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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張貼通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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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鄉客棧獨具特色, 但水下的房間更加不凡,無論是不是水族, 進入水下房間都可以自由的呼吸, 周身被水環繞, 不會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內裏房間不管大小,都有大大的落地窗, 落地窗外是神秘的三途河水下。

水中的世界不見渾濁,肉眼能夠看到的範圍挺廣, 水中大大小小的游魚、千奇百怪的蝦蟹和各種各樣說不出具體所屬的生物,讓看到的客人眼界大開。

現在,位於水下的大套房內,商湖看著灰藍色的窗外, 一下又一下地用自己的拳頭擊打著玻璃, 玻璃震動發出類似於不堪重負的“嗡嗡”聲,聲波在水下傳播,已經將這片水域的魚全都嚇走。

商湖可惜地舔著薄唇, 眼中流露出興奮的神色,手上更加用力地擊打,勢要將玻璃擊碎, 自己下水撈幾條魚上來為止。

“住手!”趕過來的秦深喘著氣大聲地阻止。

他被章俟海扶著,大肚子讓他走路像只鴨子。秦深身體好, 肚子裏揣了一個給身體的負擔並不是特別大,但走快了走急了,還是不舒服。之前章俟海讓秦深別下來, 商湖完全可以由他來解決。

但是秦深不放心,一定要親眼看看他的玻璃壞沒壞。

一旦壞了,不知道是什麽後果……

商湖看著突然進來的老板夫夫,他們身後還有一群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員工,視線往下看,一只笑容賤兮兮的白色小奶貓正等著看自己笑話。

商湖摸了摸懷裏面的泥塑貓,眼睛輕輕眨了一下,流露出幾分的委屈,“我只是想吃魚而已。”

秦深,“……”擡起手指,無語地指著窗外,聲音低低地說:“不是你吃魚,是魚吃你了。”

窗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睛占據了窗戶的三分之二,眼珠子四圍的眼肉上長滿了類似於藤壺的寄生生物,出現在窗戶內的少部分的藍黑色臉部皮膚上充滿了大小不一的白色斑點,仔細看,白色斑點上竟然長著細密的白毛。

“窺一斑而知全貌”,可見這只長於三途河深處,被商湖敲擊玻璃的聲音引來的大魚是何等的醜陋。

隨便長長的模樣,對密集恐懼癥患者就非常的不友好。

商湖不明所以地扭頭,看到窗外的怪魚,渾身的汗毛根根豎起,整個人變得僵硬,要是靠近了能夠發現,商湖正打著擺子,牙齒撞擊在一塊兒,發出清脆的響聲。

有著密恐癥的商湖見到大魚大腦直接死機了,在場的其他人也不好過,黃三尾直接尖叫出聲,嚇得面色發白,被王樂彬抓著急匆匆走掉了。

秦深看商湖的模樣,玩味地笑了,“望鄉客棧開了房間之後不予更換。”看商湖還怎麽整幺蛾子。

商湖此刻腦袋裏一團漿糊,暫時無法思考。

六娘望著大魚有些可惜地搖頭,“這種魚就和安康魚一樣,出了名的醜,但是肉質好極了。能從巴掌大長到幾層樓那麽大,老板你現在肯定不記得了,你小時候我們吃過的,冬天捕魚抓到一條人高的,那滋味……”

六娘回味地瞇起了眼睛,“那滋味吃過一次,終生難忘。窗外這條魚能夠抓進來就好了,看大小夠我們吃好久。”

秦深無語了,“魚身上還有毛,下得去筷子嗎?”

“冬天的時候,魚身上的毛長得還要長呢,連皮帶毛一起紅燒,吃起來有毛豆腐的口感。”

“竟然是這樣?”難得離開了工作崗位的仇寶成感興趣地看著大魚,在他眼中大魚不是密恐患者的終極傷害,而是極為珍貴的食材。向往地說:“要是今年冬天能夠抓到一條就好了!”

