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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二次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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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他們植樹, 但是工程隊忙著在種植那些高價買來的銀杏樹,人手不足, 暫時抽不出人手過來挖坑, 這個坑, 秦深就決定自己挖。

帶著孩子們出來種樹,主要就是讓他們體會勞動的辛苦, 給暑假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總不好因為幾個坑就放棄的。

“秦老板, 挖坑我們來吧。”金川放下背簍,因為主動提了一個建議,手握在一塊兒緊張地不敢動彈。

穿山甲挖洞的專家啊,一下子讓秦深想到了葫蘆娃, 還有那一聲一聲的“爺爺”。“可以, 給你們報酬,挖一個坑十塊錢。”金川想要免費幫他們幹,秦深不想占這些孩子的便宜, 提了太高的工資怕是會拒絕,十塊錢一個坑差不多,“不要拒絕, 你要養好幾百口呢。”

龍龍幫腔,“對啊, 別拒絕。晚上一起來客棧吃野豬肉,我請客。”

“幹活吧,晚上一起吃餃子。”

金川感動的都要哭了, 自從護林員爺爺去世之後,金川就再也沒有感受到別人的關懷了。

秦深問了助理Leo是不是劃線的地方都要挖坑,Leo扶著種好的樹無力點頭,手在兜裏面胡亂地掏,醫生開的藥呢,他要吃一片定定神。

Leo的“神智不清”不會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因為隨著金川一個聲音不響卻異常尖利的口哨聲,從遠處的山上爬下來一群的大大小小的穿山甲,這些穿山甲年齡都不大,最大的不過兩歲,最小才半歲多。

當初被盜獵者粗暴地裝在角落裏,屬於搭頭的那種,偷獵者更喜歡三歲以上的成年體,體大、肉緊……被一鍋端的偷獵者得到了應有的下場,被金川拯救的穿山甲們在紅葉鎮過的挺好。

很快,這一群穿山甲跑到了近前,有些性子急的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借助著坡度把自己滾了下來,滴溜溜的,停下來時無不是暈乎乎的。

動物開啟靈識並不易,吸收天地靈氣精華,孕育靈臺一點兒清明,很難。三四百只穿山甲裏面,只有不離金川左右的那只有著懵懂的意識,其它全都是獸性未泯,做事全靠本能。

本能也挺好,金川不求它們都變成妖陪伴自己,只要健康平安地長大繁衍就行。

金川口中發出“噠噠噠”、“嘰咕嘰咕”聲音,穿山甲們知道怎麽辦了,紛紛甩出小短腿開工,強健的前肢刨土,比秦深的鐵鍬速度快多了。金川自己也在眾人面前來了個大變活人,變成一只通體雪白無垢,近兩米多長的大家夥,黑亮水潤的雙眼猶如上佳的黑寶石。

白色的穿山甲口吐人言,“我本體的速度更快一些。”

“好……”秦深剛說了一個好字呢,就聽到旁邊“Duang”的一聲,循聲一看,靠著樹的Leo翻白眼暈過去了,他轉頭看章俟海,提了一個微小的建議,“他的心思素質還待提高啊,王樂彬進了客棧的時候也沒有大驚小怪的,你進客棧不也是很平靜。”

秦深很顯然忽略掉了重點,王樂彬那是生魂離體,對外界的反應就不正常,那時候的他估計看到哥斯拉大戰哪咤,也會拍手叫好的。至於章俟海,那時候是行將就木之人,所有的情緒都收斂到心中最底層,當然表現平靜。

Leo不同啊,他是普通凡人,看到瘦弱少年大變穿山甲,暈過去很正常。

這年頭當特別助理也不好過,幫老板處理工作、生活上的事兒之外,還要不斷承受心理上的打擊,真心好難。

章俟海在想,換個助理還要慢慢調教,接受能力估計還不如現在這個。接受了秦深的建議,他說:“我會讓Leo多看看恐怖片練膽子的,不是還有一些恐怖屋嘛,也去看看。”

