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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寫得出位的重要性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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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有聲地說,伸手抄起外套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說:“我去她常去的地方找找,你打給林微言,和她一起去秦柳家,還有醫院看看,找到了電話聯系。”

“欸,她可能是想一個人待著,所以才——”陳墨也站起來,想阻止回音。

“開什麽玩笑!未婚懷孕,讓她一個人處理,你真當她無敵女金剛啊?”沈回音說著,已經踩進了靴子,邁著長腿,推門而出。

陳墨看著焦急出門的沈回音,倒被她最後那句話扔過來楞住了。回音,雖然看著清冷,但實際上,比誰都熱心腸。不過是太耿直,倒顯得有些孤僻。

陳墨抄起衣服和車鑰匙,也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給林微言打了電話。

林微言竟然已經睡了,一聽陳墨說清楚,就從被窩裏竄了出來,也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三個人,轉了城市大半圈,竟然都沒找到。林微言敲秦柳家的門,敲得鄰居都出來責備了,是真的沒在家。各個醫院的婦產科,陳墨也差不多都跑過來了,也沒有。

沈回音去了秦柳平時常去的咖啡店和酒館,酒保也都說沒見到。

站在CHI CHI門口,她著急出來,穿著居家的短褲和衛衣,套了件外套就跑出來了,現在腿上是徹骨的冷。還找不到秦柳,又急又冷,她狠狠地躲了兩下腳,心想要不要問問她姐沈佳音。

陳墨又發來了信息“你離Bay 2近嗎?去那裏看看。“

沈回音楞了一下,立刻一邊往Bay 2 所在的巷子走,一邊打給陳墨。冷風嗖嗖地吹過她的臉,她覺得自己現在這張臉肯定跟速凍的冰雕似的,一抹一片被風拋光過的細滑。

“秦柳在那裏嗎?”沈回音低著頭,還是灌進去幾口涼風。

“剛剛溫蘇陽問我怎麽還不回家,我就把事說了。他說聽林兮初說過,秦柳有時候會去。” 陳墨已經從秦柳家把林微言接上了,也在往富江路這邊開過來。

“我知道了。”沈回音掛了電話,開始跑起來。

本來在Bay 2 吧臺後刷著盤子的林兮初,沒在意一個人坐吧臺喝酒的秦柳。她不算常客,雖然是沈佳音她們公司的一個高管,但沒怎麽交流過。

秦柳這種風情萬種,當真如江邊柳枝般的女子,早已不是他的喜好。姨媽色的紅唇,如雲的波浪卷發,倒是和她手裏的血腥瑪麗相得益彰。

過了一會兒,來了個男人跟她說起話,她留下酒錢,就跳下高腳凳要走。

林兮初這才打量了幾眼。因為動靜有點大了,像是低聲爭執了起來。那男人似乎是要攔著她。

林兮初有點煩躁,因為他可不想幹上去拉架這種事,打算要是真鬧起來,就讓小鄭去處理。

可哪想到,門口的鈴鐺響了,門簡直是被大力撞開的,帶著涼風卷起來一個沈回音。

他光看見她的臉格外白凈,可鼻頭卻被凍得發紅。這姑娘氣勢洶洶地拽開那個男人,真的是一把就拽開了那個看起來至少185往上的男人,一把攬住了秦柳。

然後,是他已經熟悉的那種惡狠狠的語氣,又帶著很濃的保護欲。沈回音聲音很低,但很用力地沖那男人說了句:“你可以對一個孕婦,別那麽粗魯麽?”