秦深渾身發毛,看來他還不是個合格的吃貨,不是任何食材都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送到嘴裏。看仇寶成兩眼放光的摸樣,要是負子蟾能夠吃,估計他不會在乎蟾蜍惡心的外表,而是想怎麽下鍋烹調更好。

段位太高,秦深無法企及,只能夠投以敬佩的眼神,順便說:“我們走吧,商湖肯定不會手欠地敲玻璃了。”

天帝出品果然非同凡響,在旱魃全力攻擊下玻璃沒有破碎,在外面的大魚好奇地拍打下也紋絲不動。

不需要擔心,秦深果斷走人,走的時候還貼心地給商湖關上門,大魚讓他一個人面對就可以了。

等所有人離開水下房間之後,白虎神君又走了過來,在商湖的門口徘徊,嘴巴裏嘀嘀咕咕地喃喃自語,做好了心理建設之後,他站定在房門前,伸出爪子敲了敲,沒有完全合上的門隙開了一條縫,白虎神君豎著耳朵聽了聽,裏頭什麽響動都沒有。

從露出來的縫隙裏探頭進去,看到商湖依然如同他們走之前時的站姿,而外面那條魚,就像是能夠透過玻璃看到裏面一樣,大眼泡也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玻璃內的商湖猛看,不過水下客房的窗戶玻璃是單面的,住在裏面的客人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外面的魚見不到裏面的摸樣。

小貓爪子落地無聲,當白虎神君用小奶牙咬著窗簾把窗外的大魚眼給擋住之後,商湖才全身脫力地反應了過來。

仿佛精力被掏空地長籲一口氣,商湖軟倒在地無聲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說著謝謝。

白虎神君輕盈地跳躍到了沙發上,臥下後,左前爪搭在右爪上頭,看著臉白如紙的商湖說:“大祭司不是殺人眼睛也不眨一下,怎麽會怕密密麻麻的東西。”

緩過來的商湖沒有站起來,而是直接坐在地上,憊懶地歪著頭,眼皮瞇著,淺茶色的眼睛被全部擋住,看不見裏面的任何神采,他沒什麽精神地說:“因為太醜了。”他厭惡一切醜陋的東西,當醜陋的東西密密麻麻堆疊在一塊兒,他會控制不住的哆嗦。如果自己太醜,他會連自己也討厭。當年剛剛變成僵屍的時候,渾身長滿黑色的長毛,一對尖利的牙齒突出嘴唇,難看到極點。

他是為王嘗試死後重生、長生不死的,估計是重生的法門出現了什麽差錯,直接變成了黒僵。因為太難看,商湖選擇了繼續沈睡,睡過了商亡周代、睡過了朝代更替、睡過滄海桑田,直到五百年前。闖入主墓室的將軍蠻不講理地把他的棺槨推到一旁,強行喚醒了他。

掀起了眼皮,商湖淺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白虎神君,懶散的聲音中帶上了起伏,“你沒有履行承

諾。”

白虎神君想說幾句給自己辯解辯解,觸及到商湖溢滿憂傷的眼睛,他頹喪地低下自己的頭,“對不起。”

五百年前追擊山魈誤入古墓,被陣法困住,暗無天日中做困獸鬥,白虎神君煩躁地大吼,吼來個一身白衣、頭發長及腳踝的消瘦男子,男子臉上覆蓋著猙獰的面具,本來金黃的銅被歲月侵蝕成青色,被男人柔弱無骨的修長手指摘了下來,露出蒼白而無血色的臉。

封閉的環境內就兩個會踹氣的,自然就並肩找尋著出去的辦法。

墓裏面粽子、各種鬼怪層出不窮,鼎盛時期的白虎神君毫不在乎,揮揮手就是全滅,護著商湖毫發無損。

後來知道粽子、鬼物都是商湖招來的,白虎神君差點兒被氣死了,他再厲害也不是鐵疙瘩,會累會煩的好吧。

小奶貓歪了歪頭,回想著那時候的情景,好像是商湖抓著他的面具,委屈地說:“我就看看你厲不厲害。果然好棒。”

就如同現在一樣,剪去長發,脫下了祭司的白衣,性格卻從未變過,商湖委屈地說:“一聲對不起,能夠換來我五百年的等待嗎?”

