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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真假宛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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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許是天者安排的。以神子的能為,就算覆活你,是逆天而行。但要沈睡一百年,又怎麽可能。這當中,你便從無懷疑。”夜神說道,“你與他單獨相處過,應當知道他的能為本就不合常理。你說他可以探得你所有的記憶,了解你的心理情感……”

夜神的猜測還遠不止如此,看著她又道,“瑯玕樓內的江宛陵或許便是這樣一個產物。你可以自己去查看一番。”

江宛陵被夜神這個推論震驚了片刻,“怎麽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

“正因是不同尋常的巧合,才讓人懷疑。我曾想說,她和你真的毫無二致。你不關心是何人安排,但終究所有的事情還是會落到江宛陵這三個字上。是你也好,是她也罷,誰才是真正的江宛陵,誰就會承擔一切的後果。”夜神沈吟道,“放手不管不止會造成無法掌控的結果,或者這本來就是有心人的安排。”

“不說話便好,一講話卻是滔滔不絕。”江宛陵沈思道,“但這不是當務之要。我該做的是等待五天後的那個結果。這才是最為緊要的。”

“逃避。”夜神道。

“由它去吧。這件事情,我不插手。只要我不身在其中,任何漣漪,也沾不濕我的衣襟。”江宛陵只道,“我需要療覆傷體。五天的時間大概夠了。”

在死國的時候因為資源貧乏,江宛陵就再也沒碰過任何食物,除了水。那一段黑白的回憶在她的腦中記憶猶新,永難磨滅。以前覺得很難做到的事情,很難改變的習慣,在不知不覺之間,時間可以將這一切毫不留情的帶走。

瑯玕樓內的氣氛倒是凝滯,不為別的,只說江宛陵在半夜時分被人擄走,這一件事情足夠讓眾人引起重視。天不孤又是一番的診療,確信並無大礙後才感到更加奇怪,好像並不是有心針對她。那這些人的目的?!

不見荷見他面色有疑,不禁問道,“是出了什麽事情?”

“她身體並無大礙。看來並不是要取她性命。”天不孤收攏神針,撩了撩頭發,“目的是什麽不得而知。好在素賢人的蘇合香……”

“其中一個人我見過,閻王鎖也見過。”江宛陵才道。

閻王鎖摸了摸頭,說道,“那就是死國的人了。另外一個人想必你也應當有印象。他身上的死神之力……我覺得很熟悉。除了死神,只有她。”

眾人聽他這樣說,都覺得一怔。

“但應當不是。”閻王鎖只道,“形貌完全不似。”

禦不凡才搖頭道,“形貌這些要變幻也不難,何況死神本來就是術法之神。不可忘記死神三寶當時在武林攪動的風雲變色。”

禦不凡下意識的看向江宛陵,但眼前這個也使人無法否認,一切都挑不出絲毫的錯漏,除了記憶……

雨瀟瀟沈吟了片刻,“那找到人了之後,就可以……可以確認。會不會是死國內其他的人。死國到底怎樣,我們並不了解。閻王鎖,你好好想,這死神之力到底幾人可以擁有。”

“除了死神本人,那就是織語長心,因為她可以吸納死神的力量。這才是疑惑點,當時他與我擦身而過,那種感覺……如果是天狼星。他現在擁有完整的死神之眼,一定可以窺破那個人的真身。除非,神之子……”閻王鎖突然想到,“除非是神子。因為神子宛如再生的死神,但比死神更加完美。那麽死神之眼的效果可能對他無法起作用。只要他不是神子,就逃不過死神之眼。”

“那事不宜遲,我們馬上找到天狼星。”明珠沈聲道。

不見荷卻道,“如果真是她,她為什麽不來見我們。可以輕易進到這個房間,你們還以為她是失憶了嗎?”

“不見荷……”雨瀟瀟嘆道,“她若不願面對,或許總有自己的原因。”

“那她呢!”不見荷坐到一邊看向江宛陵,“你們自己看看,這才是活生生的長心。至於閻王鎖的感覺……或者死國真有我們不知道的奇人奇事。難道我們的感覺會錯嗎?”

不見荷雙手撫著額頭道,“你們又知道,一頁書是被誰殺掉。一個是愛禍女戎,另一個就是……”

這件事情啊!

“就算……”不見荷嘆息著後面的話不說,眾人心內都已明白。

雨瀟瀟按了按她的肩膀道,“如果真的是她,那我們也與她一同承擔。”

“承擔?拿什麽去承擔。”不見荷苦笑,“豈是一句承擔可化解。瀟瀟,事情並不是一句話可以解決的了。而且……她這樣做的理由,恐怕更為驚人。到時候我們與她之間,也只怕是咫尺天涯。”

“所以你寧願抱著眼前……”雨瀟瀟看著江宛陵,“好吧。也許這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疑神疑鬼。”說罷,她拉起江宛陵的手,“如果你都能記得該有多好啊。”

江宛陵看著眾人道,“方才我聽的不算分明,但也知道大概是怎麽回事。我想,你們心裏肯定也十分疑惑。蘇衡走了十日,算算她的腳程,也到了該回來的時候了。到時候,我的嫌疑應當可以解除了。”

