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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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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娃那一瞬間腿都軟了。

“你……你說什麽?”

“出人命了!掌櫃的那邊拖延著呢,讓我過來叫您快跑!您快跑吧!快!跳窗子應該能逃出去,前後門都被人堵住了!”夥計急的眼睛都紅了。

這裏的夥計不明白情況,可掌櫃的冒險都要將人護送出去,夥計就只能盡心幫襯著。

狗娃腦子嗡的一聲。他最先想到的是“是藥三分毒”,也許就真的是自己的藥膳將人吃死了。

可轉念一想,所有的藥膳可都是鐵蛋指點出來的。他那樣神仙一般的人物,指點出來的藥膳絕對沒問題!

就算狗娃對自己沒信心,對鐵蛋是毫無邏輯無條件信任的。

“你先走吧!離我遠點,免得被那些人看見連累你!”狗娃當即將人推出小廚房,“也別跟外人說過來找過我!就當沒見過我!”

“二爺!二爺!”夥計拍了幾下門板,見裏面沒應答,正急著。便覺得身體向後騰空,整個人被扯著向後一扔,隨後小廚房的門被一腳踢開。

“人呢!”那兩個兇神惡煞的壯漢左右看看,卻沒看見人。

隨後,二人翻箱倒櫃找了一通,連竈上的鍋都拆下來看了,就是瞧不見人。

隨後逼問夥計,夥計自己也不知道。唯一知情的掌櫃更不可能說出來,只說是一個不知來歷的鄉野廚子,他們只是好心將人留下,也不知什麽來歷。掌櫃一口咬定,另一頭又花著大把的銀兩打點,倒也沒太被為難。

很顯然。狗娃是通過密道逃走的。

那密道有兩條出口。一個是天字一號包廂,另一邊就是店外的一個房子裏頭。

狗娃從密道裏走出來,哪兒也沒敢去,只在屋子裏蹲了一下午。聽見任何聲音,都會嚇得發顫。他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更沒想到自己會惹上人命官司。

等到天黑夜深人靜了。狗娃才瞧瞧走出了院子,他在這城裏不認識什麽人,也不敢輕易亂走,便直奔回春堂。

他沒想給別人帶來麻煩。可他至少要先確定自家侄子的安全。

此時回春堂也沒什麽人了。只點了幾根蠟燭,已經開始收拾著準備休息了。

狗娃探頭看了半晌沒瞧見鎖頭,實在忍不住了,才瞧瞧的走過去問了一句:“請問……鎖頭在嗎?”

一掃地的孩子擡頭看了一眼:“陳二爺來了。”

那孩子沖著裏頭喊了一聲,隨後便出來了七八個人,簇擁著狗娃進去。

“我看一眼鎖頭就走。”狗娃心裏突突的跳,註意一下出來的幾人,見他們面色如常,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哥兒正在後頭歇息呢。今日人多,哥兒跟著忙了一陣。天一黑,人就睡了。二爺您別急,若是實在想著了,就輕手輕腳的去看看便是。最近哥兒功課多,也著實辛苦了些。”

狗娃跟著,去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鎖頭。鎖頭此時睡得正熟,也不知做了什麽美夢,是不是的砸砸嘴。

最近鎖頭雖說辛苦。可也是正經好吃好喝的供養者。不光長高了一點,人瞧著也更精致了幾分。細皮嫩肉的,比同齡孩子瞧著都貴氣。

狗娃伸手摸一摸鎖頭的臉。想想今後日子怎麽過,只覺得一陣絕望。

萬一他真的被抓怎麽辦;萬一他被砍頭怎麽辦;萬一大爺回來,只能看他沒腦袋的腔子(軀幹)怎麽辦。他還有二姐,還有鎖頭。

這好容易有了人氣的家,又要散了嗎?

狗娃低頭抹著眼淚,剛好聽見前頭傳來聲音。

狗娃輕手輕腳的過去,探耳朵聽著。

門口來了人,也不知是死者家的,還是縣衙的。反正狗娃聽得出來是來找他的。

只是對方顯然是不知道狗娃跟這裏的關系,純粹是拿著狗娃的畫像挨家挨戶的去問。

坐堂的大夫仔細看一看,確定的搖搖頭:“不知道。您也清楚,這藥房裏頭每天進進出出的人何其多。別說沒見過,就算人真來過,也不過是千百人裏頭的一個。我們就算見過,也說不出是哪兒來的啊。”

這話說的沒錯。這做生意的,本就是人來人往。遇見有眼緣的多聊一聊,但也不可能對每個客人的情況都如數家珍。

對方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此時過來詢問,也屬於例行公事。

“那以後再看見相似的註意點,隨時來告訴我們。此人關系重大,抓到了重重有賞。”

賬房笑著客氣的問一句:“那能不能冒昧的跟您打聽一下,這位爺是犯了什麽事?要這麽大的陣仗?”

