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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啪嗒”(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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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活膩歪了就跟朕知會一聲,朕定會好好考慮去母留子的……”

銀冬聲音壓得極低,聽到明融蘭發出“赫赫……”的聲響,似乎已經呼吸不出,便松開了袖子,卻沒有放開她,而是扳著她的肩膀,將她原地轉了一圈,推在桌邊按著肩膀,笑瞇瞇地湊近。

明融蘭頭頂的珠釵被他這巨大的動作甩得掉在地上,上好的玉石鑲嵌,登時碎得四分五裂。

銀冬並不疾言厲色,甚至怕吵醒孩子,可以說是堪稱溫柔的。

只不過聽在明融蘭的耳朵裏,卻如同催命閻羅的更鼓,聲聲令她心神俱顫,“你真以為借長公主之手,朕便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選入宮中的幾個美人,無一不同你明家有淵源,”銀冬笑起來,一雙眼彎得煞是好看,可笑意卻未達眼底,“怎麽?沁兒都這般大了,現在才知道害怕?”

明融蘭顫抖得不像樣子。

“左丞相既然敢將你送進宮,難道就沒告訴過你,要怎麽樣才能討好朕,讓朕對你恩寵不衰?”

銀冬捏住明融蘭的下巴,“還是你那薄情寡義的父親,見你幾年間未得大用,便不再理會你傳回去的消息,放棄了你?”

銀冬說到了明融蘭的致命之處,她反倒是不抖了,整個人都瞬間失去了神采一般,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原來陛下什麽都知道……”明融蘭笑得淒苦,她確實這幾次傳話回去,已然得不到回應了,她成了明家棄子,明融蘭見過無數的棄子下場,她真的是怕了。

她自小便得父親寵愛,由專人精心教養長大,父親總是告訴她,她將來會成為明家的驕傲,會母儀天下,成為國母。

只不過從小便被放在一個盒子中教養,所有生長出來的枝杈都是按照那盒子的形狀延伸的,若是哪一天不慎見了天光,如何會不好奇的探出枝頭?

明融蘭就放縱了那麽一次,就一次,同她的貼身暗衛暗生情愫。

她父親發現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那暗衛,明融蘭當然能夠想到那暗衛的下場,但是她一個字都不曾問過。

錯的就是錯的,她還是要按照既定的路線去走,那暗衛不過是她春閨一場夢而已。

可誰料一次放縱,以至於珠胎暗結,她為了不成為明家棄子,密瞞不報,按照計劃被父親送入宮中。

本以為得了聖寵,她再設法除去腹中孩兒,屆時她還是明融蘭,是名動皇城的左丞相最驕傲的長女。

一切都好好地按照計劃進行,甚至入宮之後的位份晉升,賞賜殊榮,都比她預料中的要好得太多了,她父親十分的開懷,她卻一天比一天慌亂。

因為皇帝從不曾臨幸她。

或者說,從不曾臨幸任何的嬪妃。

少年天子看上去溫潤寬厚,連說起話來都是春雨瀝瀝一般的調子,卻每每夜裏到她的寢殿,抱著一堆的奏章,批閱到天明。

明融蘭什麽法子都試過了,摻了藥的湯水熏香,輪番上陣,只求皇恩一夜,她腹中的孩子快要瞞不住了。

每次皇帝都只是淺笑著看她,淡然一笑,喝下她給的湯水,聞著她摻了料的熏香,卻從無任何的反應。

明融蘭開始害怕,她自小被左丞相精心培養,到這會兒如何看不出這少年天子,並不如她父親說的那樣寬厚有餘能力不足。

她不敢再有什麽動作,只好想辦法弄掉肚子裏的孩子,否則月份一旦大起來,通奸之罪,不僅她活不成,牽連明家是必然。

可是千辛萬苦命人弄來的墮胎藥,不知何時被換成了保胎藥,明融蘭尤記得,那天皇帝親自帶著好幾個太醫來,輪番給她診了脈,就在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卻聽皇帝說,“好生照顧朕的皇子,不得出任何的差池。”