秦柳順勢倒在了沈回音懷裏,沈回音一看她醉醺醺的樣子,轉而罵她“你什麽情況,懷孕了喝什麽酒!“說著嘆了口氣,把秦柳手裏的包拿過來自己背上,帶著秦柳要往外走。

那男人還作勢要攬,就被沈回音瞪了一眼。林兮初看沈回音那氣場,絲毫不懷疑,那哥們兒要是不讓開,這姑娘肯定不客氣地給他一腳。

林兮初走出了吧臺,心想再怎麽著,把店砸了不礙事,她要是打架傷著可就不好了。走出來這一看,謔,這姑娘倒不嫌冷,光著雙又白又細的長腿,直戳戳地踩著雙靴子。

那男人倒讓開了地方,沈回音攙著秦柳就往門口走,小心翼翼地護著秦柳。

雖然她平時就氣勢淩厲,但現在更可怕,像是誰欺負她懷裏那位,她就撕了誰的架勢。

林兮初倒是不怕,跟小鄭交代了一下,拿了外套就大步出了店門。

出去之前,還瞟了一眼杵在原地那人,這年輕小夥兒還長得挺英俊。

作者有話要說:

☆、這位叔叔,有戀足癖

作者有話要說: 有時候男人喜歡上女人的源起,也許就是某個瑣碎的細節吧

我覺得這首歌很適合說明這種感覺

感受到了你,感覺很心動

可能只是某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可能在別人眼裏看起來很可笑

但我的確感受到了你

歌名《I FEEL YOU》

林兮初仗著人高腿長,沒跑幾步就看見這倆姑娘了。他一個箭步從她倆後面繞到前面,站在沈回音面前,看著沈回音被嚇了一跳的表情。

“你來店裏?”沈回音這一句說得有點呆,不像她平時那副聰明的樣子。她說完也沒等回答,就還是攬著醉倒的秦柳往前走。

林兮初一動肩,把外套脫下來。一只手把秦柳拉向自己這邊,一只手把外套放到了沈回音懷裏,動作輕柔而穩當。

“我送你們。”林兮初說著就把秦柳扶穩了,作勢往另一邊走“車在那邊。”

黑色羊毛大衣的厚重質感,抱在懷裏一片溫暖,以及安心。

上面是他的香水味,海洋系的清新混著些燒焦的木材味道,幹燥溫熱,又帶著輕微的煙草味道。這樣柔軟地撲在她懷裏,倒真想林兮初這個人,又撲面而來。

退一萬步說,他還算個味道好聞的男人。

“誒,不用了——“沈回音回過神來,看向已經走出幾步的林兮初。

十一點多了,這條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他就穿了一身黑,黑色毛衣,黑色牛仔褲,看起來特別瘦削,帶著些鋒利的清俊。兩條長腿戳在那裏,高大英挺,不在話下。

沈回音看著這樣的他,又是一楞,才快步趕上去,伸手就把外套遞過去:“你把外套給我幹嘛?我跟你說不用了,我們朋友馬上過來。“

“你腿不冷嗎?”林兮初拋過來一句,還是接著往前走:“現在凍著,等你老了就受罪了。”

沈回音聽他這麽說,又驚訝又想笑,真是老爺子一樣的說法,只有她爸才這樣說過。她又覺得很別扭,明明這也只是一種紳士行為罷了,但他的關心,讓她沒來由地不自在。

“給你朋友打電話,說有人送你們回去了。“林兮初不容置否地說:”你們兩個女人,大晚上在大馬路邊等著,指不定發生什麽事。“

沈回音聽著他語氣霸道,幾乎像命令的這些話,竟然真被震住了。

果然,這個年紀的叔叔,氣場絕非毛頭小夥兒可比。沈回音看同齡的男生,都像看弟弟,還真沒被誰震住過。

林兮初掃了一眼旁邊的沈回音,這姑娘手縮在袖子裏,低頭打電話的樣子,竟然有一種乖巧感。看來,是剛才自己的語氣重了些,倒挺管用。

把秦柳安穩地放在後座後,林兮初給沈回音開了車門,手墊在門框上。

沈回音眼睛一擡看到,當然知道他是怕自己撞到頭。還沒怎麽被這樣紳士對待過的沈回音,使壞的心來了,偏偏一擡身,用頭頂頂了一下他的手心,軟軟的,厚實的感覺。

林兮初看她那小心翼翼使壞的表情,心裏軟成一片,就是用堅硬盔甲包裹自己的小姑娘嘛。

非要重重地用頭頂撞一下自己的手心,像是滿意了,還要補一句“我就是試試,這樣到底有沒有用。”

