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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度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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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老師布置了回家作業,以“我的爸爸”為題寫一篇作文。第二天老師讓每位小朋友都到講臺上來大聲念出自己的作品。

能歌善舞的小紅很得老師喜歡,當她自豪地念出“我的爸爸是一名律師”時,瑜子看到老師的眼睛瞬間一亮。

品學兼優的班長班上人緣最好,當他自豪地念出“我的爸爸是一名人民教師時,瑜子看到老師讚許地點了點頭。”

一直白凈斯文的同桌助人為樂,當他自豪地念出“我的爸爸是一名警察時,瑜子聽到全班同學的掌聲。”

輪到瑜子時,她只是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不似往日清脆的聲音,念道:“我的爸爸是一名外交官。”語畢,她聽到同學們的驚呼聲。

這不算欺騙,蔚泉的確飾演過外交官。

初中同樣有命題作文,“我的爸爸”這樣通俗的題目絕對是信手拈來。可是每一次瑜子上交的主題都有迥異。工人、科學家、畫家、會計師……以至於有一天語文老師忍無可忍地將她叫到了辦公室,問她爸爸的職業究竟是什麽?

瑜子當時眨了眨眼睛沒說話,後來實在沒法只能憋出一句:“老師,開家長會的時候你有見過我爸爸來過嗎?”

老師訝然,隨即憐愛地摸了摸瑜子的頭,不再追究。

到了高中,瑜子的媽媽已經和秦叔叔結婚了。可是這回,“我的爸爸是一名醫生”卻怎麽也下不了筆。

瑜子回過神,看著眼前這個冷漠的人。自古薄唇多淡情,她看到將唇抿成一條直線的他,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他和阮傾的緋聞最近鬧得很大。”蔚泉說這句時眼神依舊鎖定瑜子,似乎想看看她的反應。可惜瑜子表情不為所動,他沒能探得任何想要的訊息。

“緋聞而已。”瑜子攤攤手表示無辜,“畢竟像您這樣假戲真做的人真心不多了。”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沈默,可是詭異的暗流湧動依舊在室內洶湧。

蔚泉褲袋裏的手機震動多時,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接起來的意思。他只是皺著眉頭凝視瑜子,然後淡淡道:“你進娛樂圈是為了打敗範姿?”

瑜子微楞,然後笑得渾身顫抖,“她還沒那麽重要,四大花旦中她是最low的一個,也就只有你才會看得上。”

蔚泉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然後說:“你不用試圖激怒我,你越是否認就越是露出了馬腳。你進娛樂圈是為了我。”

又是用陳述的語氣。瑜子深吸口氣,道:“我只是想站到你的位置,感受一下你當年的內心活動。結果還真是諷刺。”

蔚泉默了一瞬,問:“所以,你接近江呈說,只是想驗證你的理論?”

瑜子翻了個白眼,“能別再那麽自以為是嗎?我和呈說是認真的,可不是為了什麽子虛烏有的名氣。”

蔚泉終於還是冷笑一聲,“蔚瑜子,曾經我以為你會拿一些所謂的把柄來要挾我,可是你沒有。你也並沒有要任何暴露我們關系的意思,你很清楚只要當年的事情一公布,我就會身敗名裂,可是你沒有這麽做。”

瑜子低頭看了看腳尖,然後重新擡起頭好笑道:“我倒是想那麽做啊,可是我媽不允許。”

察覺到蔚泉周身有明顯的氣波變化,瑜子唇畔升起一抹嘲諷,“因為她不想有任何輿論打擾到她和秦叔叔,你也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幸福。”

“我就直說了吧,你名義上的女兒我不稀罕,你還是留著給蔚斯羽增加光環吧。我要是真想靠這些上位,靠呈說不是更快,畢竟他前不久還拿了個威尼斯影帝。你雖然拿遍了三金,可是歐洲三大電影獎手上一個都沒吧。”瑜子皺了皺眉頭,好似突然想起什麽遺憾地笑笑,“啊,差點忘記,你戛納好歹有個提名。”

瑜子的聲音充滿輕蔑和不屑,“那個你用家庭作為犧牲的獎項,最後還是落馬了。對了,看伍導的勁頭,《兵變》似乎是他的野心之作,此次的目標恐怕就是戛納。蔚老師,不知道以您的眼光來看,呈說如何?”

“什麽都好。只要不做我的女婿。”蔚泉目光幽深,帶著不容置換的壓迫。

瑜子別開頭,“別說笑了,不要把別人都想的像你一樣不堪。”

“天真的人是你。《兵變》是一部相當出色的男人戲,可是你別忘了,再好的綠葉也需要鮮花來體現他的價值。估計明天就會放出消息,影後阮傾重磅加盟,伍導這兩年雖然以拍戰爭片出名,但當年江呈說和阮傾共同出演的《舊愛》……”蔚泉緊盯瑜子的雙眼,慢慢說道,“它的導演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怎麽會不知道。當年伍畢城靠一部《舊愛》直接翻身,帶著內地電影直面撞擊來勢洶洶的港臺電影,但也引起很大的爭議。就是因為過於開放的尺度,導致內地上映時被足足刪減了十二分鐘。

“你不是總說想站到我的位置看看娛樂圈中的誘惑究竟有多可怕?”茶水間的空調似乎又降了幾度,蔚泉的聲音顯得有些涼薄,“現在機會來了。你說為什麽江呈說遲遲不肯澄清和阮傾的緋聞?”

