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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和白居易,聽說這個豐申殷德是大貪官和珅的兒子,哼,一定又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那裏知道李白“大珠小珠落玉盤”那如同吟霜一樣的哀愁,又哪裏知道杜甫“舉頭望明月”的心思,一定是嫉妒自己的才華才會打壓自己。

真是太無恥了!

浩禎憤憤不平,兩眼冒火的看著盛仁龍送走了喜報,歡天喜地的進了公主府。

作者有話要說:

☆、瓊林宴的那一晚

浩禎看著盛仁龍進了公主府,突然起了危機意識:

這公主可是自己的老婆,成親小半年,自己根本就沒碰過她,當然自己已經有吟霜了,也不想碰她,但這不意味著她就不是自己老婆了,她還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

她是不能爬墻別戀的!

尤其那個人還是暗算過自己的盛仁龍!

太過分了!自己都已經把被自己明媒正娶的機會讓給她了,連吟霜都沒有這個機會!她竟然還不珍惜!不好好的守在公主府念著自己的好,竟然還有爬墻的心思!

當然,這也不一定真的,可能只是那個盛仁龍單相思。

但,最近,公主都沒有來騷擾自己和吟霜了!

這難道不是一個信號嗎?

公主已經有爬墻的心思了!

浩禎憂心忡忡起來,不行,今晚自己一定要去看看公主,好好給她講講婦功、婦德、婦容,至於留宿,呃,其實有時候也是必要地,畢竟吟霜不方便,就不必了老是辛苦她了。

於是送吟霜回房後,浩禎叫來小寇子告訴他:“去告訴公主,本貝勒今晚要去她那裏留宿。”

小寇子大吃一驚:“貝勒爺,那個惡毒的女人讓吟霜姑娘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就不要搭理她了。”

“你知道什麽,”浩禎伸出扇子敲了小順子一下,說:“吟霜懷孕不方便,公主最近老老實實呆在公主府,沒有出來惹事,也算是規矩了,畢竟是本貝勒的福晉,是時候獎勵一下了。”

想起蘭馨俏麗的臉蛋和修長的身段,浩禎開始蠢蠢欲動。

“那吟霜姑娘怎麽辦?”小寇子憂心的問。

“放心吧,吟霜才是我的最愛,公主嘛,不過是非常時期,代替不方便的吟霜侍候爺一下罷了。”浩禎洋洋得意的說。

“那就好,只要爺別忘了吟霜姑娘的好就行。”小寇子在自家少爺和吟霜姑娘之間衡量了一下,決定聽主子的。

“你說什麽?”蘭馨怒極反笑,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小寇子。

小寇子還以為蘭馨是高興笑,傲慢的擡起頭:“爺說了,今晚要來焦蘭苑留宿,因為公主最近安分了很多,爺說只要公主一直安分下去,爺那裏也是有公主一席之地的!”

崔嬤嬤幾乎要上前抽他耳刮子了。

蘭馨攔住崔嬤嬤,獰笑著說:“回去告訴駙馬,本宮等著。”

小寇子興高采烈的回去報信了。

崔嬤嬤看著離開的小寇子,氣的嘴唇直哆嗦:“反了!反了!簡直無法無天了!公主是他的主子!竟然如此對待公主!簡直目無君父!”

“崔嬤嬤何必生氣,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寶竹可派上用場了!”蘭馨慢慢的說。

經過青樓媽媽的調教,現在的寶竹可真的是水做的一個人兒,,那小模樣兒嬌的,那小身段兒搖的,簡直是對付男人的大殺器。

蘭馨讚嘆不已:“很好,寶竹,幾乎連我都要被迷住了。”

“公主說笑了。”寶竹細聲細氣的說。

“你還是用原來的聲音說話吧,現在的這個假聲我不習慣。”蘭馨抖了抖雞皮疙瘩,想必耗子一定會喜歡的。

“公主,寶竹多謝公主擡舉。”寶竹恢覆了原本的聲音,聽著順耳多了。

“不必,我也是為了我自己,至於寶竹你,日後不要後悔便是。”蘭馨說。

“不會,寶竹一生都會感激公主。”寶竹跪在下首,聲音鏗鏘,“寶竹雖為旗人,但父母卻是貧病交加而死,寶竹被一個包衣送進宮中為奴,為了打點這個包衣,耗盡了家財,只為了能夠出人頭地,寶竹不想將來也是貧病而死,沒有丈夫寶竹不怕,寶竹只怕沒有地位!”

