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深淵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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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那小叉叉標志的是壞甜心吧？
Satan也是一臉疑惑道:“嗯？我出生的時候就有的啊。”
難不成是出生的時候受了影響？
雪兔有些猶豫，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在什麽時候出現了心智不堅定的情況。
Satan不知道雪兔在想什麽, 他仰著腦袋看著主人, “主人，今晚上可以跟你睡嗎？”
“嗯。你不回去真的沒關系嗎？桃矢他……”雪兔摸著Satan的小腦袋，只覺得這個跟布娃娃一樣大小的甜心彌補了他童年。
Satan皺著眉頭, 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生氣道：“不管他！”
雪兔猶豫了一下，又換了一件睡衣, 然後重新睡覺。
Satan早就鉆進了被子裏面，就像是以前那樣。
但以前, Satan是顆蛋。
雪兔睡意全無，身邊又挨著個小東西，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當晚, 除了桃矢、格雷爾, 在場的第四個人便是Satan了。
這一點他倒是忽略了。
雪兔發覺自己越來越清醒了。
之前他也懷疑過，甜心會不會是桃矢。
桃矢出現後, 他就順其自然地把這個懷疑拋之腦後。
但現在，這樣看來的話, 會不會有可能？
第二天的時候只有桃矢送他上學, 雪兔坐在後座，有些疑惑。
“格雷爾呢？”
桃矢說：“現在正是春季，死神業務的高峰期, 他總是在家打游戲也不是辦法, 就讓他先去工作了。”
死神業務的高峰期？跟春季有什麽關系嗎？
還是跟打游戲有關？
雪兔無語地想著, 又看了看桃矢，問：“那你不用去嗎？”
“照顧主人就是我的工作。”桃矢面不改色道。
雪兔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又突然問：“你們的工作內容是做什麽？”
“收割死者的靈魂。”桃矢說。
雪兔打了一個呵欠，有些興致缺缺，他一手撐著臉，雙眼困倦地看著外面。
看了沒一會兒，他便將眼鏡摘下來，揉了揉鼻梁，想著今天Satan想跟著出門的時候被桃矢拒絕了。
拒絕了也好，雪兔可不想讓學校裏的那群小朋友看到他的守護甜心竟然是這個樣子。
要是他們還想要看他合體的話……那就更尷尬了。
桃矢見雪兔摘下眼鏡，問道：“為什麽要戴眼鏡呢？主人您的鏡片是平光的吧？”
大概戴習慣了？
雪兔揉著眉心的手一頓，然後又看著前方的人，“你不也是？”
桃矢專心開車沒有再說話。
現在格雷爾跑了，雪兔開始糾結了。
他要怎麽才能避開桃矢找到格雷爾？去有新鮮死人的地方等？
如果不是不想濫殺無辜，其實他也可以這樣，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為代價。
只是這些世界太過真實了，讓他根本不能當做可以隨意操縱對方人生的游戲。
如果這樣，他跟克勞德有什麽差別？
不過雪兔還是想得太覆雜了，他一下車，就看到那抹熟悉的紅發肆意飛舞。
“夏爾小朋友上課要認真聽話喲~”
格雷爾做了個飛吻，裝乖之後又立馬回到塞巴斯蒂安身邊，一派賢淑的樣子，“我們回家吧~”
夏爾沒有及時進校門，他站在原地，往對面看了一眼。
格雷爾也跟著看了，結果在看到雪兔的之後，就立馬裝作沒有自己這號人，下一秒直接竄到了夏爾的私家車裏躲著。
雪兔無語地看著對面的人，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虧他還內心掙紮了半晌，想著要用什麽不血腥的方法來抓住他。
桃矢看出了他的想法，於是問：“主人，要不要我把他給帶過來？”
“不用了。”
“如果您需要的話，請記得告訴我。”
話說，桃矢這樣真的好嗎？
好歹兩人還是同行呢，難不成死神這個職位除了福利待遇不好，競爭還特別的大嗎？
只要確定格雷爾在哪兒就行了。
其餘的沒那麽重要。
格雷爾出走的第二個晚上，城堡依舊俯在地上酣眠，外面風聲簌簌，但聲音卻無法鉆進窗戶。
月光被窗簾阻隔在外，室內一片寧靜。
雪兔睡到半夜，卻發現有什麽目光註視著他。他陡然驚醒，卻看到是桃矢。
他現在的腦子還有些懵，白日裏他可以多一絲心眼，現在卻有些恍惚。
桃矢看見人睜眼了，面上不慌不忙，“主人，您醒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雪兔下意識地松了口氣，然後坐起來問道。
桃矢一本正經道：“只準你夜襲，不準我也這樣？”
雪兔皺了皺眉，看不出對方在說真的還是假的。
他猶豫了半晌道：“你……你說過，你喜歡長大後的我。”
桃矢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蛋，滿足地掐了一把之後才道：“但是主人您太可愛了，就算是小時候，我也很喜歡。”
雪兔現在腦子就更懵了。