“這麽好的炒作機會,難道他會不心動?”

“喜歡他們的人本來就多,假戲真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要再說了。”瑜子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反覆的呢喃漸漸讓瑜子冷靜下來,“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因為你不值得再讓我相信。”

蔚泉狹長的鳳眼快速閃過一絲痛苦,不過很快就被遮掩,他黯然地看了眼瑜子,說:“你很痛恨我。”

距離二人不到幾米的電熱水壺已經開了,發出的鳴鳴聲蓋住了二人的交談。只是瑜子整個人都置身在它升起的水霧中,睫毛微顫,眼簾下垂,無人能夠看透。

遠在西安的豪華酒店,呈說只是瞥了眼靠窗而站的身影便不再關註,他現在只是關心這只手機何時能夠充到支撐它重新開機的電量。

“呈說。”阮傾喚了他一聲。濕漉的頭發自然垂下,發梢上充盈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到溫暖的地毯上,就像低聲泣訴的淚語。

陸翊不忍阮傾受寒,嗔怪地望了眼好友,“呈說,我和阮傾房間的洗澡器壞了,別人又信不過這才借用一下你的浴室。不說別的,大家都相識多年了,難道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嘛。”

“叮。”略顯沈重的氣氛,如此幹脆突兀的聲音顯得十分醒目。呈說恍若沒有聽到陸翊的埋怨,有些欣喜地開了機,待桌面顯示後第一件事便是撥向瑜子的號碼,“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呈說握著手機的手漸漸滑下,眉毛開始向眉心攏起,有些事情似乎變得有些棘手。

“呈說。”陸翊見呈說走神,不滿地重重說道,“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在電量不足的節骨眼上,某人的聲音適時而起,手機正好支撐不足自動關機,這一系列像是惡俗電影的情節就這樣發生了……而造成他和女友再次冷戰的罪魁禍首竟然還好整以暇地立於他的面前,繼續發揮那尷尬的演技。

“砰。”呈說將手機往桌上重重一放,深邃的目光盯著阮傾,阮傾見他終於重新註意自己,心裏不免幾分暗喜,只是待看清他的目光時又一陣後怕。不會的,她一定是看錯了,呈說向來溫潤,怎麽會用這種眼神看人呢。

“呈說,雖然這個孩子來得比較突然,可是我和路德都十分盼望他的出生,因此《兵變》我是不會再拍了。我自知對不住劇組,因為往後這工作量就要加大了,可是小傾的接手已經是義氣之舉。你們當初在拍攝《舊愛》時合作得好好的,我不懂你還有什麽需要考慮的。”陸翊因為懷孕,盡量壓低聲音好聲好勸著。

“這部電影不只伍導報以眾望,我也是。你應該知道我們為此花費的精力究竟有多少。”呈說面部的線條緊繃,像是在壓抑自己的怒氣。

陸翊自知理虧,“我明白,可是小傾可是金馬影後,有什麽需要擔心的地方嗎?”

“秦淮玉容貌張揚艷麗,精美絕倫。”呈說每吐露一個字,就嫌棄地看了一眼阮傾,“她的外形條件有哪一點符合了?”

陸翊被如此直白的解釋驚嚇到,倒吸一口氣。但是畢竟她也是有名氣的女演員,聽到這種擺明誇自己比阮傾優秀的話語倒也挺開心,不過面上卻是不顯,“別挑三揀四了,小傾通常以素顏示人,自然比不得他人的濃妝艷抹。還有,我當然知道你們為此花費的精力與時間。你和阮傾的緋聞我也看到了,我認為這對《兵變》是一個非常好的助力。所以…”

不等陸翊說完,呈說就打斷了她的話,“緋聞我很快就會澄清。而秦淮玉的人選我心中有數。”說完作勢環顧了下整個房間,頗為不滿道,“五星級的酒店竟然也會出現沖水裝置故障這種低級錯誤,我想我很快就會換一家住處。”

陸翊聽得眉頭更加緊鎖,“你以前從不講究這些。”

呈說眼神極為明顯地往已被打濕的地毯望去,“我的確不講究,可是我也有潔癖。”

阮傾頓時慘白著臉。

“不喝了,我有一點輕微潔癖。”瑜子看了看楊沁遞過來的那只杯子,還是搖搖頭。然後腦中又不自主地浮現了蔚泉的話。

“你很痛恨我。”如果不是他臉上有些痛苦的表情,那平淡的語氣會讓瑜子覺得他仿佛就是在講一個童話故事。

“既然痛恨我,就該學到教訓了。江呈說不適合你。”

“還是說,你想體驗你母親的前半生。”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看蔚泉要在滿庭芳中演什麽?A.皇上B.活在回憶裏的景文他爹C.船夫D.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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