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沈佳人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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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蟲子的許願瓶現在哪裏？給我看一下。”
宗忘川清楚地記得, 當年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姐姐的許願瓶並沒有任何靈力，無法封印任何東西。
何況，如果許願瓶真能封印神秘苗寨的蠱蟲，此刻爬在沈淩臉上的東西又是什麽！
沈淩卻沒有意識到這些，他聽了宗忘川的話後，雙手在身上一通亂摸亂找，最後什麽都沒有找到。
“……瓶子……瓶子去哪裏……我的瓶子……”
他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著，慌亂地翻找，甚至要返回浴缸裏面尋找。
宗忘川趕緊阻止他。
雖然還沒見到蠱蟲和瓶子, 不知道這兩樣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江天奚的死和蠱蟲沒有任何關系這一點，宗忘川可以百分百地確定。
他不許神情恍惚的沈林破壞屍體, 惹出更大的麻煩。
正當宗忘川思考著如何引導沈淩想起更多的時候，沈淩卻突然眼睛一亮, 神秘兮兮地對宗忘川說：“想起來了！我把許願瓶寄出去了，我離開山區以後就把許願瓶寄給了我姐姐！瓶子現在沈佳人那邊！”
“沈佳人……”
宗忘川的心情因為這個名字而陰暗。
他生來就能看到鬼神妖魔, 又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父親還癱瘓在床，學生時代難免陰郁不合群，尤其是小學的時候。
那時的他，即使長得比大部分的同齡人更好看, 成績還很優秀，依舊沒有老師希望他被安排到自己的班裏。
不同於他的孤僻，沈家姐弟性格活潑開朗, 說話做事落落大方，他們是老師們的寵兒，代表學校參加各種競賽活動。
後來，學校開展高年級和低年級的“一幫一”結對互助活動，沈佳人主動要求和他結對，所有的人都希望她會像一道光照亮宗忘川的灰暗童年，然而事實卻是——
她成功地把宗忘川的世界搞得一團糟。
她把他的驚恐當成小屁孩為了引起大人關註的故弄玄虛，不停地向老師們打小報告，還自我感動地認為自己正在幫助宗忘川……
事到如今，宗忘川已經不恨沈佳人了。
在看不到那些東西的普通人眼裏，小學時期的他確實是個無可救藥的壞孩子，言行舉止透著刻意吸引大人註意的荒誕可笑。就算沒有沈佳人，也會有張佳人、李佳人……出現，找老師們打小報告。
宗忘川吸了口氣，抓住沈淩的肩膀，直視著他的眼睛：“你還記得那個孩子臉上的花紋嗎？”
“花紋……花紋……”
沈淩再度渾渾噩噩地搖晃，然後張開嘴，說：“好像是交疊的月亮，還有點像星星，很奇怪的花紋，無法用……”
“你能把你看到的花紋畫出來嗎？”
“畫出來……”
沈淩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然後抓起臉上的一個蟲子，捏死以後，用蟲子的血液在墻上畫了一個覆雜又淩亂的符號。
他的意識是紊亂的，畫出來的符文有多處明顯的錯誤，但為了盡快解決麻煩，宗忘川只能選擇無視。
三分鐘後，沈淩畫完了符號，邀功地對宗忘川說：“就是這個符號，我看到的就是這個符號。”
“原來是這個符號……”
宗忘川安慰地撫摸著沈淩被蟲子咬得坑坑窪窪的面容，說：“我現在去你姐姐沈佳人那邊拿瓶子，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過幾分鐘會有帥哥過來接你去我現在住的地方。”
“你已經搬出去了？”
沈淩用空洞的眼神看著宗忘川。
宗忘川說：“我一年前就在外面租了房子，這次是接到拆遷通知才……等一下，拆遷通知！你家收到拆遷通知了嗎？”
“拆遷？沒人跟我說過拆遷的事情……”
半清醒半迷糊的沈淩揉了下太陽穴，說：“自從把封印蟲子的瓶子寄出去以後，我就一直半清醒半迷糊，我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坐長途車還是坐火車回來的……心裏只記得你的名字，只想找到你……然後就……就來到你家……”