這是一個野心勃勃的馴養狼,隨時會反咬回去。

蘭馨笑了:“那就看寶竹你的表現了。”

只要寶竹還在碩王府就必須向自己低頭,因為自己不只是正妻,還是公主,自己的娘家是愛新覺羅氏!

晚上,更鼓聲過,盛仁龍出現在了乾隆的瓊林宴上,一席紅衣傾倒了赴宴的眾人,當盛仁龍運起輕功翻飛,采摘來禦花園的第一朵山茶花時,乾隆大悅,曰:“龍飛於天,賜名探花郎‘際飛’!”

無上榮耀,眾人無不稱羨。

蘭馨坐在皇後下首,看著盛際飛簪上了瓊林宴的第一朵花,雖然盛際飛並不是陰柔型的美男子,但那一刻恍惚看去真的是人比花嬌。

在盛際飛瓊林宴上出盡風采的同時,公主府中,走近公主閨房的浩禎在黑黑的房中攬住了床前俏立的女子,在女子一聲驚呼聲中,發現不是公主,隨即陷落在女子如同深水一樣的柔情裏,溺斃過去。

第二天早上浩禎看見懷中的女子站在凳子上向房梁投擲白綾,驚呼一聲,衣服也沒穿,直撲上去,攬住了女子:“你這是幹什麽?”

寶竹顫巍巍的伏在浩禎懷中,頭微微向上揚起,兩只眼睛紛紛滾落淚珠,如癡如怨,如泣如訴: “奴婢是好人家的閨女,出了這等事,女婢只能去死了!”

“為什麽!”浩禎一把抓住女子使勁搖晃起來,“為什麽,難道是公主嫉妒?”

“不是······”女子被搖的發昏,吃力地說,“女子婚前失貞,豈能活下去?”

“婚前?”浩禎發楞了,“你有夫婿了?”

“沒有,奴婢仍是奴才之身,家中父母早已去世,怎會有未婚夫婿,如今也沒有人願意娶奴婢了!”女子聲音顫抖的哭喊著,形態優美的搖著頭,清晰的鎖骨突出一個誘人的弧度。

“你是誰的奴婢?叫什麽名字?”浩禎吃力的盯著女子的鎖骨問。

“奴婢名叫寶竹,是蘭馨公主的陪嫁丫鬟。”寶竹細聲細氣的說。

浩禎哈哈大笑,不顧自己赤身露體,站起來一下子抱起寶竹,惹得寶竹一聲驚呼,豪邁的說:“正好!本貝勒名叫富察浩禎,是公主駙馬,你即是公主陪嫁,自然也就是我的女人,侍候自己男人又有什麽值得尋死覓活的?待本駙馬稟明阿瑪,就把你要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賤妾和貴妾

在公主入宮赴宴的時候,駙馬闖進公主府強迫了公主的貼身丫鬟,這簡直就是混賬!

碩王府中,蘭馨作出一幅怒火朝天的樣子,故意閉上眼睛,臉朝著一邊態度冰冷。

寶竹跪倒在地,淒淒哀哀,頭發散亂,一幅要死要活的樣子。

浩禎仰著鼻孔舉著紙扇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站在大堂中央。

雪如福晉厭惡的看著地上的寶竹,在心中尖酸的評價著。

白吟霜······哦,小白花不在,這種場合她沒資格參與。

碩王爺氣的兩手發抖直直盯著眼前的兒子:“浩禎,你給我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和公主的丫鬟有染?”