“你說這些就是想把我留在房間內嗎？外面出了什麽事？”
他五感靈敏，自然是察覺出一絲與眾不同來，雪兔準備起身，卻被桃矢按住了。
桃矢說：“主人，你太小了。這些事，您就不用操心了。”
不用操心？
雪兔趁人不註意，掀開被子跳下床，也虧得他人小，一矮身躲過了桃矢的捕捉。
他正要打開窗的時候，卻被桃矢攔腰抱了回去。
雪兔下意識地掙著，“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我能解決。”
雪兔有些不相信，這個時候就要看桃矢要解決的是誰的事了。
“你一定要為了他打破平衡嗎？”
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伴隨著刺耳的碎落聲。
雪兔一轉頭，便看到一旁的窗戶洞開，玻璃散落一地，厚重的窗簾像是被刀切過一般四分五裂。
塞巴蒂斯安一身黑衣站在前面，他身材頎長，月光將他的身影印在地面，拉成一條長長的細線。
而他的身後赫然便是那紅衣的格雷爾。
“老大。”格雷爾跟塞巴斯蒂安的身後，露出一抹與往日無異的笑容。
桃矢看了一眼格雷爾，似乎對對方的臨陣倒戈並沒有什麽意義。
“啊，老大，您真的要為了釣魚天使跟我們站在相反的立場嗎？”格雷爾對對手指，滿面無辜地問。
桃矢漫不經心地把雪兔往自己的背後一拉，道：“嗯，沒辦法，死神和天使，也許更配。”
和釣魚天使跟相配嗎？
格雷爾簡直不敢想象，他只覺得老大被惑了心了。
這會兒正感慨這個釣魚天使哪兒來魅力，卻看到那釣魚天使直接從小孩兒變成了釣魚天使的模樣！
釣魚天使從他家老大的背後站出來，站到了他的旁邊。
看來他家老大已經完全從上次被偷襲的陰影之中逃了出來，竟然就那麽輕易地將後背交托於人！
說實話，他還是有點怯的，但都已經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桃矢見月站了出去，擰著眉頭道：“主人。”
“要我放過他們嗎？”月轉臉看他，淡淡地問。
桃矢微微一笑，說道：“主人，您至少也要穿上鞋子。”
穿鞋子！這個時候了跟他說穿鞋子！
他還等著桃矢露出真面目呢！
月也不是非常的信任這個連附魔之矢都收不回來的桃矢，所以他一人站在一角，與另外兩方形成一個三角。
他看著桃矢，桃矢卻露出一抹微笑，然後拿出武器，直接沖了上去。
桃矢選中的對手卻是塞巴斯蒂安，格雷爾看著自己落單了，氣得大叫道：“哇哇哇！老大你真的太不道德了！你就恨不得人家去死嗎？人家跟了你多少年了這都！”
“兩個月零七天。”桃矢一斬下去，頭也不回道。
“……老大，你記得可真清楚。”人家被堵得說不出話了。
的確只有兩個月零七天，那是法多姆公司決定入駐霓虹市場的時候，然後他就跟死神派遣協會申請來霓虹。
格雷爾拔出心愛的小電鋸，身姿一躍，便從那窗戶逃了出去。
月眼睛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桃矢，這是他給自己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桃矢跟格雷爾之間有什麽矛盾，但既然機會來了，他便要抓住了！
塞巴斯蒂安眼見著月追出去，他將桃矢格擋開，依舊有多餘的氣力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還沒贏呢。”桃矢笑道。
月追著格雷爾就出去了，出去之後卻沒看到人的影子。
他站在原地，警戒著四周，就怕對方突襲。
但格雷爾卻不是一個低調的家夥。
“我來啦！”
伴著響起的是電鋸的聲音，月一轉身，就看到那一身紅衣帶著風，舉著電鋸沖著自己砍來。
月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不緊不慢地擡手，然後沖著那人的方向提弓引箭。
光矢在一瞬間形成，格雷爾感覺到有危險，又舉著電鋸一翻身，躍出了月的射程範圍。
格雷爾說道：“不公平！你的是遠程武器，我這是近戰武器！”
“要交換嗎？”月挑眼道。
交換？
是了，交換啊！
格雷爾突然大叫道嗷：“塞巴斯蒂安！人家要不行了！”
塞巴斯蒂安不緊不慢地說：“麻煩你在堅持一下。你們老大有點不好對付。”
格雷爾本來是想要勸說桃矢站在他這邊的，就算不要站，那也別摻和啊！
但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桃矢不僅沒站他們這邊，還摻和了。
本來有望三比一的，現在突然就變成了二比二。
屋內的兩人大概也是因為張不開手腳，所以從屋內打到了外面。
格雷爾還以為可以中場休息，卻突然頭皮發麻。一轉頭，果然看見那光矢目標沖著他！
格雷爾舉起電鋸，無比認真的準備抵擋住這一波侵襲。
這有什麽？
他就喜歡這樣厲害的人，怎麽可能被嚇到不敢應戰呢？只是這本是他留給塞巴斯蒂安的對手啊。
光矢射出去，格雷爾舉起電鋸在手中快速輪轉，然後擋了一波。
格雷爾剛停手，接著又是一箭，他猛地一下跳開，箭矢都插入了地上。
的確，自己這個近戰選手在面對釣魚天使的時候，根本就沒辦法。
“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看著月跟射著玩的樣子，再看看那跑地上氣不接下氣的格雷爾，不由得更嚴肅了。
桃矢道：“你的對手是我，不要分心。”
“我的對手從來都不是你。”
