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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

這種所謂的排行只是民間吃飽喝足了散講出來的戲言,隔個幾日也許就換了人,本就沒個準信,他們通海幫難道是鹽吃多了沒事做,實時關註著這玩意兒麽?

“許是他們二幫主上回上京時看到了吧。”探子回道。

“他們二幫主能跑的很,多次來回京城,為人慷慨好交友,一身是膽,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湊,基本就是通海幫的情報來源,在幫內口碑不錯,就是貪色了些…”

“嘿,這不就跟那吳家小子時一丘之貉?”秦平插嘴道。

“正是,甚至有過之而不及,吳家公子只是好女色,那二幫主聽說可是……通吃吶。

小人查到的是這二幫主對那些不服從他的,無論男女,手段黑的很,據說私下裏專門有個府邸用來折磨人,淩遲,炮烙,人彘,無所不用其極。

這次這兩位官爺……是他一貫的做法。據說前些年他那府裏還鬧了鬼,經常有人在深夜聽到有女人哭聲,子時起,醜時歇。

還有附近的居民說自己起夜時還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人在街道上鬼魅般游蕩,像是那些慘死的冤魂不甘心的要回來找回自己的軀體,瘆人得慌。

附近能搬的人都搬了,那塊地都成了鬼屋,寸草不生。”

探子說著說著把自己說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塊頭大,膽子比雞心還小的秦平早就伸出油膩膩的兩只爪子牢牢的抓住他那龜兒子帶著清香的袖口壯膽,被以下犯上的拍掉之後又轉向了菩薩般包羅萬象的殷大人。

這下殷大人臉色再一次難看了起來。

“只因這幾年在這二幫主與他大哥的經營之下,通海幫確實勢頭如日中天的在發展,所以自會妄為了些。”探子繼續說道。

有錢就是大爺。他們每年能給官府交上不少的銀兩,就算被抽取掉一半在交至州府,數目也好看的很。這可都是縣令的功績,他們當然會緊抱這棵搖錢樹。所以這些惡行都被瞞著不上報。

而吳振宇將此事這麽一抖,這通海幫可就成了林懷易三人的搖錢樹,若是掘掉這一大幫,跟著後面喝湯都能喝盆滿缽盈。

這吳振宇可是送了他們份大禮。

“按你這麽說,可是那臻姬為了報私仇,投其所好的將人賣給了通海幫?”林懷易問道。

“小的不敢如此講。”他一個跑腿的怎有敢在口說無憑的情況下妄言皇家女眷之事,若是說錯一個字,查起來那可是掉腦袋的事。

“對那大幫主你可知有什麽消息沒有?”殷沽問道

“大幫主傳言甚少,小的知道的並不多,只打聽到這大幫主也同樣心狠手辣,不是個善茬。

但平時在外面露面較多的還是那二幫主,總之,鼠蛇一窩吧。”

“行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幾日辛苦了,這些銀子拿著去買酒喝。”林懷易掏了些銀兩出來給這探子當做跑腿費,探子連聲謝過退去。

“這吳大人可是聰明的很,之前始終不說這兩位官兵的下落,讓我們誤以為是他殺的,好說歹說了如此久不透露半個字,敢情他可是早就對此事知情,揣手裏就等著送人情?”

秦平嘖嘖稱讚,能在這京中活下去的可都不是等閑之輩吶。

“老狐貍可真會算。”林懷易冷笑一聲。

“若是真的要著手查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吶,還不知到底會查出些什麽來。”殷沽畢竟是一步步從基層上來,基礎打的勞,首先就能看到就要命的點。

此事三皇子可否知情,可否有參與?若是知情,這關乎皇家顏面之事皇上……會願意讓他們這幾個十足的外人來查麽?

