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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芻狗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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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動手的妙乾真人,以他高超的眼力,當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玄妙,兩條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他與妙坤真人之前得到回山的長老稟報,說華陽夫人前來鬧事,張無極的女兒又被當做人質,所以就搶在那位長老之前來到了。

他們原以為華陽夫人再強,也強不過他們,但現在的形勢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華陽夫人的修為,實已經進入了後天五品的境界,而他們兩個還是後天四品,兩人就算聯手,只怕也未必有把握戰勝華陽夫人。他們兩人如果真要聯手對付華陽夫人的話,對他“武岳派”來說,只怕名聲有礙。

此時,張無極早已同淳於盛隆落到了地面。

淳於盛隆落地之後,便找了一個角落盤膝運功調元,身邊站著“翔龍社”那七八個頂尖高手,外面卻是一層層“翔龍社”的弟子。張無極則是來到了張儀的身邊,朝“金蠶衣”中的唐珊珊看了一眼,見唐珊珊雙目緊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更加的擔心。

鄭光鼎這一次所帶來的人手雖比“翔龍社”多出不止一倍,但他之所以敢來“鬧事”,第一個原因無非是因為有華陽夫人這個大高手助陣,第二個原因就是唐珊珊可以當做人質,用來牽制“武岳派”。

但現在,唐珊珊已經失去了當做人質的用處,而又驚動了“武岳派”的兩位宿老妙乾真人和妙坤真人,“武岳派”雖然未必會在這個時候與他“不歸谷”開戰,但他們用唐珊珊當做人質,無疑是招惹上了“武岳派”。

鄭光鼎原想借華陽夫人之手殺掉鄭光鼎,此時只怕也將難以實現了。因此,他身形一晃,已經退入自家陣營內,運功朝天喊道:“司馬前輩,今日的事到此算了,暫時留著淳於盛隆的性命,他日再來找去他算賬。”

他的意思原本是趁現在還沒有和“武岳派”正式鬧起來,先離開這裏再說,畢竟這裏不是他“不歸谷”的地方,唐珊珊又失去人質的作用,事態一旦發展下去,若是真將“武岳派”的人惹惱了,只怕無法收場,到時候想回“不歸谷”,只怕都難了。

不想,華陽夫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聲音從高空傳下來道:“鄭谷主,你怕什麽,有本夫人在,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說完,用手在身前虛空中一抹,像是在擦拭著什麽似的,突然之間,在她的身前,突然多了一副數尺來長的畫卷,周身泛出奇異的光彩。

地面上的童姓妙齡女子看到這裏,面色一變,身形一晃,已經到了三百丈的高空,亦是將手在身前的虛空輕輕一抹,同樣多了一副數尺來長的畫卷。

“童師妹,我與‘武岳派’的人尚未開打,你先別急。你要打的話,待會再說。”華陽夫人道。

童姓妙齡女子冷聲道:“司馬玉蘭,你我之間的事,也是時候有個了結啦。”

華陽夫人正要說些什麽,突然之間,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現在夜空下的高空遠處,一個蒼老的聲音飄來道:“原來兩位是太乙道兄的門下。”

華陽夫人和童姓妙齡女子面色一變,齊聲問道:“你是何人?”

那聲音道:“貧道是‘武岳派’的一個無名之輩。”話聲一落,一道青色的掌影突然從遠處飛了過來。

“華陽夫人,請接貧道一掌。”那聲音道。

華陽夫人面色一變,失聲叫道:“失傳了武林兩百多年的‘青冥掌’。”將手一揮,畫卷消失,迎著青色掌影發出了一股巨大的勁氣。

只聽“砰”的一聲,華陽夫人雖然將青色的掌影接了下來,但也被青色掌影的力道震得懸空先後退了好幾丈。

眾人仰首看到這裏,無不吃驚。

忽聽那個聲音又飄了過來:“鄭谷主,你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要走?”話聲一落,一道飛劍突然由遠方飛來,竟是沖破“不歸谷“那七八個頂尖高手所布下的防線,直取向後退的鄭光鼎。