躺在地上的Leo抽了一下醒過來,聽到這個,兩眼一翻,又暈了。

問秦深為什麽不抓著Leo進一次客棧,讓他以後再在和平路盡頭的等著就不一驚一乍了,秦深表示強行有緣了又能夠怎麽樣,一次可以看到,又不是以後次次都可以。

種樹的過程很快樂,兩個孩子扶著小樹苗,秦深或者章俟海往樹坑裏填土,填完了再用水桶提了定根水來澆。

種樹的過程也很辛苦,三點過後、臨近傍晚的陽光照樣很曬,一活動起來熱烘烘地冒汗,種前十棵的時候一開始的好奇、新鮮感慢慢褪去,枯燥、重覆的體力勞動很折磨人,種到十五棵的時候,秦深就讓兩個小家夥別動了,站在樹蔭底下,喝點兒帶出來的水。

秦深的計劃是二十棵,剩下的他和章俟海來完成,好在不用自己挖坑,減少了前期的體力消耗。

“加油,還有最後一棵,勝利的曙光即將到來。”秦深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扶著鐵鍬喘氣。

下午三點從客棧走出來,三點半開始正式種樹,種種停停,中間寓教於樂給孩子們上上課,三個小時一晃而過,現在是六點半。夏天太陽落山晚,六點半天還非常亮,客棧吃飯也從原先的六點推遲到七點,種完最後一棵樹收拾東西回去剛剛好。

“秦深。”

聽到章俟海喊自己,秦深疑惑地看過去,“幹啥?”

“天上有雲匯聚起來了。”意識到不對,章俟海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猛地低頭看秦深,臉上的表情不覆平靜,驚恐逐漸浮現了上來,“雷劫,快回客棧。”

章俟海不等秦深反應過來,拉過他就往客棧的方向跑,跑的時候飛快地和丟丟、龍龍說:“你們也快回客棧,自己走的時候小心些,Leo你看著點兒孩子。”

已經來不及多叮囑一些了,章俟海拉著秦深撒丫子跑,秦深被拉得有點兒懵,跌跌撞撞的跑路還要扭頭看天,果然,天上有烏雲匯聚。

今天的天氣多雲,太陽會不時從雲層裏探出來普照大地,雲多卻不陰,白雲悠悠,看著還挺愜意舒服。

現下,腦袋上匯聚起來的雲烏黑厚重,有細小的閃電在雲層表面醞釀,一看就不同尋常。

已經經歷了一次的秦深想到那次的艱險,整個魂都要嚇飛了,他出客棧的時候以防萬一帶了一片青龍神君的鱗片,但想著上次出門五個小時左右天道都沒有關註自己,這回只要在五個小時內回客棧肯定沒有問題。

可是,現在還沒有五個小時啊!

秦深扔掉了抓在手上還沒有來得及扔掉的鐵鍬,另一只手用力甩著,要將章俟海甩開,他的聲音近乎撕心裂肺,“別靠近我。”

章俟海哪裏會讓他這麽幹,緊抓著秦深的手不放,“不放,我身帶五氣福運和陰陽符,能夠幫你擋一下。”

“擋個屁,陰陽符已經壞掉了,你跟著我只會一起被雷劈。”

“那就一起死。”這手,章俟海是堅決不會放開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也沒有耽誤跑路,拿出了運動場上運動健兒們沖擊奧運會紀錄的氣勢,兩人飛快地跑著。

天上的雷劫有些等不及了,像是個惡作劇的孩子,從雲層中甩出一道銀亮的閃電,如同長鞭在空中挽出鞭花,甩出威懾的霹靂聲。

但還不到時候,天道雷劫醞釀的還不夠,雷劫無法穿過萬萬裏之遙劈到人間,秦深還有時間。

可是,這個時間不多了。

已經能夠看到客棧了,近了,近了,更近了。

“轟隆!”

