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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將巴蒂抱在了自己的懷裏,沒有讓巴蒂擡起頭來。

“卡羅蒂伯爵先生。”亞士德有些氣短,但還是強撐著說,“不知道你突然站在我的面前有什麽事情嗎?我想我沒有什麽想要跟您交談的欲望。”

戊煦:“我也沒有想跟您交談,亞士德子爵先生。”

戊煦手中的手杖拄在身前,他的身姿筆挺,深邃的眼眸垂著,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看著那個縮在亞士德懷裏,不敢擡頭的女人,“我當然沒有什麽想要跟您說的,亞士德子爵先生,與跟您交談相比,我更想與您懷中的這位女士談一談。”

亞士德眉眼一皺,嚴肅的看著戊煦:“卡羅蒂伯爵,您這樣對待一位女士,真是太過於失禮了,您沒有看見她現在很不舒服嗎?我要把她送回臥室裏去休息。”

戊煦輕輕揚起手杖,擋住了亞士德的路,“我尊重每一位值得尊敬的女士,但是很可惜,我眼前的這一位,”說著,戊煦的手杖移到了一直低著頭的巴蒂的帽檐邊,不等亞士德有什麽反應,已經將巴蒂的帽子挑了下來。

看著這一頭棕色的卷發,還有那張熟悉的,如今在陽光下看起來因驚慌而蒼白起來的臉,“不得不說,巴蒂·卡羅蒂,我對你真的敢到非常失望。”

巴蒂擡著眼睛與戊煦對視,那雙冰冷卻含著某種無感情笑意的眸子,讓她仿佛從靈魂都凍住了,她想說什麽,可是完全說不出口,一切的話在這個時候都變得沈重到難以吐出。

戊煦:“雖然你自甘從一個體面的貴族小姐變成了其他貴族的情婦,但因為你是我的妹妹,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一直庇護著你,可是你卻從來沒有想過回頭。巴蒂·卡羅蒂,也許我是你口中那種自私的貴族、資本家,我不懂你的愛情,但是我卻永遠不會像你一樣……簡直像是一只可憐蟲,祈求他人的垂憐。”

戊煦:“也許是我的仁慈,讓你忘記我曾經說過什麽了。”

巴蒂的瞳孔緊縮了一下,緊緊的抱著亞士德,而亞士德在聽見了戊煦說的話後,心中竟然也跟著冒出了一股寒氣,“你想做什麽?卡羅蒂伯爵!殺人是犯法的!”

戊煦露出一個笑容:“我並不想做什麽,亞士德先生,我只想說,請離開我的妹妹,遠遠的,就算死,她也只會姓卡羅蒂。”

——

作者有話要說:

☆、泰坦尼克號 3

莫莉·布朗,一位性格開朗的貴夫人,雖然因為她的丈夫發現了金礦一躍成為新貴族,讓老牌貴族的夫人們對這位“沒有教養”的布朗夫人不太待見,但她卻一直仿佛看不見這些貴族夫人們的排斥一般,“愉快”的與諸位貴族夫人們相處。

戊煦帶著面色蒼白的巴蒂出現在餐宴大廳中時,就看見布朗夫人的身邊,正坐著一位有著金色短發,看起來特別英俊的年輕人。

布朗夫人熱情的與戊煦打著招呼,依士美先生等人也都笑著問:“卡羅蒂伯爵今天怎麽來遲了呢?”大家這麽說著,眼睛卻全都在跟在戊煦身後的巴蒂身上打轉,他們當然認得出巴蒂是誰,只是巴蒂可以說是卡羅蒂家族的黑歷史,便也沒有人敢開口詢問。

“只是有一些事情耽擱了。”戊煦笑的和煦坐下。

怎麽說戊煦都是一個有身家和名望的伯爵,巴蒂也是現在的伯爵妹妹,拿不太準的依士美等人讓出了兩個椅子來。在戊煦坐下之後,巴蒂也緊跟著坐在了旁邊。而就在巴蒂剛剛落座,戊煦輕輕敲了敲桌沿,“我允許你坐下了嗎?”

