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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皆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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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內,菜市口,雅婷今天一如昨日般被綁在木樁之上,而龍守被請去了衙門,才得知衙門己接納雅婷的口述證實,黑衣女確實已故,今日立即發往長安,由大理寺審理,司馬大人現想請龍守擔任首要押解員,目的是怕這白衣女的功夫太高,在路上給逃脫了。

龍守對於此事,也未有推脫,立即答應下來,而他弟弟龍護有些不悅,家裏慘案真兇還未抓到,他就要被調離,剩下一人如何去找。龍守雖然也迫切希望抓到那人,但是此時雅婷被押,自己也想親自送她一程,至於父母慘案一事,只能拖弟弟全力查辦,又與司馬大人說情,希望他幫自家早日破案。

這司馬大人答應得自然爽快,什麽職業本份都拿出來說事,龍守也只是一笑,希望他不要嘴上說著好聽。在與弟弟告別之後,去了龍躍家,因為憫佑一事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了解,只希望這個平日裏機靈無比的龍躍能夠去幫幫憫佑,龍躍自然也是爽快地答應。

龍守備好馬,隨便挑了幾個衙役,將雅婷裝入囚車,他騎著馬朝長安進發,此時,梧桐完全不知道情況,否則非要來大鬧一場不可。墨玉也不知道,否則非要與龍守拼個你死我活。憫佑也不知道,他錯過了昨日的下山,現正在五行觀後山修練法術。

雅婷坐在囚車之內,靠著囚欄,眼神平靜,她的十指仍被紗布包著,在臨行前龍躍幫她換了一次藥,又裝了很多供龍守在路上給她換,在囚車四角上,走著四個帶刀的衙役,前面開路的是龍守,他身材偉岸,讓人看著就有種安全感。

他們出了幽州城,一路南下,直奔長安而去。

而幽州城內,司馬府,司馬遲青知道龍守押解白衣女去往長安,心裏老大的不舒服,那麽好的一男子,居然都沒有看中自己,最要命的是他還肯離一個死囚那麽近,讓她司馬遲青的臉往哪兒放。旁邊的阿北在一旁煽風點火,他不但離她那麽近,還對他動了心,老爺這次派他去押送,目的就是讓他在半道把那女的給放了,然後來個隨便什麽的罪名,他就死定了,小姐也報了這一掌之仇。

司馬遲青聽到此處,樂得呵呵大笑,而這些話不巧被紫靜的丫頭念菊聽到,忙著跑去告訴紫靜,紫靜一聽這話,立即擔心起來,她一直疑惑老爺為何要派龍大哥前去,現在終於知道了,就在她無措之時,卻聽到有人來防,接到前門一看,見是一藍衣道士,此人正是五行觀裏的二師兄,牧成仁。

紫靜將道士接到院中,備了茶水,見了禮,問道:“道長找我有何事?”

牧成仁微微一笑,裝作一副清高樣,嘖嘖道:“姑娘心上人近日必有大難呀!”這一事正好說種紫靜心中,立即詢問破解之法,牧成仁道:“還能怎麽辦?只有姑娘親自追上去,以真情動之,此難自然能夠化解!”紫靜由於剛剛司馬遲青的話,也不管牧成仁這話是真是假,並以為龍守會帶著雅婷私奔,惹來大禍,心裏焦急無比,可是自己一婦人之身,如何好去追,回來之後又怎樣向家裏人交代。

就在她猶豫之時,牧成仁再次說道:“如果不去,他將會永遠也回不來了。姑娘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還是擔心他的安危,如果他死了,可你明明可以救他,你下半輩子會過得安心嗎?你一輩子將活在痛苦之中。”

“好吧,我去救他!”紫靜此刻完全失去了應有的理智,只有龍大哥有任何的危險,她都會豪不猶豫的挺身而出,哪怕是司馬家從此不再認她,此刻也沒有什麽能夠攔得住她。

吩咐念菊去備了一些銀兩,收拾了包裹,臨走之時,連她幼小的兒子都沒有來得及看,由於事發突然,當大家反應過來之時,她已出了幽州城,她不會騎馬,只能憑了輛馬車,學著平日裏家丁的樣子,驅車趕去,速度也就大大的慢了下來。

而牧成仁並沒有離開,而是轉身來到司馬遲青處,說是可以治好司馬小姐的耳疾,家丁一聽,高興起來,立即請進屋,又備了茶,靜候小姐的到來。

不多時,司馬遲青帶著笑容進來,牧成仁看她一身嫩紅裝,三十好幾的人居然還穿這顏色,簡直有辱這麽好看的衣服,當然他自然不會說,見過禮後開門見山地道:“貧道算出,能夠治好小姐耳疾的,全天下就一人可以!”

阿北從她背後閃出,瞪著一雙如牛的眼睛,問道:“是何人?”

