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我大概是全世界最沒地位的男人了……”

蕭銘委委屈屈地說著, 抓起短刀，一邊抽刀一邊哭兮兮。

“親愛的，我雖然有很強的覆原能力，但也不能像水母一樣切完第二天就長出來……這次切了以後，至少一個月內，我都只能用手指、舌頭還有工具滿足你的需求。即使這樣，你也要我切掉？”

“少廢話！快割！”

“不考慮正當需求？”

蕭銘垂死掙紮。

宗忘川看了眼肚子，說：“我的目標只有一個，不讓魔胎吸到足夠發育顯形的營養！所以——在我找到打胎辦法以前, 只能委屈你不斷地把長出來的部分割掉了！”

“嗚嗚嗚……”

蕭銘繼續裝哭，甚至還把試圖回避的琳達抓了過來。

“琳達你來得剛好，快給我評評理！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委屈的男人嗎？為什麽我總是這樣的慘啊？嗚嗚嗚……”

琳達無奈地擦了擦冷汗, 說：“老板，我確實沒見過比你過得更委屈的大惡魔。但是我看老板你受虐受得蠻開心, 顯然是把這當特殊的情趣了。”

“哪有……”

蕭銘擠著可愛眼神，試圖打動琳達, 加入他的陣營裏。

無奈琳達早看出他的妻奴本質，果斷拍宗忘川的馬屁：“宗哥，杜寧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你知道哪裏能弄到大劑量的杜寧？”

宗忘川好奇。

琳達笑著，說：“酒吧街從來不是什麽幹凈的地方, 暗巷裏太多賣不幹凈的東西的人。只是各家酒吧都嚴令禁止這些人進店做買賣，勉強維持著表面上的太平。”

“原來如此。”

宗忘川認真問琳達：“你確定他們能搞到杜寧？”

“給足了錢，他們連高純度的四十一號都能搞到, 何況只是幾包杜寧。”

琳達拿出手機，說：“我這就把他們的小頭領給你約過來。”

“謝謝琳達姐。”

……

……

琳達在這一片區很有些地位，電話打出才半個小時，小頭領就來晨星酒吧報到了。

這小子不過二十出頭，長相油氣十足，厚劉海遮住一只眼睛，露出朝天的鼻孔，打了唇釘的外翻嘴好像香腸，短胖雙手戴滿了金屬戒指，走路的時候，肩膀左搖右晃，十足的肥豬流。

“琳達姐，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一進門，肥豬流就厚著臉皮和琳達套近乎。

琳達笑了笑，指著一旁的宗忘川說：“宗哥有事情要問你。”

“宗哥……”

肥豬流看向宗忘川，鼻孔朝天的拽樣子立刻消失，態度變得恭敬異常：“原來是宗哥您老人家有事找我。哎呀，直接派人捎個話就行，何必……何必……”

“聽這口氣，你是認識我？還是見過和我長得很像的人？”

宗忘川的心頭掠過少許的不安。

他確定他今天是第一次見肥豬流，也從未和肥豬流所在的組織打過交道。

肥豬流是個滑頭人，看宗忘川似乎不知自己，趕緊挖挖耳朵，說：“宗哥您貴人事忙，哪會記得我們這種小嘍啰，忘記了也很正常。”

說話的功夫，他拿出一包煙，畢恭畢敬地請宗忘川：“宗哥，來支煙嗎？這裏面加的可是金三角銀月亮也未必能拿到的純正上等貨。”

聞言，宗忘川一驚，婉拒說：“我現在已經戒了。”

“戒了啊……”

肥豬流有些惋惜，將加了料的煙收起來。

宗忘川也不和他繞圈子，直接問：“琳達說你能搞到大劑量的杜寧，對嗎？”

“是這麽一回事，沒錯的。”

肥豬流顯然把宗忘川誤會成另一個“宗哥”，答話的時候分外殷勤討好。

“那你把杜寧弄到手以後，都是賣給什麽人？”

“這個……”

肥豬流有些犯難，說：“杜寧這東西雖然比不上面兒冰兒那麽大市場，但也是緊俏貨，平常都是要走預約的。哪怕是宗哥您要，也得等我手上有貨的時候勻出來……”

“我不要杜寧，我要定期找你買杜寧的人的名字。”

宗忘川打斷了肥豬流的話。

肥豬流面色再度猶豫，經過幾分鐘的遲疑後，說：“宗哥，這事挺大的，我不能馬上給你——”

“少廢話！快點給名單！”

琳達一聲冷咤，冰錐點著肥豬流的脖子。

宗忘川也看著肥豬流：“給我名單！”

