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0章 拉燈了……

關燈
秦深從脖子上拿下吊墜, 綠意十足的淚珠狀吊墜放置於掌心內,剔透瑩潤, 非常漂亮。

章俟海給他換了一根粗一些更適合男性戴的鏈子, 換了鏈子之後秦深就一直戴在脖子上。他那個玻璃做的吊墜章俟海請師傅在外面箍了一層鉑金, 薄如紙、細如發的鉑金以鏤空掐絲的做法包裹在吊墜外,換了一根與秦深一樣的鏈子, 一直貼身戴在脖子上。

這是他們頭一次見面的見證,是彼此交換的信物。

雖然中間多了許多波折、坎坷, 但最後依然回到了二人身邊。

新年伊始,陰陽符的二十個年頭已滿,玻璃掛墜徹底沒有了作用,秦深也就不反對章俟海將玻璃掛墜時刻帶在身邊。

將思緒從兩枚掛墜上出來, 秦深聽到莫琛在講他將小冊子帶過來的原因。

“因為後面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瘋道士只寫到他要試探試探你們,後續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我看到裏面這張照片,想著秦哥你應該會想知道其中的糾葛, 就把小冊子拿回來了。”面條吃完了的莫琛跟秦深說,說完了將摞在一塊兒的兩個空碗送去廚房。

秦深正準備深入研究那個小冊子,但記載戛然而止, 根本沒有提到瘋道士讓張芳子老娘究竟怎麽試探他們一家子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追劇追到緊要關頭,突然“哢”, 在關鍵時刻結束了,一句“想要知道下回如何,請聽下回分解”飄在彈幕上……好捉急啊。

“老板。”王樂彬從院子裏跳了進來, “duang”的一聲,這麽壯一大小夥子跳一下,地板都要震三震。

王樂彬控制不住自己行為舉止的情況大家還是蠻理解的,因為和黃三尾正式確定了戀愛關系、脫離了單身狗群體,聖誕節那天發生的事兒,大家紛紛送上祝福。之後王樂彬就開始“不正常”了,幹著活就樂呵呵起來亦或是像剛才那樣蹦蹦跳跳。

秦深頭也沒有擡地說:“什麽事兒,說。”

“老板,外面來了個幾個人,穿西裝、打領帶,胸前還掛著工作牌,看起來像是特工。他們遞了拜帖,請求與你見上一面。”王樂彬把拜帖放到秦深手邊給他看。

秦深挑眉,伸手拿過了拜帖,拿在手上還挺壓手,想來不是簡單的紙張那麽簡單。拜帖顏色為白,上有紅字,無花紋點綴,風格簡潔大方,秦深打開一目十行,最後視線落在落款上“國家安全局一處楊奉敬拜”,沒有想到自己今天剛從莫琛的口中得知了國安一處,今天就要見到其本尊了。

合上拜帖,拿在手上敲了敲,秦深擡頭問王樂彬,“來了幾個人?”

王樂彬回想了一下,“八個,五男三女,平均年齡在四十歲上下,有一個大概是覺得衣服不舒服,還老是拽自己的領口。”

王樂彬皺了臉,有些一言難盡地說:“感覺他們身上穿著西裝怪怪的,就像是偷穿了別人的衣服一樣別扭。”

“大概是平時不怎麽穿的,所以穿上西裝就覺得穿不慣。”秦深撐著桌面站了起來,“那就出去看看,這個國家機構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王樂彬讓了讓身,讓老板先走,自己跟著在後面壓陣。

從大堂內走出去,透過半開的院門,秦深看到了王樂彬口中的那些人,五男三女大體上是工工整整的站在門口,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有人在裏面像是毛毛蟲一樣扭來扭去,大概是身上的衣服真的非常不合適……

“誰提出來要穿這個衣服的,為了尊敬為難自己,簡直是傻逼。我的工作服發下來就在開大會的時候穿過一次,難受死了。”五男三女長得各有特色,老是去扯工作服的那個下巴上一撮三寸長的胡須,年約三十,扯著約束自己身體的西裝抱怨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慘無人道”。

“拜托啦大叔,別動來動去,我看到有人從屋子裏面出來了,應該是客棧的老板。”十五六歲一看就非常稚嫩的蘿莉不耐煩地讓“三寸胡須”憋著別說話,鬼氣森森的她手上抱著個洋娃娃,娃娃有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如血的櫻桃小口,兩頰上各有一坨桃紅,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他們兩邊上有個娃娃臉的女生瞪大了眼睛茫然地看著虛空,“我怎麽什麽都看不見啊!”