林兮初伸手就拍了一下她頭頂,稍微用了些力,逗她說:“要是沒我的手,肯定比這疼。”給她關上了車門。

沈回音手裏攥緊了他的大衣,使勁團了團。蓋在腿上,果然很暖和。

林兮初發動車子,打開空調,車子平穩地滑出去。沈回音的腳悄無聲息地從靴子裏出來,也蜷縮到了他的大衣裏。沒穿襪子,打赤腳,腳趾也很冰。

怕吵到秦柳,林兮初和沈回音說話的聲音很低。倒是沒說秦柳的事,只不過還是在因為上次酒吧被拍的事情,林兮初還是道歉,沈回音倒不在意,說新聞都出了,索性讓林兮初就從了,拍了這部劇。

紅燈的時候,車停下。路燈的光從前窗打進車裏,倒是金黃一片。

“只有爛劇本,沒有爛角色,你演得好,你就不會有損失。“沈回音還是在碎碎念著游說,說急了從牙根兒蹦出一句“你不要再傲嬌了吧! “

林兮初低低地笑起來,側過身,靠近沈回音一些,沈聲地說了句:“那就得看沈編劇,怎麽努力了。“

沈回音橫他一眼,轉過頭,目視前方。離這麽近幹嘛,讓她差點誤以為自己又被調戲了。動了動腳趾,倒是不那麽麻了。

林兮初一眼就看到了她藏在自己大衣下的腳趾。蔥白圓潤的幾點,嵌著紅色的晶瑩指甲。乍一看,如同荔枝艷紅的外皮和雪白的果肉相間,香艷軟甜。

他媽媽的腳很漂亮,所以大概他自己是有些戀腳癖。這麽一雙精致的腳,當真是有些不能忍。

沈回音註意到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想要把腳放下去,說:“不好意思。”

“沒事。“林兮初說著想制止她,竟然就直接捉住了她要放下去的腳踝,他的拇指和食指就足夠環住了她的腳踝。果真是滿手的滑膩,他很快松了手,說了句:“對不起——”

空調的溫度打得有些高,林兮初的羊毛大衣太厚實,沈回音竟然手心冒出了些汗。後面車的鳴笛聲傳過來,車子匆匆地滑出去,有些慌亂的跡象。隨著林兮初剛剛的那個動作,瞬間就尷尬又暧昧。

一時都沒再說話,沈回音扭過頭朝窗外看,街上建築物的燈都已經滅了,樹冠卻被照得發亮。像是上次他送她從清川街回家,穿過橫跨荊楚江的跨江大橋。各種三角結構拼合而成的藍色橋架,被通宵閃耀的絢麗燈光照亮。

在一片昏暗中的光芒海,會突然不知道自己行駛在哪裏,好像暗夜中只有這一輛車,和身邊這個人,一起穿梭在淩晨的空曠城市,成為渺小的,確是唯一的存在。

林兮初單手握著方向盤,不適瞟一眼沈回音轉過頭,只剩了四分之一的側臉。

就是這個姑娘,她在某個清晨素面朝天地殺進了他的家,又在某個夜晚一臉精致地醉倒在他懷裏。她孩子氣地幫他出了口氣,又女俠般出現在昏暗的酒吧救了他。她言語犀利地談著男女和性,卻又一臉落寞地說起初戀。