“回阿瑪,”浩禎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因為最近公主一直很安分,兒子念著她也算是自己的妻子,於是想給她一點體面,通知她晚上會去焦蘭苑 ,晚上兒臣在公主房中看見寶竹,誤以為是公主就······早上兒子才知道,公主竟然夜不歸宿!簡直不守婦道!”

雪如立刻盯上了蘭馨:“公主,駙馬不是已經知會你晚上留宿嗎?你怎麽會夜不歸宿?這哪是為人妻子的作風?”

“福晉慎言!”崔嬤嬤冷冰冰的盯著雪如,“老奴只有聽說公主召見駙馬的,何時聽說過竟然有駙馬知會公主的,莫不是以下犯上麽?”

雪如這才記起是這麽回事,一直以來都是公主上趕子倒貼浩禎,都快忘記有這麽一茬了。雪如撇撇嘴又問:“那麽公主夜晚到底在哪裏留宿?”

“福晉這是何意?”蘭馨制止崔嬤嬤,慢悠悠的問,“福晉這話說的,駙馬強迫寶竹這麽大的事兒,福晉竟然想混過去?”

“比起一個丫鬟,公主不守婦道不是更加嚴重嗎?”雪如咄咄逼人。

“蘭馨昨夜在哪裏,王爺難道不知?”蘭馨看了豎起耳朵使勁偷聽的王爺,“皇阿瑪賜宴瓊林宴,如此恩寵蘭馨豈會不知好歹?”

碩王這才想起蘭馨卻是在皇後身邊,那晚上盛際飛風頭過人他也沒有註意,只把目光停在未婚的女眷席上,想給浩禎這個未來王爺找一個側福晉,然實在太遠,沒看清。

“既然是這麽回事,那就算了。”碩王幹咳了一聲。

崔嬤嬤幾欲咆哮出聲,然蘭馨記著看戲,冷哼了一聲,放過了碩王和雪如,看向了寶竹:“既然蘭馨的事情清楚了,那麽駙馬的事情是不是也應該交待清楚了?”

“公主,寶竹既是你的陪嫁,自然就是我的女人,有什麽要交待的?你自己赴宴而去,把榮華看的比本貝勒的恩寵更加重要,本貝勒寵愛寶竹姑娘又有什麽不行?寶竹姑娘辛苦勤勞那麽晚還在忙碌,比你這個重視榮華富貴這等膚淺俗世的女子更值得本貝勒寵愛!”

蘭馨一把砸了手邊的茶盞,面無表情的說:“本宮倒不知道,本宮的陪嫁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女人了?莫不是碩王府竟有這樣的家風不成?寶竹清清白白一個姑娘,本來是要指給今科探花郎為妻的,駙馬這等孟浪行事是何道理?”

碩王急了,碩王府什麽時候有這樣的倒黴家風了?這公主要是給皇上一說,皇上會怎麽看碩王府?還有那今科探花郎,實在深得皇寵,獻藝瓊林宴,得到乾隆賜名,實在是前途無限啊!這浩禎搶了他的女人,這不是給碩王府樹立了一個大敵嗎?

浩禎倒是驚喜了一番,這個寶竹竟然是要指婚盛仁龍的?自己豈不是給他帶了一頂綠帽子?這真是······太讓人激動了!他看寶竹的眼神頓時熱切了很多。

蘭馨倒是不知道他給盛仁龍,不,現在要叫盛際飛了,虛構的這一段姻緣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只是心情大好的看著碩王父子陰晴變換的臉色。

“不知這指婚說了沒有?”碩王小心翼翼的問。

“還沒,本來是想等瓊林宴後,讓際飛雙喜臨門的。”蘭馨想故作煩惱。

“那就行了!”碩王一拍大腿,“只要不說,那盛際飛也就不知道了!寶竹的事情自然就不存在了?”

“碩王此話何意?”蘭馨惱怒的說道,“就算寶竹嫁不成探花郎,她本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如今遭遇這等事情,你讓她怎麽活?”