於是她便這樣,懷著野種戰戰兢兢地成了明妃,不敢告訴任何人,不敢再出現在皇帝的面前,每一天都像是頭頂上懸著鍘刀,日日夜夜,沒有一天能夠安生地睡去,生怕皇帝一聲令下,她和孩子包括整個明家,就要被處死。

可是這樣的日子,一過竟然也過了三年,她順利產下了沁兒,到如今沁兒已經三歲,她也漸漸明白,皇帝不殺她,是用她和孩子,來做擋箭牌。

當今天子從不曾臨幸嬪妃,明融蘭不住大膽地猜想,或許皇帝是個天閹。

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局勢,她確實可以茍且作為遮羞布活著,只不過她的沁兒長大了,父親又因為她許久不曾傳出有用的消息而放棄了她,明融蘭真的怕了!

她曾經悔過,悔過同那暗衛的茍且,悔過當初沒有一狠心撞在桌子上,葬送掉這不該降生的孩子,可是生出了沁兒,這孩子同她日日生活在一起,乖巧得要命,每天奶聲奶氣地叫母妃,明融蘭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塊經年潰爛的心病,日覆一日地病入膏肓。

未曾生下來倒也罷了,是個孽子倒也罷了,可一切都是她的錯,她的沁兒有什麽錯?!

前些日子她派人送信出去,說是想要回一趟明家,她準備攤牌一切,向向來疼愛她的母親求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至少救救她的沁兒,作為皇帝的遮羞布存在的孩子,將來會有什麽樣的下場,根本連想都不用想。

可是明府並未回信,她三次命人帶給父親的書信也都石沈大海,她已經徹底被放棄了!

明融蘭如何能不著急!

她動用了這麽多年能動用的所有能力,還包括仗著他人不知她已然被父親放棄的名頭,才想方設法地推動這次進獻美人的事情。

這些美人原本都是父親準備著給她,要她在合適的時間送與帝王,用於鞏固宮中地位的,當然是自小教養,奉她為主,為她馬首是瞻。

明融蘭當然不指望這些美人能夠勾搭上皇帝,幫她固寵,她根本就無寵可言,她就是個茍延殘喘在宮中的擺設罷了。

她大著膽子冒著風險將人弄進宮,不過是為了設法救她沁兒出火坑,她被放棄,已然無路可走無人可用了。

明融蘭雖然已經料到會惹得皇帝震怒,皇帝從當初帶著太醫診斷出她有身孕之後,這兩年多,從不曾找她多說過一句話,沒有威脅,沒有挑明的言辭,只是讓她頂著明妃的身份,戰戰兢兢地活在這明慶宮之中。

如今這是皇帝第一次這樣直視她,第一次除了那淺淺的,卻森寒到令人齒冷的微笑之外,露出類似憤怒的情緒。

“朕一直覺得你很聰明。”

銀冬松開她的下顎,明融蘭嘴唇顫抖,她生得極好,美艷不可方物,又不失名門淑女的矜貴,即便是孕育了一子,卻也只是更添風情,這樣的美人兒,這樣梨花帶雨的哭泣,換成了其他男人,必然心肝肉都碎了。

但是這樣的妙人兒,落在銀冬的眼中,卻同看著這屋中的桌椅沒有兩樣,甚至還不如這些任意擺放的死物件來的讓他舒心。

“陛下!”明融蘭大著膽子,伸手抱住了銀冬的小腿,“陛下,求陛下……”

