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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 溫暖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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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方。

一方極地冰川之處。

千年寒潭之內,一口千年寒玉棺,沈於潭底,水滴聲聲,那一朵朵冰晶雪蓮,閃耀著水晶般晶瑩剔透的五彩光芒,好不耀眼。

寒玉棺內,一白衣少女,正躺在裏面,仿若,沈睡一般。

嗒、嗒、嗒——

腳步聲忽然的響起,為這寂靜的空間裏的,平添了一線音色。

一線紅衣,墨發垂揚,冰冷無情的丹鳳眸之下,一線血淚,妖冶萬分,卻又充滿無盡的憂傷悲哀之感。

再一次的踏入這方世界,他不曉得,再一次的見到那棺中之人,他這顆已經被冰霜所覆蓋的心臟,是否還會,跳動?又是否,他的心,還會痛呢?

“......你有想清楚,你到底是誰了嗎?是血音子,還是郁子介,前者,是無情的妖君,後者,卻只是一個,空有一身強大力量,卻無心修煉的平常之人,為師希望你自己想清楚,莫要逃避,你且記住,若你選擇了做回血音子,那麽,即有血音子所欠下的債,就必須由你自己去一一還清,若是只想當郁子介,那麽,為師便為你洗去血音子所有的烙印,從此,你便只是郁子介,與血音子毫無瓜葛的普通人......”

師父的話,又一次的回蕩在了耳邊。

是血音子,還是郁子介,二者選擇其一,前者,歷盡萬世的孤苦,欠下眾多孽債,只為尋得一人,一知己,後者,這想當個普普通通的逍遙之人罷了。

然而,這二者,皆是他自己,為何有此一抉擇?又該是誰說的清。

微微閉眼,想流下一滴眼淚,只可惜的是,他的淚已盡,留下的,唯有一線血淚。

“那寒玉棺中之人,便是姚蠻兒?”

一刻的疑惑之聲,逼入他的耳內,睜眼,站在潭邊,低眸註視那寒玉棺中之人,面色依舊宛如千年不化的冰川,冷漠而仿若無情。

“是。”簡短一字足以,冷徹入骨。

這叫後來的人卻是聞言一怔,少年深藍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驚異,那張漂亮精致的小臉上,一閃即逝的錯愕,卻是有些驚異的道:“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嗎?你怎會這般冷漠?”就仿佛,那棺中之人,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他的摯愛一般,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做戲而已,何必當真?”聞言,紅衣人目光微微一斜,冷若冰霜,“更何況,她是血音子的摯愛,是郁子介的未婚妻,與我無關。”

與他無關?!請原諒,這血音子也罷,還是郁子介也罷,還不都是他麽?

第五桀感覺自己的下巴,給驚得差點掉在了地上,僵硬笑著把自己的下巴接了回去,“你這是在玩繞口令嗎?這二者不都是你嗎?”

“他說的並沒有錯,只是,你沒有聽懂。”忽而一聲優雅地嗓音飄了進來。

隨即,一抹仙風道骨的修長身影,緩緩踏進這方冰川之境,這人一身藍衣,一手拂動著一桿拂塵,優雅的微笑,白發勝雪,一雙妖異的絳紅血眸,卻現幾分妖邪之氣,但亦無妨,眉心的一點血淚印記,妖魅至極。

“曇夢衣?”第五桀一見這人,卻是眉頭緊蹙,但隨即,再見到他身後之人時,楞住了,然後頓時有了一種想鉆進某個地縫裏藏起來的想法!不覺笑得燦爛:“嗨!沙耶哥哥......”臥槽啊!沙耶哥哥怎麽也來了?!他不是對郁子介的事情不感興趣的嗎?!天啊,這樣子,他豈不是又得被他那兩位無良的哥哥,再一次的給關禁閉了嗎?!

沒錯,正如第五桀看到的那樣,這跟在曇夢衣身後之人,正是司空沙耶!

他依舊是一頭金發披肩,身著一件暗紫色,沒有任何修飾的浴衣?!赤著雙足,才在那寒冰之上,卻沒有半分表情?!一雙血眸冷漠間夾帶著一線隱忍的慍色,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便是撲面而來,但是,為何,他卻感覺,沙耶哥哥在狂飆冷氣呢?!而且,那眼裏的慍色,怕是也全然是對他——

額,倒像是,有幾分,起床氣......

