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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牢獄,滿身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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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一行侍衛走入天牢,許多死刑犯,都關在這一處。恰巧,我的牢房隔壁是青女,劉公公向我道別:“郡主,保重!”他們走後,青女在隔壁牢房冷笑道:“蕭湘雨,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見面。”

我看看其他牢房中的人,他們個個披頭散發,一身白色囚衣,骨瘦如柴,站在門邊惡狠狠的盯著我,我再看去青女,她許是還未認出我來,我假裝不認識她道:“你,是誰?”她背過身去,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需記住我想殺你。”我又故意問她道:“你是如何進來的?”她瞥過淩厲的雙眸來,漆黑的長發散落在腰間,道:“白戈,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一怔,不知她這話是在對現在的我說還是在對白戈身份的我說。

接下來,我在這牢房裏算是長了見識,早餐一碗清湯白水的粗米粥,中午一碗清湯白水的粗米粥加一個窩窩頭。晚上是一點也沒有,就像修行人一樣過午不食。其他人吃的特別香,我開始懷疑我的食物和其他人是否一樣,我看了看青女的食物,和我的一模一樣,其他人也都是這樣子。我端起破碗,放鼻子頭上嗅一下,沒一點香味,看著就很沒胃口。

青女一直站在門邊,未動一口食物,我也是吃不下。

一個侍衛來收碗,他看看我與青女的食物一點也未動,他對我囔囔道:“你以為你還是郡主呀,到了這地方,就別想出去,在未被問斬之前,一直都是吃這些個東西。”

我餓著肚子到了夜間,一個犯人被拖出去,他死命的抓住牢房門桿,道:“我不去,我不去。”一個帶頭的侍衛道:“到了這地方,不去也得去,來人,把他押走。”而後,我聽到的,是方才被壓出去那人一陣淒慘叫聲。

我拉攏著腦袋縮到一個角落裏,蹲在一堆幹巴巴的稻草上,一只肥大的老鼠竄出來。我嚇得跳開去,那只老鼠似乎也受到了驚嚇,一溜煙跑了。我再蹲回去,雙手捂著耳朵,陰冷潮濕的牢房,又聽這淒慘聲音,在這夜間,看起來更詭異。

“怕了吧。”青女的聲音傳來,她很淡定的對站在我這面墻,我壯壯膽子站起身,道:“誰怕了。”

這時,方才被拖出去那人又被拖回來,不同的是,回來已滿身傷痕。身上的血已結痂,而他臉上一道道被鞭子抽過的劃痕卻觸目驚心。他被兩名侍衛推倒在地面,就再沒起來過,也沒哼哼一聲,我知道,定是疼昏了。

接著被帶走的是青女,她很淡定很有骨氣的自己走出去,我又蹲回那堆幹巴巴的稻草上,準備再次和老鼠爭地盤。沒再聽到其他動靜,除卻牢房窗口灌進來陣陣冷風,如小兒啼哭般。青女被帶回來,也已是滿身傷痕,她踉踉蹌蹌站起身,未吭一聲。我再次被她的骨氣所震撼,這麽屈打,她是怎忍受下來的。

我的牢房門鎖被一名侍衛打開,我乖乖的跟著他們離開,走到一個密閉的房間,裏面的刑具,所謂十八般酷刑道具樣樣皆有。

他們把我綁在一個大十字架上,一個二品官員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喝著茶,我怔怔盯著他,感覺他就像個惡魔一樣可怕。他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我,道:“郡主,我們終於見面了。”我看看自己被綁住的手腳,淡淡道:“我不認識你。”他喉結一動,咽下口茶,道:“你是王爺的女兒,不認識我沒多大的關系。”他接著吩咐一旁侍衛道:“去。”

一名侍衛拿來張白紙遞給他,那官員揚著手中白紙又道:“看在你還是郡主的份上,把這個畫押,免受皮肉之苦。”

我估摸著那張白紙上寫的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問道:“畫押,畫什麽押。”他淡笑道:“拿給她看。”一名侍衛把白紙遞到我面前,我一看就是一驚,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不畫。”那官員走到我面前,再走去一旁拿過一把黑而粗的鞭子,勸解我道:“你金枝玉葉,皮肉生的細,這苦,你吃不消。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畫不畫押。”我雙眸一閉,下定決心道:“打死也不畫押。”

他一揮手,把鞭子丟給得一個侍衛,緊接著下來,就是一頓皮肉之苦。身上雖疼,我卻未哼半聲,而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張白紙黑字:蕭湘雨受王爺指使進宮密謀,潛伏皇上身邊,蕭湘雨更為刺殺皇上,冒險私自悔婚再回宮等待最佳時機。

無論如何,這赤裸裸的誣陷,我不能承認,更不能連累王爺。

我身上再沒一塊不疼的地方,那抽打在我身上的鞭子還在繼續。在我要昏過去之時,綁在身上的繩索突然被解開,我往地面墜去,兩名侍衛扶助了我,本想折磨終於停止了。但不是,兩人按住我,死死把我按在地上,一人拿來夾手指的木棍,另來兩個侍衛強制把我的手指一根根分開放入拿木棍中。