塞巴斯蒂安立即脫開桃矢的糾纏，他一手握著刀刃，而後一道影子劃過天際，一擡頭，便看到桃矢的鐮刀給扔了出去。
焦灼的戰場隨著塞巴斯蒂安的撤退而便中止，血染的手掌很快又恢覆如初，他依舊還是那個淡定的執事。
塞巴斯蒂安又從懷中變戲法般地拿出幾把餐具夾在手中。
格雷爾面上一喜，得救了，塞巴斯蒂安也能遠程作戰！
月不會讓他們得逞，他這次認真了，他瞄準了格雷爾。
格雷爾預感危險來臨，直接往塞巴斯蒂安的背後一躲。
塞巴斯蒂安手中的餐具拋擲出去，遇到光矢的時候將其一一打落。
但這個時候，他再多的餐具都有用完的時候，沒法兒與無形的光矢對抗。
塞巴斯蒂安迎面沖上去，他在萬箭中穿梭，身姿優美地避開光矢。
塞巴斯蒂安轉瞬便到了月剛剛站過的位置，月不想正面抗敵，迅速撤離。
一黑一白的身影在黑夜中你追我趕，無數的光箭追著塞巴斯蒂安而去。
桃矢拿了死神鐮刀，沖著塞巴斯蒂安斬去。
格雷爾繞到後背，準備來個甕中捉鱉。結果月卻從上突圍，他居高臨下，沖著格雷爾的方向一箭而去。
格雷爾迅速地躲向塞巴斯蒂安，邊跑還邊尖叫。
塞巴斯蒂安朝著上面的人掠去。
“小夏爾！”
伴著格雷爾更慘烈的叫聲，塞巴斯蒂安一瞬間，又停了下來。
月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夏爾沖了出來，本來沖向塞巴斯蒂安的光矢一下子沒入了夏爾的身體。
塞巴斯蒂安接住了夏爾，夏爾穿著一身暗紅的金絲絨外套上，翻著風琴褶立領襯衣的蝴蝶結，束是古老而優雅的溫莎結，只有最優雅精致的貴族一派才會打這麽繁覆又美艷的領結，後背還張著一對小惡魔的翅膀。
不過一瞬間，那翅膀就又消失了，衣服也慢慢地變成原樣，而他的身體裏卻浮現出一個白色的甜心。
甜心閉著眼睛，雙手抱著腿浮在半空中。
而夏爾也恢覆了原樣，是他穿著睡衣的樣子。
夏爾猛地一睜眼，呼吸急促了一下，意識逐漸清醒。
月看到那變化，瞬間俯沖而去。
塞巴斯蒂安下意識地抱著夏爾就躲開，順手還要給他制造麻煩。
桃矢拿著鐮刀擋開了飛擲出來的刀具，然後又站在那甜心旁邊，將兩邊的人隔離出來。
夏爾猛地呼吸幾口氣，然後又看來看恢覆了原樣的自己。
他皺著眉，看著塞巴斯蒂安，“你們在打什麽？”
格雷爾誇張地心疼道：“我可憐的小夏爾！你終於醒啦！”
“……”
塞巴斯蒂安道：“少爺，明天還要上學，您為什麽不睡覺。”
“……”
夏爾看著兩個人，沈默了。
月輕飄飄地落地，在看見夏爾睜眼的時候，他就松了一口氣。
他轉向那甜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從夏爾的身體裏出來。
但是，他能夠肯定的便是那是他的巧克力！只是現在變成白色的巧克力了！
而且更讓他在意的是，巧克力面前的魔力牌……
桃矢伸手，就收了白巧克力和魔力牌。
月向他走了一步，強硬道：“那是我的。”
桃矢回眸，“不，那是我的。”
“你的？”
月已經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這個死神不是桃矢了。
但是對方卻說是他的？
只聽桃矢說：“對，這並不是你的守護甜心，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成為你的守護甜心。”
“不是我的？”月一瞬間楞怔在原地。
那為什麽會從蛋裏出來，而且還會像心靈之蛋一樣……
“成為死神之後，我拋去了惡魔的一面，他本身就有我的意識，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桃矢說著，然後又舉起了那甜心。
甜心受到光矢的沖擊，現在已經沈睡，看上去有些糟，因為Satan抱著自己的腦袋，在桃矢的手中又形成了一顆蛋。
蛋蛋變成了白色的，然後又沒入了桃矢的身體。
月看著白色的蛋帶著最後的光芒消失在了桃矢的身體中，然後再也不見了。
桃矢說：“主人的凈化很成功。”
不知道為什麽，月有些恍惚。
就像是在和桃矢的對弈，自己從頭到尾都在對方的套中。
月斂下眼眸，退求其次道：“那張牌，可以給我嗎？”
既然月已經發話，桃矢也不顧忌，“我和他本來就是一個人，主人不用那麽多愁善感。”
他將牌交出去，以為月只是想要一個慰藉。
再多的感慨都隨風散去，月捏著那牌，裏面帶著魔力，是他要的那張。
大概連這個桃矢都沒有看到，那張牌面畫的是他自己。
月轉身，又看向夏爾。
大概是兩人的氣場相近，所以撞到一起的時候就有點排斥。
月居高臨下地看著夏爾，塞巴斯蒂安本來還有些警惕，但是夏爾卻攘開了他。
知道月有話要說，夏爾撐著塞巴斯蒂安站起來。
“他為什麽會在你那裏？”
“他說你很危險，要我來幫你。”夏爾實話實說，但是能和那顆蛋合體，他的確是沒想到的。
而且，他更沒想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有危險的絕對不是雪兔。
夏爾頭一次為自己的眼拙而沈默，在此之前，他都把這個人當做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哦。”月敷衍地回了一句。
氣氛一瞬間沈默下來，空氣裏似夾雜著冰雪，呼吸到了肺裏，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月才意識到，那令人鼻尖泛酸的感覺叫做難過。