小奶貓:“……”

“你你你……我要罵人了!”小奶貓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咬著小奶牙揭穿商湖的“睜眼睛說瞎話”,“我吞掉陣獸遭受反噬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在幹嘛?你走得飛快,就留給我一個痛快的白色背影!毫不留戀!!”

商湖抱緊了懷中的泥塑貓,眼眶竟然紅了起來,“我只是在想辦法救你。”

“拉倒吧。”小奶貓晃晃腦袋說:“早在五百年我們就扯平了,把‘對不起’還給我。”

商湖說的幹脆利落,“對不起。”

小奶貓咂摸了一下味道,怎麽聽起來那麽不得勁呢,仿佛擺在眼前的重芝士蛋糕,他要下嘴的時候,制作者告訴他,做蛋糕的芝士過期三年了。

“算了,就這樣吧。”不想和商湖繼續扯下去了,小奶貓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走到商湖跟前說:“在望鄉客棧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你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只是個不老不死的旱魃,認清楚自己的情況,章先生要你的命不過須臾的事情。”

“你這是在提醒我?”

“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擺擺爪子,白虎神君說:“望鄉客棧靈氣濃郁,你趁著在這兒的功夫好好修煉,別整幺蛾子。拜拜!”

甩甩尾巴,白虎神君踩著輕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身後,商湖淺色的眸子幽幽地看著他的背影,勾起嘴角,淺淺地笑了起來,摸著泥塑貓,淡淡的聲音說:“可是這麽多年,我一直惦記著你啊。”

即將邁出房間的白虎神君僵住了身子,他聽到商湖繼續說:“五百年我走遍大江南北,翻山越嶺、深入湖海,找尋著解決陣獸之困的辦法。可惜了,我沒有找到,一直心懷愧疚。再見到你,慫成這樣,當年偉岸的大丈夫呢,呵呵,只不是一只好吃懶做、毫無神獸威嚴的貓。這樣的你,不配我惦記。

商湖高舉起自己帶在身邊五百年的泥偶,“讓我們一刀兩斷,再不相幹。”

白虎神君已經轉身,琥珀眼瞪得大大的,眼睜睜地看著商湖把泥偶高舉過頭頂,然後……小奶貓的身子猛烈地趔趄,他聲嘶力竭地說:“你就不能夠痛痛快快地砸下去嗎!!!”

商湖溫柔地撫摸泥塑貓,“你想得美,你以為它是個普通的泥胎嗎,錯了。”擠擠眼,商湖神秘地說:“十幾年前,我遇到了個好玩的小道士,不自量力的他想要降服我,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我覺得他可愛,就隨手帶著嘍。”

白虎神君後背冒出一層雞皮疙瘩,“你的愛好可真夠獨特的。”

“你的毛和殘念不過是孕養他魂魄的東西罷了。”

商湖沖著白虎神君招招手,白虎神君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說:“你幹嘛?”

“給我點兒血,我們就扯平了。”

白虎神君低頭看自己肉呼呼的小爪子,小爪子可愛地蜷縮了一下,他聽到自己遲疑的聲音說:“就一點點。”

商湖誘哄著,“好,就一點點。”

水下房間,輕輕帶上的房門內傳出小奶貓氣急敗壞地叫喚,“這是一點點!!這是哪門子的一點點,勞資真是信了你的邪……臥槽,夠了夠了,我要被你放幹了……唔,有些暈暈乎乎的,你怎麽還不停。”

···

“大白,我找了你好久,爸爸說你有可能在這邊,我剛好想去水下房間找你呢。”丟丟把走路打飄的小奶貓抱起來,捏著他的小爪子,“大白你怎麽了,沒精打采的。”