鄭光鼎眼瞼飛劍直追上來,無法可避,只得一聲大吼,將手一晃,一件東西從掌心吐出,飛了出去,卻是根一尺多長的三色寶尺。

眼看三色寶尺即將與飛劍相碰,那把飛劍突然一轉,繞過三色寶尺,周身發出了一股怪異的吸力,竟將那三色寶尺牢牢吸住,雖被“不歸谷”那七八個頂尖高手轉身發出的劈空的掌力震得光芒有所頓失,但一瞬間的功夫,已經飛出了數百丈外。

那件三色寶尺原是鄭光鼎的兵器,沒想到的是,此物被飛劍吸走後,任鄭光鼎如何運功,念動法訣,都無法將它拿回,方知這個身在遠方的人功力之深厚,遠勝自己,修為之高,縱然沒有達到後天六品,只怕也是後天五品的高級階段了。

“鄭谷主,你可以帶著貴谷的人走了。你想要取回這件三色寶尺,就回去對貴谷的陳嵐清說,叫他親自來我‘武岳派’要,到時候,貧道一定歸還。”那個聲音飄來道。

一些見識廣博的人聽了“陳嵐清”這三個字,不覺都是一驚。

在“不歸谷”的排輩中,鄭光鼎是“光”字輩,鄭光鼎的師父則是“同”字輩,再往上,就是“三”字輩,比如鄭光鼎的師祖梅三弄,以及“不歸谷”的宿老閔三玄,而“三”字輩之上,卻是“嵐”字輩。

這個聲音的主人要鄭光鼎回去後叫“陳嵐清”來“武岳派”找他要鄭光鼎的兵器,口氣之大,難道是“武岳派”輩分奇高的前輩人物嗎?他雖然說自己是“武岳派”的一個無名之輩,但以他剛才的身手造詣來論,足以當得上世外高人了。

奇怪的是,“武岳派”諸人對此人的來歷卻是誰也不曉,個個面上露出了詫異之色。

不錯,他們“武岳派”是還有修為幾達天人的高手,但這個高手已經多年沒有出山,只是在山中閉關修練,張無極、張儀等人也只是與之見過幾面而已,而現在出手的這個人,他的聲音,對於張無極、張儀等人來說,卻是相當的陌生,並確定此人並非本派的那個地位最高的宿老。

鄭光鼎的三色寶尺被那人用飛劍吸走之後,想他堂堂一谷之主,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被這人輕易“搶”走了自己兵器,而自己卻連這人的面都沒有見不上一眼,不由又羞又怒,身形一晃,施展了“瞬間移動”,向遠方那道模模糊糊的人影之處逼近過去。

他每施展一次“瞬間移動”,便是一百多丈的距離,二十次之後,已經是二千多丈,眼看距離那人尚有三百丈的距離,但就在此時,鄭光鼎想要施展“瞬間移動”,竟是無法施展出來,只覺自己的身上突然壓著了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

鄭光鼎心裏大驚,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三百丈外的那個人,但他運足了全身的功力,甚至是將“不歸谷”的最頂尖功法——‘不歸神經’運到了第七重,周身散發出一浪浪強大的力量,但三百丈的那人仍舊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連對方長得什麽樣子,有多高,有多胖,也沒怎麽看清楚。

霎時間,鄭光鼎心頭無比的驚駭。之前的交手,因為一來他多少沒有足夠的防備心裏,更沒有將“不歸神經”全力發動,二來對方還借助了一把飛劍的力量,那把飛劍雖然不是神器,但好歹也是一件中品聖器,他輸得很是不服。但現在,對方完全是憑著一身通天的玄功,竟然令他遠在三百丈外動彈不得,已知這人施展的這一手絕學,比起先前將自己的兵器吸走的那一手功夫來說,還要更高明。

此時,鄭光鼎才真真切切的認為這人的修為,絕對已經進入了後天六品的境界。難怪對方的口氣會那麽大,居然讓他“不歸谷”的僅存的“嵐”字輩高手陳嵐清前來“武岳派”之後,才會把他的兵器歸還。

忽聽那人發出了一聲長嘆,道:“鄭光鼎,貧道不想傷你,你還是盡快帶著你‘不歸谷’的人去吧。”

鄭光鼎忽覺身上的壓力驟然一減,急忙身形一晃,向後退了數十丈,面上一片驚異,暗暗運功,大聲問道:“尊駕剛才所施展的功法,莫非就是‘武岳派’最高深的絕學‘先天太極神功’嗎?”