明融蘭淚眼滂沱,知道自己這般,是求猛虎憐惜幼兔,簡直笑話。

這個看上去寬厚軟弱的少年天子,這幾年間不僅悄無聲息地肅清了所有忤逆他的朝臣,就連她父親,也從未曾在他的手下占到過便宜,一再地損兵折將。

現如今整個朝堂。已經沒有人會再說天子寬厚有餘這種話。

明融蘭生活在後宮,對於前朝事知之甚少,但是就憑他能令整個後宮,上到苦守各宮的妃嬪下到灑掃粗使的宮女太監,全都閉嘴不敢議論關於他的半句,這是哪怕手段極高的後宅婦人,都無法做到之事,多少明君後宮蕭墻禍起,一個帝王能做到這種程度,他心思該是如何的縝密可怕。

這樣的人,明融蘭自認對上,絕無勝算,她能做的便是求饒。

“陛下,請看在……”,明融蘭哽咽,“請看在沁兒叫陛下父皇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臣妾有罪!臣妾願萬死謝罪……”

明融蘭壓抑著聲音哭泣叩拜,一下一下磕在銀冬的腳邊。

銀冬負手而立,微微蹙眉低頭看她,好一會,擡腳用腳尖勾起她哭濕的下巴,“何人同你說,朕要處置沁兒?”

明融蘭整個人被抽了一棍子似的,頓時腰彎得更深,幾乎匍匐在地,顫抖得更加劇烈了,嘴唇抿得死緊,卻是不肯說。

銀冬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你也沒有多麽聰明……”

“朕警告你,”銀冬收斂起所有的神色,淡淡道,“若是你再敢將你那些骯臟齷齪的心思動到長公主的頭上……”

他慢慢蹲下,扶著明融蘭的後頸令她擡頭,拍了拍她的臉溫柔道,“朕就將沁兒過繼給其他嬪妃。”

“陛下……”明融蘭嚇得面無人色,抱著銀冬的手臂涕泗橫流,“臣妾知道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陛下慈悲,沁兒還小不能離開母妃的……”

銀冬沒再說什麽,甩開她起身走了,一直等到他走出明慶殿,明融蘭還在身後低低地哀求,“臣妾知道錯了……臣妾真的……”

不過銀冬一出明慶殿,便立刻吩咐身邊任成,“派幾個人看著,明融蘭到底是明安郡手下出來的人,沒這麽容易嚇到,別叫她壞了事。”

任成頷首應聲,銀冬這才捏了捏額頭,上了步輦。

這件事雖然出得有點意料之外,也是因為銀冬自己鬧情緒沒有時刻關註長姐才鬧出來的,不過銀冬早就將明融蘭的一舉一動掌握在手,就連她所謂的給明安郡傳回的消息,也是銀冬想要她傳回的。

那些消息可沒少讓明安郡吃虧,那老狐貍可並不是放棄了長女明融蘭,而是記恨上了她,早早便以為明融蘭叛變,已然不信她的任何話了。

明融蘭在銀冬的手中翻不出什麽浪花,但銀冬沒有打算動沁兒,卻是真的。

孽都是大人做下,稚子何辜?

他同銀霜月曾經作為無辜稚子被一波又一波狼子野心的狗東西追得顛沛流離,以己度人,若說銀冬心中除了銀霜月之外,還有任何的柔軟之處,那便是對於孩童。

銀冬同銀霜月,心中有同一願望,是他們曾經在風雪夜被追到雪坑藏身的時候,相擁著許下。

那便是若有一日,銀冬做了天下之主,必會殫精竭力,令這世上顛沛失散的孩童,都能與至親相依,有安樂窩可以遮風避雨。

若非如此,他也絕不可能在明安郡那老瘋狗的手下將已經沒剩一口氣的暗衛非淮,廢那麽大的力氣救回來,還許他五年之約,只要他盡心辦事,銀冬便會真的在約定之時一到,廢去他的威脅之後,放他們一家去團聚。

只不過入了他的暗衛隊再想離開沒有那麽簡單,武功盡廢五感盡消失基本。

五感盡消之後,便徹徹底底是一個廢人,明融蘭是真真正正的富貴小姐,屆時肯不肯要一個廢人還未可知。

銀冬回到龍臨宮,便一頭紮進奏章之中,秋冬相連,每年這個時候,各地都會有災情上報,他交代下去令任成盯緊明融蘭,便不再去理。

只不過滿心以為這件事就這麽解決的銀冬,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美人入宮,按禮制分配安排之後,便是等著帝王召幸,之後才是封晉。

