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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小爺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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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長淵一聲令下, 陳管事他們被關了起來,屋外幾個侍衛守著,屋內支起了一張桌子, 霍長淵就坐在那兒, 一個個的喊上來問話, 到底貪了多少銀兩。

一夜過去,天亮時這些管事出來, 猶如被剝了皮一樣懨在那兒, 蒼白著臉色什麽話都說不出, 唯獨是那陳管事, 倒還咬牙扛著。

料準了江林王府不敢要他性命, 也想好了今後不會在這莊子裏繼續做活,咬死了不承認自己貪那麽多銀子, 想要為自己留點出路。

可事情豈有他想的那麽簡單,趙菁菁半夜就叫了人回城,把他的妻子連同外室和兩個孩子都帶到了這裏。

馬車內,身子還有些虛的趙菁菁靠在那兒, 往外看去,陳管事被陳夫人拿著搟面杖追的滿地跑,已是鼻青臉腫,而那外室, 抱著兩個孩子只顧著哭。

霍長淵威風凜凜的將從外室那兒搜來的賬簿扔在陳管事面前,郾城中置辦的宅子,私下藏的銀兩, 全數敗露。

“啊”的一聲,陳管事被陳夫人打暈在了地上。

馬車這兒盈翠唏噓:“小姐,暈過去了。”

趙菁菁往外撇去,霍長淵已經朝馬車這兒走來,一下躍上,鉆進了馬車內,對車夫道:“回王府。”

盈翠給姑爺讓了位置,見侍衛把昏迷的陳管事架進屋:“姑爺,不送他去官府啊?”

“晚些時候再送,先讓他和他夫人好好敘敘舊。”霍長淵朝趙菁菁邊上坐,“不能太便宜了他。”

莊子內外如今都有人守著,敘舊不就是被陳夫人打麽,打完了再送去官府打,姑爺果然有想法。

盈翠看了眼小姐,自覺的退到了外邊與車夫一同坐,還將簾子給放了下來。

馬車內頓時安靜下來。

霍長淵看了眼趙菁菁,又看了眼她:“還難受?”

趙菁菁嗯了聲,雖服了藥,可人還虛軟,懶懶的不想開口。

一只手忽然貼上了她額頭,趙菁菁擡眸,霍長淵又將手往自己額頭上貼,兀自說了句:“沒發熱啊。”

趙菁菁抿了抿嘴:“你在哪兒找的大夫?”

“村裏找的郎中。”說完後霍長淵眉頭微蹙,“回去再請太醫來瞧瞧。”

趙菁菁看著他沒作聲,霍長淵也跟著頓住了,盯著她看,馬車內的氣氛驟然有些怪異。

趙菁菁心裏想的是,應該和他道聲謝才是,可她不知道自己如今這羸羸弱弱的模樣在霍長淵眼裏,又是撓著他心底了。

霍長淵滿腦子都是她昨天夜裏抱著自己的神態。

想他霍長淵是什麽人,十三四歲就開始跟著兩位表哥去聽曲兒看美人,見過的美人沒上千都有幾百,郾城誰人不知他江林王世子喜好收羅這些。

可偏就……在她這兒挪不開眼。

昨夜要是……昨夜要是!

霍長淵喉結微動,視線落在趙菁菁的朱唇上,身子不自覺往前傾了些。

耳畔忽然傳來聲音:“霍長淵。”

霍長淵登然清醒,瞪大著眼看著趙菁菁:“嗯?”又掩飾著咳了好幾聲,“不舒服?”

趙菁菁搖搖頭,輕聲道:“謝謝你。”

霍長淵挺直了背:“謝什麽!這都是小爺我應該做的。”

對上她的目光,霍長淵有些扛不住,撇過臉去哼道:“他敢對你下藥,這算便宜他的,到時候關照一下衙門那邊,關他十年八年,別想好過!”

從趙菁菁的角度,能顯而易見的看到他微微發紅的耳根子,她揚了下嘴角:“我困了。”

“困就困了,我在,你睡就是了。”霍長淵頭也沒回道。

過了會,等他轉過身來,趙菁菁靠在那兒已經睡著了,肌膚細膩如上等的白瓷,微微抿著的唇則似被春雨潤過的海棠般,嬌艷欲滴,在此時顯露出該有的嬌弱來。

霍長淵就這樣怔怔看著,腦海中生出那樣的念頭來,這一輩子,絕不要叫第二個男子看到她睡著的憨然樣。

……

回到王府已是傍晚,趙菁菁的精神還是不大好,霍長淵叫人去太醫院請人,診了脈開藥後服下,到後半夜時人才好些。

接連在府裏養了三日,南子那邊傳話來,帳都收齊了,世子做主人遣了好些,陳管事那兒變賣了家產後,半殘的給送去了衙門。

莊子內一下少了這麽多人,就得趕緊補上,趙菁菁從自己這兒抽了些人過去,又另外招了幾個,這才使得莊子內的活沒落下。

如此過了四五日,杜若兒上門拜訪時,趙菁菁正在與沒繡完的荷包作鬥爭。

“你開竅啦?”杜若兒往她藏的桌底下瞅了眼,把她剛繡好的荷包拿出來,樂不可支,“我說趙菁菁,氣跑了那麽多繡娘,你打算自學成才了?”

