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無，把泛黃的八班照片小心捧在手上吃吃發笑。

雛田甚至發現，作為日向族長女，她的八卦掌和柔拳法退步的一塌糊塗。她開始懷念從前寧次一日日陪她修煉的日子，懷念那時黃昏下映的金燦燦的修道場，額角的細汗和心中充盈著幾乎要漫出來的滿足，還有修行結束後那杯沁人心脾的淡茶。

她變得自私了。她突然想也為自己而活，想用掌鋒劃破猙獰的爪牙…

雛田嘆了口氣，想起前幾日接收到期盼已久的任務書時激動的心情，那是少年時熟悉的緊張和自豪。而寧次只是瞥了一眼，上面赫然的“A級”，便決然扼殺了她躍躍欲試的好心情。

她真的沒有那麽弱。雛田悻悻的想，衍出一絲和少年時相似的自怨自艾來。

想著想著便平添懊惱，索性加快腳步走向廚房，打算把方才收拾的碗筷清洗一番，讓清潔劑的氣味醒一醒腦海中粘稠的不快。有些哀怨的想，或許自己只是適合這樣的“任務”——

卻發現清洗好的碗筷整整齊齊碼在一邊，連盥洗池都被擦拭的潔凈如新，涼涼的映出雛田驚訝的表情。

真是「卑劣」的小伎倆。

可是自己怎麽這麽吃這一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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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的將便當盒放入書包，連餐具都要盯上好一會，將灰塵擦拭幹凈。

雛田苦笑，他到底像誰呢？

小小少年輕輕說了聲“我上學去了”，便將書包甩到肩上，把桌椅推至原位後方才走至玄關，將換下的鞋整整齊齊挪到一邊，像是一條筆直的線。

雛田頗有些擔憂的跟了出來，看著小兒子麻利的身影卻絲毫沒有欣慰的樣子。“真的不用媽媽陪你去嗎？”她說道，打量了一番又好像並未找到任何不妥之處。

“不用了。”他回過頭笑了笑，孩子氣十足。

雛田想到什麽似的自顧自點了點頭，帶著些寬慰蹲下身：“哎，今天爸爸剛好休息，讓他送你去好不好？”

小孩立刻斂了天真稚氣，換上一副警覺的狐疑面孔，像極了某個人：“…不，不要。”

她像是沒有聽見小朋友略帶排斥的拒絕，朝裏屋打量著：“寧次哥哥？”屋內悠哉著翻動報紙的聲音停了下來，像是在遲疑作何回覆。沈默幾瞬後傳來桌椅在地面移動的緩慢聲響，隨後是一陣越來越近的有力腳步聲，一步步清晰的可怕。

日向爻不易察覺的昂了昂頭，一副戰備姿態。

這個時候反而聽得清他的腳步聲了。他心想，狠狠的鄙視自己一番。

寧次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小不點，遲疑了一下，又蹲下身子，四目相對：“爻，走吧。”

“…是，父上。”他並沒有抗拒的應著，小身板卻顯得有些緊張。

小孩會不經意流露對長輩的看法，以及自己與其的親密關系。日向爻可以親昵的喚母親“媽媽”，帶著甜甜微笑，在父親面前像是受到某種脅迫一般，出口便變成了畢恭畢敬的“父上”。日向寧次似是沒有發現其中差異，也對此從未發表意見。

走在清晨街道的父子兩人和安靜的四周一般沈默。即使是春天，木葉也不是個快節奏的村落，村民們三三兩兩的出現在街頭，拖著疲憊的步伐前往工作。

兩個人都沒有言語，習慣早起的一大一小身影一快一慢的前行著，只聽見步伐與步伐間淩亂的聲響，格外清晰。

日向寧次罕見的感到尷尬。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感覺比印象中又高了一點兒。男孩兒的發色很像自己，純粹的黑，紮成一小束馬尾。爻的性格一絲不茍，但總會有零碎的發絲調皮地從發束中落在額邊，隨著腳步輕動，像極了他母親。

他記不清上次真正意義上和兒子獨處時什麽時候了。暗部事務繁忙，這小子又不似其他小孩那樣愛粘著父母，有問有答但極少主動。平日裏對待雛田還好，有幾分小孩子的模樣，而到了自己面前就犟氣十足，換了敬稱一副拘謹樣子，眸光裏卻透露著我行我素的狡黠。

現在的小孩都這麽有個性嗎？日向寧次無奈的想。

他看著兒子的小馬尾，清了清嗓子，到底還是決意要打破父子間的沈默：“…爻，最近…學校那邊可還好？”日向寧次盡力摒除同手下對話時的威嚴意味，讓語調變得柔和些，不那麽冰冷嚴肅。

