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5 那些過往

關不緊的水龍頭不停地往下滲水，滴答滴答的水聲在這個空曠的廢棄鋼鐵廠裏回響，帶著幾分詭秘的色彩。丹尼爾對看了一眼墻面上破碎鏡子裏倒映的自己，拿起剪刀將長及肩膀的金色頭發剪短。細碎的金發隨著水流被沖下下水道，他的手邊還放著幾瓶黑色染發劑和一個裝著隱形眼鏡的盒子，用來改變自己突出的容貌特征。

身後傳來微不可聞的動靜，感覺到自己的獵物已經蘇醒，丹尼爾扯過搭在一邊的毛巾擦去臉上的水珠，轉過身來，不意外看到被鐵鏈捆綁起來的冬日戰士正在奮力掙脫。他棕色的眼睛裏滿是怒火，掙脫了好幾下都沒能將鐵索弄斷。更嚴重的是，被視為身體重要一部分的金屬手臂像是變成廢鐵了那樣攤在一邊，根本不聽使喚。

“別浪費體力了，你擺脫不掉的。”丹尼爾心情還算不錯，“放輕松，我只是需要一個談話而已。”

悠閑自在的態度讓他的俘虜更為惱火，同樣經過改造的超級戰士開始蓄力，鐵鏈發出令人要起雞皮疙瘩的咯吱聲。丹尼爾一擺手，就有更多的鐵鏈從冬日戰士身後纏上來，直接將他捆成一個粽子，力度之大甚至讓冬日戰士有了窒息的感覺。

“首先，我該稱呼你為冬日戰士，”丹尼爾掏出那本紅色密碼本，“還是巴基·巴恩斯？”

“誰他丨媽是巴基·巴恩斯！”掙脫不了束縛的冬日戰士立刻怒目而向。

對於九頭蛇洗腦功夫十分了解的丹尼爾點點頭，打開密碼本，一邊伸出手指點在冬日戰士的眉間，一邊用俄語念出了與冬日戰士相關的密語。被控制住思想的棕發男人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感覺到那根點在自己眉間的手指似乎帶出什麽魔力，順著聲音潛入到自己的腦子裏，沿著神經往後蔓延，最終在脖子後方匯聚。

“找到了。”漂亮的翠綠色眼睛笑成兩道彎月狀，丹尼爾收回手，不意外地看到冬日戰士已經進入到被控制的狀態。他湊到對方耳邊輕聲說道，“快睡吧，睡醒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被隱藏起來的芯片原來一直在這個位置。確定位置之後，丹尼爾擡手按在自己的脖子後，沿著肌肉紋理慢慢摸索，直到感應到芯片上少量金屬的回應，是時候將它挖出來了。

用火消毒過的刀子還帶著餘溫，鮮血從割開的肌肉中滲出，已經習慣這種疼痛的丹尼爾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控制著金屬鑷子將芯片拔了出來。強悍的自愈能力讓傷口在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內就迅速痊愈，連疤痕都不曾留下。丹尼爾又如法炮制，將冬日戰士脖子後的那枚清理出來，然後直接將兩枚芯片丟到已經升起的火堆中。

“他丨媽的！”遠在紐約的朗姆洛罵了一句臟話，“信號消失了。”

“需要派人前去查看嗎？”同樣是九頭蛇成員的突擊隊副隊長格裏羅問道。

“不，那個狡猾的變種人恐怕已經帶著冬日戰士離開了。”朗姆洛看著衛星追蹤後大致給出的範圍，“他們似乎正在往紐約的方向來。通知其他隊員，在各個公路的入境口加強戒備，我們需要在他們被弗瑞還有美國隊長發現之前先抓到他們。還有托尼·斯塔克，不要放松對他的監視。作為武器X如今唯一在世的家人跟朋友，我就不相信他不會去找他。”

朗姆洛陰沈著臉，恨不得讓托尼·斯塔克出現意外好迫使丹尼爾現身。

確定自己被好朋友通過精神控制洗去一部分記憶的托尼·斯塔克在回到紐約的第一時間，就是拿出從九頭蛇西伯利亞基地裏順手牽羊得來的A級研究員工作證，通過解密工作證上的芯片來還原拷貝回來的破損資料。

“不得不說九頭蛇的人真是粗心大意，”托尼·斯塔克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舞動，“他們竟然沒有取消這個研究員的準入資格，他們難道以為所有人都像美國隊長那個老冰棍一樣不懂高科技嗎？”

“資料覆原完畢。”賈維斯的聲音適時想起，“需要現在查看嗎，sir？”

“當然，讓我們看看這些年九頭蛇都做了些什麽。”隨著托尼·斯塔克手中的動作，被還原的資料便在空中全部投影出來。跳過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文字資料跟圖片，最血腥殘酷的視頻材料開始呈現在他的面前。