月突然想到自己剛才醒的時候，一點都沒有註意到房間內是否有甜心。
“主人。”
桃矢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一手執著鐮刀，一手伸向他。
月點點頭，然後轉身走了，後面的事，他也不用管了。
夜晚很靜謐，誰都沒有說話。
桃矢說：“主人您不必難過，我會一直都陪著你的。”
“他已經沒有獨立意識了嗎？”
月淡淡地問了一句，雖然沒有指明，但兩人都知道說的是誰。
桃矢說：“主人，我有和你在一起的記憶，即便您不想承認，但那的確是我的一部分。”
桃矢認真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只見月突然轉身，似有萬千光芒披在身上。
光芒一閃，那地方站著一個小孩兒，他仰著頭，表情淡淡地看著桃矢，“背我回去吧。”
“是的主人。”桃矢背著他蹲下來，等到對方爬到背上了，才扣緊了對方起身，“以後出門記得穿鞋子。”
“……”
雪兔沈默著沒有說話。
他已經拿到魔力牌了。
沒有以後了。
……
收回魔力牌之後，月熟稔地地將魔力牌放到桃矢的身上。
桃矢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眉眼安靜，那魔力牌就像是找到地方一樣，直接融入進去。
他沒等著桃矢醒，就直接將人背了回去。
大概是潛意識裏知道要靠木之本這一家人，所以兩家的距離也比較的近。
他穿著比較單薄，不過溫度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桃矢搭在自己的肩頭後，月站在門口按響了門鈴，木之本家的院子看上去幹幹凈凈的，遠離了喧囂，帶著些許靜謐的氛圍。
“來啦。”門裏面回了他一聲，便聽到小櫻跑著過來開門的聲音。
“月……”小櫻看到對方，不由得楞了一下，她的註意力又轉向了正安安靜靜沈睡的哥哥。
上次是雪兔哥送哥哥回來的，而現在竟然換成了月。她忍不住有些擔心，“哥哥的情況很嚴重嗎？”
月將桃矢給送進去，看著桃矢依舊是熟睡的模樣，大概是有些嚴重的。
病入膏肓了，還是傳染病。
他看著仰著小臉、帶著期盼看著他的小櫻，果斷道：“沒有。”
“那我就信啦。”小櫻歡歡喜喜地說：“月可是不會騙人的哦。”
他點點頭，然後在將桃矢送回房間之後，又回去了。
路過超市的時候，他又去買了些便利食品。
雖然現在不用再用這樣的方法來維持魔力消失的不足，但他卻發現，經過漫長的時間之後，這行為也像是成了習慣。
就像是他也習慣了那個人在身邊。
如果不是去找魔力牌的時候都需要以桃矢為契機，他估計也不用停下來了。
雖然情感上想要逃避，但現實中也不可能不見面。
小櫻很敏感，要是讓她知道兩個哥哥又在鬧矛盾了，恐怕她夾在中間也很為難。
雪兔和平時一樣，熬過了上學的路，到了教室，他們的交集就可以減少了。
雪兔偶爾看向桃矢，對方似乎很認真，專註地看著黑板，雪兔受到感染，然後又撇過頭。
老師手指著黑板，講得天花亂墜，他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有些裝不下去了。
體育課，一群男生都往外走。
雪兔沒有參加任何的社團，他也習慣了獨來獨往，這個時候就只有落單了。
桃矢像平常那樣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和一群男生們準備出去踢足球。
看著對方那雲淡風輕的模樣，雪兔甚至沒來得及做好反應，就那麽直楞楞地呆立在當場，看著他的背影。
“桃矢。”
“嗯？”
雪兔終於下定決心，他站在門口，看著桃矢看著他的樣子，眼神堅毅道：“我有事找你。”
那群隊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想出這是什麽發展。
“桃矢，你都好久沒有跟我們踢球了。”
“是啊，還是月城同學重要啊，我們球隊快要完了要完啦。”
最近桃矢的精神不濟，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打瞌睡的途中，同學們也沒有鬧他。
今天他的精神終於是好了一點，提出說要踢足球，眾人也就立馬湊了一隊人。
桃矢也猶豫了一下，而後展顏一笑，沖著旁邊的隊友道：“等我一下。”
桃矢把足球一放，然後順手拉著對方的手出去了。
雪兔沒反應過來，被對方的引力一帶，只有追著對方的腳步小跑出去。
雪兔也想像桃矢這樣裝作若無其事，但是他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
他總覺得只要說出去就輕松了，一開始，其實他也並不是想要欺騙人的，但根本沒意料到會變成這樣。
男生們見兩人走了，也認命地抱著足球散場。
等他一下？
等他一下相當於等他回來道歉吧？
相反，女生們突然湊到門口，擠著偷看外面那兩個跟私奔一樣奔跑的背影。
“木之本真的一點都不溫柔，我們月城小可愛都快被帶飛了。”
“是啊，是啊，月城同學都跟不上了。”
“啊！木之本又占月城的便宜！不能忍！”
“憑什麽他一個人占便宜！”
女生們在門口吵作一團，抱著作業本回來的秋月同學順眼一看，剛好看到轉向樓梯口的兩人。