銀冬根本不理,內務府早就被他大換血,哪個腦袋長大包的敢管這種事,於是召幸的事情就這麽一擱置,又是半月,這天銀冬總算從一大堆的奏章中得空偷閑,還未等喝上一杯茶,便聽聞平通說,長姐院中的人來請他過去用膳。

這本來很是尋常,他克制著不去的時候,真的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長姐都會隔三差五地關切,請他過去用膳也最是尋常,若是時間久了不差人來,銀冬還要心裏不舒服。

不過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銀冬聽聞長姐要請他去用午膳,心裏咯噔一聲,喝茶都喝嗆了。

而銀霜月這邊差人請了銀冬之後,就有點不是心思地在屋子裏轉悠,關鍵是她這次確實目的不太純正,而且這件事說來實在尷尬,冬兒已經長大了,她也不好就單刀直入。

左右琢磨了好久,也沒找到合適的開口方式,索性要小廚房狠狠下了一番功夫,待銀冬來了之後,便老母親一樣關切地一個勁兒地給他夾菜盛湯。

銀冬確實這段時間忙,許久沒這麽敞開了吃了,在銀霜月這裏,他也能夠放得開,銀霜月夾什麽他吃什麽,盛什麽湯喝什麽湯,一不小心便吃得多了。

“長姐,不行了。”銀冬將碗裏濃白色的不知名,還帶著淡淡藥味的湯好容易咽下去,連連擺手,“不能再吃了,真的吃不下了……”

銀霜月笑瞇瞇點頭,“確實吃了不少,今天就這些吧。”太醫說了食補也不可一蹴而就。

她一頓飯反倒是沒吃多少,光顧著忙活銀冬,小臉通紅,唇色更不知是抿得厲害,還是沾了湯水,艷得銀冬有些挪不開眼。

銀霜月毫無自覺,她的唇是偏薄的,同她小巧的下巴相得益彰,相比來說,銀冬的唇反倒豐潤多了,都說唇薄者薄情,銀冬卻從來都知道,長姐是這世上最溫柔之人。

殘羹剩飯撤下,等了大概半盞茶的功夫,銀霜月狗肚子盛不了二兩香油似的,忍不住問,“怎麽樣?感覺今日這膳食……味道如何?”

銀霜月一臉別樣關切,銀冬尤自不明所以,還欣然點頭,“甚好,”銀冬肚子撐得飽,心情見到長姐也上揚,不自覺就帶上一些嬌嗔,“長姐這裏,什麽都好吃……”

尾音還拐著彎,生生將旁邊站著的任成給驚得一哆嗦,袖中常備的銀針將自己的手指給戳出了血點。

他和平通都是銀冬親手教出來的,平日裏最懂得什麽叫不聽不看不打聽,但是饒是他竭力讓自己變成個只供主子驅使的木頭人,也扛不住銀冬前後這堪比戲子臺前臺後的變臉功夫。

銀霜月倒是還算習慣銀冬這音調,主要是自小就在一處,銀冬什麽樣子她沒見過?

銀霜月甚至是受用銀冬對她這般姿態的,尤其是她年華漸老,還膝下無子,兩人又相差整整七歲有餘,她骨子裏有一半,是將銀冬當成她親手帶大的孩子。

也是因著從小帶著銀冬,兩人受了太多的苦,現如今銀冬已經成了這天下最尊貴之人,銀霜月才越發地想著,她若是能有個自己的胖娃娃,她必定給他最踏實富足生活,不叫他受一點點的苦。

