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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節棍也化成一片狂風,橫掃西門吹雪的雙膝。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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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了閃眸光,洛依風輕雲淡,她並不在意司空摘星是否成功,她想知道那人在哪。

“是。花公子不日已經到達五羊城。”

一時沈默,掌櫃彎著腰默不作聲,他等待洛依的下一步吩咐。

“老莊主已經故去,現在的莊主是西門吹雪。”

洛依的聲音幽幽響起,在顯得昏暗的房間格外的陰冷。

洛依說得緩慢,但一字一字似落在掌櫃的心上,壓抑的氣氛蔓延,讓人喘不過氣,掌櫃只覺得他的心臟隨時隨地都可能停止跳動。

“而管理萬梅山莊的是我。”

“掌櫃吃得鹽比我小姑娘吃得飯要多,想來也明白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嬤嬤要是問起,就是我的意思。掌櫃可明白?”微微起挑的尾音似是疑惑的反問,但掌櫃卻覺得無邊壓力。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將消息截下來。”

“不必了。”揮了揮手,洛依將涼了的茶一飲而盡,杯子不輕不重的放在桌上,忽言,“我要蘇州結蘆山莊的所有消息,包括已經逝世的洛景翊夫婦生前生後。”

“是。”不言其他,不動其他,不探其他,掌櫃彎腰恭謹,後退三步這才轉身離開後堂。

井堂之上,光線明亮暖著人,掌櫃出了房子感受著明亮的光線,心中松了口氣,然背後的涼意卻在提醒著他。

房中,洛依指腹細細的描繪綻放的牡丹,忽而起身推開緊閉的窗戶,光線沒了阻礙一撒而盡,明亮了房屋,也明亮的心。

七童,等我。

***

桃花堡,花家大少爺正在書房中看著這幾個月的賬本,突然桌子上出現一張白紙,花家大少淡然的掃了眼,眉頭微挑,薄唇微起含著弧度,帶著幾絲趣味,“不必通知七童。”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這章突然覺得我家女兒終於雄起了

其實這裏有暗線,23333其實大家可以搬板凳倒數,坐等義父來刷存在感了

真絕色的義父當初可是不安好心的

PS:我一直覺得司空摘星可萌可萌的

PPS:花家各位集體進入看戲階段

☆、標題怎麽辦?

五羊城沿海繁華堪比京城繁榮。

此處天南地北三教九流匯集危險浮於表面,看似有衙門壓著但實際上暗中的波濤洶湧只有在其中的人才明白,稍有不慎便是魂喪於此。

在這裏,也許你死了都沒人知道。

破舊的袈裟破舊的僧鞋,身形圓潤的僧人雙手合十口念佛號低著頭走在街道上。

他無所謂周圍異樣的目光亦或者指指點點的言語,他低頭並不是不敢擡頭,而是不在意。

老實和尚沿著大道一路向西走去,不知不覺到了西園。

西園何限相思樹,辛苦梅花候海棠。

一棵枝葉繁茂連理枝,纏綿立於西園正中心,遠遠看去仿似情侶互擁。

老實和尚擡頭看著連理枝,靜默許久,然後道了聲佛號,隨意挑了個方向繼續前行。

他不是苦行僧,但同屬於苦行僧,他不留戀紅塵,但紅塵可以磨礪佛心。

西園這個‘大花園’,有著羊城的繁榮,有小吃街道,有茶館飯店,盡管現在不是飯點,但羊城人愛喝茶,所以西園飄蕩著點心的香味。

低著頭的老實和尚擡頭看著周圍的小店,飄散著的味道他目不斜視,但抖動的臉皮透露了他的心緒。

“大師父,大師父。”

變聲期的少年,摩擦的沙啞讓人皺眉,喘著氣跑著他想這大和尚走得怎麽這麽快。

“小施主。”人來人往中,穿著僧衣僧袍的和尚只有他,道了聲佛號,老實和尚停下腳步。

“大師父你走得真快。”少年穿著短褐,氣喘籲籲,一雙眼睛閃亮的看著老實和尚。

“阿彌陀佛,小施主叫我何事?”

“大師父,我們東家請你過去。”摸了摸後腦勺,少年有些羞澀但他依舊一臉好奇的看著老實和尚,看起來對老實和尚能走這麽快還是十分好奇。

“你們東家?”老實和尚心中開始篩選他認識的江湖中人誰是行商的,只是想了好一會他還是想不出是誰。

和尚向來和善,他雙手依舊合十,嘴角沒有笑容但圓臉總是讓人覺得親近,“不知是哪位?”

