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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寶黛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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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覆又上了車子重新進了榮國府裏,只見正對大門的是一條寬闊的甬道。有婆子上來引著黛玉往東轉彎,走過一座東西穿堂,向南的大廳之後,就到了二房所在的榮禧堂。王夫人她們平時居坐宴息也不在正室,而是在東邊三間耳房裏。也不知是賈政孝順賈母的原因,還是知道自己住的名不正言不順。婆子便把黛玉引進東房門內,有丫鬟上茶來。一盞茶的功夫才有丫鬟出來說:“太太說:請林姑娘到那邊坐罷。”婆子聽了,便把黛玉引到東南三間小正房內。“艾瑪,這王夫人的舅媽款擺的可正啊。”黛玉邊走邊想著。

進了屋內,王夫人讓黛玉坐了,便對黛玉說:“你舅舅今日齋戒去了,再見罷。只有一句話囑咐你:你的三個姐妹盡是好的,以後一處念書認字,學做針線,都是極好的。我就只一件不放心,我有一個孽根禍胎,是家裏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往廟裏還願去,尚未回來,晚上你就見得了。以後你總不用理會他,你這些姐妹們都不敢沾惹他的。”黛玉便說:“過去也聽母親說過這含玉而生的表哥天生不凡,聰敏伶俐。我自是每天和姐妹們一道,兄弟們別院而居,豈有沾惹之理?“誰不願意別人誇自己孩子好啊,而且還是王夫人的寶貝疙瘩,王夫人聽了這話,倒是笑得真誠了許多,說道:”你不知道緣故:他和別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愛,和姐妹們一處嬌養慣了的。若姐妹們不理他,他到還安靜些。若一日姐妹們和他多說一句話,他心上一喜,便生出許多事來。所以囑咐你莫要理他。他嘴裏一時甜言蜜語,一時沒天日,瘋瘋傻傻,只休言他。“黛玉想著,王夫人對賈寶玉的性子倒是了解透了,可是別人要是不理她的寶貝疙瘩,她又該生氣;若是理會他,她又覺得會勾壞她的寶玉。唉……真難辦啊。

黛玉和王夫人又說了會兒話,便有一個丫鬟來報:“老太太那裏傳飯了。“王夫人便攜了黛玉往西走去。路上路過鳳姐的”小公寓“便對黛玉說:”這便是你風姐姐的住處了,以後缺少什麽,只管來找她。“黛玉笑著應了。到了賈母屋裏,眾人安桌設椅,擺上飯菜,只見王夫人,李紈,王熙鳳都站著伺候著,這時候的媳婦真是命苦啊,飯都吃不到正點上。黛玉推讓一番,賈母說黛玉是客,讓她坐上首。黛玉說道:”可見,老祖宗是不打算讓玉兒常住了,說什麽是客,老祖宗都不疼黛玉的。“賈母大笑道:”對對,不是客,不是客。!”便讓王夫人坐了,黛玉坐在王夫人下首,三春姐妹也依次坐下。黛玉一看這是典型的北方菜色,重油重鹽啊,自己這小身板,還真吃不慣啊。於是盡挑一些青菜吃了。一時飯後,黛玉隨賈府眾人一道漱了口。等丫鬟上茶時,黛玉只端著不喝。賈母問道:“玉兒一向吃得如此之少嗎?“黛玉笑道:”並不是的,只因今日剛到京城,有些不適應,而且平日裏玉兒總是吃得藥膳多些,父親還交代我身體羸弱,飯後不宜立即飲茶。“賈母點頭道:”還是女婿準備的周到,給你專門帶了藥膳廚子,以後便讓她們常做給你吃。“又說了一些話,王夫人便帶李紈和王熙鳳出去了。

賈母問黛玉讀了什麽書,黛玉說:“自小有父親教導,現在讀到了《四書》了。“又問姐妹們讀什麽書了,賈母回答:”讀什麽書,只不過認幾個字罷了。“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小丫鬟喊:“寶玉來了。”“終於來了啊”黛玉想著

簾子打開,賈寶玉就進來了,黛玉一打量:呦呵,這穿戴可真是富麗榮華啊,頭上戴著束發紫金冠,額頭上還勒著二龍戲珠金抹額,身著二色金的百蝶穿花大紅襖,脖子上戴著金螭瓔珞,上面用五彩絲絳系著他的通靈寶玉。看長相倒是長得白凈可愛,長大了到可以成為一個美男子,只是現在還小,只是看著挺可愛的。

只見寶玉向賈母請了安,賈母對他說:“去見你娘來。”賈寶玉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換了一身銀紅色的裝扮過來,裝束也換了。“這賈寶玉就這麽喜歡紅色?”賈母笑著對他說:“外客還沒見就脫了衣裳,還不去見過你妹妹。”黛玉隨著賈母的話站了起來:“見過表哥。”賈寶玉連忙回禮,說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呃……我這芯子都換了,你怎麽還見過呢?難道賈寶玉你都能看到我靈魂深處的五大三粗了?”黛玉心中吐著槽嘴上卻說:“表哥說笑了,黛玉自幼謹遵《女戒》,從未見過外男的。”賈寶玉又說:“雖沒見過,卻看著面善,心裏倒像是久別重逢一般。”賈母笑道:“好,好,這樣更和睦了。”

賈寶玉一下坐到黛玉身邊,拉著她的手問:“妹妹可有字?”黛玉心中吶喊:“張嬤嬤,求解救啊,這怎麽就拉上手了,也沒人管管嗎?這要是攤上海瑞那樣的爹,我就得剁手了啊!”可惜張嬤嬤她們被賈母打發出去吃飯了,黛玉身邊只剩雪雁和雪鷗了,沒辦法自救吧!黛玉手上輕輕一用勁,只聽賈寶玉“嗷”的一聲就松開黛玉的手跳了起來,嘴裏還直呼“好疼,好疼!”“哎呀,好像用勁兒大了一點點哦”黛玉在心裏吐著著舌頭。賈母她慌忙站起身摟著賈寶玉說:“這是怎麽了啊?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黛玉憋紅了眼圈說:“表哥剛坐這就跳了起來,可是需要看大夫?”我可表明了,和我無關哦。賈寶玉一看黛玉那緊蹙的眉毛,含淚的雙眼,趕忙拋下賈母,對著黛玉說:“妹妹不必傷心,我沒什麽事,回頭再嚇著妹妹了,可就大大的不好了。”又回身對賈母說:“老太太,我沒事,不用請大夫的。”還真是憐香惜玉啊。自己以後還可以再加點勁啊。賈母又好好打量一番賈寶玉“寶玉,你可真的沒事麽。“賈寶玉說“沒事沒事,老祖宗放心吧。”這麽一打岔,賈寶玉也忘記給黛玉取字的事了。可是他又湊到黛玉跟前,倒是不敢抓她的手了,挨著黛玉問道:“妹妹可有玉?”“你妹!這個你怎麽不忘呢?你當人人都是補天神石呢啊!你這是炫耀呢還是炫耀呢?”黛玉也累了一天了,懶得看賈寶玉這大嬰兒耍脾氣摔玉了。便說:“自然是有的,女孩子誰身上沒幾塊玉呢?是不是啊,姐妹們。”便借著與姐妹們說話的機會與賈寶玉錯開,挨的太近了啊!賈寶玉倒是有心說不是普通的玉,可一看黛玉和三春聊得挺開心,便把這個問題拋在一邊,也和姐妹們聊天去了。賈母在旁邊看著直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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