“因為你是普通人呀笨蛋星星。”小蘿莉轉身和娃娃臉女生說話,她手上的娃娃也動了起來,用一雙空洞無物的眼睛看著娃娃臉,嘴角始終掛著詭異的弧度。“什麽?香香你說星星要見到她一直想要見到的親人了,她一直想要見到的親人不是她死去的爸爸咩,她要見鬼啦?!”

蘿莉是個靈媒,陪伴她長大的鬼魂寄身在娃娃身上,取名叫做香香。

仇星星膽怯地往後面退了一步,哪怕共事過一段時間了,她依然對小蘿莉的娃娃感覺到恐懼。

“都別說話,立正站好,老板來了。”為首一名男子吩咐,男子劍眉朗目、正義凜然,身背一把長劍,如一名俠客,寬袍大袖的古裝打扮感覺更加適合他。

秦深推開另一扇閉合的院門,跨過門檻走了出去,舒然地笑意讓他看起來十分可親,沒有任何威懾性和壓迫感,卻讓院外八個人緊繃了身子,肅容以對。

“你們好,我是客棧的老板,我姓秦。”

為首的男子走了出來,拱手作揖,“見過秦老板,我們來自於國家安全局一處,我是楊奉,出身蜀山。”他給秦深一一介紹在場的所有人。

下巴上一縷三寸長須的男子叫做陸斐然,出身於白水觀。

鬼氣森森的小蘿莉叫做甜甜,她手上抱著的娃娃是香香,有陰陽眼可以通靈,是個靈媒。

…………

…………

其他幾人有和尚,雖然沒有光頭;有郎中,不是救人的那種;有武者,常年霸占全國武鬥會第一的那個;有特種兵,曾經最靠近戰爭的人。

“這是仇星星,普通人,濱海省大學在讀大學生,我們的書記員。”楊奉介紹完畢,再次拱手,“我們八人是國安一處駐濱海省分部的部分工作人員,此次前來調查瘋道士一事,來到紅葉鎮理當來拜見望鄉客棧的老板。我們朱雀神君時常提到望鄉,百聞不如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簡言之,他們在濱海省混,自然要來拜山頭,拜見了望鄉客棧的老板,好讓自己在道上混,= =兩者之間有什麽必要的聯系也只有道上的人知道了。至於青龍神君和白蕩山山神,他們屬於融入人類社會生活的,不想他人打擾自己的生活,道上的人只是知道白蕩山有位山神,有可能在紅葉鎮中,並不確定是哪一位,朱雀神君也從未和手下說起過,他們就算是想要拜山頭也沒有拜見的地方。

但客棧就不一樣了,目標明確、不挪窩,只要有緣,誰都可以見到。

聽了楊奉說了這麽多的秦深只是淺淺頷首,他臉上帶著柔和的笑看著仇星星。

從秦深出來那一刻開始就不敢置信的仇星星終於反應了過來,奔跑了幾步,距離秦深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內心的情緒帶在了臉上,忐忑、激動、不安等等,她堅持在國安一處待下來的目的終於實現,“秦大哥,是你嗎?”

秦深看著留著包包頭的姑娘,點頭,“是我星星。”

“我爸爸……”心頭一陣酸澀,仇星星紅了眼眶,“我、我能夠見見我爸爸嗎?”

