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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別勝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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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媽媽在方洵這住了一個星期,期間每天都讓方洵叫胤陽過來吃飯,其實大家很清楚,吃飯只是個借口,做飯才是真內容嘛,於是胤陽每天光明正大的這邊跑,一天換著樣的給兩人做菜,吃完飯就陪方媽媽聊天看電視,或者趁她不註意的時候偷襲方洵。

方媽媽呆到第八天,方爸爸終於忍不了了,開始一天好幾個電話狂轟濫炸,成天催她早點回去,方媽媽一番深思,決定再呆一個星期就走,於是方洵和胤陽一邊在面子上表達了一下不忍分別的心情,一邊掰著手指頭算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該怎麽熬。

好不容易熬到這個星期過去,方洵就迫不及待的給她媽買了火車票,幫她收拾了行李,一大早就給胤陽打電話來接她們去火車站。

方媽媽看著自己那早早就被收拾妥當的包,有些不樂意:“我怎麽覺得我是被掃地出門的呢?

方洵趕緊解釋:“媽,竟瞎說,我巴不得你不要走呢。”

方媽媽老懷安慰的拍著方洵的頭:“這樣啊,那我再呆一個星期吧。”

方洵差點跪地上,趕緊催促:“媽你還是走吧,我怕我爸等不及了。”

方媽媽拍著方洵肩膀哈哈大笑:“我開玩笑呢,看把你嚇得,唉,我的幽默你什麽時候能懂?”

胤陽開車到了樓下,然後再載著她們到火車站。一路都是一副要解放的精神面貌,情緒十分高漲。

雖然沒有趕在節假日高峰期,火車站的人還是很多,再加上天氣熱,三個人剛下車就出了一身汗。

方媽媽握著方洵的手,一副不舍的樣子,胤陽看出她有話要對方洵說,於是借口去買水,方洵和方媽媽就一邊排隊等候進候車大廳一邊說話。

“我沒看錯人,陽陽這小夥真是不錯。”方媽媽一邊望著胤陽的背影一邊說。

方洵也緊緊盯著那個身影,彎起嘴角笑:“是不錯,所以你就放心吧。”

方媽媽擡手給方洵順了順被吹亂的頭發,語重心長地說:“要不是你爸催得緊,我就再呆幾天好好陪陪你,你看你離家這麽久,也沒照顧好自己,還是這麽瘦。”

“媽,我胖了。”方媽媽一句話說得方洵心裏發酸,臉上卻勉強掛著笑,“胤陽每天都做好多菜,我一頓能吃兩碗飯,這些日子胖了好幾斤,你別擔心我,還是回家陪我爸吧。”

方媽媽嘆了口氣,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方洵好半晌,突然撲哧笑了:“我是看出來了,你是迫不及待的想攆我走呢,胤陽是很不錯,你對他也有心,但媽想說的是,你們這個年紀就是容易沖動,容易莽撞,也容易有摩擦誤會,他是不是你的白頭人,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感受,這一點要你得學學你媽我,雖然你爸缺點很多,長得不帥,不會說好聽的話,悶葫蘆似的經常惹我生氣,但你媽從心裏感受到,他就是我的白頭人,所以,我可以容忍他,包容他,凡事不與他計較,這麽一看,你媽是不是很偉大?”

方洵撲哧一笑,連連點頭:“偉大。”

“先別感動,媽的話你要記心上,別只顧情啊愛啊的亂了分寸,要擦亮眼睛看清人,還有,既然是真心喜歡,就要認真對待,凡事耐心點,寬容點,多想想人好的地方,少點埋怨。”說著又長長嘆了一聲,“你媽的境界,你一時片刻達不到,還是慢慢領悟吧,我得趕緊回去給你爸做飯了。”

胤陽和方洵本來要送方媽媽上火車,但是被攔下了,方媽媽一臉嫌棄地說我又不是小孩,我會走丟麽,你們倆趕緊回去,於是在進候車大廳之前就把兩個人打發走了。

天氣雖然悶熱,陽光卻很好,照在人身上明朗又幹凈。人潮洶湧中胤陽緊緊摟著方洵,用胳膊擋開擁擠的人群,兩個人不緊不慢的往回走,胤陽偶爾用手順一下她被吹亂的頭發,而她仰頭笑。