每一次,她都足夠,吸引他。

他願意故作聰明,以為看穿她一臉清冷下溫熱而柔軟的內在,以為自己猜對了,她就是有著很多故事卻努力保持內心幹凈美好的女子。

他對她動心得,理所當然。

☆、這位叔叔,風情萬種

作者有話要說: 叔叔的衣著

沈回音她們把秦柳帶回家那天晚上,在樓下等著的陳墨看見林兮初的車,還問了沈回音一句,知道是林兮初出於好心把人送回來,倒沒在意。

不過是看著沈回音裹在腿上那大衣,一看就是上等的料子,有些奇怪。

還不就是林兮初叔叔好人做到底,說走到樓裏這幾步也很冷,就讓她拿著了。沈回音這上面倒不矯情,紮在腰上,把腿裹了個嚴實。

秦柳睡了一晚上,轉天起來頭痛欲裂,偏偏還有三尊女菩薩等著她。一邊吃著早飯一邊接受盤問,不過是一場意外懷孕。

生活遠比故事精彩,沈回音倒是真沒寫過這種戲碼。

秦柳說已經去醫院看過了,狀況挺好的。她打算生下來孩子,自己養。

沈回音立馬應和道,這是個好想法,以後還不用為了孩子的教育問題跟男人吵架,只不過不知道戶口該怎麽上,大概可以上在陳墨他們家。

陳墨一聽,就敲了一下沈回音的腦袋,大罵她這個憤世嫉俗的文人,一天到晚總覺得男人並無卵用,搞不好現在都已經性冷淡了。

林微言看著她倆鬧成一團,悠悠地來了句:“男人嘛,你總以為他能為你遮風擋雨,其實他不過是在你身邊刮風下雨,到頭來變成一朵烏泱泱的浮雲。”

陳墨和沈回音都不鬧了,被林微言涼颼颼的這句話,說得特無語地看著林微言。

秦柳倒真跟有了母性似的,掐了把林微言軟軟的臉頰,說:“怎麽一個陳屹然就把你搞得神神叨叨的,你乖呀,姐姐給你介紹好男人。”

沈回音冷哼一聲,心想你都被搞得意外懷孕,竟然還能操這閑心。雖然這麽吐槽著,但也知道秦柳這事情,哪是雲淡風輕不當回事就能解決的。

她既然自有打算,那她們也只能尊重她的選擇,能做的也只是她需要幫忙,就兩肋插刀地幫。

“你說讓我去Kevin Tuan的夏季發布,是要幹什麽?”沈回音問起來。

“不過是以前是我在張羅著,你姐也習慣了。”秦柳沒化妝的臉,有些憔悴,她說:“他說要現場的管弦樂團,我可不就想到了你。”

沈回音輕笑了一聲,轉開目光,沒吱聲。

“給個面子吧,你姐和他都結婚了,典禮你也去了,別鬧別扭。”秦柳哄道。

“說起來,那時候我在柏林,就錯過了——”陳墨□□話來:“我還挺想知道,這倆大神的婚禮,是什麽樣。”

“沈回音上回就給她姐當伴娘——”林微言笑著來了句:“這回給你當,再當一次,滿三回,她也就徹底可以孤家寡人了。”

“別神神叨叨的了——”沈回音鄙視地看著林微言,說:“這都不科學。”

沈回音對Kevin頗有微詞是個心病,但到底還沒矯情到老死不相往裏。她是答應了,連陳墨的典禮前一天,她還去了排練,當真是很配合。

也是在同一天,她在公司又受到了恐嚇的包裹,一袋不知名的惡心蟲子而已。沈回音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地放回包裹裏。想拿蟲子嚇唬她,還真當她是hallo kitty了吧。

她從抽屜裏拿出上一個包裹,一起帶著就去了警察局報案。其他人,她都沒告訴這件事。反正是針對她個人的,沒必要在陳墨結婚的大喜日子,還給大夥添堵。

婚禮當天,在荊楚山腳下的一處莊園,規模很小農莊婚禮,只邀請了親戚和好友。

風有些大,白色紗幔被吹得鼓起來又落下。關上窗,室內的壁爐在烤火,倒是幹燥溫暖。

屋子裏各處都被大馬士革白玫瑰裝點,香檳色的緞帶幫起白紗,除了這些,倒再無其他的婚禮痕跡,只在門口立了個牌子,上面是溫蘇陽親自寫的,陳墨與溫蘇陽的婚宴字牌,一手行雲流水的行楷。