秦深側頭和王樂彬說:“你去問問寶成哥,他女兒來了,他願不願意見面。”

“好的,老板,我這就去。”王樂彬轉身跑進了客棧。

仇星星不是客棧的有緣人,她看不見客棧,只能夠看見秦深對著虛空吩咐了一聲。

捂住嘴巴,仇星星忍不住嗚咽出聲,兩年啊,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她是多麽地想念自己的爸爸……

“爸爸,嗚嗚,爸爸……”淚眼朦朧的仇星星看到了個胖胖的身影,圓圓的臉上是自己熟悉的笑容,她沖了出去,抱住這個人,大聲的哭著,將所有委屈、思念都哭了出來,“爸爸,我好想你,我好想你……謝謝秦大哥,謝謝老天爺,讓我還能夠見到爸爸,嗚嗚,謝謝。”

仇寶成用力地抱著女兒,無措地用自己粗糙的大手拍著女兒的背,好像比自己離開的時候瘦了、單薄了,連臉上可愛的嬰兒肥也沒有了。眼睛裏溢出了淚水,“爸爸的星星,爸爸也非常想念你,好想像現在這般抱緊你,看著你長大、看著你成家。”

“嗚嗚,爸爸……”

“爸爸的星星……”

等這對父女情緒平覆點兒了,秦深提議大家進入客棧好好敘舊,當然是有緣人進來,無緣的星星他牽了進去,至於其他無緣的,那就算了吧。

楊奉再次拱手,在客棧老板等人進入之後,自己才扭頭和屬下吩咐了幾句,領著有緣人小蘿莉、三寸胡子進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留頭發的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家師未能夠及時感應到客棧的開啟,錯過了機緣,是我佛與客棧無緣啊。”

“拉倒吧,嘴巴上這麽說,心裏面還不知道罵白水觀呢。”平時和和尚不對付的人出演挖苦了幾句。

和尚無所謂地搖搖頭,微闔雙眼誦念心經。

進入客棧之後,滿身鬼氣的蘿莉東張西望,看到茄子、西紅柿、黃瓜等等蔬菜瓜果眨巴眨巴眼睛,“好像農家小院哦,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秦深淡漠地掃了一眼飄在蘿莉身邊的黑影,黑影仔細看是個頭發向前披散的女鬼,“客棧裏面有小孩子。”

女鬼一僵,瑟縮了一下,向秦深所在的方向欠了欠身,飄進了蘿莉抱著的娃娃身上,那個娃娃臉上詭異的笑容看起來僵硬了幾分。沒辦法,身為厲鬼在人間飄蕩時間長了,不知道怎麽保養自己的形象,現身後就是“貞子”的打扮,因為這樣比較嚇人。

小蘿莉也被嚇了一跳,縮到楊奉的身後不敢探頭出來了,楊奉伸出手在她臂膀上拍了拍,到了一個地方就要遵守一個地方的規矩,“入鄉隨俗”,不要肆意妄為了。

秦深轉過身搖搖頭,他已經看到家裏面的兩小寶貝們出來了,嚇到兩個孩子怎麽辦。

進入大堂,仇寶成帶著女兒進入廚房兩個人說體己話,他死後就再未和女兒說過一句話,父女兩有一肚子的話要和彼此說。

其他人在前廳落座,秦深讓六娘上茶,楊大俠站起來恭恭敬敬接過,“謝過前輩。”

六娘纖長的手指搭上楊奉寬闊的肩膀,拋了一個媚眼,嬌笑著說:“小哥哥長得不錯呀,身板看著很壯實,要不要留下和我過日子呢。”

秦深頭疼地按住額角,“六娘。”

六娘遺憾地擺擺手,“小哥哥,你可以考慮一下的。”婀娜身影緩步走到吧臺後面,撐著下巴看著楊奉。

一向鎮定,被長輩誇獎沈穩老練、老成持重的楊奉有些hold不住了,背後的視線太過熾熱,燙得他額頭冒汗,還不好意思擦。

三寸胡子陸斐然見到莫琛行禮問好,“拜見師叔。”

莫琛避讓了過去,說:“你已離開白水觀,就不是我們白水觀弟子,不用喊我師叔。以後在外行事,也不要打著白水觀的旗號,我們教派沒有自私自利之人。”

“師叔我……”陸斐然開口想要解釋。

莫琛搖搖頭,並不想聽。

別人的糾葛秦深並不想知道,他開口問楊奉,“瘋道士一事怎麽樣了?”