“你還記得你是怎麽走進我家嗎？那時門是開著還是……”
宗忘川的困惑越來越重。
沈淩卻是神情恍惚地看著他，鄭重地說：“……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浴缸裏，浴缸裏放著一具屍體，我以為我還在做夢……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聽到了你的聲音……”
“醒來的時候……”
宗忘川看了眼泡在血水裏的江天奚，說：“你先和我一起下樓，我讓我朋友來接你。”
“我全都聽你的。”
沈淩好像破殼的小鳥般殷切地看著宗忘川。
宗忘川無奈，取了件衣服罩住他的臉，帶他一起下樓。
……
……
將沈淩帶下樓以後，宗忘川便打電話給蕭銘，讓他立刻來四十二號樓前接人。
為了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宗忘川把沈淩蘸著蟲子的汁液畫在墻上的奇異圖案也發了過去。
隨後，他掛斷電話，前往沈家。
沈家和宗家都是春華小區的住戶，只是宗家住在四十二號樓，沈家在二十一號樓，中間隔了大概五百米的距離，幾分鐘就可以走完。
很快就來到沈家大門前的宗忘川才舉起手，虛掩的房門就打開了。
客廳空無一人，窗戶沒有關，空調開到了十六度。
他循著感覺推開臥室，迎接他的是沈佳人懸在空中的屍體。
她已經死透，屍體下方有失禁的汙跡。
“怎麽會這樣……”
宗忘川閉上眼睛，陰風緩緩流過後背，凝結成模糊不清的身影。
“是你嗎？沈佳人？”
他試探的問了一聲。
貼著後背的寒冷身影發出了一聲悠然的嘆息。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說你撒謊。那些東西都是真的存在的，是我錯了，我不該向老師們打小報告……”
“果然……”
宗忘川無奈的嘆了口氣，將之前用於穩定沈淩心智的香薰吊球再次拿出，換上凝魂的香料，點燃，又從沈佳人的梳妝臺裏找出一打香薰蠟燭，在屍體正下方擺成大衛王之星，逐個點燃。
“我現在要使用手段讓你的魂魄結成清晰的人形，過程可能讓你感覺不舒服，稍微忍耐一下吧。”
“不要緊……我……我已經等你很久……”
沈佳人虛弱地說著，變成鬼魂的她明顯可愛了許多。
“那我……”
宗忘川左手提著香薰吊球，右手托著一支蠟燭，繞大衛王之星行走一圈，然後一邊誦念經文一邊將聖水灑在沈佳人的屍體的額頭、心臟、手心等處。
如此操作一番後，沈佳人的魂魄逐漸從微弱的一縷清風變成了半透明的人形，虛弱蒼白地站在宗忘川面前。
“對不起……”
剛剛顯形，她便再次向宗忘川道歉：“我錯了，那些東西都是真的，是我錯了……”
“我已經知道了。”
宗忘川揮揮手，讓她別再反反覆覆的道歉。
沈佳人安靜地點了點頭。
宗忘川問：“你弟弟最近有沒有給你快遞寄來過東西？”
“快遞？”
沈佳人露出困惑的表情，隨後回答說：“三天前，我確實收到了沈淩的快遞，裏面是一個瓶子。”
“瓶子現在哪裏？”
宗忘川急忙追問，沈淩快遞寄來的瓶子顯然是整件事情的關鍵。
“瓶子……瓶子破掉了……”
沈佳人迷茫地說著：“我打開快遞，看到裏面是一個空瓶子，就把它放在桌上繼續打掃衛生……等我想起瓶子的時候，它已經碎掉，窗戶是打開的……我……我看著飄走的雲彩，突然感覺了無生趣……然後……然後……就看到自己的身體懸在房間裏……我死了，對嗎？”
“是的，你已經死了，你被瓶子裏的東西害死了。”
宗忘川平靜地說：“再仔細想一下，沈淩寄給你的瓶子裏當真是什麽都沒有嗎？”
“什麽都沒有……什麽……不，裏面有東西，是一點熒光，淡青色的熒光，非常漂亮……瓶子碎掉以後，熒光也消失了……”
沈佳人的鬼魂發出夢囈般的聲音。
宗忘川的不適感越發濃重，此刻的所有經歷都帶著似在夢中預演過的詭異感覺。
他咽了口唾沫，吞下不適感，對沈佳人說：“還記得那些熒光一樣的東西飄去了哪裏嗎？”
“記得，它們落在樹葉上，隨著風慢慢地飛，在空氣中飛來飛去……”
說著說著，沈佳人的鬼魂開始發光，光芒和她對瓶中物的描述一般無二。
淡青色，如螢火般，微弱中透著不吉。
宗忘川心裏有了主意。