電閃雷鳴,秦深兜裏面的鱗片飛躍而出,為二人擋了一下,秦深身體發麻,頭發根根豎起,與他握著手的章俟海頓覺氣血翻湧,腳上軟了一下,差點兒摔倒。

上一次那麽多下也沒有劈成功,天道雷劫牟足了勁兒,憋在虛空中想了好久,改善了雷劫的形成方式,現在還挺有效果,第一下就差點兒把秦深震飛。

只是天道錯算了,有人甘願以生命為代價為秦深擋劫,陰陽符的二十年時限還未到,破損的陰陽符還殘餘著丁點兒的威力,當章俟海和秦深靠近的時候能夠發揮力量。

幸好,有青龍神君的鱗片庇佑,也幸好章俟海有五氣福運護身,第一下只發揮了五層威力的雷劫未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傷害,特別是秦深,只是覺得身體有過電的感覺而已。

秦深目呲欲裂,抓著章俟海的手指用力掰著,“放手啊 ,不然要一起死了。丟丟不能夠一個爸爸都沒有。”

章俟海面色發白,死死地握著秦深的手不松分毫,“不,我寧願為你死。”這一聲,仿佛從靈魂深處嘶吼了出來,章俟海有一瞬間的恍惚,耳邊似有重疊的聲音不斷響起,每一個聲音都在說“我寧願為你而死”。

天道雷劫可不給他們你儂我儂、談戀愛的時間,第二道雷劫已經開始醞釀,快要落下了。

“助你們一臂之力,快回客棧。”

聲如清風溫柔和煦,秦深和章俟海只覺得身周卷起一道勁風,刮著他們沖進了客棧,這可比自己兩條腿跑快多了的,幾百米的距離轉瞬便至。

第二道醞釀的雷劫突然失去了目標,茫然地在天上打著圈,不甘心地將殘餘的力量爆開,天空上發出震天的巨響,威力大極了。

雷劫散,天上飄起了小雨。

下雨了。

紅葉鎮晴好的天氣維持了近一整個暑假,今日終於下起了雨,小雨在天幕上連綿不絕,如紗簾輕撫大地,滋潤萬物。那些新移栽的樹木舒展枝葉,在雨中盡情地呼吸,好似有根系在土壤中生長的聲音於寂靜一片的和平路兩邊回蕩。

劫後餘生的秦深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他身邊的章俟海卻真的倒在地上了,慘白著臉用力喘息,兩個人交握著的手始終沒有松開。

秦深被他帶歪了一下,雙腿力氣不夠,索性跪倒在章俟海的身邊,又哭又笑地拍著他的胸口,“讓你放手,你幹嘛不松開,有五氣福運很厲害是不是,肉體凡胎就想擋天雷,你想死是不是。我不允許,你這條命是我的,我的,你要陪我一輩子的。”

章俟海擡手摸著秦深的臉,抹掉他臉上的淚水,“別哭,我沒事。”

秦深粗魯地用手背擦著眼睛,雙眼被自己擦得更紅了,像是兩只兔子眼,他咬著牙說:“誰說勞資哭了,勞資沒有。”

“好,好,我們秦深沒有哭。”章俟海的聲音滿是寵溺,他能夠幫助秦深的,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秦深拍掉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之後,用力地把章俟海從地上拽起來,沖著站在門口的六娘說:“給我們倒點兒熱水。”

“嗯嗯。”六娘連連點頭,反身進去給老板倒水。

秦深扶著章俟海,眼睛紅紅地關切地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等會兒洪燁他們來了,我讓孟大夫給你看看。”

章俟海身上流逝的力氣正在慢慢恢覆,他半靠在秦深的身上,感受著自己的身體,“我感覺好多了,雷劫對我的傷害不大。”章俟海並沒有隱瞞、欺騙秦深,被雷劈之後身體並沒有太大的不適。

秦深狐疑,“沒有騙我?”