他這輩子只對兩人說話戰戰兢兢，斟酌用詞，像是大聲一點就會驚擾警覺的小動物。

一個是以前的日向雛田，他的老婆。

一個是眼前的小男孩，他的兒子。

這母子倆並無相似之處，卻無疑占據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位置。日向寧次有些汗顏，作一位丈夫及父親的難度絕不亞於事務繁重的暗部部長。

小男孩好像有點緊張，但竭力表現出氣定神閑的模樣：“老師教了替身術，還有手裏劍的使用。”

日向寧次仔細思考了幾瞬，努力回想自己幼時學習忍術時的感受，卻壓根記不清自己有學習替身術和手裏劍，心裏些許狐疑：這些也用教嗎？便含糊的接了句：“嗯，學的還順利吧。”

“嗯。”他簡短的回答，日向寧次知道兒子天賦不賴，便沒有追問。“忍具的使用上如果有問題，可以請教你天天阿姨，她最擅長。”這次爻遲疑了一會兒，像是極力回憶些什麽：“…可是她身邊那個叔叔好奇怪，我不要。”

寧次輕笑出聲，知道他指的“叔叔”是那個熱血怪物，也有些了解他的心情，想起什麽一般說道：“啊，說起來，你和梅塔爾是一個班吧？”梅塔爾是天天和李的孩子，繼承了母親的眉眼（感天動地）和父親的熱心，劍眉微皺，頗有英氣。

爻鮮見的露出點懊惱神色，皺著小眉頭：“…哦，那個笨蛋啊…天天叫我’日向叉叉’，搞得大家也跟著念，很煩。”寧次挑眉，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日向叉叉’？”不明白其中意味，爻便惡狠狠的別過小腦袋：“因為他不會念’爻’，就自作主張…”

寧次輕笑出聲，覺得孩子間的童言也是有意思。“爻，你喜歡你的名字嗎？”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卻還是硬著頭皮定定的看著兒子，努力作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後者不知所謂的轉過頭看了看父親，有些狐疑的味道，思量片刻後開口：“…還行，明白含義之後覺得還不錯。”

日向寧次不易察覺的輕輕舒了口氣。

記憶裏這是自己第一次送孩子上學。寧次感覺胸口沈沈的，像是突然蓄著股當父親的責任與驕傲。

平日裏雛田在家裏將一切打點妥當，庭院裏也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碟碗與杯盞都是認真挑了最素實的花樣，給孩子的就更小巧更可愛些，她便也看著出了神好像自己也想要一套。屋子裏放了很多小爻從出生到現在的照片，從四歲後，畫面中就是個不太愛理人的小大人了。幾張難得的合照被仔細擦拭壓在玻璃框裏，更舊一些的就用繩別好掛了起來，像是勞工課作業般綴了些裝飾用的卡紙。

他的妻子太適合作一名溫柔的母親。日向寧次為此欣慰，自知不討小孩喜愛，不擅長輕聲細語陪孩子做夢，更不擅長揣摩小朋友溫軟的小心思，就認真打量起雛田和小爻相處的每一瞬。

他的雛田，也是個孩子。買到了可愛的小鞋子小衣服，她比爻更興奮，用手指摩挲著柔軟布料上小小的圖案，一個一個講給你聽：“你看…小—熊—，兩個圓圓的耳朵哦，尖尖的耳朵是小貓，小—貓—，記得嗎，昨天媽媽帶你散步的時候看過哦，喵喵喵…”她耐心的和一歲大的小爻解釋，看見他稍有回應就咯咯笑個不停。寧次湊過去看了看兒子，這個小鬼很不領情的撇了撇嘴在吮手指，就輕笑出聲：“你怎麽比爻還要開心。”雛田也不理他的壞心眼，笑著逗眼前肉乎乎的小家夥，驚喜的說：“哎，你看，他認識爸爸呢。”

寧次就眼巴巴的盯著這個自己參與創造的產物。他好小，卻每一天都在長大。寧次湊近了仔細看，突然覺得這個眉眼都沒長開的小人兒真可愛：他的小鼻子輕輕顫動著，手指拉著有點點長的袖子，臉頰是特有的嬰兒肥，隨著吧咋吧咋的小嘴變得像只氣鼓鼓的小河豚。

初為人父的日向寧次抑不住笑意，滿懷覆雜的心情，輕輕捧起他最喜愛的小男孩——

這個出世不久，被命名為日向爻的小少爺在父親觸碰自己臉蛋時，皺了皺眉，撇過腦袋瓜發出一聲表示拒絕的“咿”。

那一天晚上，無論雛田怎麽安慰丈夫，平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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