寶竹在地上發出一聲清晰而且哀婉的啜泣聲。

“這個丫鬟勾引貝勒直接打死了事吧!”雪如尖刻的說。

寶竹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天哪!寶竹一生謹守規矩,戰戰兢兢,怎麽就有了這樣不堪的名聲?天哪!你待我何其不公!”

喊完就朝著柱子直撞了上去,表情無比堅決,姿勢無比優美,氣勢實在貞烈。

蘭馨一邊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邊手疾眼快的同崔嬤嬤上去拉住寶竹,抹著眼淚說:“寶竹,你我名為主仆,實則情同姐妹,我自是知道你的為人的,快快不要這樣!”

浩禎驚呆在了原地,原本他是真的只想玩個一夜情的,誰知道昨晚的寶竹,溫婉的、柔順的、欲拒還迎、楚楚可憐,讓他的心中蕩起一片漣漪,婉轉嬌啼的寶竹就像一潭碧綠的深潭,讓他不由自主的沈溺其中,而現在看來寶竹竟是如此貞烈!這天下怎會有兩個如此完美的女子,白吟霜嬌嬌怯怯,寶竹可憐嬌媚,若能如同娥皇女英一樣一起服侍自己,此生就不白活了。

碩王看著眼下的場面,肚裏思量起來,寶竹是公主的陪嫁,這陪嫁歷來多數都是由駙馬收房做妾的,既然生米已經熟飯了,就讓浩禎收了得了,反正浩禎只有一個白吟霜,這寶竹可比白吟霜身份高的多了。

“既然已經如此了,”碩王看向蘭馨,“就請公主恩準寶竹與浩禎做如夫人吧,寶竹是公主的陪嫁,做浩禎的貴妾,也不算辱沒了她。”

“不行!”蘭馨還沒說話,雪如就尖叫起來,“吟霜呢,吟霜怎麽辦?”

“福晉,說話要符合你的身份!”碩王怒斥,“白吟霜不過是個歌女,一個賤妾罷了,難道你要浩禎這個堂堂貝勒後院就只有一個賤妾嗎?”

雪如的話卡在了喉嚨眼,是啊,她那個可憐的女兒,只能做賤妾啊。

碩王沒有去看雪如如喪考妣的臉色,直接轉向蘭馨:“公主看如何?”

蘭馨故作為難的看了寶竹一眼,不甘的說:“現下也只能這樣了。”

浩禎頓時喜笑顏開,上前拉過寶竹,深情的說:“寶竹,爺絕不負你!”

作者有話要說:

☆、爭風吃醋

瓊林宴後,乾隆就開始計劃撲滅喀爾喀蒙古郡王青袞雜蔔叛亂,這個蒙古郡王的叛亂並不難處理,乾隆的苦惱是如何才能贏得好看,如何才能借著這次叛亂,把自己的威望提升一大截子。

如果讓人知道這次的叛亂不過是這個郡王糾集了千把來人豎起旗桿,和占山為匪沒什麽兩樣,呃,那真是沒面子。

贏了這種人真的沒面子,所以乾隆就有計劃的讓人散發留言,什麽那個蒙古郡王集結了十萬兵馬啦,什麽那個蒙古賊人訓練了數萬死士啦,什麽叛亂的賊人殺害了蒙古的百姓,堆起百萬人頭塔啦,什麽荒誕的都有。

然,流言這種東西,其實就和沙洲瘟疫沒什麽兩樣,都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廣,越來越嚴重,於是到了後來,乾隆詫異的發現,青袞雜蔔的軍隊已經有八百萬人,死士多達九百萬,全部都是刀槍不入,死在他們刀下的蒙古百姓已經數不清了,光人頭塔都堆了幾十個一百萬了,至於蒙古境內一共才多少人口,淳樸的清朝百姓表示不了解。

乾隆捏著鼻子開始清肅流言,但就像沙洲瘟疫不是一天就能消失,流言也不是輕易就能消滅的。等到流言開始影響滿族子弟入伍參軍,乾隆真的爆發了,已經三番五次以兒子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參軍的碩王成了出頭鳥,被乾隆訓斥的灰溜溜的,總算同意浩禎參軍了,另有人推薦碩王的次子浩祥擔任左參軍都尉筆帖士,碩王叩謝皇恩。然後事情就順利的多了,幾個親王的子孫輩依次入伍,連同此次的武試前三甲,參軍入伍。

碩王府雪如哭哭啼啼為浩禎整治行裝:“王爺,怎麽會突然要浩禎入伍呢?”

