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正龍聽到拍桌聲, 擡起頭，看到肖寧扶桌站立面色陰郁，不禁詫異：“老肖，你怎麽了？突然……”

“我……我……我心情不太好……我想起有很要緊的事情要辦！先走一步，下次請你吃飯。”

肖寧如此說著，走出意大利餐廳。

快出餐廳的時候，李正龍的抱怨再次在他腦海中響起：你以為你是誰！還下次請你吃飯！要不是看你剛死了女朋友，老子絕對把賬單寄你家裏！

心聲讓怒火再度竄起，肖寧只能握緊拳頭, 勸自己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然後去馬路對面坐地鐵。

……

……

張寧宇禮貌但不失防備地看著對面的青年。

他長得很英俊，還是讓張寧宇莫名感覺不舒服想敬而遠之的那種英俊。

沈吟許久, 張寧宇打破了沈默：“宗先生，你來我家是為了我女兒的事情, 對嗎？”

“是的，令千金美麗活潑又前途無限, 本不該如此年華便橫遭不測——”

“是啊，我女兒死了，死的很慘……”

張寧宇的聲音漸漸陰沈：“說吧，你想從我家得到什麽！”

“我想為張董提供一點必要的有償的幫助，例如——”

“例如什麽！”

張寧宇打斷宗忘川的話, 厲聲說：“宗先生，據我所知，你在私家偵探圈裏的名聲非常糟糕, 人人都說你沒有職業道德，唯利是圖，經常坐地起價！”

“咳咳。”

宗忘川禮貌而不尷尬地笑了笑，說：“張董，你既然知道我的名聲不太好，自然也該知道我專接和那些東西有關的調查。這一類調查大多涉及個人隱私甚至黑歷史，每個主顧都是結了賬就希望和我今生永不相遇，怎麽可能給我打五星好評？”

“你想說我女兒的死和鬼神有關？！這怎麽可能！”

張寧宇的臉色越來越陰沈。

宗忘川卻保持著燦爛的笑容：“我還沒開始調查，不能確定令千金的死是否和鬼神有關。但是我們都知道她的死和她的男朋友肖寧無關，不是嗎？”

聞言，張寧宇的聲音不覺低了下來：“你還知道什麽！”

“如果張董願意以一百萬的價格全權委托我調查令千金的死亡真相，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您。”

宗忘川半是威脅半是商量地說著，明明是唯利是圖，卻笑容親切，宛如午後清風。

張寧宇被這一抹笑容觸動，嘲諷著說：“以你的樣貌和口才，做銷售的話一定會在三年內成為銷售總監。或者，你也可以考慮去風俗店做牛郎，絕對的年冠預定。”

“謝謝張董對我的肯定，可惜我更喜歡靠實力吃飯。”

宗忘川看著張寧宇：“真的不考慮委托我調查這個案子嗎？”

“我相信我女兒，她不可能惹上鬼神。”

張寧宇露出逐客的意思。

張家保姆也走到宗忘川身邊，提醒說：“保安打電話過來，您的車子已經停靠超時——”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先出去移車了。”

宗忘川將名片放在茶幾上，說：“張董，七天內，如果你改主意，可以聯系我。”

“為什麽是七天內？”張寧宇反問。

宗忘川笑了笑，說：“因為七天後，您就算拿一千萬或是更多的錢找我，我也無能為力。”

他站起身，對保姆說：“麻煩姐姐了。”

保姆被他的俊美笑容蠱惑，情不自禁地說：“不麻煩……跟我來……”

“謝謝。”

宗忘川跟著保姆離開張家別墅。

張寧宇隨手將印了聯系方式的名片扔進垃圾桶。

……

玄關外，蕭銘正靠著車子玩手游，看到宗忘川出來，立刻炫耀說：“親愛的，我剛剛在競技場打出了全場最高分！”

“是嗎？我看看。”

宗忘川低頭，看了眼蕭銘的手機界面，頓時被一身粉嫩的少女角色閃瞎了鈦合金眼。

“你玩的是人妖號嗎？等等，命運少女……這、這、這是……換裝游戲？！”

蕭銘點了點頭，說：“嗯，《命運少女與三千世界》，上個月新推出的乙女換裝游戲。我每天抽空玩三個小時，已經通關五個主要角色的劇情，和三個重點攻略角色產生心心相印級的好感度，還有兩個角色正在攻略中。”

