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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門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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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阮傾這人有些討厭,不過品味還是不錯的。《聚庭》無論是裝修風格還是菜式品相都很對瑜子的胃口。然而,瑜子環視了一下偌大的包廂,稍稍有些無語。他們只有四個人,有必要包一個可以容納十二人的包廂嗎?尤其是正對瑜子的那個方向,還有一個休息空間,估計都可以在那裏設一個KTV小包了。

伍畢城夾了一筷子剁椒魚頭,直到魚肉完全咽下才無比感嘆,“是了,就是這個味。”

阮傾笑著替他又加了酒,“當年我們拍攝《舊愛》的時候,也是在這個包廂。不過那時我們都還算青澀,沒想到幾年過去,大家都變得更好了。”

瑜子心裏呵呵了一下,她就說阮傾吃飽了飯沒事幹,怎麽偏偏定了這麽大一間包廂,原來是借著懷舊想擠兌她這個“後來人”。

瑜子仔細盯著阮傾剝蟹殼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既不顯粗魯,又絲毫不矯情。等到阮傾最後將蟹殼完好無整地蓋回蟹身上後依然是一只整蟹。

伍畢城也樂呵呵地看著阮傾吃蟹時的樣子,“想當年為了讓你學會吃蟹的本領,你的三餐幾乎都是清一色的蟹,小傾啊,也是難為你了。”

“伍導說的什麽話,這些都是演員的本分。”阮傾嗔笑,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問呈說,“呈說怎麽都不吃蟹,當年你吃蟹的動作可是比我優雅多了。”

呈說下意識就想拒絕可是對方說的話又沒有很明確,他心裏暗嘆氣,看來回頭得讓伍畢城再出點血才行。思及此,袖子上卻搭上了一只手,往邊上望去,是一雙討好祈求的眼睛。

瑜子用筷子指了指那盤蟹,“呈說,我不會剝,你幫我好不好。”瑜子說話時還刻意嬌氣了點,不過這種像舔棉花糖的感覺呈說倒是聽得還挺愉悅。

“我幫你剝,想吃哪只?”呈說將衣袖又向上挽了挽,耐心問道。

而瑜子也因他的這份體貼笑得更燦爛了。

這一切抖落入了阮傾的眼內,簡直就像是濃硫酸滴入,辣的很。

適逢waiter又遞上一盅冰糖雪梨,阮傾心裏一動,笑道:“呈說,聽說你感冒了。喝點冰糖雪梨吧,你用的都是真聲,別把嗓子弄壞了。”

瑜子看著阮傾臉上的情生意動,眼裏微微閃爍。便只顧低頭吃蟹,可是沒想到這家店的醋那麽酸,酸得她輕咳了起來。

阮傾聽到後,原本打算遞冰糖雪梨的手在空中一頓,然後改方向至瑜子面前,“莫非瑜子也咳嗽了,那這碗冰糖雪梨你們倆分著喝吧。”

瑜子盯著空中那碗冰糖雪梨,卻沒有接過手去。分冰糖雪梨,是暗咒他們要分離?

阮傾見瑜子不接倒也不覺得尷尬,只是眼神示意了下呈說,頗有幾分委屈的神色在裏面。

呈說卻只是淡淡一掃,便笑道:“梨和蟹都性寒,不能一起吃,對腸胃不好。”

阮傾一怔,然後下意識想向伍畢城求證,可是伍導此刻只顧著與那新上來的一大盆水煮魚頭作鬥爭,倒是沒註意到這個插曲。阮傾這下倒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瑜子註意到她窘迫的神情,倒是突然很好心地嗔了呈說一眼,“阮傾姐很早就出來拍戲了,有些常識不知道也不奇怪,你不能說得委婉點嘛。”

這是諷刺她的專科學歷?阮傾極力維持住自己臉上的表情,笑道:“瞧我這記性,我好像是曾經聽說過這個說法。幸好呈說你還記得,不然瑜子吃了這麽多螃蟹,真喝下這碗冰糖雪梨後果真不敢想象。”

