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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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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之上,龍躍只請了幾個相交甚好的人參加,梧桐龍躍一身喜服,而龍守雅婷也是一身紅衣喜服,墨玉仍然穿著她的黑色鬥蓬,罄竹一身青衣,憫佑一身金衣,七人座於同一桌上,彼此懷念著過去的時光,軍營裏的日子,三兄弟拼酒,此刻憫佑卻是海量的很,無論喝多少都沒有半點醉態,還大說爽快,直驚得龍躍兩眼發直。

憫佑又與他們講一些在蜮世的趣事,諸如蓮花池裏釣魚,用神龍真火烤魚吃,又如父王教自己功夫,那簡直就是太厲害了。

龍守也與兩人講起地府的樣子有多恐怖,一般的人見到都會嚇破了膽,那個忘川河裏的水全是紅色,因為都是凡人流的血,直把桌上的女子,其實只有梧桐嚇得不輕。

龍躍倒是與他們說起那日司馬遲青逼婚一事,自己躺在床上裝病,倒讓那張大夫胡址一通。

眾人各自講述著自己的趣事,說著見聞,懷念著之前的種種,三兄弟是這次大難之後的首次相聚,也是唯一一次相聚,彼此都格外珍惜著難得的時光。

梧桐看著他們不停地喝酒,覺得沒意思,於是拉著罄竹,墨玉帶著雅婷來到院中,看著滿天的星鬥,對著罄竹道:“如果能夠再次看見滿天的煙花,就太好了,你幫我們變個吧!”

罄竹微微一笑,玉手對著天空一揮,天空頓時焰火一片,五光十色,美麗異常,幾個美麗的女子,仰頭看著天空中的勝景,除了墨玉有些憂郁之外,大都歡快。

梧桐又要求道:“以後我們見面都難了,你能不能再滿足我一個要求?”

罄竹笑道:“你說?”

“如果有一段舞蹈就更好了!”梧桐脫口而出。

罄竹玉手一揮,院子中頓時站滿了舞娘和樂隊,她們一個個穿著紅色的舞服,樂隊一邊排曲,她們一邊跳舞,衣裙翻飛,樂曲悠揚,映襯著滿天的焰火,比之那元宵佳節還要熱鬧,個個臉上笑靨如花,心情歡暢,點亮整個夜晚。

他們的歡樂直到第二天清晨。

經過一晚的把酒言歡,載歌載舞,今日大家就要分別,倒又輔上了一層離別的酸楚,雅婷看到梧桐臉色抑郁,安慰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只要大家過得都好,總比在一起受苦強,你以後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家人,切不可再任信了,多保重!”

梧桐嘟著嘴點點頭,笑道:“你們放心,到時我們會帶著母親離開幽州,找一個地方過新的生活,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了!到是你呀?失去了兩魄,這以後的輪回轉世要怎麽承受!”

墨玉也擔心地道:“沒錯,就算生生世世榮華富貴,也不及健康二字,我真的擔心你!”

雅婷轉頭望向龍守,嫣然一笑,“沒有關系,我相信龍大哥會找到我的,只要有他在,什麽問題我都不怕!”

梧桐道:“下輩子的事情誰知道,聽說喝了那個孟婆湯就什麽也不記得了,到時龍大哥又如何找你?”

罄竹接道:“凡事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既然閻王說許你們一世良緣,我想無論你們相隔多遠,你們一定可以找到對方的。”

雅婷點頭同意,“你們不用擔心了!”頓了頓又望著墨玉道:“姐姐,你打算怎麽辦?梧桐有龍躍照顧,可你……”

墨玉知曉她的想法,不等她說完亦笑道:“我今生殺戮太重,罪惡深重,想去找個清靜的地方,研讀菩薩賜予的龍華經,好還這一輩子的罪業。”

“難道你想常伴青燈古佛?”罄竹第一個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其實這樣也好,不是嗎?”墨玉說完望向眾人,卻見眾人大感意外,眼神在憫佑的臉上多停留了片刻,見他卻是深深地望著自己,看不出內心的情緒,她卻在無意間移開去了。

“不行!”不等眾人出口,梧桐就立即反對道:“那些經書有什麽好念的,不如你到時隨我們一起離開幽州,就可以了呀!”

龍躍也道:“對呀!只要你心裏有佛,在哪裏都一樣,又何必非要出家?”

憫佑眼中閃過一絲愧色,隨後道:“他們說的沒錯,你不必這樣懲罰自己?”

雅婷也道:“對,對,姐姐,你就放棄這個念頭吧!”

墨玉仰著頭,看著天空中飄下的滿天白雪,心中酸楚,“不,我早在蜮世時就決定好了,後來又想了很久,這才是我最好的歸宿,你們不用擔心,說不定,說不定我哪天還可以得道成仙了呢?”這最後一句,顯然是玩笑話,只是想打敗大家的勸說。

眾人見她心意己絕,不好再勸。

龍守望著憫佑,龍躍兩位兄弟,拍拍他們的肩道:“以後,保重!”

憫佑龍躍握著他的手,憫佑不舍地道:“其實我還好點,無論你們轉世多少個輪回,我一樣可以找到你們!”