一桌的人都很靜默,雖然依士美等人全都假裝自己正在做別的事情沒有註意到這邊正在發生的,可那眼角還是不停往巴蒂這邊撇過來,耳朵也立著。巴蒂從來沒有感到像是此刻這麽羞恥過,她蒼白著臉站了起來,仿佛一個仆人一般站在戊煦的身後,“是的,卡羅蒂伯爵。”她說。

沒有人敢開口打破這一桌上僵硬的氛圍,事實上包括布朗夫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一點後悔,怎麽就把戊煦攬到了他們這一桌。在貴族圈子裏聽別人說卡羅蒂家族的八卦,和現場看八卦的感覺可是完全不同的,現場版的八卦許多時候都會被收取不菲的費用,說不定後面準備跟卡羅蒂家族談攏的合約轉眼就吹了。

不過好在卡羅蒂伯爵是一位和善的年輕人,雖然這位伯爵曾經一直被傳言的非常陰沈可怕,但是卡羅蒂伯爵很快就轉移了大家的尷尬,他看著那位年輕的金發男子問:“請問這位是?”

“他叫傑克·道森,是昨天救了我的人。”蘿絲開口回答,今天的她看起來容光煥發,整個人跟前兩天壓抑到簡直快要死掉了一般的感覺,完全不同,她的眼神似乎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停留在傑克的身上,“為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卡爾和我邀請他來參加餐宴。而且他的畫畫的很不錯。”說完後,蘿絲笑了笑,低下頭去。

這還是從見到這位蘿絲小姐之後,戊煦第一次看見她笑。

卡爾點了點頭,“我們剛才才聊到道森先生的夢想還有他的生活。”這位年輕的霍克理先生雖然有做掩藏,但他不喜歡傑克的感覺,還是從他的肢體上明顯的表現了出來,“一位喜歡流浪的流浪畫家,生命總是無法預測。”

傑克笑著接口:“所以,我昨天還在大橋下睡覺,今天卻在這裏與你們交談,我並不準備辜負上帝賜予的一切,當然要把握光陰。”

與總是端著架子的卡爾相比,這位流浪畫家傑克,明顯更讓人能夠生出好感。戊煦舉起香檳:“敬把握光陰。”

一桌的人見了,也都跟著舉起酒杯:“敬把握光陰。”

餐宴還在繼續,雖然傑克並非貴族,對於貴族的許多餐桌禮儀並不了解,但明顯對他有好感的布朗夫人,還有蘿絲,都在小聲的提醒他該做什麽,又有什麽不能做,加上傑克本身也非常機智,倒也沒有出過什麽笑話。

餐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依士美先生突然側身,對戊煦附耳說了什麽。依士美先生的表情看上去緊張又期待,在戊煦點頭之後,依士美先生眼中滿是激動的站了起來,與桌上的眾人笑著賣了一個關子,“諸位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先生們和夫人小姐們接下來也有自己的活動,不過在此之前,還請不要急著離開,還有驚喜在等著你們。”

布朗夫人笑著說:“依士美先生還為大家準備了驚喜嗎?”

依士美深吸了一口氣,安奈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他看著布朗夫人說:“哦~布朗夫人,如果錯過了這個,你會遺憾終身的。”

說完,依士美先生也不再多言,在眾人的註視下,引著戊煦走向大廳的中央。

餐宴大廳非常寬敞,中間還有供人休息跳舞的地方,四位為眾人奏樂的樂師就在那邊,以小提琴和低音琴為大廳中享受餐宴和舞池的貴人們演奏浪漫的樂曲。

華萊士是這四個演奏者中最為年輕的一個,就跟所有人一樣,他們每一個人都很高興能夠乘坐上泰坦尼克號,並且在這艘註定歷史留名的輪船上演奏。華萊士等人在上船不久後就被船主依士美先生通知過,他們在這幾天的演奏中途可能會下去休息一會,將舞臺留給一位貴人,如果他們有福氣的話,還是可以聽一聽這個世界上的天籟。

“跟你們演奏的這種庸俗的音樂完全不同的音樂。”當時的依士美先生是如此嫌棄的評價華萊士等人的音樂,而華萊士等人表面上不敢說什麽,可心裏卻並不服氣。

演奏者的圈子並不大,更何況華萊士等人在演奏這一行的時間已經很久了,整個英國之中有多少出名的演奏者,他們都是知道的。那些受到貴族追捧的演奏家們,可並沒有出現在這艘輪船之上。這樣一想的話,能被華萊士先生稱之為貴人的,也就只能是那些擁有爵位的貴族了。