屋裏的人三五成群地聊起來,新人的親戚們聊在一起,剩下的都是朋友,倒比較隨意,就跟派對似的。

其實大家都差不多是文娛圈裏的,互相都認識,說起這個婚禮,都感嘆溫蘇陽真是把大家都擺了一道,悄無聲息地,談了個姑娘,這就要結婚了。

樓上除了為親友準備留宿的房間,最大的一間當然是留給新婚夫婦。陳墨坐在這個房間裏,沈回音就站在一邊,看著姑娘們都來找新娘合影。

陳墨穿簡單的魚尾婚紗,簡潔的線條,但很顯腰身,白色蕾絲趁著她的紅唇,美而不艷。

沈回音也穿簡單的白色抹胸禮群,腰線設計地很高,微彭的裙擺,襯得她一雙長腿筆直纖細。

差不多時間到了,是伴郎趙胤推開門,探進半個身來叫人。看見這倆姑娘,眼前一亮。他盯著沈回音看,誇得卻是陳墨美得驚人。

溫蘇陽讓趙胤當伴郎,當然是給他創造機會,讓他當伴郎。趙胤精心裝扮,和溫蘇陽同樣是一身黑色。兩個人往大廳盡頭一站,當真是玉樹臨風,挺拔英俊。

陳墨是又她爸爸領進來,沈回音就先進了大廳裏,站到了主婚人的另一邊。

她一打眼就看到了站著,斜靠在客廳一邊墻上的林兮初。

他穿了件覆古的寬袖襯衫,十七世紀的詩人穿的樣式,顏色微微泛黃的做舊感,松松垮垮套他身上,露出鎖骨的凹陷。

一件孤品的古著馬甲沒系上,一條西裝褲,一雙Miu Miu的男士樂福鞋。他頭發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有些淩亂。

偏偏他還沖沈回音舉了一下手中的香檳杯,舉手投足間,端端的是個浪蕩子。

沈回音何止想用風流倜儻這個詞,簡直想用風情萬種來形容。

典禮開始了,新娘緩緩步入,人們紛紛註視。沈回音看得出來,饒是陳墨,也還是緊張。

雖然陳墨跟她說得是,在柏林,溫蘇陽問她嫁不嫁,她就答應了。但沈回音清楚,陳墨哪裏是輕率的人,分明是下了決心,格外地篤定,才邁出了這一步。

宣誓,交換戒指,親吻,一切都很順利。親吻後,人群歡呼。然後散開,又回到了剛剛派對的那個氣氛,不同的不過是,人們一撥一撥地來找新郎和新娘寒暄。

沈回音實在覺得自己並無什麽用處,陳墨的酒量比她好太多,根本不需要她擋酒之類的。

溫蘇陽和陳墨往那幫人之間一站,明顯是大殺四方的。沈回音覺得自己離得遠一點,不打擾,反而是幫了忙。

因為沈回音就這麽溜號了,趙胤本來計劃的各種發展一下親近的關系,都泡湯了。他倒還盡職盡責地跟在新婚夫婦旁邊,一塊跟來的好友聊天喝酒。

沈回音推進三樓第一間客房的門,就被煙味嗆了一下,還涼颼颼的。

一看,陽臺的門竟然開著,乳白色的紗簾被吹起來很高,太陽落山早,橙紅色的霞光在地板上拖出一抹旖旎的油彩。

她走過去,就看見林兮初。

☆、這位叔叔,某種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 但願你們能感受到,林兮初。

你有沒有某個瞬間,很想要一個擁抱

其實也無關風花雪月,或者頹喪落寞

只不過是,偶然希望被抱一下

大概是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本來靠在欄桿上的他,轉過身,背靠著欄桿,看過來。

他身後是由橘紅漸變到紫色的晚霞,妖艷華美。風把他的頭發吹起來,淩亂地遮住他的額前甚至眼睛。他一只手隨意搭在欄桿上,這只左手上戴著一枚尾戒。另一只手指間閃著猩紅的煙火,湊近嘴邊,然後吐出一個煙圈。