“幫我拿一下！”秋月同學警鈴作響，將手中的作業本交到一個女生的手裏，然後以每秒十米的沖勁兒在走廊裏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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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an也是一臉疑惑道:“嗯？我出生的時候就有的啊。”
難不成是出生的時候受了影響？
雪兔有些猶豫，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在什麽時候出現了心智不堅定的情況。
Satan不知道雪兔在想什麽, 他仰著腦袋看著主人, “主人，今晚上可以跟你睡嗎？”
“嗯。你不回去真的沒關系嗎？桃矢他……”雪兔摸著Satan的小腦袋，只覺得這個跟布娃娃一樣大小的甜心彌補了他童年。
Satan皺著眉頭, 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生氣道：“不管他！”
雪兔猶豫了一下，又換了一件睡衣, 然後重新睡覺。
Satan早就鉆進了被子裏面，就像是以前那樣。
但以前, Satan是顆蛋。
雪兔睡意全無，身邊又挨著個小東西，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當晚, 除了桃矢、格雷爾, 在場的第四個人便是Satan了。
這一點他倒是忽略了。
雪兔發覺自己越來越清醒了。
之前他也懷疑過，甜心會不會是桃矢。
桃矢出現後, 他就順其自然地把這個懷疑拋之腦後。
但現在，這樣看來的話, 會不會有可能？
第二天的時候只有桃矢送他上學, 雪兔坐在後座，有些疑惑。
“格雷爾呢？”
桃矢說：“現在正是春季，死神業務的高峰期, 他總是在家打游戲也不是辦法, 就讓他先去工作了。”
死神業務的高峰期？跟春季有什麽關系嗎？
還是跟打游戲有關？
雪兔無語地想著, 又看了看桃矢，問：“那你不用去嗎？”
“照顧主人就是我的工作。”桃矢面不改色道。
雪兔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又突然問：“你們的工作內容是做什麽？”
“收割死者的靈魂。”桃矢說。
雪兔打了一個呵欠，有些興致缺缺，他一手撐著臉，雙眼困倦地看著外面。
看了沒一會兒，他便將眼鏡摘下來，揉了揉鼻梁，想著今天Satan想跟著出門的時候被桃矢拒絕了。
拒絕了也好，雪兔可不想讓學校裏的那群小朋友看到他的守護甜心竟然是這個樣子。
要是他們還想要看他合體的話……那就更尷尬了。
桃矢見雪兔摘下眼鏡，問道：“為什麽要戴眼鏡呢？主人您的鏡片是平光的吧？”
大概戴習慣了？
雪兔揉著眉心的手一頓，然後又看著前方的人，“你不也是？”
桃矢專心開車沒有再說話。
現在格雷爾跑了，雪兔開始糾結了。
他要怎麽才能避開桃矢找到格雷爾？去有新鮮死人的地方等？
如果不是不想濫殺無辜，其實他也可以這樣，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為代價。
只是這些世界太過真實了，讓他根本不能當做可以隨意操縱對方人生的游戲。
如果這樣，他跟克勞德有什麽差別？
不過雪兔還是想得太覆雜了，他一下車，就看到那抹熟悉的紅發肆意飛舞。
“夏爾小朋友上課要認真聽話喲~”
格雷爾做了個飛吻，裝乖之後又立馬回到塞巴斯蒂安身邊，一派賢淑的樣子，“我們回家吧~”
夏爾沒有及時進校門，他站在原地，往對面看了一眼。
格雷爾也跟著看了，結果在看到雪兔的之後，就立馬裝作沒有自己這號人，下一秒直接竄到了夏爾的私家車裏躲著。
雪兔無語地看著對面的人，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虧他還內心掙紮了半晌，想著要用什麽不血腥的方法來抓住他。
桃矢看出了他的想法，於是問：“主人，要不要我把他給帶過來？”
“不用了。”
“如果您需要的話，請記得告訴我。”
話說，桃矢這樣真的好嗎？
好歹兩人還是同行呢，難不成死神這個職位除了福利待遇不好，競爭還特別的大嗎？
只要確定格雷爾在哪兒就行了。
其餘的沒那麽重要。
格雷爾出走的第二個晚上，城堡依舊俯在地上酣眠，外面風聲簌簌，但聲音卻無法鉆進窗戶。
月光被窗簾阻隔在外，室內一片寧靜。
雪兔睡到半夜，卻發現有什麽目光註視著他。他陡然驚醒，卻看到是桃矢。
他現在的腦子還有些懵，白日裏他可以多一絲心眼，現在卻有些恍惚。
桃矢看見人睜眼了，面上不慌不忙，“主人，您醒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雪兔下意識地松了口氣，然後坐起來問道。
桃矢一本正經道：“只準你夜襲，不準我也這樣？”
雪兔皺了皺眉，看不出對方在說真的還是假的。
他猶豫了半晌道：“你……你說過，你喜歡長大後的我。”
桃矢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蛋，滿足地掐了一把之後才道：“但是主人您太可愛了，就算是小時候，我也很喜歡。”
雪兔現在腦子就更懵了。
“你說這些就是想把我留在房間內嗎？外面出了什麽事？”
他五感靈敏，自然是察覺出一絲與眾不同來，雪兔準備起身，卻被桃矢按住了。
桃矢說：“主人，你太小了。這些事，您就不用操心了。”