楊奉想要拱手,被秦深阻止了下去,老是拱手,秦深看著都替他累得慌。他便斂容回答:“瘋道士被陣法反噬,現在正在急救,救回來之後我們希望從他嘴中得知更多關於邪派的事情。他多年來經手的事情共有一百二十六件,有些事情年代久遠,當事人有的已經離開本地、有的離開人世,我們會一一排查,確保所有受害者能夠得到安撫。”

秦深點點頭,“那個張老娘呢?”

“那人……”楊奉有些猶豫,不清楚那婦人與秦老板是什麽關系,該不該說。

秦深點點桌子上的小冊子,“我應該是苦主。”

楊奉看到小冊子,想起來之前莫琛說要將這本帶走,因為他認識這件事的受害人,這個受害者想來是與秦老板有關。

他索性將知道的一一告知秦深,“張老娘一家是氣運不好,便想請瘋道士為自己家轉運。人間的氣運是定的,自己的不好想要轉運就要掠奪霸占別人的……”

用能量守恒來說,氣運的總量不變,只是個體有差異,想要轉運不可能是憑空出現,而是要霸占和掠奪他人的氣運填補自身。

張芳子老娘盯住的目標便是秦深家,因為當初那枚吊墜便是從他們家來的,她用最直白了當的想法來揣測秦深一家,想來擁有吊墜的這一家肯定不凡,可以成為自己轉運的犧牲品。

而瘋道士對她口中的吊墜非常感興趣,可以鎮壓煞氣的吊墜至少是法器級別的,他很想弄到手研究研究。

兩人一拍即合,對木器店出手。沒有想到第一次出手的試探就讓秦靜暴力拆解,沒能造成真正的血光之災,反而是張老娘自己見了血。

但此次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最起碼張老娘拽到了秦靜的頭發,瘋道士可以用頭發來施展咒術。

可惜張芳子老娘肯定沒有想到自己牢牢拽在手裏面的頭發不是秦靜的而是自己的,瘋道士施法成功,法術等於在張老娘身上進行了一個內循環,短時間內看不出來,回去半個小時不到張老娘就瘋了,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已然面目全非。

而施行詛咒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一點瘋道士沒有明說,他一個邪派說了幹啥,詐騙的難道一開口就說自己是騙子?!當然是盡量美化自己。張老娘施行詛咒的代價是壽元,現下詛咒又施加在了自己身上,活不長了。

而瘋道士本人,因為被龍龍攜帶進客棧的“護身符”燒毀,他受到反噬,內息混亂,陷入昏厥,送到醫院正在搶救。

秦深點點頭,還想著怎麽讓張老娘一家消停消停,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徹底消停了。

國安一處的人只是過來拜個山頭,見見客棧的主人,以後有求於人的時候也好知道所求之人長什麽摸樣。

而秦深從他們口中知道了瘋道士一事的後續,心中所懸之事已了,不再掛懷於心。

此次“拜山頭”一事收獲最大的應該是仇寶成父女兩,星星見到了爸爸、知道死後的爸爸現狀安好,知道爸爸就在遠方默默看著自己,娃娃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燦爛了幾分;仇寶成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兒,確定女兒生活如意,就算是失戀了也因為有了固定的工作而不頹廢,樂呵呵的表情看著更加真摯了。

這是一對愛笑的父女,同時也是愛吃的,做爸爸的給女兒準備了一堆的吃的(經過客棧老板秦深同意的),做女兒的已經盤算好如何將家鄉味給爸爸送到客棧來。

關心彼此,大概就是從一張“嘴”開始?!

送走了楊奉等人,秦深轉身時被幽怨的六娘嚇了一跳,“六娘你幹什麽呢?”

六娘頹喪地趴在吧臺上,“人家在單身狗俱樂部待了好多年了,不想當會員了。”

“受到刺激了吧。”

六娘哀怨地看了一眼秦深,又去看蜜裏調油的黃三尾和王樂彬,用力地嘆息了一聲,“唉!”

秦深順著六娘的視線看過去,差點兒被王樂彬和黃三尾的膩膩歪歪閃瞎眼睛,捂住眼不看不看,“滿滿的粉紅泡泡,還讓不讓其他人活了!”