沈回音隔著兩三米站在房間裏,定定地看著她。這樣的妖風,撞得她要用點力氣才能不往後倒。這樣的林兮初,撞得她用了力氣也沒法逃得開。

她腦海中是那首她最喜歡的詩,木心的《大衛》——

莫依偎我,我習於冷,志於成冰,莫依偎我

別走近我,我正升焰,萬木俱焚,別走近我

來擁抱我,我自溫馨,自全清涼,來擁抱我

………..

可能從頭至尾,會讓她心動的,就是帶著些浪蕩不羈的男人。能看到他溫柔親切的笑,卻也能看到他某瞬間眉宇間的淩厲孤傲。

沈回音認清楚這一點,倒有了些氣力。上前一步,沖林兮初說:“這是我房間吧。“

林兮初掐了煙,踩滅了,大步走過來,搞得沈回音往側面邁了一步。他進來就順手把門關上了,房間裏瞬時安靜下來,也不那麽冷了。

“小姑娘,你都不帶鎖門的。”林兮初揶揄地開口,看著沈回音已經有些淩亂的盤發,伸手就揉得更亂,說:“真是個二貨。”

沈回音被他的話和動作搞得惱羞成怒,也不跟他客氣,猛地伸長了胳膊就也抓上了他頭頭頂,仗著穿了8厘米的高跟鞋,倒也能碰到了。

林兮初的頭發本來就被風吹得夠亂夠蓬,被沈回音這麽一揉,更炸毛了。沈回音看著連劉海都蓬起來的林兮初,再襯上這種英俊的臉,竟然又少年感滿滿,心裏大罵這是哪門子妖獸。又想到自己剛剛有些心動,更是羞憤,鐵了心今天要跟這人幹一架。

“唔——“林兮初好整以暇看著眼前這小小一只,跟她學,瞪著眼睛,不過是逗弄她的表情。他一伸直了胳膊,她就又夠不到他了,兩只手不罷休地抓向他,看來是真急了。

林兮初都打算放手了,可剛一松,就被枕頭招呼到臉上,重重地壓了下他的鼻梁。用手擋了一下,才看清是沈回音順手抄起床上的枕頭,不停地招呼過來。

林兮初一邊招架著,一邊尋思,這姑娘是積了多少怨,全都一股腦發洩出來了。感覺自己也沒怎麽招惹她,不過是拒了她劇本,順帶調戲過幾句。

沈回音當然沒真上手削他,不然早就亮了跆拳道的底子,還用得著甩著個枕頭,怪費事的。不過是這種方式,倒真挺減壓的。

對付他這種長了張勾人臉的,倒也好用。反正枕頭那麽軟,不會真傷著臉。他靠臉吃飯嘛,沈回音還是記著的。

林兮初用了力,一把拽住枕頭一角。沈回音不放,就順帶把沈回音也拽了過來,全兜在了自己懷裏。隔著個枕頭,又是沈回音瞪著他的桃花眼,很近。

漏掉的鴨絨飄起來,在倆人眼前飄過,悠悠地向上升。像是幾片細小的,順勢竄近鼻腔,一路滑到心頭,細細麻麻的癢。

外邊的天色已經冷藍,太陽完全落下去了,室內卻還沒有開燈,眼前昏暗一片,倒對對方的存在特別敏感。林兮初的腳趾碰到了沈回音的,這姑娘連腳都那麽涼。枕頭的柔軟就在胸口,她的呼吸在他喉結滾動的高度盤旋。