不用操心？
雪兔趁人不註意，掀開被子跳下床，也虧得他人小，一矮身躲過了桃矢的捕捉。
他正要打開窗的時候，卻被桃矢攔腰抱了回去。
雪兔下意識地掙著，“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我能解決。”
雪兔有些不相信，這個時候就要看桃矢要解決的是誰的事了。
“你一定要為了他打破平衡嗎？”
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伴隨著刺耳的碎落聲。
雪兔一轉頭，便看到一旁的窗戶洞開，玻璃散落一地，厚重的窗簾像是被刀切過一般四分五裂。
塞巴蒂斯安一身黑衣站在前面，他身材頎長，月光將他的身影印在地面，拉成一條長長的細線。
而他的身後赫然便是那紅衣的格雷爾。
“老大。”格雷爾跟塞巴斯蒂安的身後，露出一抹與往日無異的笑容。
桃矢看了一眼格雷爾，似乎對對方的臨陣倒戈並沒有什麽意義。
“啊，老大，您真的要為了釣魚天使跟我們站在相反的立場嗎？”格雷爾對對手指，滿面無辜地問。
桃矢漫不經心地把雪兔往自己的背後一拉，道：“嗯，沒辦法，死神和天使，也許更配。”
和釣魚天使跟相配嗎？
格雷爾簡直不敢想象，他只覺得老大被惑了心了。
這會兒正感慨這個釣魚天使哪兒來魅力，卻看到那釣魚天使直接從小孩兒變成了釣魚天使的模樣！
釣魚天使從他家老大的背後站出來，站到了他的旁邊。
看來他家老大已經完全從上次被偷襲的陰影之中逃了出來，竟然就那麽輕易地將後背交托於人！
說實話，他還是有點怯的，但都已經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桃矢見月站了出去，擰著眉頭道：“主人。”
“要我放過他們嗎？”月轉臉看他，淡淡地問。
桃矢微微一笑，說道：“主人，您至少也要穿上鞋子。”
穿鞋子！這個時候了跟他說穿鞋子！
他還等著桃矢露出真面目呢！
月也不是非常的信任這個連附魔之矢都收不回來的桃矢，所以他一人站在一角，與另外兩方形成一個三角。
他看著桃矢，桃矢卻露出一抹微笑，然後拿出武器，直接沖了上去。
桃矢選中的對手卻是塞巴斯蒂安，格雷爾看著自己落單了，氣得大叫道：“哇哇哇！老大你真的太不道德了！你就恨不得人家去死嗎？人家跟了你多少年了這都！”
“兩個月零七天。”桃矢一斬下去，頭也不回道。
“……老大，你記得可真清楚。”人家被堵得說不出話了。
的確只有兩個月零七天，那是法多姆公司決定入駐霓虹市場的時候，然後他就跟死神派遣協會申請來霓虹。
格雷爾拔出心愛的小電鋸，身姿一躍，便從那窗戶逃了出去。
月眼睛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桃矢，這是他給自己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桃矢跟格雷爾之間有什麽矛盾，但既然機會來了，他便要抓住了！
塞巴斯蒂安眼見著月追出去，他將桃矢格擋開，依舊有多餘的氣力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還沒贏呢。”桃矢笑道。
月追著格雷爾就出去了，出去之後卻沒看到人的影子。
他站在原地，警戒著四周，就怕對方突襲。
但格雷爾卻不是一個低調的家夥。
“我來啦！”
伴著響起的是電鋸的聲音，月一轉身，就看到那一身紅衣帶著風，舉著電鋸沖著自己砍來。
月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不緊不慢地擡手，然後沖著那人的方向提弓引箭。
光矢在一瞬間形成，格雷爾感覺到有危險，又舉著電鋸一翻身，躍出了月的射程範圍。
格雷爾說道：“不公平！你的是遠程武器，我這是近戰武器！”
“要交換嗎？”月挑眼道。
交換？
是了，交換啊！
格雷爾突然大叫道嗷：“塞巴斯蒂安！人家要不行了！”
塞巴斯蒂安不緊不慢地說：“麻煩你在堅持一下。你們老大有點不好對付。”
格雷爾本來是想要勸說桃矢站在他這邊的，就算不要站，那也別摻和啊！
但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桃矢不僅沒站他們這邊，還摻和了。
本來有望三比一的，現在突然就變成了二比二。
屋內的兩人大概也是因為張不開手腳，所以從屋內打到了外面。
格雷爾還以為可以中場休息，卻突然頭皮發麻。一轉頭，果然看見那光矢目標沖著他！
格雷爾舉起電鋸，無比認真的準備抵擋住這一波侵襲。
這有什麽？
他就喜歡這樣厲害的人，怎麽可能被嚇到不敢應戰呢？只是這本是他留給塞巴斯蒂安的對手啊。
光矢射出去，格雷爾舉起電鋸在手中快速輪轉，然後擋了一波。
格雷爾剛停手，接著又是一箭，他猛地一下跳開，箭矢都插入了地上。
的確，自己這個近戰選手在面對釣魚天使的時候，根本就沒辦法。
“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看著月跟射著玩的樣子，再看看那跑地上氣不接下氣的格雷爾，不由得更嚴肅了。
桃矢道：“你的對手是我，不要分心。”
“我的對手從來都不是你。”
塞巴斯蒂安立即脫開桃矢的糾纏，他一手握著刀刃，而後一道影子劃過天際，一擡頭，便看到桃矢的鐮刀給扔了出去。
焦灼的戰場隨著塞巴斯蒂安的撤退而便中止，血染的手掌很快又恢覆如初，他依舊還是那個淡定的執事。