“如今我們知道的還太少,探子小哥說大幫主同樣不是善茬,難道這人看著自己的手下為非作歹就不怕夜長夢多,哪天也被剁成了那鬼屋裏的冤死鬼?能成幫主的會如此心大?”林懷易分析道。

“王爺言之有理,我們還需按兵不動的再多觀察些時日。”殷沽道。

聽到此話,秦平呼了一口氣“若是能先平平安安的過完這歲旦再處理這些麻煩事該多好,秋乏冬困的難出門的很,你看皇上最近上朝也少了,不就是讓我們多休息麽,唉呀,聖心體恤我等,真是殊榮吶。”

殷沽有些無奈“秦大人,皇上將上朝時日減少是因為他正事如今大多數都在禦書房裏處理……”

“還是皇恩浩蕩吶……”冬日太陽暖洋洋,照的秦平泛起困來,也不聽殷沽這酸腐老頭說什麽,嘟囔著自己的見解就窩在比別人兩倍寬的太師椅上泛起困來。

聽到“過了歲旦”時的林懷易眉尖一挑,不知想到什麽似勾起嘴角笑了笑

“我去會會吳大人。”

地牢裏依舊與地上的陽光普照有著天差地別,林懷易忍著滿腔難聞的氣味叫獄卒將吳振宇帶過來。

幾日不見吳振宇的精神氣像是好了些,看著不再是那副明日就會歸西化土的模樣。

“吳大人最近氣色看著可還好。”林懷易寒暄道。

“那可真是多虧了王爺網開一面讓夫人帶了好飯給我這罪人。”吳振宇回道。

“大人也是護子心切一時走了歪路,若這都不能理解我這麽多年也枉為人了”林懷易笑道。

吳振宇喝著林懷易給他帶來的好茶,客氣謝道“多謝王爺諒解我這頭腦發昏的決定。”

“有言說放著貴公子的車馬快到了,到時候大人放心,我定會讓貴公子葉落歸根。”林懷易道。

“有勞王爺了,吳某感激不盡。”直講到此事,吳振宇才一字一句不含糊起來。

林懷易從始至終未提通海幫的事,吳振宇也不提,兩人就這麽如多年老友般喝了次茶,和和氣氣的聊了些無用的場面話,之後吳振宇就回了獄房。

林懷易也像是不在乎自己什麽都沒問到似的還虧了頓茶似的,將東西理好就走人了。

十日之後,吳納孜的屍體掩人耳目的被運回京城,吳家兩個在外經商的兒子趕回來協助母親趁夜色將遺體安葬至吳氏宗祠,林懷易從他們處要了吳納孜的一簇頭發好生裝在荷包裏拿去給了吳父,吳振宇謝過。

後作為報酬,他再次開口告知林懷易等人臻姬暗地聯系通海幫一事三皇子尚未知情,都是臻姬的貼身婢女去裏外操辦。

也就是說他們要想借此事端了通海幫,不必畏手畏腳,還能順便讓三皇子吃點教人無方的悶虧。

……

是夜,將軍府

“劉叔,甄妃外其中做過什麽還是小事,我始終覺得這通海幫不止販私鹽和人口買賣如此簡單,他們這兩個幫主有些古怪。”

“王爺是覺得哪裏不對?”劉叔問道

“理當一山不容二虎,為何兩個性格如此相近且殘暴之人能同為幫主,此事可得多留心了,我不相信像那二幫主的為人會願意做小。”林懷易說道。

“是了,這兩位幫主已經同時在位多年,且期間竟能相安無事,還互相助力將這通海幫發展的愈發的好,不曾聽說有過矛盾鬥爭。

經由王爺這麽一說,的確感覺是有些不對。”劉叔畢竟不是平尋常人,經林懷易這麽一點,他就知道了自己到了萊陽應該先著重找什麽,聽什麽。

此時林絮也開了口:“劉叔,若是可以,再去打聽吳家兩位公子在那邊做什麽,有沒有也插手進私鹽買賣。此物暴利,幾乎沒人能抵擋這誘惑。”

“公子是說這吳將軍在借此事為他那兒子開路?”劉叔問道。

“有這可能,一石二鳥之事何樂而不為呢。”林絮笑道

“一石三鳥”林懷易突然開了口

“嗯?王爺此話怎講?”林絮和劉叔有些疑惑。

“我覺得這老東西從開始就像是在拖延時間,不知在等什麽發生的樣子,可疑的很。”林懷易冷硬的說道。

但這只是他個人的感覺,所以並未與秦平和殷沽說過。

拖延時間很好解釋,無人願意早死,能茍活一天是一天,越是將線索餵他們餵的慢一點,他活著的時間就能久一些。

這應該是每個人都會做的選擇,本就不用言喻大家心知肚明,可不知為何,林懷易總覺得心裏有些發毛,這不像是簡單得拖延時間,好像是這老東西知道有什麽事會發生似的,邊看好戲邊耍他們玩。

吳振宇胸有成竹的知道因為他身上有太多廷尉府想要的打探的秘密,所以殷沽等人也定會替他向皇上求情暫時留他一命,但他從始至終的表現讓林懷易覺得他像是更為明確自己還有活著出去的那一天。

他根本不在乎吳振宇是死是活,但他不喜歡被人當猴那樣來回耍著玩,因為他是狐貍。

“如此說來,吳將軍身上應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同樣也是他的保命符。”林絮說道。

“嗯,正是。”林懷易應道,突然沒個正經的眨眨眼“這位公子好聰明,又有天人之姿,敢問是文曲星下凡嗎?”