以至於現如今她因著命格不能實現這一願望,便希望銀冬多多生下幾個,她好能夠多給帶帶過癮,每次去明妃那裏看沁兒,銀霜月都覺得明妃太緊張,好似她是過去搶孩子的。

只是她同銀冬的所思所想,從來不在一處。

“好吃就好,”銀霜月滿意點頭,“那冬兒,明日再來長姐這裏用午膳吧。”

銀冬楞了一下,而後登時有些欣喜若狂,長姐很少提出這樣的要求,有時他來得太勤快,長姐還總是會催著他去妃嬪那裏,像這樣的時候,真的是少之又少,銀冬何曾不想整日泡在這含仙殿中,很多時候,不僅是自我克制,也是苦無理由而已。

於是他喜形於色,點頭如搗蒜,“長姐希望冬兒來,冬兒自然來。”日日來都成!

銀霜月不著痕跡地籲口氣,她還怕這藥膳不符合銀冬的胃口,看他這麽喜歡,也就放心了。

太醫說了,只要連用半月,便是太監,也能頂天立地呢。

哎呦……想起一把胡子的太醫令說這話時篤定的樣子,銀霜月就臉熱,太醫令什麽都好,不過是個醫癡,一生未曾娶妻生子,說什麽做什麽從來不過腦子,還好若醫術卓絕救人無數,不然就這一把年紀沒把門的嘴,早就獲罪了不知多少人,墳頭草都幾丈了。

銀霜月也不想操心這種事的,但是她那日無意間聽聞說是新入宮的美人到如今還未曾被召幸……

冬兒正血氣方剛的年紀呢,那日相看明明也很喜歡的,怎麽可能?

銀霜月這不了解還好,一了解屬實震驚不輕,冬兒這兩年來,出入後宮屈指可數,怪不得只明妃一人得了子嗣!

銀霜月想著,銀冬這年紀,會這樣定然是身子太弱了,少時他便是體弱多病,現在看上去也沒幾兩肉,銀霜月又是為難又是心疼,這帝王不出入後宮,不知道私下裏這幫子婢女們要怎麽編排冬兒,頓時忍不了了。

於是她思來想去,也不好直接開口問,畢竟冬兒大了,現如今身份也有所不同,於是銀霜月絞盡腦汁,最後想了個請他日日來用藥膳,給他好好進補一番的辦法。

當然了,她也不是盲目的滋補,以免銀冬虛不受補,她專門咨詢了太醫令,恰好太醫令前些天才為銀冬請過平安脈,斟酌一番,命人選取溫補食材,這便今日做了藥膳。

於是,銀冬自這日之後,日日午膳都來含仙殿用,而且吃了幾天之後,自以為是心情影響,感覺身上暖了不少。

銀霜月見他臉色一日好過一日,更是喜上眉梢,按照太醫令說的療程,再食用個把月的藥膳,冬兒就能夠生龍活虎,正好天涼了,也該長些肉過冬。

銀冬就這麽傻乎乎的,整日歡天喜地地跑來吃藥膳,只不過晚上入睡的時候,開始越來越艱難,熱得要命,左右折騰輾轉反側,總是心思煩躁胡思亂想。

他每每這時候便會自我譴責,長姐待他這般好,他竟然日日關起門來,都動這種罪孽的心思,真真的是個畜生。

他氣惱自己,所以即便煎熬得緊,也一次都未曾紓解過,於是,少年本就血氣方剛,銀冬根本健康得要命,被這樣大補之物日日滋養,不是虛不受補,而是補得太過。

這天天氣恰巧還暖,他下筆如飛,面色紅潤,正是緊趕慢趕地準備快快將這惱人的奏章批閱好,好去長姐那裏用午膳。

誰料最後一個鮮紅的圈畫出來,突然間“啪嗒”一聲,那朱筆禦批的奏章之上,落下了一顆特別大的血點。

銀冬只覺得鼻子一熱……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作者有話要說:  銀霜月:弟弟你咋了!

銀冬:……你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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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二合一更新,【牛逼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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