雖然有許多貴族也會休息音樂,但那些也只是作為興趣愛好,或者培養自身修養而學習的,要說精通,可沒有哪個貴族能夠做的比這些沈浸在樂曲之中十幾甚至幾十年的演奏者們更加精通的了。就算貴族中有演奏天賦的人,可他們也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來一直修習演奏。

接連過了兩日也沒有見依士美先生說是很忙,華萊士等人差不多都要把這件事情忘記了,畢竟貴族們很少有在這樣的共工場合之中演奏的。可是沒有想到,今日的依士美先生卻滿臉激動的引著一位貴族走到了幾人身邊。

華萊士等人停下了自己的演奏,全都看向了那位站在依士美先生旁邊的年輕貴族,聽華萊士先生的話,為了請這位貴族先生答應在泰坦尼克號上即興演奏一曲,僅僅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也好,依士美先生為此可是耗費了不少力氣。

為了他自己的這艘巨輪,依士美先生可是想盡了一切辦法去宣傳,就算是華萊士等人也聽到過依士美先生把“一定要讓泰坦尼克號占據英國和美國的所有頭條!”這句話掛在嘴邊不停的說。

把戊煦引到華萊士等人旁邊後,依士美先生快速的朝著華萊士幾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幾個快點把地方騰出來。也就是在華萊士幾人才把自己的小提琴和大提琴抱到了一邊去,已經有仆人快速的將這一塊地方簡單的布置了一番,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像是專門為了那些在音樂廳裏舉辦演奏會的演奏家們準備的似的,並且比那更加嚴謹而又精致。

只是在布置好了這一切後,依士美先生回頭看看戊煦,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戊煦的手上根本沒有樂器,再把頭轉向華萊士幾人,這幾位可都把自己吃飯的家夥抱的死緊。可沒有哪位演奏者願意隨便將自己的“另一半”交給別人使用,就算那個人是一位貴族也不行。

只要想到自己的寶貝將會被這位根本“不通音律”的貴族虐待,華萊士就根本無法忍耐,當然,如果是依士美先生硬性要求的話,華萊士也還是會把自己的寶貝交出去的,誰叫他現在就是靠著依士美先生吃飯的呢。

不過好在華萊士預想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那位貴族先生的管家很快為其取來了一把小提琴。在看到那把小提琴的時候,華萊士幾人的眼睛,都是忍不住的黏在上面。

對於接觸小提琴這類樂器不多的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華萊士這樣常年接觸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許多不同來。

先不說一個演奏者本身的技藝如何,琴的好壞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把好的小提琴,選材是非常嚴格的。要求其面板紋理順直、均勻、色澤較白、富有彈性。琴板、琴頸、琴柄全都有不同的要求,從材料到花紋,乃至塗在上面的油漆以及制作工藝,全部都有相對應需要達到的標準。

制作小提琴的材料、制作工藝還有上面的油漆、琴弦的材料和松緊度,全都直接影響到了演奏效果。即使有的人看不出來,音質也會讓人很明顯的辨別出孰優孰劣,而制作小提琴的工藝材料等,直接影響到了小提琴的音質。

戊煦的這把小提琴,華萊士幾人一看就知道是好琴,起碼從表面上看起來,就知道是由工藝熟練的大師,費勁千辛萬苦制作出來的,特別是當戊煦在試音的時候,華萊士幾人完全覺得自己被這把琴美麗的音質所征服了。

眼前這位貴族的演奏技巧如何,他們不知道,但這把琴確實是一把極為好的琴。華萊士仍舊不相信這位貴族能擁有駕馭的了這把琴的優秀演奏技巧,如果說原本華萊士只是想要退到一邊,無趣的聆聽一位貴族公子沒有靈魂的演奏,在看到這把琴之後,華萊士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

☆、泰坦尼克號 4

於是華萊士開了口:“這把琴真是令人感到讚嘆,特別是她的聲音,美妙的仿佛天使的詠嘆。”

戊煦擡眸看了一眼華萊士,“你很喜歡她。”

華萊士的眼睛黏在琴的身上,簡直就是拔都拔不下來,“哦,當然,她曼妙的身姿,能夠迷倒所有的人,真的……太完美了!”