那樣的畫面,方媽媽覺得是自己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一幅畫。

兩個人從火車站回來直接回了胤陽的家,剛進家門,還沒來得及換鞋,方洵就被胤陽一個攔腰抱起,直接走進臥室丟在了床上,然後他狠狠地壓上去,吻住她的唇。

兩個人都有一種感覺,而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每天都見面,卻好像總有一股刻骨的想念,這種想念在兩人心頭撩起了一把火,燒得渾身難受,於是一見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用力擁抱,狠狠廝磨。

這個吻很綿長很熱烈,甚至讓人窒息,當胤陽結束這個長長的吻,兩個人都有些意亂情迷。方洵看著胤陽被情yu染紅的眼睛,飽滿的唇角突然勾起一個微笑,雙手抓住他胳膊,一個靈巧轉身,坐在了他的身上,筆直的雙腿緊緊夾住他窄而結實的腰,用身體有意無意的去磨蹭他的敏感部位,還在他薄薄的唇上熱切的吻了一下,然後她得意的在胤陽眼中看到小小的詫然,並且清晰的感受到他某個部位已經不自覺的開始凸起,於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胤陽瞳孔中的顏色更深,他按捺住心中的那份燥熱,雙手來回撫摸著她柔軟的身軀,聞著她身上散發出只屬於她的甜蜜馨香,聲音嘶啞的不成調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方洵歪著頭笑,不同於唇上的火熱,她的聲音很涼很好聽,帶著幾分惡意的挑逗:“我知道。”邊說邊低頭去親吻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下巴,然後在他突起的喉結上調皮的輕咬了下,再游移到他劇烈起伏的胸膛,她要在他身上每一處都留下濕潤火熱的吻,都留下自己的專屬味道,這一刻她什麽都不想,只有眼前這個人,只有想要用力擁抱他的甜蜜與歡喜,果然相愛的人都有著這樣的本能,知道如何才能讓對方快樂。

胤陽覺得自己要炸了,眼前的方洵已經不像開始那樣緊張又羞澀,這一次她十分直接大膽,一舉一動都是熱情的挑逗,都是霸道的挑釁。胤陽感到胸口的一把火湧了出來,內心的躁動與對她的渴望似乎突破了極限,他猛地一個翻身,再一次將她死死壓在身下,用力按住她不安分的雙手,一把扯開了她的衣服。

房間裏的景致甜蜜旖旎,窗外卻星辰寥寥,似有風雨將至。

第二日,天色大亮。方洵懶洋洋的從床上翻了個身,然後掙紮著爬起來,下意識的偏頭看了看身邊裸著半身睡得正沈的人,他側著身子,半張臉埋進被子裏,露出的側面是一個深沈而俊朗的完美弧度,薄唇微抿,帶著淺淺笑意,只是靜靜的睡著卻自有一段風流姿態。

方洵側躺在床上,支著頭看著他半晌,然後湊過去在他臉上輕輕地吻了下,才躡手躡腳的下床,洗漱好穿衣服,然後背起背包出門去學校。

門被輕輕帶上,胤陽緩緩張開眼睛,一動不動的抱著枕頭若有所思,仿佛沈浸在昨晚的畫面難以自拔,想著想著突然覺得不好意思,於是將臉深深埋進枕頭,傻傻的笑了。

再次從被子裏爬出來是十分鐘後,他的手機響了,從床頭摸索到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市中心一家有著超強設計感的歐式餐廳裏,胥日坐在靠窗的一個僻靜角落,正靜靜的欣賞著這家餐廳的獨特設計,古式覆興風格,色彩華麗濃烈,且有著厚重的歷史文藝感,裝飾精美的墻壁上,掛滿了名家的大小畫作,雖不得知出處,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她正出神的看著,就見胤陽走了進來。

“叫我出來,有什麽事?”胤陽面無表情的往胥日面前一坐,開門見山地問。

胥日沒回答,只是優雅的笑。然後她端起桌上已經開啟的紅酒,給胤陽倒了半杯,將杯子遞給他,眼睛一彎,眉梢眼角都帶著愉悅的笑意:“你還記得這裏麽?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就是在這兒,就是現在這個位置,這裏的一切都沒變,你看……”她往一側的墻壁優雅的一指,“那幾幅畫都還在,那時你還說,這些畫畫的不好,說要我畫一幅掛在這裏,呵,真懷念那時候。”

胤陽接過酒杯,沒喝,只是不深不淺笑了一下:“物是人非,沒什麽好懷念的。”

胥日楞了一下,然後略顯尷尬的端起杯子淺淺的抿了一口,嘴角邊仍保持著她一貫優雅的笑:“胤陽,我想去看日出了,你能陪我麽?”

