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沈念初笑了笑，並不打算對自己的計劃多說些什麽，反而問道，“找找，我想你把我引到這裏來不是簡單地與我相認這麽簡單吧。”

“你猜得沒錯，我是想確定一下你的身份。”長孫覓淡淡嘆了口氣。“不過，這並不是關鍵，我只是想證明些什罷了。”

證明，又能證明些什麽呢？

證明她又一次地看透了真相，因而可以有所防範，還是應該感嘆一下時光如白駒過溪，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現實只不過告訴她一切都變了，當年的那些熊孩子都被冰冷的現實中漸行漸遠，停留在原地的還剩下些什麽呢？

恢覆如初，這四個字實在大具有誘惑力了。

最終長孫覓送給沈念初的只有四個字了，“小心行事。”

沈念初不由溫柔了目光，“放心。雖然我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我可還不想死。”

……

二月夢最近的日子過得不好，用她的話說，就是明明變成了人類，卻還是過著蟲子一般的生活，混吃等死求投餵，而且飼養員還從沈念初變成了哥舒柔。

要知道現在二月夢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哥舒柔，於是二月夢以前最為享受的吃飯時光已然變成了一場折磨。

雖說秀色可餐，但眼前這美色卻不是她能消受得了的。

“哥舒柔，我以為我那天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二月夢此時是難得的一本正經。

然而，往日裏的溫謙君子哥舒柔，今日卻變得浪蕩起來，他嘴角嘴角牽起一抹邪笑，隨意捋了捋耳邊的散落的發絲，“你慌什麽？我只是來給你送個飯而已。”

說著。哥舒柔故意往前走了幾步，“何況，你只是說了你有喜歡的人。不過那是你的事兒，我來給你送飯，卻是盡我東道主的本分。”

二月夢翻了個白眼，恨恨道，“無賴。”宏役農弟。

哥舒柔無所謂地聳聳肩，挽起了二月夢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若我是無賴，那也是只纏著你的無賴。”

二月夢恨恨地推開他，卻見他眼中一片柔光。

她的心裏不由一慌，卻很快鎮定下來，冷冷瞥了一眼一臉浪蕩的俊美男子，嘲諷道，“呵，你是知道的我喜歡的是女人，你這一套對我沒用，況且花言巧語我聽得多了，你若信你才是見了鬼。”

哥舒柔神色略微黯淡了些，但卻沒有放棄，“夢國夢國，攝夢精魄，除了司夢上神，天下間最精通幻術、夢境的怕就是身為華胥蟲的你了吧。”

二月夢並不出聲。只是神色冷淡地看著，然而心卻不知為何開始有些發慌。

“世上永遠只能存在一只華胥蟲，關於你們的傳說太過寥寥，流傳於世的只有一個所謂的’神助攻’的虛名，具體的卻沒有半分記載。世間僅存的上古神蟲之一，華胥蟲，多麽神秘的存在啊，索性我哥舒世家是《盜夢書》的傳承者，幾番探尋我總算知道了你的秘密。”

哥舒柔的聲音很有磁性，他的表情也是溫溫柔柔的，若是不去計較他所說的話的內容，二月夢甚至會認為他這是在繼續說著什麽不著調的情話。

可是二月夢不僅聽清了，更聽懂了哥舒柔所言的意思，這是他拿她的性命來要挾。

二月夢細細打量著哥舒柔，從那精致的眉眼到他細微的表情都沒有錯過，漸漸她勾起了唇角，笑得越加暢快起來。

“那又如何呢，這世間本來就不存在所謂的秘密。我做出的事從來沒有想過隱藏，可是你就不同了，哥舒柔。你做了這麽多事兒，你可知道當他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你會是什麽下場？”

二月夢邪肆的笑著摸著自己的下巴，故作沈思狀，“是了，以你的這一身本事，有誰知道是你幹的呢？不管你幹了什麽，都可以嫁禍到別人身上，只要他們不認為是你做的，就永遠也發現不了你。真是殺人越貨的好手段。司夢傳人？你這名號來的還真是令人唏噓啊。”

“呵，二月夢，我看你是話本看多了，會幻術就會殺人，那你才應該是殺手行業裏的鼻祖，永無失手。”哥舒柔瞇著眼睛，對二月夢的腦洞驚嘆不已，“你表明了你的態度，你喜歡女人，可以。那我現在也表明我的態度，這次我絕對不會放手了。”

哥舒柔一把拽過二月夢白嫩的手腕，猝不及防的二月夢如他所料地撞進了他溫暖的胸膛之中。

“你幹什麽！”二月夢氣急推搡道。

“別動，”哥舒柔看著掙紮不已的懷中之人不由加重了些力道，他把頭輕輕挨在二月夢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許久才傳出一道幾不可聞的謂嘆，“只是想抱你一下。”

二月夢不由楞了一下，她心裏知道她應該推開他的，可是她的身體卻已然不聽她的使喚，仿佛只想安靜地給這個男人一個依靠，哪怕片刻也好。

屋內安靜卻帶著一絲別扭的溫馨，外面的紅楓沙沙作響，旋即幾枚舞落，卻在片刻間化為飛灰。

另一廂，意閣風雨軒。

沈念初抿著唇看著驟然出現在她屋內的短發男子眼含惱色，卻是半點奈何他不得。

男子看著沈念初一副不自在的樣子，故意在臥榻上愜意地舒展了一下身子，滿意地哼唧了一聲，“雖然你作為階下之囚，但這個哥舒柔倒是給你安排了一間不錯的房子。”

沈念初撇了撇嘴，哼了一聲，“你來怎麽不先和我打聲招呼？”

男子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沈念初一眼，旋即在桌旁坐下，手指有節奏地敲了敲桌面，“打招呼？原來你還有這講究，這就怪了，你當初把我整到幻境的時候可是沒跟我打招呼啊。”

“許期歸，大哥，我錯了還不行。”事到如今沈念初自然知道理虧，“可是你偽裝得太好，修為也是高的很，我要不是因為這幻境我還認不出來你呢。”

男子自然便是那金光寺的住持悟空了，只不過此時他是以真實的樣貌出現的，如此或許叫他許期歸更為合適。

許期歸白了沈念初一眼，“算了，這些年我經歷了不少事兒，你沒認出來也是正常的，不過怎麽樣我給你送的禮物滿意不？”

沈念初微微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桌面上那火紅的楓葉，心一點點往下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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