他對沈佳人說：“我們一起把飄走的東西找回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說一下，上吊死的人，會因為死後XX肌松弛，腳下出現類似失禁的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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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如果許願瓶真能封印神秘苗寨的蠱蟲，此刻爬在沈淩臉上的東西又是什麽！
沈淩卻沒有意識到這些，他聽了宗忘川的話後，雙手在身上一通亂摸亂找，最後什麽都沒有找到。
“……瓶子……瓶子去哪裏……我的瓶子……”
他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著，慌亂地翻找，甚至要返回浴缸裏面尋找。
宗忘川趕緊阻止他。
雖然還沒見到蠱蟲和瓶子, 不知道這兩樣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江天奚的死和蠱蟲沒有任何關系這一點，宗忘川可以百分百地確定。
他不許神情恍惚的沈林破壞屍體, 惹出更大的麻煩。
正當宗忘川思考著如何引導沈淩想起更多的時候，沈淩卻突然眼睛一亮, 神秘兮兮地對宗忘川說：“想起來了！我把許願瓶寄出去了，我離開山區以後就把許願瓶寄給了我姐姐！瓶子現在沈佳人那邊！”
“沈佳人……”
宗忘川的心情因為這個名字而陰暗。
他生來就能看到鬼神妖魔, 又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父親還癱瘓在床，學生時代難免陰郁不合群，尤其是小學的時候。
那時的他，即使長得比大部分的同齡人更好看, 成績還很優秀，依舊沒有老師希望他被安排到自己的班裏。
不同於他的孤僻，沈家姐弟性格活潑開朗, 說話做事落落大方，他們是老師們的寵兒，代表學校參加各種競賽活動。
後來，學校開展高年級和低年級的“一幫一”結對互助活動，沈佳人主動要求和他結對，所有的人都希望她會像一道光照亮宗忘川的灰暗童年，然而事實卻是——
她成功地把宗忘川的世界搞得一團糟。
她把他的驚恐當成小屁孩為了引起大人關註的故弄玄虛，不停地向老師們打小報告，還自我感動地認為自己正在幫助宗忘川……
事到如今，宗忘川已經不恨沈佳人了。
在看不到那些東西的普通人眼裏，小學時期的他確實是個無可救藥的壞孩子，言行舉止透著刻意吸引大人註意的荒誕可笑。就算沒有沈佳人，也會有張佳人、李佳人……出現，找老師們打小報告。
宗忘川吸了口氣，抓住沈淩的肩膀，直視著他的眼睛：“你還記得那個孩子臉上的花紋嗎？”
“花紋……花紋……”
沈淩再度渾渾噩噩地搖晃，然後張開嘴，說：“好像是交疊的月亮，還有點像星星，很奇怪的花紋，無法用……”
“你能把你看到的花紋畫出來嗎？”
“畫出來……”
沈淩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然後抓起臉上的一個蟲子，捏死以後，用蟲子的血液在墻上畫了一個覆雜又淩亂的符號。
他的意識是紊亂的，畫出來的符文有多處明顯的錯誤，但為了盡快解決麻煩，宗忘川只能選擇無視。
三分鐘後，沈淩畫完了符號，邀功地對宗忘川說：“就是這個符號，我看到的就是這個符號。”
“原來是這個符號……”
宗忘川安慰地撫摸著沈淩被蟲子咬得坑坑窪窪的面容，說：“我現在去你姐姐沈佳人那邊拿瓶子，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過幾分鐘會有帥哥過來接你去我現在住的地方。”
“你已經搬出去了？”
沈淩用空洞的眼神看著宗忘川。
宗忘川說：“我一年前就在外面租了房子，這次是接到拆遷通知才……等一下，拆遷通知！你家收到拆遷通知了嗎？”
“拆遷？沒人跟我說過拆遷的事情……”
半清醒半迷糊的沈淩揉了下太陽穴，說：“自從把封印蟲子的瓶子寄出去以後，我就一直半清醒半迷糊，我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坐長途車還是坐火車回來的……心裏只記得你的名字，只想找到你……然後就……就來到你家……”
“你還記得你是怎麽走進我家嗎？那時門是開著還是……”
宗忘川的困惑越來越重。