“那這樣呢?”戊煦勾著唇,握著弓的手輕移,一段短促卻悠揚的旋律傾瀉而出,不僅僅將那些聊天的貴族們的視線吸引了過來,華萊士整個人都因為這流暢而又飽滿的音色激動的滿臉赤紅,他的手都在顫抖,戊煦仿佛可以聽見華萊士胸腔中的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華萊士表現的簡直是有些失態了,一個普通人在貴族的面前如此失態可不是好事,如果戊煦不高興,喊來船上的護衛隊,華萊士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會被綁起來帶走。另外三位演奏者拽著華萊士的衣角,終於讓華萊士意識到了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依士美先生可是在一邊非常不滿的看著他呢。

華萊士覺得自己可能需要跟自己的老板還有這位貴族公子道歉,然後快速的離開這個地方,剛才的他一定是瘋魔了,才有勇氣突然去跟一個貴族說話,表現的沒有任何教養可言。但還沒等華萊士開口,戊煦的一句話,再次成功的讓華萊士整個人都激動的完全忘記什麽飯碗、什麽依士美先生了。

戊煦說:“想跟我一起演奏一曲嗎?如果你的音樂可以征服我,這把小提琴就送給你。”

這個時候是個男人都要正面上!於是華萊士在依士美先生還有眾位貴族的面前,大聲的應道:“好!”說完了還反射性的,不太放心的加上了一句,“一定要說話算話啊。”

依士美先生等著華萊士的眼神,簡直是想要把他給吃掉,其他的貴族們也都面色古怪的看著這位膽大的先生,要知道這幾天,可是有許多貴族想要與戊煦攀上一點兒交情,沒有誰敢這般大聲的跟與卡羅蒂伯爵這般交談,特別是最後的那一句“一定要說話算話”,對於一位貴族來說,簡直就像是侮辱。

不過卡羅蒂伯爵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在很多時候似乎都是好脾氣的,雖然脾氣好,可卻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過於放肆,只因為他肩擔的家族之名,還有他用自己的雙手創下的那些財富。

在這麽多人的註視下,華萊士再次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可這一次他不但不會想要道歉什麽,反而是硬著頭皮都要上。

戊煦給他們的演奏定了一個規矩,兩人同時演奏同一個曲目,通過這個曲目來展現自己的演奏技巧,以及個人對於音樂的詮釋。又因為兩人是同時演奏,在展現個人的同時,還要做到相互協調形成一個整體,不然就不能稱之為一個完整的演奏。

這樣對於音樂的玩法,在後世很常見,但是在這個時代來說,還是比較新奇的一件事。如果是別的什麽人,這麽說,說不得還會被說上一說,可因為戊煦的身份,卻沒有人說戊煦不懂音樂,反而是交口稱讚。

戊煦定下了規矩,挑選曲目則交給了華萊士,然後華萊士也非常大膽的挑選了一首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

《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一般都會出現在一些很有名望的劇院樂隊之中,她的演奏難度,是世界公認的,其中所飽含的演奏技巧和情感的表達全都非常重要。如果只顧著炫耀自己的技巧,而不去敘述曲子之中所蘊藏的感情,後果就會跟當年的維也納劇院首席克萊門托一般,使得這個曲目變得平庸。要知道當年的貝多芬可是專門為克萊門托寫的這首曲子,可在四十年後才由另一個小提琴演奏家將她推向巔峰。

還有一點,這個曲子可不僅僅只是小提琴獨奏,華萊士能選擇這首曲子,看起來也是拼了——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之下。

不過音樂的魅力也正在於此,它不會因為這個曲目少了什麽而無法演奏下去,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她都有獨屬於自己的令人迷醉的魅力。同一首曲子,在擁有不同經歷和想法的人手中,用不同的樂器,以不同的技巧演奏,都會給人以全新的感受,美不勝收。

依士美先生在見華萊士竟然真的要跟戊煦一同以演奏作為“比賽”之後,微微挑了挑眉,帶著些不讚同和某種類似於可憐的目光看了華萊士一眼,轉身對著整個大廳裏的貴族們高聲道:“下面請大家欣賞,這個世界上最令人陶醉的由卡羅蒂伯爵演奏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