“呵呵,你和章先生也有旁若無人的時候。”六娘冷冷地笑了兩聲,“踢翻狗碗,拒吃狗糧。”

秦深這回是臉也捂住了,動作迅速地溜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的仇寶成哼著小曲兒,心情飛揚,“小秦,真的非常謝謝你,要不是有你,我和女兒永遠無法再見面。”

“謝我做什麽,這是你們自己的緣分。”秦深看到桌子上的胡蘿蔔,從刀架上拿了一把小刀給自己削了一根,就把胡蘿蔔外面一層老皮削掉,薄薄的一層就好。在客棧“上一層”種出來的蘿蔔被三界交匯處凜冽的寒風凍過,脆甜脆甜的,可以直接當水果吃,就是沒有這麽多汁水而已。

“哢嚓”咬了一口蘿蔔的秦深好奇地問仇寶成,“星星怎麽進入國安一處工作了?”

仇寶成停住剁肉的手,滿臉欣慰地說:“星星說她做兼職的時候找了一份打字員的工作,就是給國安一處濱海省辦事處整理文件,後來做著做著就成了裏面的正式一員,有時候還會跟著走走外勤。她一個女孩子,又是普通人,出去辦事只是做做文書工作,沒有危險,挺好的。”

“嗯嗯,挺好的,國家部門的員工,等於就是公務員,待遇應該挺好的。”

“五險一金全交,轉成正式了一個月有六七千的工資,出外勤還有補貼。”仇寶成樂呵呵地說,他從未想過自己女兒還未畢業就有了穩定的工作,還是這麽特殊的。

“還沒有畢業就有這麽高的工資,很好啦,說不定隨著工齡還會做工資調整。寶成哥,你現在總該放心了。”

“哆哆哆”仇寶成繼續剁肉,晚上吃肉丸子,他長嘆了一聲,“當父母的永遠有操不完的心,哈哈,永遠放心不下。”

秦深深以為然,只有自己當了父母才懂父母之心。

不過這份感嘆持續到見到新的床上四件套時戛然而止了,秦深做著深呼吸讓自己淡定淡定,不要生氣,生氣傷身,但還是好氣哦,好想沖出去把六娘打一頓,罰一個月的工資!

丟丟伸出小手摸了摸背面,驚奇地說:“涼涼的,滑滑的,好大的紅色花朵。爹爹,這是什麽花啊?”

章俟海捂住兒子的眼睛,丟丟不解地問:“怎麽了爹爹?”

“有些東西小孩子不能夠看。”

“哦。”丟丟撓撓頭,不明白一朵花為什麽自己不能夠看,“可就是一朵花啊!”

知識淵博如章俟海張口結石,不知道如何來跟兒子解釋了,難道說在你眼中看到的是一朵普通的大花,而在爸爸和爹爹眼中,看到的是花海中兩個相擁的人?!

詞窮的章俟海最後只能夠生硬搬出老一套的理論,“丟丟還小……”

章俟海剛開了個頭,丟丟就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麽,背著手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我還小,有些事情等我長大了就知道了。”

“是啊。”章俟海被兒子的摸樣逗笑了,蹲下來與兒子平視。摸著兒子白皙粉嫩的小臉兒,“有些事情大人也不知道怎麽和孩子來解釋,所以總是這麽說,丟丟勿怪。”

“勿怪?”這個名詞,丟丟有些陌生。

“就是不要怪我們。”

“哦,不會的啦。”丟丟大方地說:“我知道你們愛我,所以不會的。”

“謝謝寶貝。”章俟海傾身,在兒子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丟丟羞澀地微微低下頭,不要意思地擡手摳摳臉頰,“龍龍說,男孩子長大了不能夠被親親了。”

章俟海笑了起來,用力地抱住兒子,“我的寶貝,你還小呢,等你十歲以後再說吧。”

丟丟睡覺的時間到了,章俟海把丟丟安頓好,回到房間的時候還看到秦深對著床站著,不過不是在運氣,而是一張臉紅彤彤,眼睛水汪汪的,他嚇了一跳,“秦深怎麽了?”