“我也正奇怪呢,皇上怎會突然訓斥我,一定要讓浩禎入伍呢?”碩王郁悶的說。

“我的浩禎,他怎麽吃得了這種苦啊。”雪如又開始哭。

“福晉,皇上惦記著浩禎,是浩禎的福氣,想必浩禎當年捉白狐放白狐的事情還在皇上心裏,”碩王疑惑的撚著自己胡子,“只是,浩祥怎麽會被人記住呢?”

“浩祥?他又怎麽了?”雪如問。

“皇上說起親王子弟入伍一事之時,有人推薦浩祥擔任左參軍都尉筆帖士,這······”碩王糊塗的搖搖頭,“雖然只是個筆帖士,但連浩禎都沒有人推薦職位,怎麽會是浩祥?”

“是什麽人推薦的?”雪如問。

“好像是那拉氏的一個官員。”碩王道。

雪如立刻叫喊道:“皇後,一定是皇後!蘭馨,一定是蘭馨公主!是她向皇後推薦浩祥的!”

“蘭馨公主為何不推薦浩禎,”碩王問,“明明浩禎才是她的夫婿啊。”

雪如沒有說話,雪如認為她當然知道是為什麽,蘭馨成親到現在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浩禎不喜歡她,只喜歡自己的女兒,她當然要報覆浩禎了。想到這裏雪如的臉扭歪了,因為蘭馨的那個侍女,浩禎開始冷落吟霜了,因為浩禎不愛她,她就派浩禎去上戰場,因為翩翩曾經幫過她,她就幫浩祥出人頭地。這樣的女人,難怪浩禎不愛她!

想到白吟霜,雪如更加哀怨了。

白吟霜最近很哀怨,她已經懷了五個月身孕了,可是她的浩禎來看她的時間卻越來越少了,因為浩禎又有了一個新的愛人,她是公主的丫鬟名叫寶竹。寶竹真的是個美人,這一點白吟霜也不得不承認,尤其是寶竹在皇宮裏服侍了那麽多的貴人,耳濡目染,連帶的寶竹自己也分外的高貴,那種高貴再帶上一點楚楚可憐的柔弱,分外的惹人垂憐。尤其是自己只會唱“月兒盈盈,水兒昏昏”這種連名字都沒有的小曲兒,寶竹卻會唱《琵琶怨》、《念奴嬌》這些自己連名字都聽不太懂的曲子,什麽“殿前紅藥年年晚,殿上歌舞聲聲慢。”什麽“三分憂哀七分怨,五分天意五分緣。”聽著就好有學問,真的是會讀書的女子。

寶竹最近也很哀怨,不是因為那個白姨太挺著豐滿的身材行著弱柳扶風的動作,兩眼淚朦朦的看著自己,雖然這已經很倒胃口了;不是因為福晉雪如整天用刀刮一樣的眼神盯著自己,雖然這讓自己不得不當著所有人的面在石子路、石板路、泥土路上哀傷委屈的跪過很多回了,因為眼睛太多,自己不得不發狠的跪下去,跪的撲通撲通響,只一次就跪的膝蓋青紅發腫;讓寶竹憤恨的是浩禎顯然沒有像寵愛白吟霜一樣寵愛自己,聽說當年為了帶白吟霜進府,浩禎貝勒抓著自己親娘搖了很多回,可他一次都沒為自己搖過!