沈回音覺得自己被嗆到,虛咳了一聲,松開枕頭,轉開身,快步走去開了燈。

林兮初抱著枕頭站在原地,頭發和衣服都淩亂。沈回音心軟下來,說了句 “不好意思,突然發脾氣。”

“你消氣就好。”林兮初還是抱著枕頭,伸手撥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上面沾了不少鴨絨。看起來,倒像是被欺負了的大孩子。

沈回音不理這一句,徑自坐到了床上,蓋上被子,說:“麻煩你出去的時候,請關門。”

林兮初看她冷下來的小臉兒,知道她才不是變高冷,不過是有些羞赧了。脫了鞋踩在木地板上,抱著枕頭走過去,一下也坐到床上,把沈回音嚇一跳。

“你幹什麽!“沈回音瞪著他,不是防備,而是嫌棄。

林兮初把枕頭放好,脫掉了馬甲,躺下來,一只長腿還支著,當真跟個浪蕩子似的說:“你不是說過,拍這個劇,編劇得被演員潛規則——”拖出了一個低沈的長音。

沈回音想起來喝醉的那天晚上了,一把抄起自己身後的枕頭,壓到他臉上,使勁按了按,說:“你潛我,我潛誰去啊?神經病!”

說完有覺得自己邏輯不對,像是給自己下套了,迅速把枕頭拿回來,被子蒙住頭,裝死。

感覺著隔著厚厚的被子,拍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但她就是巋然不動。

“誒,你想潛我啊,沈回音?好啊,你來啊。“

“誒不對,聽你這意思,怎麽好像總潛規則男演員啊?“

“你別裝死了,你熱不熱?“

“我冷!你把被子也分給我點!“

“姑娘,你不能這麽狠吧!“

這叔叔怎麽一下子變這麽嘮叨,聲音低沈卻聽著很賤好不好,沈回音還是吐槽,一邊聽著一邊犯困。

她都要睡著了,身子一空,整個人連著被子卷成的筒,都被他抱了起來。沈回音冷不丁驚醒,又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到底是心大,還累了一天,加上對林兮初沒什麽防備,竟然裹著被子,還真就睡了過去。

林兮初把她放下,察覺到已經沒再使力氣箍住被子。伸手輕輕地拆開被子,果然看到沈回音的睡著的側臉。乖多了,剛才可真跟小怪獸似的,張牙舞爪招呼著他。

林兮初把她輕輕地撥向自己這邊,和她面對面躺下來,伸手一點一點地把她頭發上粘的鴨絨拿下來,很慢。

太長時間沒女人了,冷不丁跟她躺一起,竟然整個人都從內到外暖和起來,如果抱到的話,應該會更好吧。然後,他就伸手把她攬入懷裏,他也只是想抱一下,溫暖地睡一覺。大不了醒了再被她打一頓,還蠻好玩的。

黑暗一片的三樓,就只有這一間開著燈,他們兩個人一個還穿著禮服裙子,一個襯衫被搞得皺起來,就這樣相擁而眠。

樓下的客人還在喧鬧,說著是不是該拋花球了,這才想起來找沈回音。秦柳她們倒是不著急,反正沈回音本來就總是單獨行動。陳墨直接就把花球給了秦柳,湊在她耳邊說了句“真想要這個孩子,還是要給他一個完整的家。”說完拍了拍秦柳的肩。

秦柳眼底一熱,卻也只是微笑,被身邊的林微言攬住了肩。

她們不著急,可趙胤倒是急,忍不住問著陳墨,怎麽那麽久不見沈回音。

陳墨想都沒想,咽下一口酒才說:“太累了,上樓睡覺去了吧。”

☆、這位叔叔,被她咬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很喜歡這個場景下,這個吻的

如果拍出來,打了氣球燈,和其他足夠棒的光

那麽應該會是很好看的一場戲

配場景的這首歌,我個人是真的很喜歡

歌名《某種心動》

林兮初醒過來的時候,懷裏已經空了,手無意識地向旁邊摸了一下,滑順的床單微微發涼,沈回音不在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頭,活動了一下頸背,邁下床,赤腳走進衛生間裏,開了燈,雙手撐在洗手臺上,看向鏡子。

