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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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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魚能分辨出眼前的是阿蛟而非晏懷安, 決定性的特征是對方純然傻萌的表情——晏懷安最無害的時候,他的眼眸裏亦然深不可測,叫人捉摸不透。

阿蛟抱著他不撒手,日上三竿,還賴床。他黏黏糊糊, 埋頭在鄢魚光溜溜的身子上舔吻。兩人的腿交疊, 扭在一起難分難舍。

及至他嘴啃到鄢魚的唇上, 後者伸手擋住他, 低聲道:“別再同我鬧了。”

男人舔了舔他的手心,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癡癡道:“魚,我還要。”

要什麽?自然是某人那永遠精神頭爆表的小蛟龍, 需要找個窩快活一番。

照往常, 鄢魚一定會想法子簡單敷衍敷衍了事, 今兒情況特殊,他有其他心思,便輕輕一笑, 勾住男人的脖子,用一種最能醉人心的語調兒,慢慢誘惑:“好啊, 你想要,我便給你,不過,你先躺好, 我們換個上下——”

晏懷安為人霸道,在床上也愛掌控主動權。鄢魚在下誰用力那就不說了,偶爾他坐在晏晏懷安懷裏,自己一般使不上力,因為對方握住他的腰,讓他快就不能偷懶,讓他慢就沒法急躁。

只要是歡愛,什麽姿勢,阿蛟都喜歡。他雙眼亮晶晶的,望著鄢魚翻身坐到他腰上,伏身與他唇舌嬉戲。

他情不自禁的閉上眼,極為享受。鄢魚卻仿佛靈肉分離,明明他已坐下將那龐大硬挺的東西納入體內,腰肢聳動,可他表情冷靜,眼裏不見半點情|欲。

鄢魚伏在男人的胸膛上,大汗淋漓。他捧住男人的臉,對方雙手搭在他的背上,從上往下的撫摸揉捏。

他算看明白了,若說被雷劈傷腦子,慢慢恢覆,哪裏還會平白無故的反覆,又變成往日癡癡傻傻的模樣?阿蛟就是阿蛟,晏懷安就是晏懷安,他們是兩個靈魂。晏懷安故意騙他,也不知安了什麽心思!

酣戰結束,兩人收拾好,已至黃昏。

常言夕陽無限好。鄢魚拉著阿蛟坐在房頂上,看日落。

阿蛟不明白他的舉動,只一味的乖順聽話。閑坐中,他一直在玩鄢魚的手,好似那是他最珍愛的玩具。

鄢魚突然轉頭問他:“阿蛟,這些天你有感覺身體異樣嗎?”

搖了搖頭,阿蛟迷茫道:“我好像睡著了——”

比照晏懷安的話,看來他能知道阿蛟的情況,而阿蛟卻對他一無所知。

鄢魚不知道眼前的阿蛟什麽時候又會變成那個令他忌憚和厭惡的晏懷安。

如今他能擺脫困局的法子有那麽兩個——要麽趁晏懷安不在,同阿蛟瘋狂的歡愛,攢夠了鮫珠,趕緊回自己的世界,要麽趁機殺了蛟龍,他再去慢慢尋法子攢鮫珠。

撫摸男人的長發,鄢魚心裏長嘆一口氣,若單單是晏懷安,他還能如同第一次任務那般幹脆利落地下手,可夾著一個阿蛟,他怎能痛快下毒手?

荒島相依為命的那些日子,鄢魚把純粹的阿蛟放入了心裏,不去細細品味那究竟是什麽感情,總之,他不忍傷害這只蠢萌的蛟龍。

他們之間的肉體關系,過了最初的惱火之後,鄢魚已經看淡了。或許這在任務世界,用的身子不是他自己的,潛意識裏他有一種‘弄臟了,丟掉也無所謂’的涼薄念頭。

既然他沒什麽損失,當初阿蛟餵他吃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再跟他發生關系,這些事在他心裏便構不成怨恨,他待阿蛟的心,於是更多了一分寵溺。

打定主意搶時間攢鮫珠離開的鄢魚,拿出了過去考試前挑燈夜戰備考的精神,對於蛟龍的索求,無不應承。

他倆沒羞沒躁地昏天黑地沈淪墮落,累了稍稍一睡,有了力氣接著再戰,鮫人和蛟龍都是非人類,有心幹事,抑或心理作用加持,兩人的興頭和耐力竟然比從前都好。

鄢魚學乖了,他只要摸到鮫珠,不論合格與否,一股腦兒地全部收入系統儲存。

這麽一做下來,等到第七天某一場負距離親近,鄢魚忽然察覺身上的男人氣息大變,剛想伸手推人並退出,對方反而更進一步,頂得他腰一軟,尾椎上散出一股子酥麻,喉嚨裏悶哼一聲,眼淚刷地便淌了下來。

他的下巴被男人捏住,只見男人高深莫測地柔柔一笑,緩緩地優雅入蛇一般慢條斯理地舔幹凈他眼角溢出的淚珠,然後親了一下他的唇,笑道:“果然,你在收集你自己眼淚所化的鮫珠,幹什麽用呢?”

晏懷安歪著頭,片刻他自問自答:“你趕著時間,不顧羞恥也要收集它,想必達到一定的數量,能夠讓你解脫……哪有如何才算解脫呢?”

他再自答:“離開我,離開這裏,就解脫了。魚兒,我猜的可對?”

鄢魚一聽這話額頭上沁出汗,好在他本就一身大汗,此刻也分辨不出由什麽所致。這時候他不能沈默,因為不出聲便是默認了。

他冷笑道:“鮫人都有收集自己鮫珠的習慣,這有什麽好奇怪?晏懷安,你疑心病別太重,疑神疑鬼,你當誰都像你那般心思狡詐?”

“你不是鮫人。”晏懷安篤定地道,“就像我也不是蛟龍,眼下你卻偏偏是鮫人,我偏偏是蛟龍,這只是皮相,就拿靈魂而言,魚兒,你是誰,你心裏明白。”

鄢魚聽了這話,盯入對方眼裏,認真地問:“那你又是誰?”

這人真的是晏懷安嗎?

“我是誰?”晏懷安把這三個字咀嚼了一會兒,忽地一笑道,“這沒什麽計較的意思。”

因為長生不老,晏懷安上輩子活了很長時間。久到他對所有事物都失去了興趣。

那一年雪中梅花樹下,他恍恍惚惚看見的那個少年和撲了他滿懷的寒風,經過時間的沈澱,在他心裏紮下的根,長成了一個難以剜掉的固結。

此時此刻,他在乎,或者確切地說,感興趣的只有一個人——鄢魚。他的人生難得有這麽一抹異樣的色彩,豈能輕易放手?

他不在乎自己是誰,他只在想探究鄢魚是誰。這事關他能不能把這條滑不留手的魚牢牢地掌控住。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恢覆一日五千。求鼓勵。求冒泡,麽麽噠。多漲積分,俺不想再上毒榜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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