胤陽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摩挲著冰冷的杯口,聽著胥日的話,突然笑了:“對不起,我答應過別人,這輩子只陪她看日出!”

胥日端著的酒杯一頓,仿佛終於意識到什麽,她止住了嘴角的笑,若有所思的看了胤陽半晌,突然換了個話題:“下周歐陽董事長親自籌辦的慈善晚會,帶你女朋友一起來吧!”

胤陽端起杯子品了口酒,仿佛對酒的味道有所不滿,微微皺了下眉:“她不喜歡那些場合!”

“見識一下嘛!”

“沒什麽好見識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那或許是跟你截然不同的世界,在那個世界,她懂得比你多,也比你有見識,你知道什麽是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地方麽?”

胥日微微楞神,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胤陽卻有些得意的笑了:“你不懂吧?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參加那些她不喜歡,又傷神費力的什麽晚會,她只要在她的那一方世界,快樂的活著,我已經滿足。”

這幾日天氣悶熱,所以餐廳裏的空調開得很足,胥日方才還覺得這種溫度很舒服,這會兒卻覺得冷,她下意識抱了抱肩膀,勉強的笑了下:“你很疼她!”

胤陽回她以笑:“誰家的女人,誰不疼呢?”

然後兩個人之間開始了長時間的沈默。

胥日重新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然後她看著透明杯子裏的深紅色酒液,靜靜的問:“胤陽,你愛她麽?”

胤陽不再喝酒,而是把玩著酒杯,頗有興味的問:“想聽真話假話。”

胥日垂下眼睛,似乎有著對自己的不確定:“假話。”

“愛。”

她猛地擡頭,心裏有什麽東西就要湧上來,端著杯子的手顫了顫,她滿心歡喜的問:“真話呢?”

“也愛。”

剛剛綻出的笑容一瞬間凝固,尷尬的僵在嘴角,她手一抖,杯子裏的酒灑了幾滴出來。

胤陽的臉色很平靜,沒有調侃,也沒有譏諷,而是很嚴肅,很誠懇,他定定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說出來:“我沒有想要戲弄你,就算是假話,我也不想說出我不愛她這種話。”

胥日覺得胤陽今天的這番話讓她無法承受了。

她無法繼續泰然自若下去,無法繼續裝作無所謂,裝作不在意,裝作只要你幸福就好,我可以大方的微笑祝福。

是的,是她離開在先,是她辜負他在先,既然當初她選擇了放棄,就沒有資格再管他愛誰不愛誰。

可是,她的心不是這樣想的,她可以跟胤陽分手,甚至可以跟別的男人結婚,但她接受不了胤陽不愛她!

她慢慢的放下杯子,收起之前努力做出來的公式化笑容,聲音涼涼的,流出一股悲傷的味道:“那我呢?”

一瞬的沈默,胤陽也放下了杯子,他一瞬不瞬的看著胥日,看著她終於抑制不住自己,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裏終於流露出一絲異樣情緒,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情緒。

是的,他沒有見過,在他眼裏,胥日不會悲傷,她只會平靜的笑,優雅的笑,公式化的笑,然後笑著看別人哭。

胤陽輕輕嘆了一聲,然後端起杯子將裏面的紅酒一飲而盡,“你還記得上次給你講的笑話麽?我再給你講一次。有一個人坐黑車,被交警攔下,交警懷疑是黑車,司機就說:我們倆是朋友,我知道他號碼,說著,便打他手機。這個人呢因為常坐他車,所以互相留下號碼。這時,這個人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交警一看,只見他手機屏幕上顯示——黑車司機……”

等他講完,卻發現胥日的表情一如之前,她在很平靜很耐心地聽著,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的觸動。胤陽攤手一笑:“你看,你還是沒有笑,沒錯,這個笑話根本不好笑,而你想到的也僅僅是不好笑,可方洵卻笑得很開心,明明不好笑還是會裝作很好笑很有興趣的樣子,因為她從來不會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事情,她很容易快樂,也很容易滿足。一個故事,我願意講,有人喜歡聽,這故事本身才有意義。同樣的一件事,就算我想要講給別人聽,聽的人不喜歡,我便沒有興趣再堅持下去。我跟你也是一樣,胥日,我對你已經沒有愛的感覺,所以,無論你怎樣想,我不會回頭。”

胥日沒再說話,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她跟胤陽只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卻仿佛隔了天長地久,想要伸手去夠,卻怎麽也夠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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