“我們東家說大師父去了就知道了。”

和尚清心寡欲,但老實和尚卻有些不同,又或許總歸是凡夫俗子,七情六欲還紮著根,亦或者藝高人膽大。

“小施主,前面帶路。”

合芳齋三個字,老實和尚瞬間明了這少年的東家是誰了,他猶豫,要不要走進這家店。

要知道老實和尚是江湖‘四大高僧’之一,他並不怕什麽,也不怕所謂的麻煩,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搭上了可就‘一輩子黴運’了。比如那個挨千刀的陸小鳳,比如那個不知面目、不顯名聲的公孫大娘,比如太平王之子。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和尚,我還以為你不敢來。”

敞亮的大廳,擺著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模樣精致的女子穿著素衣白裙,長發盤成簡單的發髻,額前帶著珠玉串成的抹額,髻上是圓潤的珍珠。

她看著老實和尚,笑開,如沐春風。

“來,把我定的鼎湖上素端上來,讓大和尚嘗嘗新鮮。”

“是,小姐。”

“阿彌陀佛,凡所有相,皆為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說吧,你喊和尚做什麽。”圓潤不像苦行僧的蒼老,眼睛明亮含著一抹慷慨就義的情緒,空氣中淡淡的清香似是在挑逗味蕾。

“和尚可也是為繡花大盜而來?”

“和尚雲游四方,只是碰巧到了羊城。”

老實和尚是精明的,他的精明內斂,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一副憨實的模樣,但位列於四僧之一,怎麽會沒有一絲悟性,一絲感應,怎會沒有一絲人脈。

可有道是天機不可洩露,和尚總喜歡打機鋒。

“轟動江湖的繡花大盜,我得到的消息他犯案的範圍於江南與京城之間,但實際上他所傷之人都是東南羊城裏的大戶。”放下茶盞,洛依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羊城人喜愛普洱,只是她習慣了花茶,倒是口味不同。

“和尚是出家出世之人。”

“但和尚你現在在紅塵游歷磨礪佛心,自然已經入世。這紅塵萬丈,你不是已經沾染了口腹之欲。”

形態漂亮鼎湖上素放在桌上,還有一碗白飯,飯的清香,勾得人食指大動。

“和尚,請。”

看著案上晶瑩的鼎湖上素,和尚面不改色,但臉皮抖動。

被人請客是件好事,但強制被人請客......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和尚既然進了這門,就沒想過逃出去,他光明正大進來,自然光明正大出去,如果他輸了,就是讓他爬出去,他也可以,因為他是老實和尚。

“那繡花大盜,是不是成名之人假扮的?”

洛依緊緊看著老實和尚,不放過他一絲變化,如和尚這樣的人,知道如何明哲保身的人,是不會親口說出一些不該說的事。

“他是女的?”

和尚動作不斷,他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洛依的話,但洛依卻蕩開了弧度,沒有反應是最好的反應。

“他在羊城。”

和尚的動作微微一頓,似乎是吃得太快噎著,他為自己倒了杯水。

“可有同謀?”

和尚放下杯子,一盤菜,一個去了一半飯的碗,一個茶杯,洛依掃了眼,心中明了卻也微微沈。

“他背後有人?”

“阿彌陀佛,多謝西門施主招待。”

明顯和尚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用袈裟袖子擦了擦嘴,念了聲佛號,轉身離開。

“和尚等一下。”

老實和尚速度很快,他已經走出了敞亮的大廳,一轉眼就不見蹤影。

“該死的和尚。”跺了跺腳,洛依運轉內息,跟了上去。

羊城街上店鋪林立,小販茶館爭相吆喝。

白衣俊美男子嘴角含笑一身溫潤似水,勾著街上年輕女子羞澀的目光,他手拿山水黑骨扇,扇尾墜著紫竹扇墜,陽光下,紫竹搖曳生輝,悠悠的走在街上,好不愜意,只是眉心中一抹暗沈,小小的破壞了美感,卻更吸引目光。

他沒有四周張望,只是筆直的往前走,小心的避開人群,似是漫無目的。突然,他停下腳步,眼角眉梢忽然染上喜悅,但瞬間卻又沈下神色,讓人望而卻步的同時又想為他分憂。

忽然他躍起,幾下跳躍不見蹤跡,唯留下嘆息聲。

羊城繁華,江湖人士見怪不怪,稍稍感嘆下,他們又恢覆正常,還有女子遙遙望著。

從城西追到城中,又轉折回到城西。

洛依恨恨的想著,下次若是見到老實和尚,她一定要這和尚好看。

只是想著她又有煩躁,她真正想問的不是繡花大盜,有陸小鳳在,繡花大盜肯定會落網,她對陸小鳳的能力十分信任,也是江湖中人的肯定。

她想問的是......咬了咬唇,洛依轉身回合芳齋,或許真的是時機未到。

暗了眼眸,洛依長長的嘆了口氣。

“為什麽嘆氣?”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溫度,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是她念念不忘的人。

“在想一個人。”洛依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她貪婪的看著花滿樓,似是想把這三個月的時間都補上。