“沒有。”被攙扶著向門口走了幾步,章俟海感覺比剛才更加好了,離開了秦深的身體,他已經能夠靠著自己站立起來,又走了幾步、跨進門口之後,他已經完全恢覆了正常,要不是臉還白著,完全看不出被雷劈的樣兒。“我沒事了,你放心。”

秦深見章俟海說的不是假話,提著的一顆心慢慢落進了肚子裏,人一旦放松,之前被壓制的感覺全都成倍出現,真是又餓又累。

踏進了客棧,滿滿的肉香在潮濕的空氣中飄蕩,幹了小半天活、又被雷劈的秦深肚子咕咕叫,他餓了。

揚聲沖裏面喊:“包成哥,肉做的怎麽樣了?”

這一回雷劫消散的很快,對大家的影響並不大,也就是六娘待在吧臺那兒聽到了聲音,膽戰心驚地走出來查看情況,像是仇寶成在廚房做著豬肉壓根半點兒雷聲都沒有聽見,連下雨了都不知道。

聽到秦深的喊聲,仇寶成舉著手出來了,兩手上沾著粗粒鹽,卸下來的豬肉一下子吃不掉,他就看著做了腌肉、臘肉、熏肉等等,客棧的夥食又豐富了。“骨頭早就在鍋裏面煮了,開放的時候在裏面放白菜、金針菇這些配菜吸吸油,哈哈,晚上大家有大骨頭啃了。怎麽樣,還要加什麽不?”

秦深一屁股坐在的凳子上,無力地擺擺手,“寶成哥隨你,我們有吃的就行,現在有啥現成的,肚子餓死了。”

“有,骨頭湯現在就可以吃,餃子我也包好了,用骨頭湯給你們下一碗?”仇寶成統領廚房,隨便想想就能夠整出一堆吃的,更別說今天的野豬肉去皮剔骨下來,肉量驚人,而且奇異的肉質不像他以前吃的那種野豬肉發柴,骨肉內的腥氣也非常小。

仇寶成就用野豬肉剁了餡兒,做了純肉餡兒的餃子,剩下的肉餡兒還準備炸大肉丸子和小肉圓,大野豬的出現讓他做菜的欲(望)十分強烈,各種菜式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回蕩,恨不得長出十七八只手把它們一一實現。

聽到下了餃子就可以吃了,秦深忍不住口水滴答,空氣中的肉香鉆進了鼻子抓著胃,他要餓到抽搐了,“吃吃吃,兩碗,我那碗要加蔥和香油,他什麽都不要。”秦深抱著肚子,肚子裏面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響,他皺著臉,“包成哥快點兒,快要餓死了。”

“馬上就給你做,先吃點兒餅幹什麽的墊墊。”仇寶成轉身進廚房給秦深、章俟海下餃子了。

估計打開了燉肉的鍋蓋,一股濃郁的香氣從廚房裏洶湧而出,香氛因子粘附在潮濕的空氣裏,久久不散。

秦深蔫了吧唧地趴在桌子上,“被雷劈了一下,耗費精力太多,我好餓。”

章俟海一只手撐著桌面,另一只手把桌子上的點心盒往秦深那兒推推,裏面是仇寶成閑來無事做的小餅幹、小糕點之類的,沒了就會添滿,方便客人和員工隨時取用。“吃點兒墊墊肚子。”

秦深哀怨地看了一眼餅幹,無力地垂下頭,額頭抵在桌面上,“砰砰砰”發出幾聲響,“不要吃甜的。”

“那就弄點兒鹹的吃吃。”

聲音從門口傳來的,秦深轉頭,側臉貼在桌面上,看到從門外跨進來的洪燁,不對,應該是洪燁手上提著的鹵鵝,眼睛就變得亮亮的,“鎮子上那家鹵味店?”