小奶貓在丟丟的懷裏面耷拉腦袋,又冷又犯困,就連咬牙切齒地罵“商湖無恥”的力氣都沒有了,弱弱的聲音說:“丟丟,我失血了,我要大補。”

“你受傷了!?”丟丟擔心地把小奶貓舉到眼前,左右看著,“哪裏受傷的?傷口在哪裏,讓我看看。”

小奶貓可憐兮兮地伸出自己的爪爪,眼淚汪汪地說:“在手腕上,好深的傷口。”

稚嫩的手腕上,白色的毛已經被鮮血染紅,毛一縷一縷地糾結在一塊,看起來非常可怕。丟丟顧不上地上臟不臟,直接席地而坐,把小奶貓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兩腿之間,拿起小爪子吹吹,“痛痛飛掉,我帶你去找蘭醫生,他會治好你的。”

“嗯。”小奶貓用自己受傷的小手摸了摸丟丟的手背,“別擔心,很快就好的。”看到丟丟如此擔心,白虎神君反而不好意思繼續撒嬌了,傷口看著恐怖,其實商湖挺有分寸,沒有傷及筋骨,以神獸強悍的體質,不出幾分鐘就會好全。

就是失血太多,需要緩一陣子。

獻血落在了丟丟的手背上,在一人一貓沒有註意到的情況下,竟然慢慢滲透了進去,丟丟覺得手背上有些燙,不過感覺很快消失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走吧,我帶你去看醫生。”

秦深特意給蘭德起騰出了一個房間作為客棧醫護室,在洪燁的友情讚助下,小鎮醫院不會使用的醫療器械都搬到了客棧,使得不大的醫護室內一應俱全。章俟海還為醫護室添置了許多進口高端的藥品,客棧內的人有個頭疼腦熱的、斷胳膊斷腿的,在客棧內就可以治好。

就是這樣了,最近章俟海依然覺得醫護室內少東西,少全世界最頂尖的產科大夫,真想綁架一個來……

丟丟抱著小奶貓進了醫護室,就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只眼睛紅彤彤淚汪汪的兔子精,圖圖在幹活的時候不註意,鋤頭砸到了自己的大腳趾,大腳趾立刻就腫了起來,腳趾甲翹起,甲板下看起來血肉模糊。

蘭醫生看了看,手插在白大褂裏平靜地說:“要把腳趾甲拔了,用上幾天藥就會好。”

“……”圖圖嚇得打了個嗝,呆呆地問:“疼嗎?”

“會有些,一會兒就好。”蘭醫生轉身去準備醫療器械了,他拿起銀色的大榔頭看了看放下,又拿起了旁邊的大鉗子……

紅紅的兔子眼兒木楞楞地眨著,圖圖的聲音在飄,“你這是想吃麻辣兔腿?”

蘭德起說:“不放辣子,簡單紅燒的就很好吃。”

圖圖幹幹地笑了兩聲,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已經拿好了醫療器械的蘭德起戴起了口罩,認認真真地給手術工具消毒,丟丟踮著腳看了看,沒有大榔頭也沒有大鉗子,就有個形狀怪怪的小鉗子,松了口氣地拍拍胸口,看來蘭醫生不是真想吃圖圖。

隔著口罩看不到蘭德起的臉,但看他的的眼睛,應該是在笑,“丟丟,等會兒我要給圖圖拔趾甲,畫面有些恐怖,你是在這邊看著,還是到外面等?”