秦深紅著一張臉不說話。

章俟海更加擔心了,握住他的肩膀,掰著對方面向自己,焦急地問:“怎麽了,秦深,別嚇我!”

秦深往前一趴,將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章俟海的身上,紅紅的臉埋在對方的頸窩處,用力地吸了一口對方的氣息平覆自己焦躁的心,他悶悶地說:“我問了六娘了,她說背面采用了特殊的繡法,勾起成人內心最原始的欲望,眼前看到的,只是自己想看到的而已,並不是固定的。”

難怪進屋之前六娘暧昧地說成年人的狂歡夜來了,壓根就是這條被套能夠勾起成年人內心的欲望,讓夜變得更加漫長。

丟丟眼中被子的摸樣才是真正的摸樣,占據了整個背面,一朵妖嬈至極的大紅色花朵。

而大人眼中呢,是隱藏在花朵下各色絲線組成的內心想法,類似於一種幻象。

秦深和章俟海剛進入房間時,兩個人的內心想法幾乎同步,看到的景象也一樣,就是小年那天的擁抱。

後來章俟海送丟丟回房間,秦深眼前的幻象就逐漸的變了,變成了那天章俟海直播脫衣服給他的種種。

臉紅充血,得不到宣洩,他快要爆血管了。

不給更多的解釋,秦深猴急地去拽章俟海身上的衣服,剛剛掀開襯衫就把人推倒在床上,自己撲了上去……

鴛鴛相抱何時了,月掛枝頭夜漫長。

拉燈了拉燈了……

…………

……

元旦節第二天晚上七點,紅葉鎮學校附近的永泰酒店三樓,同學聚會。

元旦放假前那天,秦深去營業廳換卡與自己的初中同學重逢,在對方的百般邀請之下加了V信,隨後被邀請進入班級群。

紅葉鎮人口少,學生就更加不多了,秦深上初中的時候一個年級也就五個班,一個班三十個人,大家關系都挺融洽,身為風雲人物的秦深更是被眾人惦記。以前群裏面雖然沒有秦深,他卻時常被同學們提起,這回班級聚會怎麽會放過他讓他逃走。

好多年了,班級聚會秦深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是頭一次,被同學們以車輪戰的形式攻克了一遍,秦深的戰略防線被突破。

算好了時間,踩著時間到達永泰酒店,它算是小鎮上的豪華酒店了,帶客房部,是小鎮唯一幾家旅館之一。永泰的地位看它一年到頭不停的婚宴酒席,就可以窺探出在小鎮的位置了。

三樓的福壽廳,房門隙了一條小縫隙,裏面的聲音陣陣傳來,正準備推門進去的秦深手頓住了,因為裏面正在談論自己。

“馬上就七點了,秦深還來不來了?”

“不知道啊,張芳子也沒有來。”

“張芳子她媽莫名其妙瘋掉了,你們知道了吧,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估計他們家現在亂著呢,張芳子肯定是不會來了。”

“那好可惜,她可是我少年時期的女神。要是她能夠和秦深在一起就好了,就圓了我的青春少年夢,青梅竹馬、同攜一生,好浪漫。”

“做白日夢吧,生活又不是你的青春蛋疼小說。再說了,秦深根本就不喜歡張芳子。”秦深聽這個聲音有那麽一點點耳熟,估計和這位初中同學還是高中同學。

裏面的討論聲還在繼續。

“你瞎說,好多年前,張芳子的媽媽明明去林家木器店和秦深爸媽商量過他們的婚事的,她都說自己是秦深丈夫娘了。”

門外的秦深:“……”謝謝這位同學了,這樣的丈夫娘敬謝不敏。

“張芳子她媽那張嘴能信?母豬都能夠上樹。他們要是關系真那麽好,張芳子她媽會到木器店面前撒潑啊。”

“嘖嘖,她媽媽太厲害,少年女神再好我也吃不消。”

“哈哈,往自己臉上貼金,女神還看不上你呢,你想有這樣的丈夫娘都沒有。”