龍躍苦道:“我們卻是過了今生誰也不記得誰了!”

“沒有關系,大家這輩子是兄弟,下輩子還是兄弟,記得也好,不記得也好,都是上天安排,我們無力選擇,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身邊的人,做好自己的本職,這就足夠了!你們大家都珍重……珍重!”龍守豪氣地說道,此刻說太多,也只是徒增傷感。

“保重!”

天空中的雪越下越大,最後眾人在不舍中離去,梧桐龍躍望著他們離開的背景,心中酸楚,眼中潮濕,對著他們的背影不停地揮手,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今後他們就要搬離幽州,原因有很多很多,最多的就是怕觸景傷情,龍躍是一個最怕傷情的人,於是他想找個新環境,與梧桐安安靜靜地生活,不再受到外在因素的影響。

墨玉策馬揚鞭於天地之間,一身黑色鬥篷,不停地在大雪中翻飛,輕輕揚起落在衣上的雪花,她本來為雅婷的死懷恨在心,可是看到還魂後的她,與龍守出雙入對的顯然幸福無比,再見到憫佑時,他己不在是人,是人是妖是仙都好,今生今世再不可能,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堅持的,都是一場空,與其今後郁郁寡歡,還不如趁早放開自己的靈魂,用自己的殘軀去為雅婷憫佑祈福,希望雅婷下輩子少受點罪,盡量健康一點,希望憫佑與罄竹能夠永遠和睦。這輩子,她己覺得足己。

龍守帶著雅婷回了地府,來到奈何橋邊,孟婆一人遞了一碗孟婆湯給他們,雅婷端著湯望著龍守,平靜地道:“龍大哥,雖說閻王賜與咱們一世良緣,但我還是希望你下輩子不要找我,去尋找一個在那個世界符合你的姑娘,雅婷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她是怕自己的一身病痛拖累了他。

龍守面色凝重地回道:“這一世,我由於痛失紫靜,那一段時間沒有心情,又加上要尋找黑白姐妹,故一直對你不夠好,可你卻一直對我極好,還舍命救我,對於你的感情我也矛盾過,如今咱們都死了,反而讓我心中減去一份牽掛,就在萬箭穿心的那一刻,我才發現,你在我心中有著與紫靜同樣的位置,雖然一個心不能分給兩人,但是龍大哥心臟開闊,住進兩人絕對沒有問題,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只求下輩子全心全意只屬於你一個人,就夠了!”

雅婷從未見過龍守一次性說這麽多讓人暖心的話,今生今世也就足夠了,不敢再求來生,又怕龍守傷心,看著手中的孟婆湯,心想只要他喝下這碗湯,無倫他要不要找到自己都是不能夠的了,舉碗笑道:“龍大哥,雅婷今生得有龍大哥喜歡已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之前的種種都讓他過去吧!現在就讓咱們共同喝掉它,命運的事情不必強求,來!幹!”說完舉著碗就往龍守手中的碗上撞去,當先一口將碗中所有的湯汁喝盡,半滴不留。

龍守望著她的樣子,知道她是怕她自己的病痛拖累自己,可是自己又怎麽會嫌棄她呢?既然她擔心自己,又何必與她為難,將碗舉過頭頂,將碗中的湯汁盡數倒入口中。雅婷望著他仰的樣子,臉上半是歡喜半是憂。

他們由小鬼帶著前往六道輪回,由於男女有別,兩性輪回隧道隔開,龍守朝前走去,在即將進入隧道之時,他將所有的孟婆湯全數吐了出來,一眾鬼司大驚,上前拉著他防止他踏入輪回,將他帶到閻王殿。

雅婷看著隧道的入口,漆黑一片,只要跨進去,就真的要重新開始了,這樣也好,自己一個人的罪就讓自己一個人承擔吧!想畢,邁入隧道之中。

龍守自從吐出孟婆湯開始,今後就註定不會太平。

憫佑罄竹與眾人分別之後,就直奔昆侖山,一路上,罄竹不如先前那般冷漠,而是多了許多笑容,自她重生之後,法力不旦大增,而且能夠與憫佑心靈相通,所以不用說話他們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她就這樣默默拉著憫佑的手,慢步在大雪之中,欣賞著雪景,昆侖山在大雪覆蓋之後越發美麗,空氣清新,景色怡人,能夠在此常年鎮守蜮妖也是件不錯的事。

兩人分別化作原形,圍著昆侖山轉了一圈,最後駐足在一處洞口前,看著那道關押蜮妖的結界,分立於左右兩側,金龍盤石仰頭,火鳳振翅欲飛,分別變成兩座石雕,終身守護著此處。只要有人想趁機來搗亂或是救出蜮妖,他們便覆活過來,將對方趕跑。

憫佑與罄竹這多難的一生回歸平靜,享受著只有他們的世界,之前的種種就有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一只雪雁依山飛過,在大雪紛飛的空中一聲長鳴,漸飛漸遠!

凡人凡心,七念七劫,即告一段落,然而塵世之間,是否還在繼續?就要看自我造化了!

全書完

選在這個特別的日子完結,也別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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