依士美先生雖然不太高興華萊士的突然出現,讓他原本想象完美的卡羅蒂伯爵為泰坦尼克號獻上的獨奏,變成了兩個人的協奏。但總算,他原本想要達到的目的還是達到了。一是成功的征得卡羅蒂伯爵的同意,為泰坦尼克號獻上一曲,他曾有幸聆聽過卡羅蒂伯爵的小提琴獨奏,真是讓人仿佛置身於夢中的享受。

二是這個事情本身,光是卡羅蒂伯爵的身份,就能讓泰坦尼克號在這個世界上的高度,再翻一個臺階。想想吧,到時候的報紙頭條會怎麽寫?英國尊貴的伯爵閣下,為泰坦尼克號這一夢想之船獻上震撼心靈的音樂!在泰坦尼克號聲望不停攀升的同時,還有他,依士美的姓氏!

雖然他為了讓卡羅蒂伯爵可以答應演奏一曲,也付出了許多令他自己感到肉痛的代價。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許多事情的價值,不能夠簡單的用金錢去衡量。

調好了音的戊煦和華萊士站在被紅地毯鋪綴的大廳中央,同時揚起弓弦,搭在小提琴的琴弦上,然後同時拉響了第一個音符。

在貝多芬一生的創作之中,這一首曲目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無足輕重的,但是在同類曲目之中,她卻是音樂家和音樂愛好者們所公認的音樂史上最完美的曲目。

當第一道旋律隨著琴弦的震顫發出,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感到了頭皮一陣發麻,它低沈又溫柔,平靜而柔美,仿佛是靜夜中的回憶。

如果是一個樂團,會有許多其他的樂器相互配合,為聽者創造出一副溫柔精美的聽覺世界,可這一頭,卻只有兩把小提琴的演奏,而這首曲目,硬是被這兩人在其中加上了許多美麗的回旋,讓許多人有一瞬間懷疑起自己聽到的是否還是那個聞名遐邇的曲目。但是再仔細一聽,是的,她依舊如此醉人而又讓人感到美麗。

華萊士確實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奏者,當他開始演奏,便已經忘記了之前的緊張,整個人都沈浸在這首樂曲之中。這首曲子在他的手中,仿佛變成了一個寧靜的少女,他正在用他的琴弦與旋律,讚頌這位少女的美麗。

他的旋律如此平和而又真誠,即使是在章節急轉之處,也只讓人感到少女的溫和與堅毅。

而在戊煦的手中,這首曲目聽著,閉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見一處寧靜祥和的美景,這裏美麗的仿佛天堂,卻有細雨也有強風。人們仿佛置身於此,隨著旋律而在這個地方生活。

有不易的艱辛卻也有甜美的悵然,但是這麽美,這麽美,簡直讓人不願醒來。

戊煦與華萊士的音樂詮釋,就在此中交合,如此奇妙的構成了一個全然不同的故事。明明兩人偶爾一高一低,偶爾一強一弱,偶爾一快一慢,但竟然就這樣將樂曲融合在了一起。真是不可思議,不同的詮釋讓同一首曲子聽起來仿佛兩種,卻又這樣融合在了一起。

人們仿佛與那位美麗的少女一起,在這片奇妙之地,快樂的生活。

當最後一道輕柔的弦音漸漸消散,許久,人們才慢慢睜開眼睛,他們的面上還帶著夢幻一般的表情,以及離開了由音樂創造出來的美麗之地的悵然。半晌,才淅淅瀝瀝的響起掌聲,然後這掌聲越來越熱烈,許久不散。

直到掌聲結束,戊煦都已經離開,大廳裏的人們還不願意消散,他們總覺得自己還沈浸那種美妙的音樂裏。布朗夫人捂著自己的胸口,眼中悵然的仿佛隨時會哭出來,“真是太美裏了,我寧願永遠生活在那夢裏,真的不知道原來卡羅蒂伯爵的小提琴這麽好,真是……真是……嗚嗚……”布朗夫人壓抑住自己的哭聲,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我真是失禮了。”

布克特夫人第一次沒有看輕這位布朗夫人的失禮,她說:“不用不好意思布朗夫人,事實上我也很難相信,並且我也……”

“確實是令人驚嘆的演奏。”傑克看著身邊一臉呆楞楞根本沒有從“夢中”醒來的蘿絲問,“感覺還好嗎?”