肥豬流縮了，委委屈屈地說：“他們在我這邊用的都是化名，提藥的時候也戴著假發和墨鏡還有大口罩……宗哥，你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宗忘川再次打斷了肥豬流。

肥豬流無奈，老老實實地交出手機，說：“這幾個都是買杜寧的老客戶。”

“好，我現在要你在群裏發一條消息，就說新到了一批杜寧，讓他們立刻聯系你拿貨！”

宗忘川的命令讓肥豬流再度露出為難：“……宗哥，你讓我發消息是沒問題，可是我手上壓根沒有杜寧，他們來了以後，我給他們提什麽？”

“杜寧的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

琳達從抽屜裏拿出一小瓶的杜寧粉末，說：“拍照發消息吧！”

……

……

杜寧又有新貨的消息果然在群裏引發轟動，不過十幾分鐘，就是多條私聊消息發到肥豬流的手機上。

宗忘川通過信息比對，最終鎖定了一個網名叫“流水”的購買者，將晨星酒吧的位置發給了他。

將手機還給肥豬流的時候，宗忘川問：“你在害怕什麽？曾經和長得很像我但是行事手段完全相反的人接觸過？”

“……我……我……”

肥豬流吞了口唾沫，畏懼讓他顫抖，甚至說不出話。

宗忘川心裏頓時有了答案，說：“我不逼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再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告訴他，我很期待和他的見面。”

“是！是！”

肥豬流連連點頭。

這時，買藥人也來到了晨星酒吧。

宗忘川於是暫時回避，讓肥豬流帶戴著口罩大墨鏡的“流水”去角落裏做交易。

“流水”是老客，坐下後半句嘮嗑都沒有，直接打開隨身挎包，露出整打的現金。

“老規矩，先給我定金。”

“流水”點了點頭，拿出一打現金，交到肥豬流手上。

肥豬流喜滋滋地接過現金，稍微數了一下，將一小瓶杜寧交給“流水”。

“流水”接過玻璃瓶，撐開口罩，手法嫻熟的聞了聞味道。

“老板一如既往的守信用，這次的貨成色非常好。”

“那就把剩下的錢也給我吧。”

肥豬流公事公辦地說著，趁著和“流水”做現金交接的時候，將只有紐扣大小的跟蹤器黏在了“流水”的袖子上。

因為是多次往來的老客戶，“流水”對肥豬流沒有任何懷疑，完成交易後，還熱絡地給他買了一杯酒，叮囑說：“下次有好貨，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沒問題。”

肥豬流客套地說著，將從始至終都沒有脫下墨鏡和口罩的“流水”送了出去。

目送“流水”離開酒吧街後，肥豬流舒了口氣，正要回晨星酒吧向宗忘川邀功請賞，卻在經過一處巷子的時候——

“這麽急著去見我的弟弟嗎？”

巷子裏，一個樣貌與宗忘川幾乎完全一樣只是眉宇間散發陰狠氣息的俊美男子走了出來。

在他身後，是抱拳靠墻的“章敏”。

肥豬流嚇得瑟瑟發抖：“宗哥……宗哥……我……我……”

“我什麽我！在我面前，你是什麽東西！”

氣質陰狠的男人緩緩走出黑暗，陽光照在他身上，腳下頓時多了一團扭曲如妖魔的黑霧。

“不要！不要啊！”

肥豬流顯然知道男人的可怕之處，見他朝自己走來，連忙向還在黑暗中的“章敏”大喊：“晴姐，求你讓宗哥別殺我！晴姐！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照宗哥的意思！救命！救命啊！”

“全是我的意思？我讓你做的是什麽！你又做了些什麽！”

隨著說話聲，男人腳下的黑霧也開始瘋狂扭動，發出類似蠶寶進食的沙沙聲響。

肥豬流不覺地屁滾尿流，癱在地上不斷往後挪。

“救命！救命！救——”

第三個“救命”還沒喊出口，他的雙腿已經被男人腳下的黑影纏住了。

沙沙沙沙。

咀嚼的聲音從下往上響起。

這時“章敏”終於從黑暗中走出。

肥豬流大喜：“晴姐！晴姐救我！”

然而——

“章敏”走到樣貌酷似宗忘川的男人身邊，笑著說：“小川，吃幹凈點，禮物準備好以前，不能讓你弟弟發現我們回來了。”

“好。”

“宗小川”打了個響指。

肥豬流絕望了。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瘋狂掙紮，黑暗中卻冒出更多的觸須，纏住全身，折斷骨骼，刺穿全身，最終分食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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