“武岳派”的諸人聽了,不覺吃了一驚。

武林中人都知道他們“武岳派”的最高深的絕學乃是“先天太極神功”,但三千年來,能將此功修煉至大成,飛升天外者,也不過寥寥數人罷了,就算是歷屆的掌門,每人都修煉了“先天太極神功”,也極少有人練至最高一重。

張無極和張儀都練了“先天太極神功”,而且兩人都突破了這門神功最為艱難的一道門檻,也就是第六重。張無極的“先天太乙神功”已經達到了第八重,而張儀卻是達到了第七重的高深階段。

兩人雖然隱隱感覺到這人施展的正是本派的“先天太極神功”,但也不敢確定,因為據他們所知,即便是“武岳派”那個多年不出山,修為幾達天人的長輩,也沒有修煉過“先天太極神功”,修煉的是另一門名叫“純陽無極功”的功法。

而細數整個“武岳派”上下,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雖然有其他人修練了“先天太極神功”,但這些人多數只是修練到了第五重,即便是某一些派中的名宿突破了第六重,但多數與張儀一樣,只達到了第七重,最高的一個,與張無極一樣,也只是達到了第八重。

“先天太極神功”一共有十二重,這人如果施展的是“先天太極神功”,只怕他的“先天太極神功”的層次至少已經達到了第十一重。十一重的“先天太極神功”,對於張無極、張儀等人來說,是無法想象的。

這時,只聽那人緩緩地道:“鄭谷主,你說得沒錯,貧道施展的正是‘先天太極神功’。”他雖是在與鄭光鼎說話,但聲音覆蓋了方圓十裏,誰都聽得清楚。

鄭光鼎面色大變,道:“好啊,原來‘武岳派’竟然有高手將‘先天太極神功’修練到了至高境界,倒是鄭某無知了,尊駕的名號還請賜告。”

那人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就叫貧道為芻狗道人吧。”

眾人聽了,不由一怔。

鄭光鼎原還想從對方的名號中推出這人是何方神聖,沒想到的是,這人居然就當場給自個兒起了一個“芻狗道人”的新名號,鄭光鼎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無法推測出這個人是誰了。

鄭光鼎退回了自家陣營中後,將手一揮,道:“我們走。”說完,掉頭率眾離去。

華陽夫人來此之前,雖然已經料到“武岳派”可能還會有一些老不死存活著,但也萬想不到這個人的修為竟然已經達到了後天六品,自己雖然有極強的寶物在身,只怕也招惹不起這個“芻狗道人”,見鄭光鼎率眾離去,趁機笑道:“淳於盛隆,你的性命暫且記下,改日本夫人再去貴社找你。”

運功調元中的淳於盛隆突然站了起來,他之前雖然鬥不過華陽夫人,但好歹也是一派之尊的身份,不能輸了氣概,“哈哈”一聲大笑,豪氣萬丈地道:“淳於某隨時恭候。”

華陽夫人長袖一揮,身形幾閃閃之間,已經遠去,只剩下一個小黑點。

那童姓妙齡女子原想追去的,但猶豫了一下之後,冷冷的放聲道:“司馬玉蘭,三日後,童某定當去‘華陽山’拜訪你。”

華陽夫人的聲音傳來道:“童師妹,你能來‘華陽山’拜訪,師姐歡迎之至。”

童姓妙齡女子哼了一聲,身形一晃,落回了地面。

辛茹姑原打算跟著華陽夫人一起走的,但她的“金蠶衣”仍是罩著唐珊珊,心裏萬分不舍,腳下不由慢一些。

眼看華陽夫人的蹤影就要消失在夜空中,而鳩盤姑又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瞪著她,隨時有可能上來與她交手,她只得狠狠的跺了跺腳,道:“鳩盤姑,三日後,你也會與童滄海一起去‘華陽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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