塞巴斯蒂安又從懷中變戲法般地拿出幾把餐具夾在手中。
格雷爾面上一喜，得救了，塞巴斯蒂安也能遠程作戰！
月不會讓他們得逞，他這次認真了，他瞄準了格雷爾。
格雷爾預感危險來臨，直接往塞巴斯蒂安的背後一躲。
塞巴斯蒂安手中的餐具拋擲出去，遇到光矢的時候將其一一打落。
但這個時候，他再多的餐具都有用完的時候，沒法兒與無形的光矢對抗。
塞巴斯蒂安迎面沖上去，他在萬箭中穿梭，身姿優美地避開光矢。
塞巴斯蒂安轉瞬便到了月剛剛站過的位置，月不想正面抗敵，迅速撤離。
一黑一白的身影在黑夜中你追我趕，無數的光箭追著塞巴斯蒂安而去。
桃矢拿了死神鐮刀，沖著塞巴斯蒂安斬去。
格雷爾繞到後背，準備來個甕中捉鱉。結果月卻從上突圍，他居高臨下，沖著格雷爾的方向一箭而去。
格雷爾迅速地躲向塞巴斯蒂安，邊跑還邊尖叫。
塞巴斯蒂安朝著上面的人掠去。
“小夏爾！”
伴著格雷爾更慘烈的叫聲，塞巴斯蒂安一瞬間，又停了下來。
月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夏爾沖了出來，本來沖向塞巴斯蒂安的光矢一下子沒入了夏爾的身體。
塞巴斯蒂安接住了夏爾，夏爾穿著一身暗紅的金絲絨外套上，翻著風琴褶立領襯衣的蝴蝶結，束是古老而優雅的溫莎結，只有最優雅精致的貴族一派才會打這麽繁覆又美艷的領結，後背還張著一對小惡魔的翅膀。
不過一瞬間，那翅膀就又消失了，衣服也慢慢地變成原樣，而他的身體裏卻浮現出一個白色的甜心。
甜心閉著眼睛，雙手抱著腿浮在半空中。
而夏爾也恢覆了原樣，是他穿著睡衣的樣子。
夏爾猛地一睜眼，呼吸急促了一下，意識逐漸清醒。
月看到那變化，瞬間俯沖而去。
塞巴斯蒂安下意識地抱著夏爾就躲開，順手還要給他制造麻煩。
桃矢拿著鐮刀擋開了飛擲出來的刀具，然後又站在那甜心旁邊，將兩邊的人隔離出來。
夏爾猛地呼吸幾口氣，然後又看來看恢覆了原樣的自己。
他皺著眉，看著塞巴斯蒂安，“你們在打什麽？”
格雷爾誇張地心疼道：“我可憐的小夏爾！你終於醒啦！”
“……”
塞巴斯蒂安道：“少爺，明天還要上學，您為什麽不睡覺。”
“……”
夏爾看著兩個人，沈默了。
月輕飄飄地落地，在看見夏爾睜眼的時候，他就松了一口氣。
他轉向那甜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從夏爾的身體裏出來。
但是，他能夠肯定的便是那是他的巧克力！只是現在變成白色的巧克力了！
而且更讓他在意的是，巧克力面前的魔力牌……
桃矢伸手，就收了白巧克力和魔力牌。
月向他走了一步，強硬道：“那是我的。”
桃矢回眸，“不，那是我的。”
“你的？”
月已經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這個死神不是桃矢了。
但是對方卻說是他的？
只聽桃矢說：“對，這並不是你的守護甜心，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成為你的守護甜心。”
“不是我的？”月一瞬間楞怔在原地。
那為什麽會從蛋裏出來，而且還會像心靈之蛋一樣……
“成為死神之後，我拋去了惡魔的一面，他本身就有我的意識，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桃矢說著，然後又舉起了那甜心。
甜心受到光矢的沖擊，現在已經沈睡，看上去有些糟，因為Satan抱著自己的腦袋，在桃矢的手中又形成了一顆蛋。
蛋蛋變成了白色的，然後又沒入了桃矢的身體。
月看著白色的蛋帶著最後的光芒消失在了桃矢的身體中，然後再也不見了。
桃矢說：“主人的凈化很成功。”
不知道為什麽，月有些恍惚。
就像是在和桃矢的對弈，自己從頭到尾都在對方的套中。
月斂下眼眸，退求其次道：“那張牌，可以給我嗎？”
既然月已經發話，桃矢也不顧忌，“我和他本來就是一個人，主人不用那麽多愁善感。”
他將牌交出去，以為月只是想要一個慰藉。
再多的感慨都隨風散去，月捏著那牌，裏面帶著魔力，是他要的那張。
大概連這個桃矢都沒有看到，那張牌面畫的是他自己。
月轉身，又看向夏爾。
大概是兩人的氣場相近，所以撞到一起的時候就有點排斥。
月居高臨下地看著夏爾，塞巴斯蒂安本來還有些警惕，但是夏爾卻攘開了他。
知道月有話要說，夏爾撐著塞巴斯蒂安站起來。
“他為什麽會在你那裏？”
“他說你很危險，要我來幫你。”夏爾實話實說，但是能和那顆蛋合體，他的確是沒想到的。
而且，他更沒想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有危險的絕對不是雪兔。
夏爾頭一次為自己的眼拙而沈默，在此之前，他都把這個人當做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哦。”月敷衍地回了一句。
氣氛一瞬間沈默下來，空氣裏似夾雜著冰雪，呼吸到了肺裏，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月才意識到，那令人鼻尖泛酸的感覺叫做難過。
月突然想到自己剛才醒的時候，一點都沒有註意到房間內是否有甜心。
“主人。”
桃矢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一手執著鐮刀，一手伸向他。