九頭蛇的變種人改造計劃最初是跟特拉斯克工業合作研發，只是九頭蛇的初衷是創造一批完美的殺人武器，而特拉斯克工業創始人玻利瓦爾·特拉斯克，則是通過研究變種人的基因來創造新型特種戰鬥機器人——“哨兵”，以最終達到消滅全部變種人的目的。他們追捕那些擁有與常人不同容貌的變種人，抽取他們的血液、骨髓，切割他們變異的身體組織，從而研究控制變種天賦的基因到底是怎麽出現，並且留下部分人體組織加以利用。

剛開始那一段時間雙方一直合作愉快，但自從玻利瓦爾·特拉斯克在被政丨府以“叛國罪”的罪名逮捕之後，變種人研究便一直停滯不前，直到丹尼爾的天賦被九頭蛇發現。他們設計了一個圈套，讓擁有心靈感應的丹尼爾誤以為即將有九頭蛇的殘餘勢力要對付準備將超級英雄血清半成品上交的斯塔克夫婦，誘使丹尼爾搶在斯塔克夫婦之前將血清運送走，最終在半路上將他抓獲。接下來就是無窮無盡的折磨。丹尼爾強悍的自愈因子讓他不會像其他實驗品一樣輕易死去，他們可以在他身上實踐所有的實驗方案。

托尼·斯塔克目不轉睛地看著已經有些模糊的影像，似乎要將這一切都印刻在自己腦海裏。霍華德·斯塔克在他童年時期就一直忙著發展事業，陪伴在他身邊的只有管家、母親瑪利亞以及被他視作弟弟的丹尼爾。他無法想象被自己視作家人的丹尼爾這些年到底都經歷了什麽，悔恨自己沒有好好保護他的同時，托尼·斯塔克心中同時燃起一股怒火。他讓賈維斯聯系上了寇森，說道：“以後如果有殲滅九頭蛇的任務，算我一份！”

已經預料到對方會來電的寇森繼續用他平淡的聲音從容說道：“當然可以。”

“所以，你打算放我走？”冬日戰士，或者現在已經該稱呼他為巴基·巴恩斯，看了一眼已經徹底改頭換臉的丹尼爾，不確定地再一次重覆道。後頸的傷口還有些發疼，在芯片的移除讓他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輕松，“你就不怕我將你的行蹤告訴別人嗎？”

“你會嗎，巴恩斯中士？”丹尼爾反問道。

已經模模糊糊記起自己身份的咆哮突擊隊隊員沈默了片刻，才說道：“對不起。”

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巴基到底在為什麽而道歉的丹尼爾輕輕一笑，說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丹尼爾作為變種人武器，在這二十年裏只接到過三次任務；而七十年前就被紅骷髏得力助手阿尼姆·佐拉俘虜的巴基，不僅左手手臂被切割掉換成金屬臂，而且被洗腦成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殺人武器，幫助九頭蛇進行過超過五十次的暗殺任務，這對於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士兵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巴基問道。

“我要覆仇。”丹尼爾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為我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剛開始那幾年，九頭蛇的洗腦確實起到了作用。但慢慢地丹尼爾就重新掌控主導權，那些曾經的痛楚帶給他獨一無二的暗示。在最後一次任務中他終於蘇醒過來，能力失控幾乎將當時協助他的小分隊成員全部殺死，才迫使九頭蛇重新將他冰封。

“我想加入。”巴基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想要還債。”由九頭蛇加諸在他身上的血債，就應該用九頭蛇的鮮血償還。

“如果我們一起出現就會顯得太明目張膽了，巴恩斯中士。”丹尼爾卻搖了搖頭，“我相信你的能力，但現在九頭蛇跟神盾局都在追蹤我，我不能跟你一起行動。”

被拒絕的巴基了解地點點頭：“那麽，再見。”

“給你一個忠告，”在離別之前丹尼爾說道，“別著急去紐約，那裏的情況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覆雜。索科維亞、德國或者俄羅斯，你會在那裏找到九頭蛇潛藏的基地。另外幫我一個忙，如果找到斯特拉克，先別這麽輕易就殺了他。將他交給我，我要親自動手。”

一舉一動已經帶上冬日戰士式冷漠的巴基點點頭，轉身與丹尼爾背道而馳。

丹尼爾看著巴基遠去的背影，再一次拿出紅色密碼本翻了幾翻，便將它扔到火堆中，看著火舌將紙張吞沒，直到最終化成灰燼。深深呼出一口氣，丹尼爾才戴上鴨舌帽，開始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作者有話要說：償還血債，《覆聯1》裏總攻寡姐也曾經說過，我想吧唧應該也是一樣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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