林絮暫時沒理他,轉身對劉叔說:“劉叔,此番前去你可必要小心,通海幫不是良善之輩,千萬莫叫人發現了你的行蹤,有什麽不對就先回來,機會能再找,你才自身最為重要。”

“哎,老奴自會留心,公子別擔心。”劉叔有些欣慰,這一年裏林絮像是成長了不少,不再是那個懵懂少年,已經有生存之力,能獨當一面了。而且這裏還有裕成王在,他也能放心的短暫離開林絮去辦事。

半個時辰之後,黑罩蒙面的劉叔帶著幾個林懷易給的得力手下由城外飛馬而出,統共快了廷尉府的探子三個時辰。

打探消息本就是先機為重,問多了他人自會起疑,所以越早到能得到越多的消息。

黑罩下的劉叔,貼著一張幾乎看不出來真假的仿皮面具,目光如炬。

時隔二十餘載,他終於再有機會奔波千裏風塵浪跡。

☆、第 46 章

待送走劉叔之後,林絮就默然回房間,一言不發。

林懷易看著林絮背影,咬了咬牙,厚著臉皮跟著進去“啊絮……”

沒回應。

這會兒狐貍也不知該怎麽辦起來。

這事還得從昨日林懷易心血來潮地帶林絮上街說起。

林絮昨日午後喝了藥之後就沈沈睡去,直到月上柳梢頭才醒,這接下去也就實在是睡不著,林懷易就提議兩人出去走走。

這本來也相安無事,可京城鬧市也不算大,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些不合適的地方去。

走過一個街角,脂粉香迎面撲來,浪笑聲,琴聲歌聲,觥籌交錯聲,人間歡樂境般的紙醉金迷。

林懷易一聞到這味道就趕緊扯著林絮往回走,逃離這是非之地。

可是來不及了。

邊拉邊扯得還沒走出安全區,只聽煙雨樓上傳來嬌滴滴得聲音“喲,王爺今兒個終於想起我們來啦?走的如此快做什麽,不帶著友人來坐坐麽?上回我們可是小翠說了,王爺厲害的很。

你這負心漢,勾了人家的心竟就從此無影無蹤,可憐我們小翠吶,整日翹首以盼得等待王爺再次臨幸寒舍呢。”

“對呀對呀,王爺你來,我讓小翠出來,要是你和這位俊俏小哥多叫上幾個我們的姐妹一塊兒玩,我們給你打折。”旁邊的鶯鶯燕燕惟恐天下不亂的幫腔道。

這媚的快掐出水聲音聽的林懷易幾乎痛哭流涕。

“各位,承蒙厚愛,今日我就……”話未說完,耳邊就傳來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王爺…佳人望穿秋水的在等你,若不上去解人憂愁,那可真成負心漢了。”

這下林懷易就覺得風雨飄搖人間淒苦起來。

因為這還真不算是誤會。

這些紅娘們說的是上次他跟秦平算是半放松半探測民間看法所以來煙雨樓之事。

這些煙花柳巷才是消息最為靈通之地。

喝了酒的男人各個美人入懷,喜歡把牛皮吹的震天響,但又偏偏在這時,他們借著酒勁會說出平時不敢說的,或者為了取噱頭,會講出平日裏不為人知的一些秘密。

酒樓茶館本就是探子首當其沖之地。

不止他們在乎,皇帝也在乎京內民眾對這半年以來大動作的想法,或者來知道些什麽沒有,於是他專設了“聽天司”,為他去探查輿情。

執金吾的天眼管事,重在觀察大臣們的動態,也處理京中突發事務。聽天司專門為皇上“聽”每條詔令頒布之後,民眾是如何做想。

皇上要無論是世家還是民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說來正巧,幾人就在樓裏碰上了。

他們目前並無沖突,見面也算客氣,聊著聊著也就坐到了一起。

林懷易此人在外向來將內抱不群,外欲渾跡貫徹成了他的信條。

為了更熱鬧,他特意多叫了幾壺酒,多點了些菜,多要了不少美人。他給的銀子足,面子也大,來的都是些平日裏不怎麽出來見客的“寶”,喜的那幾個“聽天”簡直忘乎所以,左擁右抱一口一個“美人兒”。

