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內就搞定了白雲生和豹姬，就差史天王了，這個說法把另兩個當事人都要虐哭了。

豹姬和她的豹子一樣焉了，但是她畢竟是吃過苦的人，當初被人當物件樣的送來送去也熬出來了，現在倒沒太大失落感，何況她還挺佩服雲雁的。白雲生的心裏落差就大了，他的確有些本事，所以被史天王看重了，不過他也知道，就算史天王知道他出了事也絕不會著急救人的。

因為豹姬不打算回去了，而原先豹姬和白雲生針鋒相對正好達成平衡，無論是誰一個人回去，再來個一家獨大，鐵定要被忌憚。而且史天王是沒有辦法從蒼雲手中救走人的。

現在想想之前和史天王說的什麽蒼雲女將一定是來護送公主的，要不是她比較受皇帝看重，娶了這個也沒有關系是不是，和豹姬還有點像呢……白雲生覺得臉都要被打腫了。

反正都是居於人下，豹姬想想就覺得再和史天王在一起沒前途，她果斷把這個前老大給賣了，也特意提起了那幾個替身的事，又自己請命說要幫忙。新月公主可以做到的事，豹姬自然也可以，只要有人策應，她怎麽也能讓史天王吃個苦頭。

說起這個，豹姬還挺遺憾的，“我早怎麽沒想到這個，否則多發展一下勢力，說不定早早顛覆了那個家夥。”

她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帶著股野性的風姿。

豹姬也知道雲雁之前為什麽搖頭嘆氣了，她自己對比了一下，也想要嘆氣，“我不如你。”

“因為遇到的人不同。”雲雁抿了抿唇，豹姬和她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只是她運氣好碰上了燕忘情，而豹姬則被人當作玩物豢養了起來，能有今日的成就已是不易。

若是換了她，小時候就被人那樣養著，長大了只能靠美色來一點點換取自己要的東西，她簡直不敢去想。雲雁是個骨子裏太硬的人，剛極易折，碰上那種事她說不定會碰個頭破血流同歸於盡，燕忘情撿到她的時候就說過，這孩子倔到了骨子裏。

可以為了所信仰的東西付出一切，卻絕不願意為了自己的性命茍且求存，這兩者並不矛盾。

黑豹子在豹姬腳邊蹭了蹭，豹姬就順勢靠了過去，自嘲道：“我也被叫將軍，結果我眼裏的東西，放在你眼裏……太小了。”

女人不一定要依附著男人而活，豹姬最親近的部下都是女子，何嘗不是有所防備又怕彈壓不住，她這個二將軍借的是史天王的勢，而見了雲雁，才知道女子的眼界也可以放得很寬。

然後豹姬就想起了江湖上關於雲雁將軍情感二三事的傳聞，不由感嘆起來，“雲將軍這樣的，是該養個貌美如花的，男人可以挑女人，讓女人去討好服侍，女人怎麽就不能挑男人了？”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覺得雲雁真是她的楷模，女人在外面打拼，就該有個知情識趣會奉承人的男人站在背後，“石田？史天王？那樣的老頭子誰稀罕，我也該養兩個小白臉。”

本來還在一邊被豹姬和雲雁格外融洽的氣氛嚇著的白雲生才緩過神，聽了這一句又楞住了，豹姬想要像雲雁將軍學習養個小白臉……等等這兩個女人都好危險他覺得自己有點貞操危機！

臉很白而且一副斯文模樣的小白臉白雲生忍不住往後挪了挪，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衣襟。

雲雁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豹姬這是把蘇晏當成她要養的小白臉了，可是她傳出那些傳言的時候，完全沒有那個意思的。蘇晏，可也是能毅然決然上戰場的人，一手墨筆打穴之術端的是精妙。

在默認了要把各種傳言散布到江湖上去的時候，雲雁就應該想到，強搶良家婦男之類的故事，也不一定是沒有可能傳出來的。其實強搶成親這個套路也挺有趣的，只是雲雁不喜歡蘇晏被人小瞧而已，她先前楞了一下，隨即看見白雲生那樣子便很認真地反駁道：“只有蘇晏值得。”

只有蘇晏值得雲雁的喜歡，值得她哪怕汙了自己聲名也要把兩個人的名字系在一起——她要強搶誰也一定是蘇晏。

“瞧瞧，雲將軍可看不上你。”豹姬轉換起立場來真是快極了，她跟著史天王之前還跟過石田呢，就像是她腳邊那只豹子一樣，強者為尊的理念她是早刻在心裏了的。

白雲生：“……”

是是是，他知道自己不夠貌美如花不夠多才多藝！楚留香已經是難得的人物，可在蒼雲軍中，白雲生所見到的驚才絕艷之人卻不止那麽一個，千面公子王憐花，玉面修羅顧惜朝，哪個不比他符合那位將軍的擇偶標準？再加上雖然不白但也是俊朗的南宮靈什麽的，開個後宮都夠了！

有些艷福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豹姬舔了舔唇，又盯著白雲生瞧了許久，先嘆了口氣，“算了，太熟了不好下手。”