雨瀟瀟只得一笑。

這一番的商談也毫無結果,瑯玕樓內的分歧已經十分明顯。不見荷不願再多生枝節。或者更多的是不願面對物是人非。雨瀟瀟的言談,她何嘗又不是如此想的呢?但正如自己所說,這咫尺天涯的距離,又該如何承受如何面對。

不見荷聽說江一白出入過邪靈的勢力範圍,瞞著眾人,她一路尋找。這其中煎熬的心情,可能也只有她自己心內清楚。這種滋味,她之前曾經嘗過,很難忘,就算想忘記,可那座墓碑時時會提醒著自己。她不知道江一白到底是不是江宛陵,或者完全只是陌生人,一切都是閻王鎖的錯覺呢。她不願相信江一白就是江宛陵,更不願意相信的是她在沒有失憶的情況下,竟然不來見自己見眾人一面。到底是為了什麽?

苦苦思索,卻毫無任何頭緒。日落月升,額上的細汗點點滴滴,卻無法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不見荷累倒在樹邊,忍不住仰頭望天,一輪新月高掛天空。此間這心思真是欲說還休夢已闌,不罷休也得罷休。

夜神坐在洞外,他是已經習慣了獨處的人,倒也不覺得寂寞。只是獨自坐在火堆旁的江一白此刻的心情就不得而知了。夜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這分明已經是個氣息已絕的死人。他也記得神之子見到她時,那種沈默冷澀的氣息。在死國的日子裏,天者獨掌大權,地者撐起地罪島及末日神殿,大家習慣了一切的習慣。直到她醒過來。一切似乎變得不同又似乎沒有什麽不同。

也不知道是何時,自己似乎已經曾為了她的護衛。這道命令或者是天者或者是神子所下。其實夜神並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月聲,是自己忘記的過去。而她幫著自己想起了所有。好像自己慢慢的不再只是一只魖,用她的話說,有人味了吧。想到此,夜神忍不住輕聲一笑。對,這種表情應當稱之為笑。

“你方才在笑。”江一白走出洞外,正好看到夜神難得的一笑。

夜神卻道,“是嗎?原來這就是笑。”

“是想起了……月聲吧。”江一白道。

夜神卻並沒回答。

江一白擡頭看著夜空,星空璀璨,同死國的天空又是不同。

“你又會想起誰呢?”夜神突然問道。

江一白先是一楞,而後又是一笑,只道,“仔細想想,好像並不曾想起過誰。”

夜神又覺得她這樣說,自己無法理解,於是問道,“不會想念神子嗎?”

江一白看著夜空靜默了半晌才道,“不敢忘!”

“你很怕。”夜神說道。

江一白笑著搖了搖頭,不知是否認,還是其他。

夜神看著她的表情,“你在笑?”

江一白點了點頭。

“然而,我感到你的心,並沒在笑。”夜神接著說道。

江一白的臉上的笑忽然凝固了,“對不起。”

“為什麽道歉?”夜神問道,“人,真是很奇怪的種族。有時候哭卻是開心,笑卻是痛苦。嘴裏說的與心裏想的又全不是一回事。我記得你說我有點人味兒了。但我還是一只魖。”

江一白看著他道,“當然,人本來就是覆雜無比的種族。有時候就算是自己也不敢說完全了解自己。”

“你也是這樣嗎?”夜神又道,“那幅畫,還有那個人……”

夜神似乎覺得無法理解江一白的做法,這種做法總是讓他有些奇怪的感覺,或者身為一只魖,他無法理解人的想法。

江一白看他若有所思,“夜神,算算時間。還有兩個時辰,妖世浮屠就要動作了。我們也可以回到死國了。你喜歡苦境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在一只魖的身上找答案。

夜神搖頭道,“這裏沒有月聲。”

江一白忍不住一笑,這個答案,她以前也這麽想。只是現在,她的心境到底是變了。

妖世浮屠的動向,苦集兩境都萬分關註。江一白一戰成名,現在苦集兩境誰敢說不認識他。燁世兵權同千葉傳奇提到這個人,也忍不住道,“竟然可以配合女戎殺死一頁書。那麽至少他的實力應當不遜色天蚩極業。否則,殺一頁書不成,反倒還連累了女戎。策師,你怎麽看?”

千葉傳奇心思轉的快,只道,“據我所知。他同素還真等人一戰後,便消失了四日。今天是第五天。這幾天,若不是有其他的動作,便應當是在療傷吧。既然是這樣,他的實力應當正如軍督的判斷。”

燁世兵權沈默了片刻,“這個人現在已經成了苦境正道眼中的公敵,我們不必費心對付。”

“這是自然。”千葉傳奇自然讚成不費一兵一卒,坐收漁翁之利的策略。

“妖世浮屠的動作……這個人如此關註妖世浮屠。又配合女戎殺掉一頁書,這其中必然有利益交換。”燁世兵權沈吟片刻,“他那時說不敢在苦集兩境造次,那麽……”

“四境合一……道境……”千葉傳奇推斷道,“他意在道境。哈……素還真,你的敵人真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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