林懷易自是不會就坐在那兒喝茶,逢場作戲的道理他懂得很,也就同流合汙的挑了個姑娘過來,就是紅娘們說的小翠。

風花雪月之事這王爺本就無師自通,一張甜嘴哄得姑娘歡笑不已,不一會兒就拉著他進了準備好的廂房裏去。

“姑娘,這酒好喝的很,你也來一口。”這是小翠睡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裕成王恪盡職守,等小翠睡熟,他還出去偷聽了會兒其他房間的墻角,直到各個廂房話語聲漸息,他才回到自己那間去。

而他知道做戲就要做全套,送佛送到西,他回去之後麻利的扒開小翠的衣裳,可這些青樓女子都是些苦命人,顧客做什麽她們都得忍氣吞聲。

他看到了這姑娘全身盡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心下不忍,找了傷藥給她抹上,又幫她將傷痕上的淤血推開。

曾經林易清身上的傷都是他幫忙上藥,幫忙按穴位,所以他對推拿之術非常熟悉。

第二天醒來,不明所以的小翠只覺得身上酥酥麻麻舒服的很,整個人竟還神清氣爽,又看到王爺在她旁邊含情脈脈的看著她,一下子羞紅了臉,露出些少女本色來。

於是等林懷易走後就到處宣揚王爺大名,惹得小姐妹們羨慕不已。

沒想到這竟還幫了他一把。

這小翠年輕,面容姣好,本就是多人垂涎的對象,她這麽一說被後出來的那幾個“聽天司”中人聽到了,男人總是很在乎這些事誰強誰弱,昨夜伺候他們的那幾個姑娘起身後什麽好話都沒多說,卻剛出門就聽到別人誇讚林懷易的話,嫉妒油然而生。

回禦前覆命的時候還不忘有意無意地參了林懷易一本,就因為此事,皇上還讓墨雲濟來”規勸“這王爺。

年歲不小了,註意些形象。

林懷易不在乎被別人當作是個無用紈絝,他知道自從他奉命調查刺客一事就已經有人的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他身上,樹大招風,他還不想這麽快就被當作靶子。

所以他也不跟墨雲濟解釋什麽,只是笑嘻嘻的敷衍,甚至還邀請這正人君子的四皇子下次同去感受姐姐們的風姿,讓他去感受感受做男人的美好。

此番混話說得墨雲濟面紅耳赤拂袖而去,一連好幾天要說什麽都是讓公孫英過來轉述,誓要跟這爛泥扶不上墻的王爺涇渭分明,讓他好好反省幾天。

可憐這女將軍成了他們兩人的傳話筒,一時間裏外不是人。

在秦平,聽天人,墨雲濟甚至皇上面前,他樂得做個俗人。

只有俗人才有七情六欲,才有弱點,才好掌握。

任他人如何規勸,就只差將四書五經砸他頭上了,他都不為所動,臉皮越罵越厚,話越說越混。

就今日,在此刻,他才仰天長嘆“報應不爽”。

假戲成真,騎虎難下。高明的戲子演了場蹩腳的戲,砸了自己近來苦心孤詣制成的招牌。

“咳……今,今日有些遲了,我們……”他結結巴巴的想勸林絮回去再好好解釋,結果那紅娘們動作快得很,像是將人叫來了,只聽樓上傳來了:“欸小翠你害羞個什麽勁,趕緊出來吶,別扭扭捏捏的,你這心上人都要走了還不去留下?”