月點點頭，然後轉身走了，後面的事，他也不用管了。
夜晚很靜謐，誰都沒有說話。
桃矢說：“主人您不必難過，我會一直都陪著你的。”
“他已經沒有獨立意識了嗎？”
月淡淡地問了一句，雖然沒有指明，但兩人都知道說的是誰。
桃矢說：“主人，我有和你在一起的記憶，即便您不想承認，但那的確是我的一部分。”
桃矢認真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只見月突然轉身，似有萬千光芒披在身上。
光芒一閃，那地方站著一個小孩兒，他仰著頭，表情淡淡地看著桃矢，“背我回去吧。”
“是的主人。”桃矢背著他蹲下來，等到對方爬到背上了，才扣緊了對方起身，“以後出門記得穿鞋子。”
“……”
雪兔沈默著沒有說話。
他已經拿到魔力牌了。
沒有以後了。
……
收回魔力牌之後，月熟稔地地將魔力牌放到桃矢的身上。
桃矢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眉眼安靜，那魔力牌就像是找到地方一樣，直接融入進去。
他沒等著桃矢醒，就直接將人背了回去。
大概是潛意識裏知道要靠木之本這一家人，所以兩家的距離也比較的近。
他穿著比較單薄，不過溫度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桃矢搭在自己的肩頭後，月站在門口按響了門鈴，木之本家的院子看上去幹幹凈凈的，遠離了喧囂，帶著些許靜謐的氛圍。
“來啦。”門裏面回了他一聲，便聽到小櫻跑著過來開門的聲音。
“月……”小櫻看到對方，不由得楞了一下，她的註意力又轉向了正安安靜靜沈睡的哥哥。
上次是雪兔哥送哥哥回來的，而現在竟然換成了月。她忍不住有些擔心，“哥哥的情況很嚴重嗎？”
月將桃矢給送進去，看著桃矢依舊是熟睡的模樣，大概是有些嚴重的。
病入膏肓了，還是傳染病。
他看著仰著小臉、帶著期盼看著他的小櫻，果斷道：“沒有。”
“那我就信啦。”小櫻歡歡喜喜地說：“月可是不會騙人的哦。”
他點點頭，然後在將桃矢送回房間之後，又回去了。
路過超市的時候，他又去買了些便利食品。
雖然現在不用再用這樣的方法來維持魔力消失的不足，但他卻發現，經過漫長的時間之後，這行為也像是成了習慣。
就像是他也習慣了那個人在身邊。
如果不是去找魔力牌的時候都需要以桃矢為契機，他估計也不用停下來了。
雖然情感上想要逃避，但現實中也不可能不見面。
小櫻很敏感，要是讓她知道兩個哥哥又在鬧矛盾了，恐怕她夾在中間也很為難。
雪兔和平時一樣，熬過了上學的路，到了教室，他們的交集就可以減少了。
雪兔偶爾看向桃矢，對方似乎很認真，專註地看著黑板，雪兔受到感染，然後又撇過頭。
老師手指著黑板，講得天花亂墜，他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有些裝不下去了。
體育課，一群男生都往外走。
雪兔沒有參加任何的社團，他也習慣了獨來獨往，這個時候就只有落單了。
桃矢像平常那樣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和一群男生們準備出去踢足球。
看著對方那雲淡風輕的模樣，雪兔甚至沒來得及做好反應，就那麽直楞楞地呆立在當場，看著他的背影。
“桃矢。”
“嗯？”
雪兔終於下定決心，他站在門口，看著桃矢看著他的樣子，眼神堅毅道：“我有事找你。”
那群隊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想出這是什麽發展。
“桃矢，你都好久沒有跟我們踢球了。”
“是啊，還是月城同學重要啊，我們球隊快要完了要完啦。”
最近桃矢的精神不濟，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打瞌睡的途中，同學們也沒有鬧他。
今天他的精神終於是好了一點，提出說要踢足球，眾人也就立馬湊了一隊人。
桃矢也猶豫了一下，而後展顏一笑，沖著旁邊的隊友道：“等我一下。”
桃矢把足球一放，然後順手拉著對方的手出去了。
雪兔沒反應過來，被對方的引力一帶，只有追著對方的腳步小跑出去。
雪兔也想像桃矢這樣裝作若無其事，但是他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
他總覺得只要說出去就輕松了，一開始，其實他也並不是想要欺騙人的，但根本沒意料到會變成這樣。
男生們見兩人走了，也認命地抱著足球散場。
等他一下？
等他一下相當於等他回來道歉吧？
相反，女生們突然湊到門口，擠著偷看外面那兩個跟私奔一樣奔跑的背影。
“木之本真的一點都不溫柔，我們月城小可愛都快被帶飛了。”
“是啊，是啊，月城同學都跟不上了。”
“啊！木之本又占月城的便宜！不能忍！”
“憑什麽他一個人占便宜！”
女生們在門口吵作一團，抱著作業本回來的秋月同學順眼一看，剛好看到轉向樓梯口的兩人。
“幫我拿一下！”秋月同學警鈴作響，將手中的作業本交到一個女生的手裏，然後以每秒十米的沖勁兒在走廊裏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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