丟丟往後退了一步,“外面。”

頓頓頓跑了出去,出去後靠在墻上害怕地呼出一口氣,丟丟說:“大白不怕,蘭醫生不會給你拔指甲的。”

大白用沒有受傷的手捂著受傷的那只,哆嗦地說:“醫生和祭司一樣可怕。”

“不怕不怕,蘭醫生會做菜的,他做的紅燒肉好好……”

隔著一扇門,醫護室裏圖圖痛苦的大吼傳了出來。

丟丟和小奶貓面面相覷,丟丟弱弱地說:“紅燒兔子肉做的格外好。”

“哭唧唧。”頭腦暈東東的小奶貓想要逃跑。

“不怕不怕,他不會吃貓肉的,貓肉不好吃。”丟丟篤定地說。

小奶貓捂臉,“我是老虎。”

丟丟害羞,“我忘記了。”

圖圖的傷處理起來非常簡單,把翻起來的趾甲拔了,上藥就行,蘭德起輕車熟路地做完,打開門招呼丟丟進來,丟丟進了醫護室,裏面的空氣裏消毒水的味道好像更加濃郁了,除此之外,還有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他看見垃圾桶裏有著幾團染血的棉花球。垃圾桶旁邊是的病床,病床上躺著兩眼發直、生無可戀的兔子精。

丟丟害怕地吞吞口水,把懷裏面抱著的小奶貓放到了桌子上,小奶貓如同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的,被滿是消毒水味道的手翻來覆去,也只是虛弱地“喵”了一聲,和平時生龍活虎的摸樣相差太多了。

蘭德起拿了酒精清洗小奶貓爪子上的血痂,把白毛上的鮮血全都洗掉,撥開長毛,露出裏面粉嫩的肉,一條新生出肉芽的傷口清晰可見,“傷口已經愈合,不需要我進一步處理了,他大量失血,最近好好補補。多喝幾碗雞湯,裏面放上紅棗。”

“喵,我可以吃上好幾鍋。”

“好,我和爸爸說。”丟丟心疼地摸著小奶貓的腦袋,“一定把你補得壯壯的,胖胖的。”

病床那兒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我也要喝。”

失血到頭暈眼花的小奶貓依然是個護食的,他努力提高了聲音說:“你和雞雞當朋友,怎麽可以吃雞。”

“嚶嚶嚶嚶。”圖圖哭。

應兒子要求,秦深讓廚房還準備了很多補血補氣的食物給小奶貓吃,一頓吃下來,整只貓就油光水滑的,不過,依然表現得很虛弱,丟丟立刻保證,繼續吃幾天的補血食物,把流掉的血全都補回來。

晚上,秦深給丟丟放了一浴缸的水讓他泡澡,看著小家夥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白嫩嫩的小身板,在白到發光的胸膛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色印記。

坐在馬桶上的秦深招手讓兒子過來,丟丟站在他的跟前,胸口上的紅色印記看起來就更加明顯了,印記有小手手指甲蓋大小,在靠近心臟的位置,紅艷艷的,像是從皮膚下面滲出來的血凝固出來的形狀,看起來像是一口銅鐘。

秦深印記上按了按,問道:“感覺到疼嗎?”

丟丟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伸手摸了摸,“爸爸,我沒有什麽感覺,不癢不疼的。爸爸,這是什麽啊?”

“估計是撞到了什麽東西,形成的淤血,明天再看看,如果還在就讓蘭醫生看看 。”

“哦。”丟丟點點頭,小小的印記沒有哪裏難過,他就不管了,邁進了浴缸,慢慢坐了下去,就露出一雙眼睛在水面上,其它全都埋進了水裏,張開嘴,水裏面出現了咕嘟咕嘟的泡泡。

“別泡時間太長了,感覺差不多就出來。”

“知道的爸爸,我不貪玩。”玩水時間長了是要感冒的,丟丟保證了肯定就會照做,他是個說到做到的孩子。“爸爸,地上有水,滑,你走的時候慢點兒。”

見到從門外走進了個高大的男人,攙扶住爸爸,丟丟放心了,爹爹會把爸爸照顧好的。

爸爸和爹爹出去了,丟丟就抱著膝蓋坐在浴缸裏,撅著嘴巴吹動了浴缸裏的水,在水波的帶動下,水面上的矽膠小船、小黃鴨飄動……這才有了九歲孩子的小摸樣。

玩著水,丟丟沒有註意到,他胸口上的紅色印記顏色逐漸變淺,最後全都消失了。

···

迎面吹來的風中涼意增加,十月底的天氣更加冷了,穿著單件毛衣已經不行,秦深給孩子找出了一件天藍色的套頭帶帽衛衣,淡然地剪掉了上面的價簽,他不用看數字就知道一件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衛衣價格是多麽的不菲。