“心上人……”林絮饒有趣味的重覆著這三字,來回念了幾遍,對林懷易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王爺到處留情,小生生感佩服,今日王爺不如就去圓了姑娘的夢吧,順便給小生上上課,讓小生來討教討教該如何去討姑娘們的歡心,可以不再如此拙笨。”

說完林懷易清楚的看到他的嘴角抽了抽,像是極力的在壓著自己情緒似的,大概是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性大義滅親的抽這只狐貍。

聽到此林懷易哪還敢再回頭,趕緊推著林絮拼命往前走,逃離這翻車之地。

晚上回來之後林絮就先自顧自的睡了,可憐的王爺只得自己回房間淒淒涼涼的蜷在被子裏睡覺。

他從昨夜憂愁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做,有時候解釋會越描越黑,說的更多就會越給人有此地無銀三百兩感覺。

“啊絮……”他再輕聲喚道。

林絮擡起眼看了看他:“王爺何事?”

“要吃桃膠羹麽,我去給你做……”狐貍不會安慰人,只覺得不開心了吃一頓應該就能好,但其實並不是誰都像他這麽貪嘴。

這下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王爺還是留著給姐姐們吃吧。”嘿,這人醋味還真是不小了。

林懷易低下頭,悄悄地擡起眼看看林絮,發現他並沒有看自己,委屈的癟癟嘴,垂頭喪氣的準備出門讓林絮自個兒先消消氣。

結果轉身前的前一刻餘光裏看到林絮眼底有笑意瞬閃而過。面上卻還是平平淡淡。

他心下大明,立馬轉身撲向林絮。趁他笑意還未完全收斂,惡狠狠道:“好啊,你居然讓我擔心這麽久,你不是要學怎麽討姑娘歡心麽?本王現在就教你,你可要學好了!”

林絮登時“咯咯”笑,他其實昨天在煙雨樓下就知道林懷易是為何在人前要如此做,氣早就消了,可看著狐貍小心翼翼地模樣有趣得很,就起了歪心思想多逗逗他。

這狐貍自己半夜睡成跟只小豬似的一點都不知道林絮曾來過他的房間看他,見他如此可憐還抱著他睡了一夜,估摸著林懷易快醒了他才重新回自己的房間去,假裝繼續生氣,看著狐貍整天抓耳撓腮,好玩的很。

想到這兒他突然意識到最近林懷易是太累了些,掛著面具到處跑,費心費力。經常看他深夜滿身酒氣地回來,怕吵到自己,就自個兒悄悄地去洗了身體,再小心翼翼地爬到他被窩裏。

雖說林絮睡眠較淺,但就算沒有完全清醒也能感受到林懷易的靠近,聞到熟悉的味道,於是也總是習慣的將他抱得更緊些。

這念頭一起他心就軟了,這麽一心軟就又被林懷易搶了先機,推倒在床上啃起來。

他哭笑不得的抽出手撫了撫林懷易有些散亂的發絲,解了他發繩,替他輕揉頭上穴位。

林絮對穴位有所研究,按的皆是要緊之處,下手之後林懷易頓感近來總是發疼的後腦血液開始流暢起來。

舒服的很。

他稍稍離了林絮,不再繼續毫無章法的亂啃,兩人鼻尖對鼻尖,眼眸在微弱燭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裝載了訴不盡的衷腸。

林絮半靠著床,發絲微微有些散亂的貼在臉上,眼裏帶了些異樣的色彩。

看的林懷易心中發癢的咽了咽口水。

☆、第 47 章

兩人情意漸濃,可正當林懷易賊心大起雄心壯志的決定今日就把正事兒給辦了的時候,府門外傳來叩門急促的叩門聲。

林懷易:……是誰在壞你祖宗的好事?

林徐忙不疊的系回混亂間被林懷易扯去的腰帶,將他那只亂摸的手拍下去,重新正兒八經的起身開門。

淒涼的將軍府裏現在連個應門小童都被派去了靈渠的薛府。兩人平日經常饑一頓飽一頓等著四面八方來餵食。

只是近幾日四皇子府人都還不曾來過,應是這實打實的賢者確實被林懷易給氣到了,讓他在府裏閉門思過。

不過今日倒是稀奇,門口的的正是那多日不見四皇子府的送飯小廝。

只見他提著幾層蒸屜,隔著幾步遠聞著都香,裏裏外外給門口的官兵檢查過之後朝並肩的兩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王爺,公子,皇上近日賜了禦廚給徽王府,多燒了些菜,我家主子讓我給二位送來,今晚趁熱吃。”

他倒也知道如今這將軍府查的嚴,就不再進前,規規矩矩的放下東西再次行禮後就走了。

林懷易收了官兵遞上來的蒸屜,取下三層遞給他們笑道:“四皇子府裏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多了反正他們也沒人吃,各位也來點吧。”