我拼命的掙紮,罵道:“狗官,狗官,放開我。”那官員一聽我的謾罵,道:“還嘴硬,你別以為你是郡主,我就不敢動你。進來這裏的人,從來沒有人能被活著放出去。”

十指連心,木棍夾緊,我十根手指就像被生生剁掉,一根根針往我心臟慢慢刺下去,我咬破嘴唇,未發出一點聲音。那狗官冷冷的聲音回蕩在這房間,道:“狠狠的夾,看她能撐到什麽時候。”

此刻,我唯一慶幸的是我已誕下腹中孩兒,不必跟著我受苦。

“禾呈,禾呈。”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我睜開雙目,映入眼簾的是靡諍,他一身黑衣裝扮,帶著一批黑衣殺手,那些個侍衛狗官不知什麽時候已被他人放倒。“你怎麽來了,劫天牢是死罪,你快走。”靡諍蹲下把我抱入他懷中,道:“這些狗官,這樣對你,我殺了他。”他拿劍擲去狗官身上,我攔下,道:“放他一命,殺了他,手臟。”

我看看自己鮮血淋漓破開皮肉的十根手指,已經疼的麻木,感覺不到十根手指的存在。再擡頭看他,他一雙濃眉,皺的很緊,他偏頭恨恨地看著那狗官,我又道:“趁皇上還沒來,你快走。”

“我要帶你走,早應該帶你走,不該讓你留在宮中。”他自責又懊悔不已道。我微笑道:“我自己選的路,爬著,也要走完。”我又催促道:“你走吧,快走吧。”他抱起我,站起身,一手提著劍,我推著他,道:“我不要走,你放我下去。”

他不聽我的話,我掙紮著跳下去,每動一下,身上疼入骨一分,跳到地上站也站不穩,他扶著我,激動道:“禾呈,蕭如瑟就是個畜生,你為他犧牲這麽多,他何時看懂過,何時珍惜過。你的付出,不值得。”

他的話,仿佛把我的完整的一顆心硬生生扳開成兩半,再回過神來,已是在馬車之上。

“禾呈,去我家,我定要他蕭如瑟定找不到你。”他對我說著,我顫抖著聲音,兩行熱淚劃過臉頰,道:“謝謝,我爹爹知道這事嗎?”靡諍攬住我肩膀,道:“我怕江老爺擔心,此事未跟他說。”馬車剛出宮門口,蕭如瑟便帶兵守在門外,我們被他劫住。

靡諍掀開簾子,我往外看去,星空下,一把把火光將我們包圍,蕭如瑟慢慢走出來。靡諍跳下馬車,手握劍,對身後的黑衣殺手吩咐道:“上。”而蕭如瑟也是吩咐道:“殺無赦。”

我不能再連累靡諍,站出來,道:“停。”

蕭如瑟見我一怔,靡諍緊張道:“進去。”我微笑道:“靡諍,扶我下來。”靡諍不聽我言,我準備跳下馬車,靡諍終是不忍伸出手把我抱下來,放在地面,我靜靜看著蕭如瑟,所有人在這刻靜止了,道:“皇兄,你來接我回宮的嗎?”蕭如瑟又是一怔,小步朝我走來,面無表情道:“是,皇妹。”他握住我手腕,看著我十指鮮血淋漓的深邃黑瞳,我看不懂那裏面有的是什麽。

我偏頭對靡諍道:“你回去罷。”

靡諍搖頭道:“不,我要帶你離開。”蕭如瑟放下我手腕,對靡諍道:“可知罪?”靡諍錚錚鐵骨道:“我靡諍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救差些被冤死的郡主,何罪之有。”蕭如瑟對其他侍衛吩咐道:“來人,把靡諍抓起來。”我斜頭問蕭如瑟道:“你會了放他的,是嗎?”蕭如瑟默了會兒,道:“不是。”

“如果靡諍有個好歹,我定然會有個三長兩短,你會放了他嗎?”蕭如瑟看了眸靡諍,說出兩字:“回宮。”蕭如瑟扶著我手臂,小心翼翼避開我手指往宮裏走去,靡諍攔在我們面前,道:“為什麽,還要跟著他走。”

我很不忍心的附在他耳邊說了句只我們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話,道:“我要的,你給不了我。”我知道,我唯有這麽說,他才能暫時放開我。蕭如瑟扶著我接著往宮內走,我回頭看了眸靡諍,心中感到萬分抱歉,愧疚,但又不得不如此做。

良久背後大聲傳來句:“我一定能做到,你等著我,等我。”

“放了靡諍,你後悔嗎?”走回他寢宮的路上,我問他道。他清冷著神色,道:“不後悔。”

回到他寢宮,我躺在他床榻上,他立馬把睡夢中的廣太醫喚來,道:“趕快看看郡主的傷勢。”廣太醫起身看了看我臉上與手指的傷,嘆息道:“誰人動的這刑,下手真狠毒。”他又隔著衣服看了看我身上的傷,道:“回稟皇上,好在臉上和身上的傷都傷在皮肉,但這十指的傷,較為嚴重,傷著了骨頭。”廣太醫開出幾副藥來。

因男女不便,蕭如瑟喚來兩名宮女進來給我上藥,我本想把阿雅和玄姘喚過來,又怕我這樣子刺激到她們,只好打消這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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