人生如霧亦如夢,緣生緣滅還自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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