蘿絲好半天才眨了眨眼睛,“我從來不知道,這些貴族們喜歡聽的讓人根本聽不懂的音樂,竟然擁有這樣的魔力……我仿佛看見了夢想之鄉。”

而那邊演奏結束後,也根本回不神來的華萊士,還在接受另外幾位演奏者朋友讚嘆的祝賀,“從來不知道,原來華萊士你竟然這麽厲害!”另外幾個人說。

直到威爾斯管家,將裝著小提琴的琴盒抱到華萊士的身邊,華萊士才換過了神,看著那個琴盒,華萊士楞楞的說,“這是給我的?”

威爾斯站的筆直,“是的華萊士先生,伯爵大人非常欣賞你,將這把琴贈送給你了。”

“可是……”華萊士頓了頓,“可是我根本比不上伯爵大人,”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是在伯爵大人的引導下,才演奏出這樣……這樣令人無法忘記的音樂。”那種因為被引導而比往常感受的更加真切的,對於音樂的感覺,那種情感到現在還留在他的心中,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原來自己如此有力量。

明明是一首柔和的曲目,但他卻從中感受到了力量。

威爾斯:“伯爵大人說,音樂從來沒有輸贏,他欣賞你對音樂的真誠,便將這把琴贈送給你,希望你在音樂上可以一直堅持你的真誠。”

威爾斯說完就走了,留下華萊士在那裏,想到自己在聽到卡羅蒂伯爵的音樂之前的輕視,華萊士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真是一位心胸寬大的伯爵大人,他想。

——

☆、泰坦尼克號 5

自從有了在大廳裏演奏了樂曲的事情後,戊煦在這一群貴族的眼中就變得更加不一樣了。

如果戊煦只是一個小提琴拉的好的貴族,貴族先生和夫人們,只會笑談一句不務正業。可戊煦不但將家裏的產業經營的很好,擁有伯爵的頭銜,而且小提琴也拉的好。再加上依士美先生透露,就在不久前,女王都曾專門邀請卡羅蒂伯爵前去王宮,只希望能夠再聽一曲的事情後,貴族們看向戊煦的目光就更加不同了。

最為明顯的變化就是來找戊煦聊天拉關系的貴族們,從男士直接擴展到了夫人小姐們的程度,只要是戊煦出現的地方,總是會有許多的人將戊煦圍起來。

當然,還有那位巴蒂·卡羅蒂,戊煦現在的妹妹。

巴蒂·卡羅蒂為了跟亞士德子爵再在一起可是做出了許多大膽行為,能夠上船也是用了非常辦法,拿走了別人的船票,雖然只是一個三等艙平民的船票,可上了船之後沒多久就見到了亞士德子爵,巴蒂也沒有去跟那些平民住在一起。

原以為換一身衣服,不在戊煦出現的地方轉轉沒有什麽問題,可誰想到就這麽被戊煦抓了回來。並且戊煦說:“我當然不會殺你,你既然不願意當卡羅蒂家族的貴族小姐,那就當一個符合你現在身份的人吧。”

然後就讓威爾斯管家將巴蒂當做一個普通的傭人一般,進行的差使和對待。

巴蒂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可是在聽過那天戊煦的演奏之後,巴蒂卻突然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關於她還有哥哥的事情。記得很小的時候,哥哥曾說,會永遠守護卡羅蒂家族的光榮,也會守護巴蒂的幸福,而那個時候的她,也曾說過,永遠都會支持哥哥。

那確實是很小時候的言論了,但那個時候的他們說的是那麽認真,可是漸漸長大了,便也忘記了。

但是很快巴蒂就搖頭將那些記憶全都掃出自己的腦海,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就算她現在回到卡羅蒂家族,她的哥哥也還是不會允許她與亞士德在一起,如果不是因為亞士德有夫人,她也不至於成為一個情婦。可她的哥哥卻還是不願意幫助她殺掉亞士德夫人,當初說好的守護她的幸福,根本沒有做到。

雖然曾經的哥哥很陰沈,但她從來不怕自己的哥哥,但是哥哥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變了。變得溫和了許多,帶著貴族的矜持,很多時候也會笑了,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如此懼怕過。她想逃跑,逃到亞士德的懷裏,可是她卻也真的害怕,她怕如今的哥哥會直接殺了她。