官兵們推辭之後也就收下了,畢竟這王爺好得很,經常會拿些吃食美酒分給他們,所有人都願意輪班至將軍府巡邏,同樣做事也就會更為用心。

林懷易提著東西關門回府,只見他並沒有走去平日裏用食的前廳,徑直帶著林絮回了自己的臥房。

林絮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林懷易解釋道:“墨雲濟這人半夜從不用食,過得跟個道士般無趣非常,只有在想瞞著他人給我送東西的時候才會假借送食名義來掩人耳目。”

說罷他打開蒸屜,取出第二層裏中間那個白白胖胖的包子掰開,只見裏面並沒有任何餡料,倒是露出了一張卷紙。

上面確只寫著“子花二人”兩字。

林絮更是一頭霧水。

“子花,夜半子時,牡丹園”林懷易解釋道“這是兩人的暗號,花就代表牡丹園,這是那煙柳巷裏墨雲濟唯一肯踏足的地方,二人,是他讓我帶上你同去。”

“四皇子如此夜深時還秘密約我們見面,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林絮問道。

林懷易沈吟一會道“等去了也就知道了。”

兩人於是換好夜行衣,等子時一到就動身前往約定之地。

只是到了牡丹園二樓專門為林懷易留的廂房時,發現到場的不止他們二人。

還有看著像是還未睡醒的公孫英,靈渠。

見他們到了,墨雲濟就讓在沏茶的姑娘退下,將房間空出來給他們。

“這麽晚了把我們叫過來到底為何事?”公孫英哈欠連天的問道。

墨雲濟鮮有的面色凝重

“塞北探子來報,溫宿二王子耶律遲之事像是有了結果。”

“什麽結果?”公孫英急問。

“證據直指大魏”墨雲濟聲音低沈。

“什麽?”公孫英和靈渠齊聲驚呼“這怎麽可能?”

而林絮聽聞此話渾身冰涼“證據直指大魏……而姑師作為溫宿來大魏的必經之路……且再加上姑師與大魏近來交好……這姑師可是得首當其沖的作為戰場……那兄長,母親,父王他們……是打還是不打……”

大魏與姑師拉好關系也是基於這一考量,若是戰事突起,有個小國先在前面擋著,可以給他們足夠地調控兵力與糧草的時間,即使一時驚慌失了算,後期也會有足夠的時間喘息恢覆,只需平時多照顧這小國,順便把他們的王子叫到京中來“做客”。

林絮晃了晃神,感覺林懷易抓住了他的手臂,突如其來的支撐感讓他重新回過神來。

“此消息可準確?”林懷易不慌不忙的問道。

“對溫宿來說應是不假”墨雲濟說道。

“對溫宿來說……”話一出,眾人也就明了,無論這是不是真,對溫宿來說就已經足夠。

林懷易深感此事古怪。

他這半年裏始終不忘耶律遲之事,上回劉叔還特地跑了趟塞北去再次打探此事進展,當時也還是沒有任何新消息,為何未隔幾日就突然爆發出來?

“探子有說他們是取得了什麽證據麽?”林懷易問道。

“起源來自一隊商旅的藥材失竊,失了的就是害死耶律遲的兩味藥中之其一冰芷草。”墨雲濟道。

“可通北商路別說丟失藥材了,只要是貴重的無論黃金絲綢,甚至大活人都有可能一夜之間被擄的幹幹凈凈,中原根本都沒什麽鏢局願意去走通北商路的鏢,就怕不僅丟了物還失了人”

公孫英繼續道:“他這商旅要是沒幾個絕頂高手保護著,丟個東西本就正常,甚至有些人丟了物都不會報案,有命活著回來就謝天謝地了,又為何聯系到溫宿之事上來?”

“問題就在這裏,因為他們其他什麽都未丟失,就丟了個冰芷草,甚至當時旁邊就還有比冰芷草更為貴重的白澤尾和貔貅角都還原封不動的放著。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一開始並未發現冰芷草丟失,直到後來清點時才發現少了這一樣才去找了溫宿國……”

“也就是說竊賊是專為冰芷草而去。”

“正是。而溫宿國王下了令,只要是與著兩味藥相關的任何消息都要直接報於他,有重要線索者克重賞黃金萬兩。所以他聽聞商旅失竊一事之後就直接提了那幾人,親自在殿前詢問出的結果。”

“他們怎麽說?”