“還能有什麽,不外呼是些殺人越貨的勾當。你們平時多註意吧,爺們幾個還要去下一家問問。”

領頭的人帶頭離開了。人一走,賬房便動手將門閂放上,又關了門窗。

狗娃躲在鎖頭的房裏,人已經抖若篩糠。

那坐堂的一位大大夫走到了門口,輕輕叩門:“二爺,您出來一下吧。”

此時的狗娃心裏,只剩下了絕望。,滿腦子只有兩個字:

完了。

狗娃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走到的門口。他心裏閃過無數的想法。可此時,一個主意也拿不出來。

開了門,瞧著眼前七八雙眼睛都在看著他。狗娃膝蓋一曲,還沒跪下去,就已經被最近的一位大大夫扶了起來。

“二爺!這使不得!”

“你們知道了吧!我……我不能拖累你們。就算你們抓我去報官,也是應該的。只是鎖頭還小。你們別牽累他!若是怕麻煩,求你們幫我送回村裏。我……我的銀子都給你們。”

狗娃自覺在劫難逃。此時只能盡快將能夠想到的事情都安排一下。

那大夫苦笑道:“您這是做什麽。我們又那裏做得出那種喪天良的事情。二爺,我只問你,那人命官司,真的有嗎?”

狗娃也想不明白,沈思片刻,才開口道:“不可能!那藥膳,是大哥給我的。大哥的方子,怎麽可能有問題。而且前頭兩個月,那麽多人吃都沒事,怎麽就吃死人了!”

大夫聽他有些語無倫次的描敘,幫著整理一下思緒道:“您是說。您這是做菜,有人吃了您的菜死了,所以才說是您殺的人,對嗎?”

狗娃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我菜還沒送過去多久,就有夥計過來叫我快跑!您信我,我怎麽可能殺人。可我的菜也絕對沒問題。好多人都吃過的。”

大夫安慰道:“您先別急,這事肯定另有蹊蹺。說不定,是有人在陷害您。您別擔心。您就躲在這裏,沒人會搜查藥房。事情總會有解決的時候,再不濟,只等著白爺回來了就好了。您放心,我們都是白爺的人,白爺又囑咐過我們。莫說這事另有蹊蹺。就算您身上真的背了人命官司,進了這回春堂,也沒有再讓他人帶走您的道理。這一點,您大可將心放在肚子裏頭。”

狗娃知道這事鐵蛋開的藥堂,只是沒想到鐵蛋還會囑咐這些。看看其他人堅定的目光,狗娃一時間心中的情緒難以附加。

“我……這何德何能啊。”狗娃聽見他們要保護自己,眼淚當時就掉下來了。

“我們都是白爺的人,白爺就是我們半個主子。您跟白爺有八拜之交,您有事,我們怎麽可能不幫著?爺您也受了驚嚇。先洗個熱水澡好好歇息吧。往後就躲在裏屋,只要不要亂走動,就是躲個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回春堂給了狗娃一記定心丸。狗娃便真的再次落腳。

隨後的幾日,又有人過來詢問過。只是回春堂裏頭上上下下口徑一致,都是沒見過。

狗娃盡可能的表現正常一點,只跟鎖頭說飯館那邊有事關一段時間,狗娃專門陪鎖頭,看看鎖頭是怎麽學醫的。

可鎖頭不是傻的。就算從前聽什麽是什麽,此時學的多了,也學會自己想問題了。他感覺到狗娃有些奇怪,但沒有輕易問出來。

店裏的夥計特意去找過蘭子,跟他說明了一下情況。蘭子雖說是狗娃的二姐,可放在縣裏頭是沒人知道的。就算是找到了狗娃的村子裏,蘭子也是外嫁女,戶籍早不再村裏了。只要村裏沒人多嘴,蘭子在城裏頭也不怕什麽。

狗娃在店裏躲了幾日後。久違的雲煙終於找上來了。

雲煙此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明白這件事有蹊蹺。但他絕對不會出手解決。雖說這種事,對於有著白家背景的他來說根本是小事一樁。莫說是莫須有。就算狗娃手上真有那麽幾條人命。想要平過去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可雲煙絕對不會讓白家卷入這件事。一旦白家跟這件事扯上關系,那麽狗娃跟鐵蛋的關系,也就如同一張被捅破的窗戶紙。

從鐵蛋的角度想,鐵蛋不希望這份關系被人所知。而從雲煙自己的視角來看,他絕對不準許狗娃成為鐵蛋一生中抹不去的汙點。

“你留在這裏,就不怕哪日事發,連累了這裏的人?”雲煙一雙眼睛看著狗娃,目光深處,還帶著幾分寒意。

他說的話,剛好是這幾日狗娃一直擔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雲煙兒啊~

不過放心,他沒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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