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燁和齊雲天兩人來到了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樓面前，擡頭就看見了一塊燙金的牌匾。

“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地方，沒錯吧？”齊雲天看著李燁笑道。

“對對對就是這兒！”李燁沒看他，聞見酒香就耐不住了，就要沖進去。

齊雲天一把拉住他笑道：“今天我帶你去他家後院兒，那裏更好玩兒。”

“後院兒？這兒有嗎？我怎麽不知道？？”李燁停住步子回頭疑惑道。

“走啊，我帶你去見見世面！”齊雲天一把就將他拉了進去。

李燁被拖著來到了齊雲天說的“後院兒”，一看就傻眼了。

此處確實是後院兒，但不是閑敲棋子落燈花的小院子，而是一座大型的秦樓楚館，它還有名字，叫溢香院。

“呵……”李燁倒抽一口涼氣，抽回胳膊撒開大長腿轉身就跑，“為啥這裏會憑空出現一座青樓啊？！”

齊雲天追上他，笑道：“什麽憑空出現，本來就有啊，只是你只知道紅娘娘不知道溢香院而已……你不是說你沒摸過姑娘手麽，給你試試啊。”

“靠！”李燁邊跑邊罵，“才不要！死也不要！”他一臉看見陰曹地府的驚恐，“說了我很專一的！這輩子就只會愛紅娘娘一個！”

他跑得越快，齊雲天就越是緊跟他，看他樣子，沒法了，“行吧行吧，我們去前面找紅娘娘。”

李燁一聽才慢了下來，兩人就到了酒館的二樓，要了一個雅間。

齊雲天把早就訂好的兩壇紅娘娘讓二樓的夥計拿了出來。

“喲，齊兄面子夠大的啊，還讓人給你留了兩壇。”李燁抱起一壇就灌。

齊雲天笑他：“行了你慢點，沒人跟你搶，不夠的話我這壇也給你了。”

“你說你其實性子這麽好，為啥要在別人面前把自己偽裝得那麽…”李燁一下想不出來用什麽詞，“…差呢。”

“還不是因為我娘走了…”齊雲天嘆氣。

李燁抱著酒壇停住，聲音有點虛：“我娘也走了……”停了一會兒，他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了，“行了，我知道你裝蒜不止這個原因，說說吧。”

齊雲天倏地擡眼看他，笑了笑放下酒碗道：“確實不止這個原因。”

李燁示意他繼續說。

齊雲天就道：“我其實知道，我爹他有心讓我來接下他的鎮遠將軍之位，一來是因為我娘與他兩人夫妻情深，二來…”

見他停住，李燁問：“二來什麽？”

“我天賦確實好。”齊雲天笑道。

“呵。”李燁白他一眼：“…你還真不害臊。”

齊雲天看他一眼樂呵呵繼續說：“但我不願意，我不想戎馬一生最後戰死沙場，我只想當個閑雲野鶴整日吃喝玩樂，可…”

“喲，這句押韻。”李燁插嘴笑道。

齊雲天笑了笑，繼續：“可我弟弟很努力，他才適合爹的位置，我想爹註意到的是他而不是我。”

“你弟弟齊雲傑是你後娘生的吧，按理說你不會喜歡他才對啊？”李燁想了想問他道：“你後娘……對你很好？”

“嗯，她知書達理那點跟我娘很像，我爹對她怎樣我不知，但她很尊重我。”齊雲天答道。

“哦…”李燁抱著壇子喝了一口，“你繼續。”

齊雲天攤手：“沒了啊。”

李燁：“完啦？”

齊雲天看著他點頭。

“就是說…你是為了想讓你弟能當上大將軍就做起渣男來啦？”李燁遞給齊雲天酒碗。

齊雲天接過碗：“其實我...”

“什麽？”李燁看他。

“沒什麽……”齊雲天就碗喝起來了。

李燁：“我倒是覺得你性子這麽好，當渣男可惜了。”

齊雲天擡著碗看著他笑：“燁兄經年不見，倒是一點沒變。”

李燁撇嘴笑笑：“我就當你這押韻的句子是在誇我了。”說完，一下揚起壇子把裏面最後一滴酒倒上舌尖，放壇子低頭一舔嘴唇站起來轉身往外邊走邊道：“喝完了，我要回去了，你去後院兒的時候小心腎虧！”

齊雲天笑著朝他背後丟了一樣東西。

李燁擡起右手一接，憑手感就知道是個什麽：“喲！又是一壇紅娘娘！齊兄，謝了啊！”拋了拋酒壇子朝後揮手，“明兒見！”

齊雲天|朝二樓隔窗向下望，直到人影在轉角消失不見才收回視線，放下碗，嘆氣。

……

明德學院，審閱樓

一人坐在書桌前，看著平鋪在桌子上十張已經寫好的紙哈哈大笑。

“你們來看看他們怎麽答的，我是沒什麽可說的了…哈哈哈哈…”總院首笑到要以頭搶地，指著桌上的紙給四個學院的院首看。

“我來看看李蕭瀟那小子寫了什麽！”負責武考的武學院院首大胖手一摸，拿起一張超級整潔的紙就看，“姓名李蕭瀟，性別男，性格不知道…嗯……”他頓了一下道：“算了，反正我看他是屬於挺冷的那種……喜歡練武，嗯，看他一天手不離劍就知道了…心上人…”胖院首擡頭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笑著躺屍的人，“你問這個幹嘛？”