丟丟裏面是奶黃色的小毛衣,外面套上一件衛衣剛剛好,要是待會兒覺得冷了,車上還有肥大的校服在,校服看起來不好看,卻絕對的扛造也防風保暖。今天周一,升旗儀式,肯定是要穿的。

加了一件衣服的丟丟背著書包準備去上學了,不過在出門上學之前,他有一件事情還沒有做。伸出手放在爸爸的肚子上,也穿著套頭衛衣的爸爸肚子裏像是揣了一個大西瓜,“弟弟乖,哥哥去上學啦,晚上見。”

肚子裏的小家夥沒有動彈,昨晚精神了大半宿,把秦深也折騰了大半宿,後半夜安靜下來之後就踏踏實實睡覺了,而秦深頂著兩個黑眼圈,待會兒要去補眠。

沒有得到弟弟的回應,丟丟也不惱,欣慰地點點頭,他的弟弟嘛,很乖巧的,不動是以為關心爸爸。

不得不說,丟丟對自己的弟弟了解的還是不夠。

“弟弟快要出來了,丟丟可以給弟弟取名字了。”秦深把給小兒子起名氣的權利交給了大兒子,讓孩子參與在其中,加深兄弟兩的感情。

“名字?”丟丟追問,“大名還是小名?”

“丟丟想起哪一個?”

“小名吧。”丟丟選擇後說:“大名交給爹爹。”

“好。”秦深擡頭看著方才走到丟丟身後的男人,笑著說:“章先生,你小兒子的名字就交給你了。而小名……”拍拍丟丟的肩膀,秦深語氣鄭重地說:“這個任務就交給秦時宜。”

丟丟敬禮,“絕對不辜負爸爸和爹爹的期望。”

胸口流動著滾燙的情感,丟丟摸著爸爸的肚子,更加期待小弟弟的到來,這一回不是爸爸和爹爹反覆灌輸的想法、也不是爺爺奶奶告訴自己當哥哥的責任,他更加確信了自己是個哥哥,他會是個好哥哥的。

好哥哥丟丟已經開始在心裏面想著各種名字,叫什麽好呢?

慢慢想吧,想到弟弟出生就差不多了。

送走了兒子和章俟海,秦深走回了大堂,在靠窗的位置曬太陽,章俟海直接在這兒給他收拾出了一個專屬座位,采用人體工程學設計、符合人體線條的木質躺椅一張,躺椅上鋪著柔軟的抓絨墊子,在腰部的位置微微突出一塊,那裏是純天然乳膠枕。秦深躺下去之後,舒服地喟嘆,拉過放置在扶手上的毯子,毯子上寸長的毛手感極為舒適,好像是羊毛,因為他沒有看見商標,也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躺下後,整個身體就暴露在燦爛的陽光下,閉上眼,眼前也是柔和的白色。

他的手邊還擺著一張四方的茶幾,茶幾設計巧妙,分成了兩層,第一層放了一些新鮮的、隨手就可以拿取的食物,第二層更想是個儲藏層,各種小巧精致的包裝把耐儲存的食物區分了開來,想吃什麽直接拿就好。

如此松散、腐敗的生活,再玩著個手機,旁邊豎個平白放放視頻聽聽響,太舒服了。

秦深的生活休閑自在,黑白無常謝必安和範無赦卻累成狗,工作繁忙到一比那啥,天帝不出關,黃泉路一天不修好,他們的日子就一天不好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加班,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今天他們來客棧可不是忙裏偷閑來喝一口的,而是有公務在身。

秦深起身招待他們,“在客棧內張貼通緝令?”