又來了又來了,每次都是這種熟稔的語氣,還真夠不要臉的。瑜子再也忍不住一直壓抑在內心的感受,直接全爆了出來。“我說阮傾前輩,你對誰都是這麽一副自己人的語氣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呈說的女朋友呢。”

阮傾見瑜子終於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反而高興起來,這代表她和呈說之間隱隱的某種磁場惹得她又危機感了。想到這裏,阮傾及其無辜地看著呈說,“瑜子平時都是這麽對前輩說話的嘛?在我這還好,要是在其他前輩面前這樣表現,估計第二天便會上頭條了吧。”

饒是伍畢城這樣粗神經的人也感受到了女人間的那種暗戰氣氛,終於舍得將註意力從各類魚頭中分出來了一點點,他好奇地看向罪魁禍首——江呈說,依然是平平淡淡,清清冷冷,不過只有伍畢城這樣與他較為親近的人才能察覺到他向來波瀾不驚的氣息已經有些泛冷。

唉,就不能讓他平平靜靜地吃一頓魚頭嘛?伍畢城無奈望天,順便不忘拿起夾滿魚頭的碗遮住自己大半的臉龐。

“阮傾,我一直遲遲沒有澄清不是你想的那些原因。”呈說依舊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容,只是對於聽的人而言卻像是被判了死刑一般森冷。

“之前擬草的通稿被吟心和陸翊看到,她們用友情相逼,讓我不要發出這篇東西。”

呈說慢條斯理地說著每一個字,但匯聚起來卻像是殘酷的十字釘牢牢地戳進阮傾的心。

“你說,我這篇通稿寫得如何?”

還會如何,估計就是能讓她聲名掃地吧,不然吟心和陸翊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阮傾神色覆雜地看著蔚瑜子,似乎想要看穿她的本質,從而了解呈說的內心一樣,但是結果卻是無功而返。

識時務者為俊傑,但不代表她就此認輸。阮傾倏得爽朗一笑,“看來時間真的能改變許多啊,既然這裏不歡迎我,那我就先行告退了。伍導,下次有機會再和您聚了。”

然而伍導光顧著吃魚沒有理她。阮傾一個深呼吸,微笑離開。

瑜子支著頭一直看著們的方向,直到那個高傲的步伐徹底消失才收回眼神。“原來你一直不澄清的原因是這個。”

呈說向來了解她,自然也聽到了華語之外的悶塞感,看著那個越來越低的小腦袋,終究忍不住地輕拍一下,“別瞎想。”

瑜子撅著嘴,本來就是嘛,人家友情相逼一下就心軟,連帶著之前一直滿溢的胃口都沒有了。

似是看出她的舉動,呈說又加了一句,“不準浪費。”

然後眼見那顆腦袋就越來越低,呈說之前緊抿的嘴唇溢出愉悅的輕笑。不過想到之前發生的事神情又變得嚴肅,他該怎麽和瑜子說這份妥協其實是為了她。

呈說眼神輕輕轉了方向,朝伍畢城搖了搖頭。

阮傾匆匆離開《聚庭》,步伐刻意想顯得輕快,可是苦澀窘迫的心情卻怎麽也揮之不去。在娛樂圈,以她如今的地位難道還壓不過一個蔚瑜子。江呈說聰明一世竟然栽倒了這樣一個丫頭手裏,她不甘心,一點也不。

想到這,她悄悄閃進一個無人的包廂,撥出一串陌生的號碼。

“她和蔚泉的照片,拍到沒有。”

黑暗中,阮傾的五官被隱沒,只露出一個下頜,配上可以壓低的聲音,可以用詭譎陰森形容。

“當真?”阮傾發出了如釋重負的笑聲,“那麽就按照原計劃進行吧。”

如果不是在劇場聽到蔚斯羽和她母親範姿的通話,她還不會知道蔚瑜子竟然做出腳踏兩條船的舉動。又是勾引有婦之夫,又是沾染高高在上的影帝,恐怕這次她的名聲會徹底一文不值。

阮傾滿意地結束通話,將置於耳側的手機繼續放回包裏,呈說既然這次沒有選擇將那份通稿曝光,那便再也沒有亮出它的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預祝大家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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