“就是想問問而已，你管我的死胖子，接著看你的去。”總院首繼續笑。

胖院首揚起厚手掌狠狠地懸空拍了他幾下。

總院首在桌子上換個方向繼續趴著笑。

死胖子院首繼續道：“人家沒寫，連空仨，就最後一個，選國泰還是民安那個…”

總院首不笑了：“他寫什麽？”

“一個人。”胖子答道。

總院首：“啥？”

胖子拍在桌子上遞給他：“你自己看！”

總院首接過來一看：“嘿…這小子什麽意思，什麽叫‘一個人’？”

胖子看見他表情就嘿嘿：“哈，你以為人家個個都會按你的要求寫啊，李蕭瀟那小子可是我這些年看到的同齡人中天賦最高武功最好的小孩兒了，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吧！……不說天才都是凡人看不透的麽？”

“……”總院首擡頭看胖子一眼，又低頭看紙道：“他的意思可能是，選國泰還是民安都只看他寫的這個人，這個人選什麽，他就選什麽。”

“我天…李蕭瀟那小子像是那種會只為一個人而行動的人嗎？？？……他武功那麽高！不是我謙虛，他現在那身手已經可以秒殺我了，根本不用再教他什麽，這麽好的身手，不為國泰，不為民安，只為一個人？！”死胖子驚奇了。

“你自己講的。”總院首把紙一放就哈哈哈哈哈，“天才的想法，凡人永遠猜不透！”

胖子懶得理他，接著看別的去了。

然後眾人就聽見他突然在旁邊捧著肚皮笑著打滾，把其他人都驚了一跳。

胖子滾夠了坐在地上笑道：“…老常啊，你剛剛是不是在笑這小子的，叫李燁的這個？”

總院首一聽，又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太浮誇了這玩意兒…”

其他三個院首看他兩個如此詭異的表現，都湊過來看。

看完以後，三個人也不好了，文學院院首那個小老頭笑得胡子都飛起來了，本來也沒幾根，這麽一整還怪害怕的。

就醫學院院首和舞學院院首還行，始終兩人都是姑娘，都矜持地掩面笑。

胖子笑夠了，但還想重溫一遍，就道：“李燁這小子太有趣了，不過也真的很浮誇……姓名他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護國大將軍李悅家大少爺李燁是也！’，性別他寫‘廢話，這麽男人的名字一看就是個男啊！’，性格他寫‘老子就是你們從來沒見過的，上天入地第一好男人！’，愛好他寫‘喝酒’……最好玩的是下面那仨，心上人那裏他寫‘爺對紅娘娘至死不渝！不服來戰！’”胖子重溫到這笑出了怪聲兒。

總院首掙命忍笑問：“誒你們…知道這位紅娘娘是哪位姑娘嗎？”

小老頭和倆姑娘笑著搖頭，胖子倒是不笑了，奇道：“哇你們！你們竟然不知道紅娘娘，人家可是聞名全京城呢！”

總院首：“嗯？是哪個世家的小姐嗎，這麽有名的話我應該知道啊！……看著李燁那身體強壯的也不像是經常逛秦樓楚館啊？…”說到這裏總院首突然一臉驚駭道：“…莫非他的腎…”

“去你的！”胖子白他一眼斷話道：“李悅將軍家家教可嚴了！想什麽呢！紅娘娘是京城有家酒樓的名招牌！”

胖子想起一事又摸了摸鼻子。

總院首大悟狀：“哦！酒啊！改明兒個，我帶你們喝去！…對了，明兒個不行啊…有特質考試…嗯那就考完試帶你們去！”其他人什麽都沒說呢他就自己先決定了，又道：“胖子你接著說，我也要重溫一下哈哈哈…”

胖子就清清嗓子繼續：“喜歡男人女人那裏，他倒是沒答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他寫的是‘老子只最後說一遍！老子是頂天立地鐵骨錚錚的直男！直的！！’”胖子說著還去摸索李燁寫這句話時想表達的語態，喊得豪情萬丈！

“我天這小子…”總院首真的肚子疼，“他怕是被刺激過！不然不會寫‘只最後說一遍’啊哈哈哈……”

胖子喊完之後可精神了，接著：“第七個，心上人是男是女那裏，他寫‘爺不知道，反正紅娘娘不分公母雌雄難辨！’…”

總院首捂著肚子插嘴：“…這倒是實話。”

“但是最後一題他沒寫，只是國泰兩個字下面，有一大灘墨跡，應該是不小心弄上去的吧…”胖子推測。

“不是。”總院首馬上緩過來了，“那裏我看了，如果是不小心弄上去的形狀應該不會這麽規則，他應該是在那裏停留了很長時間，要麽就是不想下筆，要麽就是，下不了筆。”

胖子就奇了：“李燁那小子看著吊兒郎當的，會有什麽深心思啊？”

總院首低頭拉了拉笑得有點散的衣服領，道：“應該是跟他的家人有關吧，你不說他是李悅將軍家的麽。”

胖子似懂非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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