洪燁走了幾步到桌邊,把鹵鵝放到桌上,打開了袋子,裏面是已經斬件大塊鵝肉,鵝皮泛黃油亮,下面有一層帶著筋膜的脂肪,隨後便是松軟卻不松散的鵝肉,底層有油亮的湯汁,浸泡在湯汁中的鵝肉最美味。

涼食,味道不會香到撲面而來,但秦深光是想想象的,就能夠描繪出鹵鵝的美味。

鎮子上的鹵味老店,每天限量供應二十只鹵鵝,不早早去排隊根本就買不到,買一只鹵鵝就會送一副鵝腸,浸泡在鹹香的鹵汁裏面的鵝腸吃起來又脆又彈,非常好吃。

秦深不客氣地抓了一塊鵝肉送到嘴巴裏,含含糊糊地說:“你都送了一整頭豬來了,幹嘛還買鵝肉過來,太客氣了。”

洪燁是個不拘小節、大大咧咧的個性,跨坐到椅子上,也拿了一塊鵝肉送進嘴裏,“你的實際行動不是這麽想的。”

“嘿嘿。”秦深不光自己吃,他還不客氣地讓章俟海也動手。

以章俟海的性子絕不會直接用手去拿,更何況這雙手並不幹凈,又是泥土又是汗水的。

“吃啊。”秦深直接拿了一塊鵝肉往章俟海那邊送,“跟洪燁不用客氣。”

秦深和洪燁脾氣意外的投緣,明明在一個鎮子上生活了二十多年,卻在今年才有了交集,頗有相逢恨晚之感。

章俟海遲疑了一下,克服了心裏面的別扭,把鵝肉拿在手上。正在章俟海猶豫是吃還是不吃的時候,孟彰神君領著兩個孩子來了,小丟丟揉著眼睛,眼睛有一點點紅,哭過了。

進了客棧看到爸爸,丟丟的擔憂、委屈都飛走了,跑著到爸爸身邊,抱住爸爸的腰,腦袋埋在爸爸的背上,“爸爸。”喊出來的聲音悶悶的。

秦深把兒子扒拉到面前,摟著他,下巴抵在兒子的腦袋上,“丟丟不害怕,爸爸和爹爹沒事兒。”

“可是打雷了,我看到雷劈你們了。”丟丟眼睛裏包著兩團淚,想到剛才雷劈下來的樣子他就忍不住發抖,抱住爸爸的胳臂不松開,“嗚嗚嗚,爸爸你是不是幹壞事兒了啊,老天爺幹嘛劈你。我們改好不好,老天爺不會劈好人的。”

秦深扯了扯嘴角,他也很想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讓天道這麽針對自個兒。

“秦叔叔應該是發誓了,但是沒有啥啥承諾!”龍龍噔噔噔跑到自己爸爸身邊,跟爸爸擠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隨後趴在桌子上去夠鵝肉,吃還不忘埋汰秦深。

“傻兒子,那個叫履行承諾。”洪燁不客氣地拍了一下兒子的腦瓜,“Pia”的一聲脆響,大巴掌蓋在龍龍的腦袋上,“傻死了,上次看電視不還看到這個詞兒。”

龍龍撅嘴不滿意地埋怨他爸爸,“你像丟丟爸爸學習學習嘛,對我應該溫柔點兒,我為什麽傻,就是被你打傻的。”

有了大活寶龍龍的插科打諢,丟丟的一腔擔心迷失了方向,眼睛裏面轉著“蚊香圈”,“爸爸,你發誓了?”