然後他就徹底醒了。鏡子裏,他頭發上,白絨絨地一片,看起來像是剛從暴風雪裏走出來。一看,就知道,沈回音這姑娘的傑作。林兮初抓了抓自己的額發,無奈地勾起嘴角。

一定是那姑娘醒了,不知道怎麽幸災樂禍地往他頭發上倒了這麽多碎鴨絨。林兮初眼前都能浮現出沈回音暗戳戳使壞時,傲嬌又幼稚的小表情。

這位哲學家一般的編劇小姐,惡作劇的手法倒跟幼兒園小朋友,沒什麽區別。而且,大概光這樣做了,就挺開心的吧。

沈回音一點都不開心。一睜眼就撲面而來一張俊臉,呼吸交錯,饒是他鼻梁高挺,睫毛怒刷存在感,也跟看見只鬼似的。唯一的差別是,見鬼是背後一冷,見他,是忽然燥熱。

而且兩人姿勢太過親昵,沈回音懊惱不已。不過是這男人胸膛溫暖,她體質涼,出於生理本能,才不自覺地汲取了一下他的體溫。

沈回音雖然內心暴躁,但動作還是輕,翻身下了床,轉頭一看他溫柔靜好的睡臉,心頭一熱,更暴躁。一眼瞟見不知何時堆起來的一坨鴨絨,想都沒想,抓起來全都灑在了林兮初頭發上。勾起嘴角不懷好意地笑,捉弄叔叔,還是很好玩兒的。

設了靜音的手機屏幕亮起來,沈回音一看來電顯示,抄起電話就快步出了門,輕輕把門合上才接起來,小聲地說話,走下了樓梯才提高音量。

她從酒吧得到素材後,就一直在打聽各大醫院,想要接觸由於遺傳而患有艾滋病的兒童。從酒吧洗手間偷聽得到的,很多性工作者由於種種原因,懷孕後沒有打掉,反而生下了孩子。又由於工作性質或者個人生活的原因,從母體把艾滋病遺傳給了孩子。很多這樣的孩子,一出生就被拋棄了,有的在醫院門口,有的在街頭巷尾。

有些被收養的孩子,在出現癥狀後,被送往醫院。是一些公益基金支付了治療費用,甚至在醫院中特別建立了研究室,也專門有一個空間,讓這些孩子接受住院治療。

第五中心醫院的兒童遺傳及傳染病研究室張主任終於打來電話,沈回音也有很充分的準備,細致地講了自己想要取材的初衷,和張主任講了很久,一轉眼,撂下電話已經是快一個小時後。擡眼一看一樓客廳的鐘,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怪不得連農莊的服務人員都看不到了,四處看去,倒覺得安靜又空曠。陳墨果然是機智,早就決定婚禮派對結束,就帶溫蘇陽遛號回家,也省得好朋友們接著鬧騰他倆。

一眾賓客,不是至親的都散了,住下來的都是提前就安排好房間的,大家也不過是借此機會休閑一下,看來是都各自湊成一群,回了自己房間。沈回音下樓時,也只撇見二樓中央的廳裏圍了一桌人,還在喝酒聊天。

沈回音隨手從一樓衛生間前的櫃子裏,拿了條毯子披上,就推開這邊的門,出去了。走在室外的連廊裏,想隨便晃蕩一會兒。室內太暖,她腦袋有些發昏。被冷風吹一下,反而好些。

觸目望去,是廣闊的草坪,幾盞燈照亮了依然存在的綠意。泡桐樹葉被風吹得作響,室內的暖黃色燈光從雕花的玻璃門內映出來,打在連廊的地面上一副精致的影子。

沈回音想繞過一圈,就回去。一步一步走在影子上,右邊的側臉能感覺到光,很靜謐溫暖的時刻。

沒有窗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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