沈淩卻是神情恍惚地看著他，鄭重地說：“……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浴缸裏，浴缸裏放著一具屍體，我以為我還在做夢……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聽到了你的聲音……”
“醒來的時候……”
宗忘川看了眼泡在血水裏的江天奚，說：“你先和我一起下樓，我讓我朋友來接你。”
“我全都聽你的。”
沈淩好像破殼的小鳥般殷切地看著宗忘川。
宗忘川無奈，取了件衣服罩住他的臉，帶他一起下樓。
……
……
將沈淩帶下樓以後，宗忘川便打電話給蕭銘，讓他立刻來四十二號樓前接人。
為了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宗忘川把沈淩蘸著蟲子的汁液畫在墻上的奇異圖案也發了過去。
隨後，他掛斷電話，前往沈家。
沈家和宗家都是春華小區的住戶，只是宗家住在四十二號樓，沈家在二十一號樓，中間隔了大概五百米的距離，幾分鐘就可以走完。
很快就來到沈家大門前的宗忘川才舉起手，虛掩的房門就打開了。
客廳空無一人，窗戶沒有關，空調開到了十六度。
他循著感覺推開臥室，迎接他的是沈佳人懸在空中的屍體。
她已經死透，屍體下方有失禁的汙跡。
“怎麽會這樣……”
宗忘川閉上眼睛，陰風緩緩流過後背，凝結成模糊不清的身影。
“是你嗎？沈佳人？”
他試探的問了一聲。
貼著後背的寒冷身影發出了一聲悠然的嘆息。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說你撒謊。那些東西都是真的存在的，是我錯了，我不該向老師們打小報告……”
“果然……”
宗忘川無奈的嘆了口氣，將之前用於穩定沈淩心智的香薰吊球再次拿出，換上凝魂的香料，點燃，又從沈佳人的梳妝臺裏找出一打香薰蠟燭，在屍體正下方擺成大衛王之星，逐個點燃。
“我現在要使用手段讓你的魂魄結成清晰的人形，過程可能讓你感覺不舒服，稍微忍耐一下吧。”
“不要緊……我……我已經等你很久……”
沈佳人虛弱地說著，變成鬼魂的她明顯可愛了許多。
“那我……”
宗忘川左手提著香薰吊球，右手托著一支蠟燭，繞大衛王之星行走一圈，然後一邊誦念經文一邊將聖水灑在沈佳人的屍體的額頭、心臟、手心等處。
如此操作一番後，沈佳人的魂魄逐漸從微弱的一縷清風變成了半透明的人形，虛弱蒼白地站在宗忘川面前。
“對不起……”
剛剛顯形，她便再次向宗忘川道歉：“我錯了，那些東西都是真的，是我錯了……”
“我已經知道了。”
宗忘川揮揮手，讓她別再反反覆覆的道歉。
沈佳人安靜地點了點頭。
宗忘川問：“你弟弟最近有沒有給你快遞寄來過東西？”
“快遞？”
沈佳人露出困惑的表情，隨後回答說：“三天前，我確實收到了沈淩的快遞，裏面是一個瓶子。”
“瓶子現在哪裏？”
宗忘川急忙追問，沈淩快遞寄來的瓶子顯然是整件事情的關鍵。
“瓶子……瓶子破掉了……”
沈佳人迷茫地說著：“我打開快遞，看到裏面是一個空瓶子，就把它放在桌上繼續打掃衛生……等我想起瓶子的時候，它已經碎掉，窗戶是打開的……我……我看著飄走的雲彩，突然感覺了無生趣……然後……然後……就看到自己的身體懸在房間裏……我死了，對嗎？”
“是的，你已經死了，你被瓶子裏的東西害死了。”
宗忘川平靜地說：“再仔細想一下，沈淩寄給你的瓶子裏當真是什麽都沒有嗎？”
“什麽都沒有……什麽……不，裏面有東西，是一點熒光，淡青色的熒光，非常漂亮……瓶子碎掉以後，熒光也消失了……”
沈佳人的鬼魂發出夢囈般的聲音。
宗忘川的不適感越發濃重，此刻的所有經歷都帶著似在夢中預演過的詭異感覺。
他咽了口唾沫，吞下不適感，對沈佳人說：“還記得那些熒光一樣的東西飄去了哪裏嗎？”
“記得，它們落在樹葉上，隨著風慢慢地飛，在空氣中飛來飛去……”
說著說著，沈佳人的鬼魂開始發光，光芒和她對瓶中物的描述一般無二。
淡青色，如螢火般，微弱中透著不吉。
宗忘川心裏有了主意。
他對沈佳人說：“我們一起把飄走的東西找回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說一下，上吊死的人，會因為死後XX肌松弛，腳下出現類似失禁的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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