秦深抓了個鵝翅膀塞到丟丟的手裏,他轉移話題地說:“兒子,還是吃鵝肉吧。對了,今兒個的事情別和爺爺奶奶說,就是爸爸被雷劈的事情,他們知道了要擔心的。”

“哦。”丟丟看著鵝翅膀,又看看自己的手,上面還沾著泥巴呢,“爸爸,手上臟,別直接上手拿著吃。”

秦深受不了他,推著他往章俟海那邊,“去去,找你爹去。”

丟丟被推到章俟海的身邊,他手上拿著爸爸塞來的翅膀,章俟海手上拿著秦深給的鵝肉,父子兩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下,誰都不想就這麽往嘴巴裏塞著吃。一大一小,差不多的兩張臉扭頭無辜地看著秦深,秦深被打敗了,站起來垂頭喪氣地往洗手間去,搞得他非常不愛幹凈一樣。

他也很要好的啊,只是剛才心有餘悸沒有反應過來而已。垂頭喪氣的秦深身後跟著牽著手的一大一小,章俟海和丟丟嘴角上揚,笑著的摸樣看著是那麽的像。

洪燁把龍龍攆下了椅子,“傻孩子去洗手,臟死了。”

龍龍皮實慣了,對爸爸的嫌棄向來免疫,跳下了一直拍拍屁股去洗手。

…………

……

今兒個吃野豬肉,可惜林高峰和秦靜不過來,有人到店裏面訂購了一套黃花梨實木家具——五門櫥、架子床、床頭櫃、梳妝臺,說是要陪給女兒當嫁妝的,要的很急,讓林高峰抓抓緊,盡快做出來。林高峰最近和店裏面的小工都在忙這個,夫妻二人好幾天沒有回客棧了。

秦深本打算今天種完了樹,豬肉做好了給爹媽端一碗過去,計劃趕不上變化,一道雷下來,他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免得父母看出端倪,只能夠明天再給他們送去。

晚飯相當豐盛,主食是豬肉餃子,主菜是骨頭湯,配菜是仇寶成自己做的各種下飯菜,用來解膩開胃的。

大棒骨敲開,裏面的骨髓都燉到了湯裏面,奶白的湯水上漂浮著晶亮的油花。大家先撈了骨頭啃,貼骨肉最香,特別是帶著筋膜的那層,蘸著仇寶成特意調的蘸水,吃到嘴裏,享受地瞇起了眼睛。

“最愛吃個味道,這才是吃肉。”秦深感嘆,這個肉太香了。

其他人連連點頭,誰都不想說話,嘴巴不空。

骨頭撈著吃了就在湯裏面下粉絲、白菜、金針菇、肉丸子、肉片和已經在其他鍋裏面煮到斷生的水餃。

大家吃得滿頭大汗,要是冬天來上這麽一鍋,絕對更讚。

“野豬肉太香了,家豬跟著個沒法比。”

“廢話。”洪燁撈了一個餃子到碗裏,他終於理解為啥兒子不願意回家了,連他也有一些想要住進客棧的想法,廚子的手藝太讚了。“有懵懂靈識產生的野豬,它的肉裏面富含靈氣,這個肉只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好吃,絕對不會又老又柴。”

“哇哦,還有這麽個說法。”秦深沒有想到有了靈智的妖,肉質會這麽好。“那妖怪也挺慘,我看小說裏面,修士就圈養靈獸殺了吃肉。”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看著莫琛的,畢竟在場眾人,他是個修士。

莫琛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碗筷恭敬地說:“山上的確會自己養雞鴨豬等等,我們一脈不禁葷食。但現在靈氣稀薄,白水觀下的靈脈也早在二三十年前枯竭,所以我們養不出靈獸。”

“吃有意識的生物是不怎麽好。”秦深突然有些咽不下口中的食物,這是一只有懵懂靈智的豬……

洪燁笑秦深想太多,和秦深說話的時候一點兒都不耽誤吃東西,他的動作看著粗魯、大開大合,卻是粗中有細,豪放瀟灑,不拘泥世俗。

他說:“弱肉強食,只要不是為了自己的貪欲去濫殺,你吃上一兩口算得了什麽。再說了,我送來的這頭野豬在山上犯下種種罪行,要是細說就重口味了,你放心吃好了,身為山神,我不會亂造殺孽。”

秦深謝洪山神不說之恩,他估計那經歷肯定很重口,重口到自己聽完了就不想再吃第二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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