“此人正在幽州城內,那就是永康藥鋪裏的龍躍龍大夫。”他擺明了就是要找這幾人的麻煩。

司馬遲青一聽這話,樂不可支,此人正合她心意,又能治好耳疾,簡直就是兩全齊美,隨便賞了點銀子給牧成仁,打發他離開之後,自己則換了一身和梧桐一般的火紅衣服,去藥鋪找他。

這司馬遲青當初想見龍守時,穿了和紫靜一樣的紫色,如今想勾搭龍躍,穿了和梧桐一樣的火紅色,可是她自己永遠也不知道,她的這身裝扮,只會讓見者覺得更加的別扭。

幽州城外,十裏坡。

一間昏暗的竹屋內,窗簾緊閉,透過一張屏風,隱可以看到屋內白霧氤氳,一只浴盤內,水面上漂浮著艾葉和少許紅花,傳來陣陣艾香,墨玉赤身沈睡在內,披散著頭發,水霧蒸上她蒼白的臉色,徐徐升向空中。

她就這樣坐在裏面,不知道沈睡了多久,終於在日落時分,悠然醒來,卻看見自己坐在浴盤之內,臉色一驚,立即站起來拿起屏風上的衣服穿上,推開門走了出去。只見是一處不大的臥室,桌椅門窗皆是以竹子制成,飄著淡淡的竹香,室內擺設簡單,唯獨梳妝臺上擺放著一件白玉雕刻的竹子極為顯眼,約有八寸來高,玉質圓潤通透,唯獨中間一竹節上留下一黃豆大小的斑點,極為礙眼。

墨玉看著這件白玉,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在三聖寨的遭遇,如同這白玉一樣,染上了抹不去的烏點,這玉擺在這裏明明就是說自己的,指責自己的,要它何用,她心中來氣,搬起白玉節竹使上全力朝門口砸去。豈料段蓉蓉正端著水桶走進門來,看著直飛而來的白玉節竹,扔下桶飛身去搶,卻不想墨玉用的力道極大,被這白玉節竹的力道逼退了幾步,倒在地上。

墨玉一驚,搶上去把她拉了起來,只見她已換上了一身淡黃勁裝,如玉的臉上有些驚慌,墨玉臉色難看至極,略帶怒意地道:“這玉又不值錢,你護它做什麽?”

蓉蓉看了看玉,還好沒有摔壞,才放心下來,天真地問道:“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哪裏不值錢了?”

墨玉接著道:“再好的玉,只要有了汙點,也是次品,與其這樣還不如扔了,省得眼前幹凈。”

蓉蓉深深地看了眼墨玉,明白她另有所指,於是解說道:“師叔別只看它的汙點,你看它竹葉線條均勻,形狀飽滿,竹桿筆直圓潤,竹節處紋路間距恰到好處,整體來看與真的竹枝無異,只是顏色不同而已,況且竹子重視氣節,當年雕刻師傅因此沒有把這汙點給隱去,他說竹子一身正氣,就算身上汙點再多,也不影響它的價值,所以當這件白玉節竹成型之後,有好多人想要購買,由於師父當年於他有救命之恩,他才把這件送給了師父,師父也是喜愛無比,這不擺在她的梳妝臺上嗎?”

墨玉心中正氣,這話聽到耳裏就變了味,她從小就與師姐關系不是很好,故以為她借此來諷刺自己,語氣難免激動起來,“是她故意來氣我的吧!”

蓉蓉一聽,立即慌了起來,急忙解釋道:“師叔誤會師父了,這白玉早在幾年前就到手了,一直擺在哪裏,師父又不會占蔔,何來故意一說。”說完拉著墨玉的手來到妝臺前,“師叔的身體覺得怎樣,還有沒有地方不舒服?”

“已經沒事了!”

“弟子幫師叔梳頭吧!”蓉蓉將玉放在梳妝臺上,拿起一支黃楊木梳,替墨玉梳起頭來,墨玉眼中閃過一絲異芒:“你剛才的那一翻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吧!”

蓉蓉極是聰明,立即明白了言外之意,解釋道:“弟子年幼,哪敢在師叔面前賣弄,只是這些都是真的,弟子不敢欺瞞師叔。”

墨玉這才稍稍平覆了心情,看著她拿著黃楊木梳,問道:“你師父也用此梳?”

蓉蓉天真地笑道:“是師父在回來的路上特意去買的,說是師叔只能用此梳,平日裏師父都是用桃木梳的。”說完往銅鏡旁邊一指,“就在哪裏。”墨玉隨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見一把上好的桃木梳,在墨玉從師那段時日內,古歲蘭與雅婷的關系是最好的,而她性子易怒,時常與師姐拌嘴,可是沒有想到,師姐仍然記得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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