如果她的哥哥想要她死,真的是太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在接下來的兩天中,已經航行在大西洋上的巨輪裏的生活依舊平靜,貴族們反覆讚嘆那一日聽見的天籟之音,平民們也有著自己的樂趣。聽說每天夜裏,住在下面船艙裏的平民們,也都會自己舉辦熱鬧的小宴會,唱歌、跳舞、彈琴、喝啤酒,蘿絲小姐還去過,卻被卡爾的仆人給抓了回來。

真是一位令人感到不省心的小姐,許多其他的貴族夫人們,小聲的在一起笑著說。

貴族夫人們總是有一套她們自己探聽消息的渠道,仿佛在這個船上發生的一切秘密都無法逃出她們的眼睛。

而在來到泰坦尼克號上的第五天,1912年4月14日的夜晚,戊煦先是被卡爾·霍克理一行人毫不掩飾的動靜引出房間——也許他們是想要遮掩自己的動靜的,只是沒有那個心情和足夠的註意力——他看見卡爾的仆人帶著卡爾還有布克特夫人在走到中快速的走著,他們的步伐踏的很大,走的很急。

看著卡爾幾人的臉色,戊煦幾乎不用想,都知道,這一次肯定又是蘿絲小姐惹出了什麽事情。這位蘿絲小姐好像總是會做出一些讓她的未婚夫感到不高興的事情,當然還有布克特夫人。就像是一只極力想要飛走的鳥兒一般,但她這一次引起的動靜,著實要比前幾次更大了許多。

自從第一次見到這位蘿絲小姐,戊煦就總是會將蘿絲小姐跟巴蒂·卡羅蒂聯想在一起,但仔細想想,蘿絲雖然也很讓人不省心,但蘿絲小姐跟巴蒂·卡羅蒂所作出的事情性質卻是完全不同的,他倒寧願巴蒂與這位蘿絲小姐一般,只是因為貴族生活枯燥無味的壓抑而爆發,想要尋找自己的生活,獲得自己的真正的愛情。而不是如今一般,從未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依舊如此執迷不悟。

是的,戊煦當然知道蘿絲小姐在為了自己的愛情和未來而“努力”,她與卡爾之間是否擁有愛情,他不知道,但起碼蘿絲尚未嫁給卡爾,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只是他聽說,卡爾·霍克理這位美國新興的鋼鐵大亨奈森·霍克理的兒子,就在搭上泰坦尼克號之前,巨資買下了價值連城的藍鉆——海洋之心,想來應該是要送給自己的未婚妻蘿絲小姐的。

以卡爾的商人脾性,戊煦只希望卡爾不要做了折本買賣,畢竟,卡爾雖然總是端著貴族和資本家的架子,總的來說,卻還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起碼他看起來,在商業上很有天賦,對待自己的未婚妻還有合作者,都非常真誠。雖然他在感情上,似乎沒有什麽浪漫細胞,也永遠無法理解自己的未婚妻的想法。

戊煦轉頭回到屋子裏,就算是在巨輪之中,成為了卡羅蒂伯爵的戊煦,也有許多事情要做,許多文件要看,這些東西永遠只會越來越多,而不會變少。別人家裏的事情,可不需要他來多操心。

可才回到書房裏沒有多久,戊煦就被船艙外面突然變大的動靜再次驚動了,這一次跟之前卡爾那幾人形成的動靜相比更要大上許多。

走到窗邊往甲板上看去,雖然看不見船頭和船尾,但下面的水手卻來回跑的很快。戊煦微微皺起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威爾斯管家就已經一臉嚴肅的出現在了戊煦的身邊說:“伯爵大人,船的前面出現冰山了。”

戊煦:“冰山?”現在才是四月,並且泰坦尼克號從英國開往紐約的路線也非常的偏北,會遇到冰山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更何況泰坦尼克號的船長航行的經驗非常豐富,冰山應該也是遇到過不止一次,處理這樣的問題,應該不是很難。

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麽甲板上那些來回跑動的水手,表情看起來都非常驚慌,順著風的方向,他似乎還聽見了船長大副略微有些尖銳到變調的聲音。

威爾斯:“應該沒有太多的問題,相信下面很快就會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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