寶竹還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的是,浩禎貝勒顯然不像聽說的那樣才華橫溢。自己唱的山間小曲兒,什麽“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他聽的如癡如醉。可是自己唱起《琵琶行》、《長恨歌》這些人們耳熟能詳的東西的時候,這個據說才華橫溢的貝勒爺居然就聽不懂了!他說那句“大珠小珠落玉盤”是在表現彈琴的女子如同白吟霜一樣淚雨如下的樣子,說自己很羨慕李白能有如此紅顏知己,還說現在他有了吟霜和自己,也該輪到李白羨慕自己了,說的哈哈大笑,張開的大嘴連嗓子眼都看的一清二楚。寶竹沒顧得上惡心或高興,還在糊塗這《琵琶行》和李白是怎麽扯上關系的,原來貝勒爺以為《琵琶行》是李白的東西。

如果說讀不懂《琵琶行》可以理解,那他認為孔子是孔明的老子,就是不可原諒的了!

不過在囧囧有神的過著日子的時候,寶竹發現,自己一旦唱起詩文,立刻就能在哪個樹背後、墻角邊、草叢裏、石頭縫子裏,看見白吟霜咬著小手絹,淚雨如下,羨慕嫉妒恨的看著自己。寶竹不知道她在羨慕什麽,比著讓她不好過的原則,唱的更起勁了。

相對三個女人無比的哀怨,浩禎就有些······哦,他最近也在哀怨。

浩禎其實剛開始是很春風得意的,只是最近聽說自己要上戰場了,浩禎就有些小忐忑,本來還在幻想自己跨馬征戰,斬下賊人首領的狗頭,但最近浩禎通過自己的渠道——自己南來北往的游俠兒朋友——了解到賊人的一些兵力部署,這實在嚇了浩禎一跳,據說敵人兵力多達數千萬,但浩禎知道自己這邊一共才派出五萬多的軍隊啊!(乾隆覺得對付幾千人用不了太多兵力)浩禎就覺得有些撐不住了。

但他是碩王府的浩禎貝勒,不能露出膽怯的樣子,在外面擺了一天勇猛無畏的姿勢,回到家他希望能得到兩位嬌妻的治愈,但看著白吟霜終日挺著日漸豐滿的身材,淚眼朦朧,哀哀怨怨的瞅著自己,無畏的浩禎貝勒就有些吃不消了。因為懷孕,白吟霜的臉越來越圓了,因為五官不甚突出,於是就像個大盤子,這讓浩禎從噩夢中驚醒好幾回。

幸虧有寶竹這樣的知心人兒在身邊啊!浩禎摟著寶竹滿足的嘆了口氣,睡了過去。

碩王府的一天又在醋海風波裏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兵敗

當初出征的盛況還在歷歷在目,大清的每一個人都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在大清的軍隊將青袞雜蔔的軍隊逼得幾乎無戰之力的時候,青袞雜蔔的兒子竟然帶著一萬多援軍奇襲大清軍隊後方,燒掉了大部分糧草輜重,又從後方突襲,將大清軍隊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救走了自己父親,大清因為此次突襲事件折損了先後損失了三萬餘人,當初五萬軍隊只剩下不到一萬傷殘。

然沒有人能責怪諸位將軍,舒明留守後方,在青袞雜蔔的兒子阿思那木珠帶著萬人軍隊突襲的時候,舒明只有數千殘病之師,不但成功脫出阿思那木珠的包圍,還保住了一部分糧草輜重。 成袞紮布帶領四萬餘人在一處峽谷包圍青袞雜蔔,只等甕中捉鱉,阿思那木珠從山上傾瀉數百桶火油,燒大清軍隊自顧不暇,成袞紮布眼睜睜看著阿思那木珠成功救走了青袞雜蔔,一箭過去穿透了阿思那木珠的一個親兵,釘在了青袞雜蔔馬頭之上。

大清此次還是敗了。

乾隆在朝堂上砸掉了幾本奏章,怒罵的聲音讓整個大殿響著回聲,所有人都不解,青袞雜蔔一共才這幾千人,他兒子是從哪裏找到這萬人軍隊前來救人的?萬人兵馬從我方封鎖線經過,難道連一個人都沒發現嗎?