“那對商旅稱路上的確遇上過覬覦他們藥材的人,但大都是沒有只專註於一種的意思,但就是曾在半途遇上了對中原打扮的人,即使知道他們有白澤尾和貔貅角都不甚關心,唯獨對他們有的冰芷草像是極有興趣……而在他們兩對遇上之前那商旅剛清點過貨品,不曾有丟失……的確那隊中原人嫌疑最大…”

“中原打扮?他們單憑打扮就能指定是中原人?那也太輕率了些吧!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如此多,商路兇險,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沒人會用真實身份去見人,他們怎麽就能如此肯定那些人來自中原來自大魏?

那國王居然還能信了?”

公孫英聽到有說不通的事就會立馬提出,分秒不肯耽擱。

墨雲濟被她“叭叭叭”的一通問的忘記自己講到哪兒了,頓了頓才重新說:“你說的確實有理,溫宿國王也得等閑之輩,自然是那商旅拿出了證據……”

“是什麽”林懷易沈聲。

“那對商旅自己手腳也不幹凈,趁著那些人睡著時摸了些他們身上的東西給自己,後來發現裏面有朝廷的過關文書,和……令牌。”

“什麽令牌?”眾人齊問。

“聽天司的令牌……”墨雲濟無奈道。

世人都知道大魏皇帝宮中有南北軍,京中有聽天司,且這三個部門是完全直接聽令於天子,行動不受任何部門管束,所以他們若是出動,只有可能是皇上的親自命令……

“可是……單憑這點,這還是不太嚴謹”公孫英遲疑的講。

這時林懷易開口說道:“別忘了還有紅圩花”

“不錯”

墨雲濟讚賞的看了眼林懷易道:“紅圩花是在冰芷草之後所出,這次並非是哪個來路不明的商旅在殿前隨意指認,而是有仆從確切的看到溫宿王宮裏有人拿著甚至有人拿著紅圩花出現過,但他們見識短淺,看到了也不認識,只當是長得像的藏紅花之類,使得後宮還風聲鶴唳的自查許久。

只是後來並未聽說有妃子小產也就松了口氣。而耶律遲之事是時隔許久才出的,自是無人馬上想到這點。”

藏紅花非罕物,不少人見過,尤其是宮裏的人。此前各國後宮大案也總是離不開藏紅花,麝香等等,若是還遮遮掩掩的讓人不小心看錯,是會引起恐慌,畢竟這紅圩花是大補之物,拿著何必躲閃。

沒人會往哪方面去想,甚至若非通讀醫書的普通人,都不知道這兩者同服會有如此兇險的效用。

更何況又有多少人見過這染滿鮮血的寶花?

“那……”公孫英繼續張嘴問。

墨雲濟知道她想問什麽,苦笑道“後經由仆從辨認,拿著紅圩花的是宮裏太醫的弟子,等仆從忙亂過後想起來時,那弟子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太醫嚴刑拷打的多天還是說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只稱這弟子曾為戰亂流民的棄子,太醫當初還未進宮前路過流民所,被人搶光了身上食物與盤纏,這孩子連自己都吃不飽了,卻還將手裏半個饃餅沾雨水泡開再分了他一半,太醫感其忍心,就收了他做徒弟。

後出了流民所之後兩人就繼續行醫,知道後來找到了對癥治愈溫宿王後的頭疼之癥,名聲大起,被召進宮中成了禦醫。”

“流民的棄子?難道是逐狼之戰……”林懷易問道

“正是”墨雲濟應道

逐狼之戰是溫宿最後的鳴金之戰,當初溫宿硬抗了精絕與烏孫兩國成掎角之勢的進攻,苦戰三十天竟也能屹立不倒,到最後國王親自披甲上陣以振士氣,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屍山遍野,天地異色。

本想來撿個便宜的烏孫沒撈到任何好處還折自己不少人進去,見勢不妙撤兵,灰溜溜的退回本國仗著山地險峻易守難攻就鎖城不出,溫宿重整兵力一路將精絕打回了本國。

“可若是逐狼之戰的流民,更不應該與大魏有關,要找他得找精絕和烏孫報仇去啊?這國王眼瞎找錯人了吧!”公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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