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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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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浪在鄭一鳴拎住幸運的後頸時候,就已經開始往室內沖了,但是還是沒來得及。

那真是很短很短的瞬間,聞浪幾乎感覺到幸運的毛在他指尖滑過一點,但他什麽都沒有抓住,幸運就這麽落了下去。

聞浪楞了一秒,立刻反身往外面沖,他要下樓去找幸運。

鄭一鳴沒有攔著他,他在一邊笑。

而事與願違,聞浪也沒如自己所想的沖到樓下。

他在沖出自己房間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一陣極強的眩暈,他還想要繼續強撐著往外走,沒走幾步,就倒了下去。

等他再蘇醒的時候,身上掛著點滴。

天已經晚了。

聞浪茫然地躺在床上,腦子裏第一時間想的還是幸運。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事情已經不對勁了,認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果然不認識,又是家他不熟悉的療養院。他身邊也沒有人,沒法直接問。

聞浪想了一下,直接坐了起來,把手上掛著的點滴拔了。

他擅自動點滴好像觸發了什麽警報,聞浪聽到房門後面似乎傳來什麽鈴聲,沒一會兒,就有護士和醫生直接推門進來。

在這些人背後,跟著的是衛佑亭。

他顯然有一些不想露面,躲在後面一點的地方,只是往病房內部看。只是因為聞浪一直在註意門外的環境,所以視線直接對上了。

衛佑亭被聞浪看了個正著,又不能再欲蓋彌彰地扭過頭。只得硬著頭皮進了病房。

聞浪看著衛佑亭進來,直接問:“貓呢?”

衛佑亭顯然沒想到他恢覆意識之後會先問這個事,一下子楞住,臉上還露出一些為難。

聞浪看到他臉上那一點點的難色之後,就不想再問下去了。

他不敢問。

他運氣向來不好,幸運被他連累,可能,也是一樣的吧。

聞浪像是真正失去了生氣的植物一樣躺回了床上,他身邊那些醫生和護士開始重新給他掛點滴。

衛佑亭深深嘆了口氣,走到聞浪床邊,說:“沒什麽大事,現在給你掛的只是生理鹽水……你……你有高血壓你知道嗎?情緒一起來,短暫腦缺血造成的昏厥。幸好我們的人在附近直接送了醫院。”

聞浪聽衛佑亭說這些事,只覺得在說別人的事。沒什麽感覺,也沒什麽反應。

衛佑亭在他床頭講了半天,看聞浪始終都是這副淡淡的樣子,終究也還是放棄了。嘆了一口氣,離開了病房。等到醫生和護士也出去,病房就恢覆了之前的安靜,只剩下了聞浪一個人。

聞浪仰躺著看了一會兒天花板,然後卷了被子,窩在床沿,就那麽睡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更陰了,像是下了一連夜的雨,現在也還沒晴過來。聞浪看著外面稀稀拉拉的雨幕,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他原本的生物鐘是很準的,但是這段時間以來,慢慢的就不那麽準了,總是一歪頭睡過去就睡很久很久。

他原來會對這麽長時間的睡眠很恐慌,因為會影響正常的生活,而且人睡太久對身體也不太好。現在倒是都不在乎了,就那麽睡著,有時明明都已經清醒了,但只是斜靠著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雨,就又有了睡意。

他中間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床邊的小餐桌上放了粥和水果。應該是預備著給他吃的,聞浪只是瞟了一眼,就移過了目光。

他應該是很餓的,很久沒吃過東西了,卻一點進食的欲望都沒有。

低落心境,進食障礙,高血壓,疑似艾滋,下一個該是什麽?

聞浪一件件算著自己的毛病,依舊沒什麽活動的欲望。

他也不再做夢了。

明明是這樣長時間的睡眠,而且睡得很淺,但是卻一個夢都沒有做過,意識總是淺淺地浮在水面之上,感受著安靜環境裏的細微響動,走針的聲音,窗外的雨聲,清晨的話,偶爾能聽見鳥叫。

他沒再做過夢。

再又一次從漫長的淺眠當中醒來,屋裏多了額外的人。

聞浪依舊只是躺在床上眨眼,沒有什麽動靜,他在花力氣區分眼前這是一場噩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

蔣牧原沒給他更多的時間,他拿了一張報告直接拋到了聞浪的床上,開口:“陰性,你沒有被感染。”

聞浪眉毛動了一下,坐直了一點,伸手去拿了一下那張薄薄的單子。

他沒有看,只是把它放在了床頭的小桌面上。

“這是你現在才見我的理由?”聞浪問:“要確保我完全的……安全?”

蔣牧原說:“你後面要接觸蔣馭野,我想你能理解。”

聞浪冷笑了一聲:“不止因為這個吧,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了?那個把我帶走的人是你們的人還是鄭家的人?”

“聞浪。”蔣牧原的聲音變得冷硬和嚴肅:“我以為你沒有給自己胡亂開脫的習慣。”

“你的意思是我想多了?”聞浪語氣平淡地開口問:“那為什麽會有人一直跟著我,為什麽那天之後我再也聯系不上衛佑亭。”

蔣牧原沈默下來,他覺得眼前聞浪註意的問題無關緊要。他想說的是蔣馭野的事。

聞浪看的出來,但是他不想配合了。

“你們要是為了蔣馭野,可以在那天就把我控制起來。”聞浪說:“阻斷藥,或者其他的方式,要麽把我弄死也用不了什麽功夫。生生等了這麽多天,現在才出來。是為了什麽,要我愧疚?要我感激?”

聞浪看著蔣牧原,眼神裏全是某種隱約的瘋狂:“繞這麽大的圈子,搞這麽麻煩,你們有錢人,都這樣嗎?喜歡耍著人玩?”

蔣牧原從位子站起來,不再多說什麽,起身就往外走。

他離開了聞浪這處病房,衛佑亭正在外面等著。

蔣牧原看了他一眼,吩咐道:“談不攏,直接給他用藥。”

衛佑亭聽著後背立起寒毛,說:“許先生不是說了,最好不要……”

“馭野只是需要他陪著。”蔣牧原說:“他不願意,就換一個願意的。”

衛佑亭再次進屋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發呆的聞浪,只覺得想要嘆氣。

“你何必呢?”他拉了把椅子,在聞浪的床頭坐下,聲音也有點無奈和疲憊:“蔣總……蔣牧原那人雖然是那種做派,但是很多事不是不能商量的。”

衛佑亭坐在聞浪旁邊,把蔣馭野的情況都說了。

“………………嗜睡,偶爾會出現記憶倒退。但是大多時候都平靜。醫生也建議靜養就好。但是你也知道,夫人當時走的時候表面上看著也很平靜,所以蔣牧原不信。”

衛佑亭嘆氣:“我先說好我是支持你的,都已經橋歸橋路歸路了,現在感覺到你有點用就又把你強行找來,算什麽事呢?但是蔣牧原太堅持了,誰都勸不動。我不怕你知道,當時他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還打算過給你用那種輕微成癮的藥劑控制你的。後面被許書文勸下來了……我知道他是很瘋,但是你與其和他硬著來,不如就虛與委蛇一場算了。別的不說,至少還是能拿到些錢的,你現在應該也需要錢吧?聞浪?聞浪?你在聽嗎?”

衛佑亭自顧自地說了很久,聞浪一直什麽反應都沒有,他側過頭去看聞浪,聞浪已經又睡著了。

眉間還是輕輕的蹙著,額頭上有一層薄汗,就這麽躺在床上,比誰看著都像病人。

衛佑亭看到他額頭上的細汗,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伸手就去摸了一下,然後被手下的溫度嚇了一跳。

聞浪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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