調查結果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這萬人軍哪裏來的?

是從青袞雜蔔老婆的部落裏帶來的。

大清軍隊決戰蒙古北端,他老婆的部落還在蒙古南部,中間隔著的是我方的封鎖線,他是怎麽進來的?

“是被我方的一個將領放進來的。”

這是傅恒的調查結果。

然後,所有人像做夢一樣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

成袞紮布帶著人馬守在蒙古北端的峽谷,舒明在後方坐鎮,同時清掃戰鬥後青袞雜蔔部隊的散兵游將,舒明的後面是大清的封鎖線,因為早就考慮到會有人趁著蒙古人心動蕩的時候渾水摸魚,更擔心會有青袞雜蔔的同盟,大清在舒明後方的交通要道都布上了兵將,同時派斥候沿路搜索可疑人物。

這時,一個駐守在馬場子坡的年輕將領抓住了一個從北部逃難回來的商人,商人告訴將領說自己在北方有一片放牧牛羊的自留地,他在那裏安家落戶,娶了一個可愛的姑娘,一家人和和睦睦,誰知青袞雜蔔的部落叛亂,自己的家園一夜被毀,思極心愛的姑娘,他夜不能寐,於是想回南方老家找人來救回心愛的姑娘

將領為商人的往事落淚了:

“我親愛的兄弟,我在南方也有心愛的姑娘在等候,所以我了解你的惆悵,所以,去吧,我的兄弟,去找人救回你心愛的姑娘,她也一定在等你。”

“啊,我的兄弟,你實在太慷慨了。”商人顯得很震驚,“我叫那木珠,請問你的名字?”

將領微微背過身,山風吹得他的頭發、戰袍獵獵作響:“我是富察浩禎!”

第二天,商人穿戴甲胄,帶著一萬人馬來到了馬場子坡,見到了富察浩禎,商人說:“我的兄弟,請問你能讓我過去嗎?”

浩禎說:“我的兄弟,你竟然能找到這麽多人?”

商人回答:“一聽說我是要去打大清叛軍,救回心愛的姑娘,立刻就有無數人響應我的號召,更有無數人願意為吾皇效命!”

“是啊,我的兄弟,你的姑娘還在北方等你,快去吧!”

“我還有一個請求,我的兄弟,我想給我的姑娘一個驚喜,請不要把我經過的消息告訴任何人!”

“請放心吧,我的兄弟,連一個螞蟻都不會知道你從我這裏經過的!”

於是,阿思那木珠就這麽進入了交戰區,的確是連一只螞蟻都沒有驚動。

所有人詭異的沈默了。

幾位親王老淚縱橫。

說實在的,這次的平叛與其說是打仗,不如說是給宗室兒孫輩的鍍金之旅,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次青袞雜蔔的實力不強,己方卻是兵強馬壯,所以親王、郡王們就放心的把自家兒孫放上了戰場,富察浩禎來的這一手,不知有幾位親王、郡王要絕後了。

“將富察浩禎打入天牢!碩王教子無方,奪職看押,奪去爵位,降為從一等公!”乾隆怒吼,什麽?你說宗人府?他富察浩禎又不姓愛新覺羅,放在宗人府,乾隆嫌膈應。

這個消息傳到碩王府的時候,碩王當時就癱在了地上,雪如和白吟霜哭做一團,寶竹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雪白無比,唯一還保留著理智的蘭馨像聽天書一樣聽說了耗子的所作所為,半晌無語。

在禁軍封鎖碩王府的時候,和親王帶著大隊家丁侍衛等人,瘋了一樣試圖闖進碩王府,與守門的禁軍起了沖突,眾禁軍官兵嚴守乾隆的指示,連一只蒼蠅都不放進去,和親王那大隊的人馬若是闖了進去,只怕裏面一個活人都別想剩下了,想想也是,和親王的小兒子就在此次平叛的隊伍中,到現在也不知生死,和親王活撕了富察浩禎的念頭都有了。