好吧,對於自己的這一點發現,第五桀感覺自己沒救了!

“曇夢衣,你深更半夜的叫醒我,帶我至此,究竟所為何事?”司空沙耶一番詢問,卻難掩其中的,慍色。

聽到司空沙耶這麽說,第五桀感覺自己囧囧的,還真是!整個曇夢衣也真是那啥,深更半夜的去找司空沙耶,是做死麽?額,他可是非常了解他這位沙耶哥哥的起床氣,是有多麽的可怕的,尤其是,將他睡夢中,強行地叫醒,因為,有血的教訓——

不覺,帶著幾分憐憫,註視著依舊一派仙風道骨的曇夢衣,這叫曇夢衣異常無語,卻又無奈。

“還望司空沙耶見諒,在下卻又要事相求。”曇夢衣為了不讓司空沙耶動怒而甩手走人,只得忍一忍,低下頭。

司空沙耶沒理他,卻是挑著眉,危險的眼神盯著一側盡量裝著自己的不存在的某位少年,突兒,唇邊發起一抹絕世驚艷的淺淺笑容,笑得直令少年心裏發毛!

第五桀心裏一陣哀嚎!天,沙耶哥哥您能不能不要笑啊?!您這一笑,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桀,這次事情完結之後,你二哥,第五銀便會接你回宗家,而且,他人已經住進了司空家。”

言下之意,就是沒得商量了?!第五桀心裏默默流淚,嘴上卻是艱難的說道:“我知道了。”

如此,司空沙耶方才恢覆了一臉冰川,淡淡看了一眼曇夢衣,“說,你的目的。”

“在說明一切之前,還請待我對這位少年,說明一些緣由,不知司空少主是否同意?”曇夢衣手裏拂塵一晃,道。

“隨意。”皆是寥寥二字。

曇夢衣方才松了一口氣,泥煤的,這人可真難伺候!不覺深吸一口氣,適才對第五桀道:“在你看來,血音子與郁子介二者,同為一人,是與否?”

“沒錯,可是,他卻說,他不是,這是怎麽回事兒?”第五屆皺眉道。

“其實,他並沒有說錯,他是血音子,也是郁子介,卻也可說,不是,因為,他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成為了另一人,現在的他,叫做宮無音,似是這二者,卻也不是,正若在下,即是慕雲歌,卻也不是,你可否明白?”說罷,曇夢衣突然手裏拂塵一動,那潭中的寒玉棺,便飛起,穩穩落在他們面前。

第五桀一怔,宮無音?這,又是什麽情況?!

卻見曇夢衣拂袖,那寒玉棺便隨即打開,“姚蠻兒在那一次我等與葉藏鏡最後一戰當中,被葉藏鏡震斷了全身經脈,而她本身就是一具傀儡之軀,這等傷害,無異於是要了她的命,但所幸,在下的師兄及時的用【定魂珠】將她的靈魂強行地封在了她的體內,不然,姚蠻兒,難逃魂飛魄散一劫!但,這卻也無法救她,正如你所見,她現在只是一具有呼吸有溫度,但無意識的屍體,也可以說是,活死人.......”

“而郁子介因為觸動了血音子留在其靈魂深處的記憶,擁有了血音子的記憶,但是,很可惜的是,郁子介無法忍受自己的存在被另一個人所替代,因而產生了宮無音的存在,這樣說吧,也就是,他將自己的命格,轉化成了兩個,你前些日子所見的,便是郁子介,而此人,只是莫如風的弟子,血淚閻羅——宮無音......”

“那,那個郁子介呢?”第五桀總算聽懂了一點,但是,依舊有點迷惑,可是,他怎麽覺得,這個宮無音,更像郁子介呢?!

“我知道你心裏仍有疑惑,也正如你所想,宮無音,是郁子介激發自己本源力量而分割出來的主體,而另外一個,則是帶有血音子和郁子介二者感情以及回憶的化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郁子介不想被另一個自己所代替,由此,將自己命運一分為二,或者說,宮無音,才是最像郁子介的哪一個,另一個,可以說是血音子的思念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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