白雲生：“……”

真是謝謝了啊！

在明知道做不了什麽的情況下，豹姬和白雲生都還算安分，而甚至不需要新月再冒什麽險，蒼雲就找到了史天王所在的小漁村。這裏必須再提一下楚留香的運氣，就算沒有豹姬的反水，楚留香也從之前在豹姬船上遇見的那個麻面女人身上順走了一個信號筒，只要點燃那個東西，自然有船隊把人送去見史天王。

對此，南宮靈表示：“職業習慣嘛。”

楚留香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總覺得南宮靈喜歡這麽微妙地嘲諷他兩句呢，上回進了蒼雲遭遇大獅子的時候也是。同樣是經歷了南宮靈無花陰謀的人，雲雁就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樣的待遇，大概是因為……說得太隱晦人家聽不懂，說得直白了肯定得挨揍。

不過還是必須感謝一下有職業習慣的楚香帥，因為就算讓豹姬想辦法，也不過是拿著那個信號彈找人去島上了。史天王能在沿海打下這麽一片基業的，必然是個梟雄，他也有著梟雄特有的那種天性，他多疑，而且惜命。

雲雁並沒有草率地直接領兵殺過去，她帶著楚留香還有易了容的王憐花先去打探了一回，正好碰上李盾、胡開樹幾個有求於史天王的，雲雁對這些人並不很在意，倒是在聽見司徒平希望以海練劍的時候側了側目，然後在史天王準備收容司徒平的時候開口了，“你的劍道是什麽？”

史天王皺了皺眉，他並不喜歡自己的節奏被人打亂。司徒平也看向了沙灘上剩下來的三個人，楚留香和雲雁他都認識，另一個怕就是蒼雲中的顧惜朝或者南宮靈？

對於強者，司徒平倒不吝惜於幾句話，何況雲雁和西門吹雪交過手的事也有人知道，對於習劍之人來說，西門吹雪必然是繞不過去的對手，“你認識西門吹雪？”

“雲將軍此來有何貴幹？”史天王喜歡野性的，能讓人感到征服快感的女人，雲雁無疑是很合他心意的，可現在雲雁做的事，就讓史天王很不高興了。

雲雁盯著司徒平看了許久，又開口道：“海很遼闊。我和葉孤城也交過手。”

兩句話就夠了。海很遼闊，去那邊海域練劍不是練？葉孤城是借海浪練出了天外飛仙的人。

司徒平立刻拋棄了沒能接上話的史天王，站到了雲雁姑娘這邊。

這變卦變得可真快！

史天王也是不怒反笑，“當著人面挖墻腳，倒是好本事。”

“我行事素來光明正大。”雲雁姑娘板著臉，很認真地點點頭，順便再和司徒平說說可以介紹陸小鳳給他認識——沒有一個習劍的人不想試試陸小鳳的兩根手指。

可是史天王說的才不是誇獎，楚留香和王憐花都沒有提醒雲雁姑娘，不是對著自己的時候，雲雁姑娘那種認真率直得讓人胃疼的模樣，還是很討人喜歡的。光明正大的雲雁姑娘要和史天王做對，肯定也是要直接光明的，她不等史天王再說話，遞了一張戰帖過去，“明日此時，率蒼雲與君一戰。”

想過朝廷可能對自己的囂張有些不滿，史天王卻從沒想過朝廷會這麽直接地邀戰，或許不是打了許久交道的那位杜先生的手筆，而是眼前這個妙齡少女做出的決定。

並不是隨便哪個都可以挑釁他的，史天王沈下聲，“很好，你們只有三個人，不怕今日就回不去？”

既然敢來，肯定就是不怕的。這不是廢話？

雲雁自己不說，另外兩個人，哪個功夫差了？何況他們在海邊還有船接應，沒有當場和史天王打起來，也不過是怕史天王死了海賊群龍無首，做出更瘋狂的事來，那不如讓所有史天王的心腹都見著這位被殺，反而可以作為震懾，也省得還有漏網之魚。

放出氣勢和史天王對抗，雲雁還不忘再戳一戳史天王的肺管子，“豹姬和白雲生已經輸了。”

一下子斷了兩只臂膀，夠史天王心塞的了。

然而打探了情況的雲雁也有點失望——王憐花並沒能找出哪個是真正的史天王，因為史天王的替身並不是易容，特麽的直接把自己的容貌也都固定成史天王那樣了……易容和整容的差別是很大的，王憐花搖搖頭，史天王也是個狠人。

但是打群架難道雲雁姑娘就會怕了？以一敵七她也一樣棒棒噠，認不出來就全殺了吧！雲雁有這樣的勇氣也有這樣的底氣。反正郝連將軍的大軍就在後面呢，她弄死了史天王，剩下聚在了一起的海賊……點個蠟。

王憐花搖著折扇，聽了雲雁這話頗為神秘地拉著雲雁幾個說了幾句話，最後自己掌不住笑彎了腰，“你們明日且看就是。”

山人自有妙計，王憐花可不是個願意服輸的，他心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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