在所有人提心吊膽的時候,一隊護送傷員的前線隊伍回到了北京城,領隊的人是富察浩祥,這個風塵仆仆的碩王庶子,一回來甲胄都沒有卸下,就摘了帽子,自囚在車上,讓副手帶自己來到了神武門門口。

浩祥進城的那一刻,整個京城的王公都來傷兵營認領自己的兒子了,不少人當時就在軍營裏痛哭流涕,和親王直接從碩王府闖進了傷兵營,結果找了一圈,都沒看見自己的兒子永瑍,又叫人去運屍隊查看,都沒有永煥影子,即松了口氣又更急切了。於是一把撈過旁邊的傷員問知不知道自己兒子,傷員齜牙咧嘴的告訴他,所有的軍情都可以向自己的上司富察浩祥咨詢,成袞紮布將所有參軍的王公子孫情況和信件都交給他了。和親王順手扯下腰間的玉佩扔給傷員做謝禮,帶人幾乎是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沖向神武門。

在神武門,和親王看見帶著枷鎖的富察浩祥正跪在門口,身邊還有幾個穿甲胄的戰場歸來的男人和他一起跪著,富察浩祥焦躁的罵著身邊的幾個甲胄兵將,不時伸腿去踢他們,男人們一聲不吭,任憑浩祥死命的踢,就是不走。

和親王直接上去揪著浩祥,劈頭就問:“永煥有沒有信件過來?”

浩祥身邊的幾個甲胄兵將當時就將手按在了腰間,浩祥被和親王扯起來,站直身子,順腳輕輕踢了身邊的士兵一腳,這些甲胄兵將就將手放下了。

“浩祥給和親王請安,永煥還在成袞紮布將軍部下,只受了些小傷,浩祥歸程的時候,已經痊愈,永煥托付浩祥帶回家書一封,怕是已經送到親王府上了,親王沒有看見?。”

和親王眨巴眨巴眼睛,這才想起自己是從碩王府一路過來的,和親王冷哼一聲:“浩祥啊,這次碩王府算是萬劫不覆了,不要以為本王會輕易放過。”

說完,和親王就向家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浩祥看著和親王的背影低頭不語,身邊一個將士低聲說:“大人不必擔心,此次未必會有人死,也絕不是大人死,王府人脈積累,不是輕易就會倒下的。”

浩祥苦澀的搖了搖頭:“未必,此次碩王府是把整個北京城都得罪了,真的萬劫不覆了,我只盼著,我自己的那些功勞能保得我母親一命,母親之前救過嫂子,有嫂子在,母親應不至於落得無棲身之處。”

“嫂子?”將士疑惑的重覆,忽而驚喜,“是指和碩蘭公主?世子有和碩公主為妻,皇上勢必要保全公主體面,為了公主不至於守寡,世子必定留得性命,碩王府一定不會有人死的,固倫和敬公主的額駙就是這樣。”

“怕就只怕,我那只疼愛哥哥的阿瑪,只怕他會······”

神武門打開了,浩祥停止了越來越低的聲音,深深的俯下身,跪拜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得與失

碩王府在大清其實是個四不像,說是親王,卻不姓愛新覺羅;跟富察皇後同宗同族,可與傅恒那一大家子又沒什麽來往;雖然爵位比傅恒大,官位卻不如傅恒,也不如傅恒在乾隆面前吃的開;說起來身份應該很高,卻不如其他高官混的開,實在是個空空架子。

於是眼下連一個幫手的家族都沒有,不過就算有,眼下碩王府得罪了如此多的人,怕是也不敢出面了。

碩王和雪如掰著指頭數了半天,也沒找到能幫王府的人,兩人互相埋怨了半天,王爺說雪如教壞了浩禎,讓他如此不著調,才惹得如此麻煩。雪如說是因為王爺老是不關心她們娘倆,浩禎是因為缺少父親教導,才如此行事孟浪。

好吧,至少他們都承認浩禎是缺乏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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