趙菁菁沒好氣往她嘴裏塞了個糕點:“你要嫌家裏東西擺太久,我可不介意去逛逛。”

“哎,我都鎖起來了。”杜若兒給自己餵了一口茶,打量手裏的荷包,“你弄的這麽醜是要給誰?你的荷包不都是盈翠她們做的麽?”

“你管我給誰!”趙菁菁從她手裏奪了荷包,沒好氣扔回針線簍。

杜若兒嘿嘿笑,站起來走動了下,見屋裏上下都是她的東西,湊到了趙菁菁身旁:“外邊傳你們不睡一個屋。”

“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趙菁菁捏了下她的鼻子,“問這些害不害臊?”

“那你還是已經嫁人的呢,說這些怎麽了?”杜若兒不以為然,“我早就想來看你的,但我娘說,你這兒興許事多,讓我晚些來找你,這不,我就去了一趟茶莊,正好趕上采春茶,就呆了半個多月,這次來給你帶了些。”

趙菁菁十分了解她:“回來後就沒出去過罷?你娘壓著你學女紅了?”

杜若兒神情一訕,便是“知我者莫若你”的模樣,大喇喇一坐,愁的不行:“我娘不知打哪兒聽了什麽,非要我學,還請了好幾個師傅,在旁盯著。”

趙菁菁喜歡賺錢,杜若兒對舞刀弄槍的感興趣,倆人對琴棋書畫皆是不通,說起這事兒來自然很有共同語言:“過陣子就好了,你學不會,師傅會自己走的。”

“以往都是這樣啊,但這回我娘是鐵了心,說走一批就再找。”杜若兒壓低了聲,“前些天陸家堡來人了看,帶了不少東西。”

“陸家堡?”趙菁菁頓了頓,恍然,“你是說,祖輩有功勳,先皇將整個陸家堡賜給他們的陸家?”

“是啊。”

趙菁菁又細想了下:“陸家的二少爺,似乎還未說親。”

杜若兒擰了帕子,咬牙:“我就覺得這事兒不簡單,我娘在這時抓著我學,又不說陸家來做什麽,肯定瞞了我。”

趙菁菁笑了:“聽聞陸家二少爺秉性純良,為人謙和,模樣也是英俊,只因為他母親守孝才遲遲沒有定親,想必不會差。”

“那與我何幹。”杜若兒冷哼,“齊景浩過去秉性不純良?為人不謙和?模樣不英俊?還不是個衣冠禽獸?你可知如今齊家鬧成什麽樣,呵,都要笑掉大牙。”

趙菁菁沒作聲,半響,從她手裏把那快捏壞了的帕子搶過來,直接戳了她的目的:“你說了這麽多,是不是想讓我陪你去陸家堡。”

杜若兒神情一改,嘿嘿笑著:“那你何時得空?你不是有間鋪子在那兒,順道瞧瞧去。”

“紅珊瑚。”

“你敲竹杠!”

“那我不去。”

杜若兒憋著神色瞪著她,趙菁菁笑瞇瞇給她倒了茶:“要不這樣,你看中意了,紅珊瑚歸我,看不中意,我當免費陪你去一趟。”

杜若兒的臉色由白轉紅,眼珠子瞪得越發大:“誰說我去相人!”

趙菁菁抿了口茶:“不去算了。”

“去!”

杜若兒敗下陣來,覺得這丫頭嘴巴的功力日漸長進:“我先回去,到時候我們過去。”

趙菁菁把她送到了府門口,看著她上了馬車,嘴邊的笑意還未散去。

“小姐,您真要陪杜姑娘去陸家堡?聽著好像陸家也沒確信的意思。”盈翠總覺得杜小姐的反應不大對。

“你聽她說呢,若是沒確信她能這麽急?”趙菁菁笑著搖頭,“她一定是知道了杜夫人有意想把她嫁給陸家二少爺,所以才火急火燎要我陪她去看看。”

盈翠恍然:“我就說嘛,杜姑娘以往可不是這脾氣。她與您一般年紀,不知會嫁什麽樣的人家呢。”

盈翠的話讓趙菁菁想起了當初她和杜若兒坐在一塊兒說的話。

——我將來的丈夫,那一定是得能保護好我的人,他不用多英勇,可不能太軟弱了,你說連我都打不過怎麽成。

趙菁菁臉上的笑意漸斂,當時她們聊的那些,到最後因為那場意外,她再沒機會看若兒穿上嫁衣。

如今她已改了軌跡,和齊景浩越佩茹沒了瓜葛,意外已然避過,她盼著她能夠遇到共度一生的人。

回到了安園,趙菁菁見小蘭守在屋外,進門後剛要問,就看到霍長淵坐在榻上,手裏捏著她剛繡好的荷包,正一臉得意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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