“看不出你還有這種愛好……失敬……失敬……”

宗忘川的聲音有些虛弱。

他知道蕭銘不是普通的魔，不能用常規思維來評判，但是他做夢都沒想到蕭銘居然會迷上這種以攻略男人為最終目的的換衣服游戲，還為它瘋狂氪金！

蕭銘看宗忘川不認可自己的喜好，將界面從競技場切回個人空間，指著角色數據說：

“親愛的，我一直都想和你生個可愛的小公主，但是你……我只能在游戲裏面捏個長得像我們合體的角色當女兒養。你看，她的名字都是用你我的名字合成的……”

“蕭淙淙？”

宗忘川念了遍角色名字，又仔細端詳角色面容，發現她的五官確實和自己有五分相似，和蕭銘有三分相似。

“原來你是……我錯怪了你……”

宗忘川向蕭銘道歉。

蕭銘見狀，低頭，咬著宗忘川的耳朵說：“游戲裏的女兒再可愛，終歸只是一串數據。如果現實中能有個女兒就好了。親愛的，我是真心想和你生個可愛的小公主……”

“開什麽玩笑，男人怎麽可能生孩子……我又不是——”

“你想生，我就有辦法讓你生，而且保證過程很舒服……事後也能迅速恢覆，不留任何後遺癥……”

蕭銘的話和隨之的動手動腳讓宗忘川一陣惡寒，反手打斷，說：“對不起，我對人體改造連五毛錢的興趣都沒有！”

“那就一塊錢的興趣好不好？過程真的非常的舒服……”

蕭銘再次使出牛皮糖功，纏得宗忘川恨不得割掉他的舌頭。

兩人眼看就要做出有礙風化的舉動時，一輛寶藍色超跑呼嘯而過，穩穩停在對面的車位上，車門分解，走出一個穿蓮藕色休閑西服的妙齡女子。

宗忘川楞住，原本舉起要打蕭銘的手停在半空中。

女人此時也註意到他們，沖他們嫣然一笑，款款離開。

女人走後，宗忘川回過神，質問蕭銘：“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長得和姐姐長得一模一樣！”

“世界那麽大，難免有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

蕭銘安撫宗忘川。

宗忘川也自我安慰地說：“你說得對，姐姐已經死了……她只是個碰巧和姐姐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死人……死人是不可能覆活的……難道說……她是……是……”

他的手抖得厲害，連車門把手都握不住。

蕭銘見狀，也不再惡意撒嬌，打開車門，將狀態不對的宗忘川推進去，說：“我們去沒人的地方。”

“謝謝……”

宗忘川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非常危險。

和姐姐有關的事情總是能只要一個照面就讓他失去對自身靈能的控制，變成像剛出爐的蛋糕那樣吸引靈體的美味。

事實上，他已經看到那些不懷好意的東西了，只是因為蕭銘還在，它們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被迫眼看著姐姐被惡魔折磨至死的悲慘過往，宗忘川吃力地擡起頭，對駕駛席上的蕭銘說：“如果……如果生孩子可讓我得到更強……更強的力量的話……給你生個女兒也未嘗不是……不是一種……”

“我確實想和你有個孩子，但如果你是為了得到力量所以決定替我生孩子的話，我寧願自己從來沒提過這件事情。”

蕭銘拒絕了宗忘川，他每天都把交易掛嘴邊，卻不要因交易而生的孩子。

宗忘川沈默了。

車子緩緩駛入無人的角落……

……

……

肖寧走進客廳，不等張寧宇招呼，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帶他進來的保姆第一個楞住：“肖先生，你這是——”

張寧宇也是大驚，說：“這是做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麽可以隨便給我們下跪！”

“這一跪，我心甘情願。”

肖寧擡起頭，對張家父母說：“伯父，伯母，我該死！我對不起麗麗，我沒有保護好她！如果那天晚上我們沒有吵架，如果我能吵完馬上回酒吧給她道歉，如果我……悲劇本來不會發生……都是我的錯，是我……我！是我害死麗麗！”

咚！咚！咚！

他連續三下磕頭，磕得地板砰砰作響，再擡頭的時候，已是額頭帶血。

“伯父伯母，你們放心，殺麗麗的那個人——不管他是誰，躲到哪裏去，我都會找到他，讓他為麗麗償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文在設定的時候就有男男生孩子的預算……當然不會寫詳細的生子細節（因為寫了會被和諧），雷生子的……請輕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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