包廂內哄然大笑。

秦深在門上敲了兩下,推門進去,就看到包廂裏面兩張圓桌,圍坐了大概二十二三人,除了一些在外地趕不回來的,班上的同學幾乎都來了。

秦深進去之後,大家一楞,畢竟畢業好多年,大家和小時候的長相也變化了很多,一下子還真是認不出推門進來的這位帥哥究竟是誰。

裏面這麽多同學,每個人都擡頭看向自己,一下子面對二十多雙眼睛,壓力還是蠻大的。太久沒有見了,秦深只能夠依稀辨認出一些面孔,卻無法將面容與記憶中的名字一一對應。

王海燕反應了過來,站起來招呼:“秦深過來坐,大家楞著幹什麽,這就是秦深啊,大家少年時期的男神。”

先前還在討論的人站到面前大家卻認不出來,蠻尷尬的。

“大家好,好久不見了。”既來之則安之,秦深往座位上去的時候和大家打招呼。

留給他的位置在靠裏那桌的角落,包廂是個長方形,不大,擠著放了兩桌。裏面那桌邊緣幾乎靠墻,光線還不是很好,一坐進去,擠擠挨挨不說,跟坐進小黑屋裏沒啥兩樣。

腦袋上是荷花一樣的吊燈,昏黃色,光線整體偏暗,墻壁上有射燈補充光亮,秦深旁邊的射釘壞了……

好吧,秦深並不介意,這樣的感覺也挺好,可以讓大家盡量忽視自己。

才怪!

身為上學時候的風雲人物,全班乃至全校的焦點,他此刻就算是坐到桌肚裏,大家依然記得有這麽個人!

說話的時候,所有人視線自覺不覺地就飄向秦深,想看看這位昔日的男神、此刻更男神的男人有什麽反應。

秦深本來就長得很好,一米八三的身高,恰到好處的體型,陽光明朗的長相,走到哪裏都會是焦點,再配上他身上章俟海精心挑選的服裝……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好好打扮打扮的秦深並不比電視上那些明星精修的形象差,反而因為隨性自然、開闊大方的舉止,更讓人有好感。

沒有看到嘛,在座的女生,不管是已婚的還是未婚的,都拿著含羞帶怯地眼神去看秦深,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懷春的十八歲。

場面安靜了下來,有男士受不了如此氛圍,咳了兩下吸引大家的註意力,帶著點兒雄性生物搶地盤的侵略性,他問秦深,“秦深你現在在哪裏工作?怎麽聽王海燕說你就在鎮子上,鎮子上哪裏啊?”

秦深笑笑,對方略帶攻擊性地態度就跟打在棉花山一樣不起任何作用,“隨便做做小生意,沒什麽。”就不說客棧了,免得繼續問他客棧在叫什麽名字、在哪裏,大家給他捧捧場balabala,在坐諸位又有多少人和客棧有緣呢。

秦深避重就輕的回答讓男人有些不高興,眼中的嘲諷微露,上了高中、考了大學又怎麽樣,還不是最後窩回了小鎮子。他在自己上千元的西裝上彈了一下莫須有的灰塵,狀似漫不經心地說:“自己當老板挺好的,不像是我們給人打工,湖悅這種全國知名的五星級酒店真不是人待的。”

相聲裏有逗哏的,那就還有捧哏的,不然就成獨角戲了,多沒意思。

所以這位男同學說完了,就有人追問:“能夠進入湖悅工作多好啊,在裏面端端盤子一個月就好幾千,五險一金還全交,哪裏不是人待的。”

“工作累啊,要求也高。我在客房部工作,領班了,過不久就要成組長。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有時候被客人罵得跟孫子一樣。”

“那真是累,不過工作好啊。你現在都是領導了呢!”

“也還行,我的目標是客房部的經理,等我再幹個兩年,熬熬資歷,那個位置肯定是我。”

“張經理,記得以後提攜我們啊。”

“哈哈,喊早了,喊早了。”張姓男同學謙虛。“湖悅是大酒店,要求高著呢,我還要給自己充電,踏踏實實幹活,不像是我一個找關系進來的同事……嘖嘖,不好好幹活,就想著走捷徑,找富婆的。”

什麽最吸引人?

八卦啊!

張同學拋出來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包括秦深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