“我們也是無奈之舉,說不定進客棧的客人就有認識通緝犯的,能夠給我們提供線索。”謝必安展開了通緝海報,正中間印著通緝犯的上半身照片,照片下面是對通緝犯的體貌描述,描述的下面還有此人的危害性形容,總結一下就是殺人如麻、坑蒙拐騙無惡不作,但凡見到此人……不,是此鬼的都可以打189XXXXXXXX或者固定電話10XXXX提供線索,陰曹地府核實了線索的真實性之後會給予一百萬的獎金。

“宮涼,死亡時長一年零三個月,陰差前去勾魂的時候他從身體周圍逃走了,此後屢次逃脫,逃跑期間,殺了普通鬼魂十一位,致使三位抓捕他的陰差重傷之後魂飛魄散。牛頭馬面二使親自出馬把他抓捕到黃泉路口……”謝必安疲憊地捏著鼻梁,嘆氣之後搖著頭說:“正等著通過綠色通道把他引渡到幽冥鬼界接受審判,誰知道,他打殺了看守,解開了同時在押的犯人,引起了黃泉路口的混亂,他自己趁亂逃跑了。”

“真是個人才。”

“可不是,這份聰明才智放在正當的地方他早就功成名就了,但是他選擇了走捷徑,殺人奪財、入市搶劫,短短五年內犯案一千多起,平均一年就要作案兩百多次,足跡遍布大半個華夏。”謝必安看過通緝犯宮涼的生平,對他的評價真是一言難盡,“要不是他一年前動手搶劫的時候失手,從二十一層上掉了下去,也無法落網。”

秦深咋舌不已,“他是專門偷高層的?”

“對啊。”啃著茶點,吃了滿臉糕點屑的範無赦頭也不擡地補充,“樓層低了他還看不上,不超過十層樓的也不偷。”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藝高人膽大怎麽了,他最後還不是栽了。”謝必安諷刺地勾了勾嘴角,對於加重他們工作量的人,他一向沒有什麽好顏色。

聽後,秦深還挺有感觸,“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做什麽事情都不能夠掉以輕心。”雖然從一個飛天大盜身上得出感慨挺奇怪的,但道理不假。“通緝令你們找個顯眼的地方貼了吧,我也會讓員工們留意留意,看來往的客人有沒有知道的。”

“那就謝謝老板了。”

“哈哈,配合地府工作是應該的,應該的。”秦深開著玩笑,“一旦有有用的線索,線索是望鄉客棧提供了平臺提供的,客棧有沒有獎勵?”

“肯定有,這個事兒我能夠做主答應下來。”謝必安說:“但不可能很多,最多十萬塊的樣子。”

“華夏幣?”

“對,華夏幣在幽冥鬼界是通用貨幣之一,只是市場占有率不高而已。”

“哦哦。”秦深覺得挺可惜,上次去幽冥鬼界一趟來去匆匆的,那個世界的風土人情也沒有怎麽了解,感覺錯過了很多有趣的事兒。等他的升級版玄武甲殼來了,他一定再去探探幽冥鬼界,去見見爺爺。

謝必安和範無赦還有公務忙碌,無法在客棧久留,張貼了通緝令之後便和秦深告辭離開,秦深沒有遠送,就倚靠在大堂的門口目送他們走了。

站在望鄉客棧內可以看到小鎮東山上的部分景象,山神廟已經全部建造結束,紅墻黃瓦圍著裏面古色古香的建築,廟內就供奉著一位正神,那便是白蕩山的山神,金身已經迎進了廟中,今天是過年前最好的良辰吉日,便選定了今日辦開光法會,為金身開光。

數以千計的紅葉鎮人親臨了開光法會,新建的山神廟再大,也無法同時容納數千人,因此法會調整了地點,不在正殿內舉行,而是在山神廟的門口,前來觀禮的人就站在山腳下仰頭看著法會的進行。

遠遠的,秦深好似能夠聽到法會那兒傳來的音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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