“是誰?”花滿樓依舊溫潤,但所謂的喜上眉梢大概如此,他聽著洛依的話,心跳不由加快,他在緊張。

“老實和尚。”抿著嘴不讓自己笑出來,洛依踮起腳,在花滿樓耳側輕輕說。

果然,俊美的臉神色變化豐富,見狀,洛依笑出了聲。

漂亮的女子,俊美的男子,總是非常吸引目光的,何況漂亮女子笑得十分開心,男子卻臭著臉。路人心領神會,於是快速走開不當電燈泡。

“你騙我?”疑問的語句,花滿樓抓住洛依的手腕,語調微微變化,不知是危險還是無奈,又或者是心甘情願。

“我從不騙人。”無辜的表情,無辜的語氣,洛依看起來是吃定了花滿樓不會生氣,手腕上的溫度,是兩個人的溫度,灼熱濃烈,但她舍不得讓這個溫度消失。

聞言,花滿樓卻只是蕩開弧度,暖暖的笑意帶著濃濃的寵溺,他說,“好,你從不騙人。”

“哼,心不甘情不願的話,你可以不說的。”燦爛的眼神笑彎了眉眼,語氣不耐似是生氣,手腕掙脫,在花滿樓變色之前,握住了他纖瘦溫暖的手。

“我心甘情願。”手心的溫度,花滿樓神色柔和,嘴角一抹弧度讓整個天地都敞亮了。

低眉,紅了臉頰,打眼卻看到一個紫竹扇墜,穗子略顯蒼白的顏色昭示著他的主人一直隨身帶著它,洛依心中滿滿喜悅,似蜜似糖。

“你現在住哪?”小心的摩挲著洛依的手,花滿樓心中的滿足不與人道。

“住在你對面的房子裏。”洛依不隱瞞花滿樓合芳齋是萬梅山莊的產業,何況業界都知道,只是花滿樓不接觸家裏產業,所以不知罷了。

“為何不來找我?”

“你住在哪裏?”

“東南王府。”

“王府豈是那麽好進的。”瞪了眼花滿樓,洛依戳了戳花滿樓的胸膛,“何況,你讓我以什麽身份前去。”

如果是陸小鳳,那只死鳳凰紅顏知己遍天下,有找上門的不奇怪,但是花滿樓呢,他可是身家清白,沒有一絲緋聞。

其實西門大小姐不知道的是,她和花滿樓的事參加了花如令壽誕的前輩們都心知肚明,只是怕兩人不好意思才沒有點明,所以那一輩江湖地位相同的人都明了,包括西域。

聽著洛依的話,花滿樓似是不悅的抿了抿唇,漂亮的唇線讓人垂涎,突然,他開口,“洛依,我們成親吧!”

“什麽?”被花滿樓突如其來的話驚著的洛依張著嘴,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 hhhhh七童開竅了

╮(╯_╰)╭其實吧,花花的這個想法很早就有了,前面也有提到的說,也算突兀,只是他現在說出來

PS:我不會告訴你們,我剛弄到師尊漂漂的圖片當桌面,然後一甜我就......望天

☆、標題怎麽辦?

大街上,人潮退去,時間流逝極快,但對洛依來說卻是極慢的,她張了張嘴,明明臉頰通紅卻故作沈靜,她伸手,手背置於花滿樓額頭,輕聲道,“沒發燒。”

“我沒發燒。”哭笑不得,花滿樓想估計是他說得太突兀太急了,心中失落一閃而過,但隨即他斂下情緒,按捺著繁覆的心思,順著洛依的意思岔開話題。

“我們去那邊坐坐。”

花滿樓指得是一家鬧中取靜茶館,茶館名為忙裏偷閑。

“忙裏偷閑?”洛依笑著睨了眼花滿樓,這詩情畫意清新自然的風格,可不就是她旁邊這位的手筆。

微紅的臉頰,花滿樓握緊了洛依的手,牽著就往茶館走去。

放著盆栽的廂房,沒有夏日的酷熱卻有一股清新之氣環繞四周,小二恭敬的送上茶具與點心。

“羊城愛喝普洱,這是我讓下面的人煮的靈芝薄荷茶。”

不深不淺的顏色在茶杯中蕩漾開,空氣中更因為靈芝薄荷茶而添上了涼意。

洛依手支著下巴,沒了往日的端莊嫻雅,幾分俏皮,幾分輕松,散著姿態有著慵懶,眉眼含笑,但語氣卻似尋釁。

“你這是早有預謀?”

“如果你要這麽想,”花滿樓淺淺低頭,陽光自縫隙中進來,笑容染著溫暖的光暈,調笑的語氣,生生的讓人心跳加速,“可接受?”

“我能反悔嗎?”手中的瓷杯瑩潤秀麗,視如冰雪,上好的甜白襯著修長潔白的纖指,混若一體透著微弱的光,洛依眼角眉梢不曾退去的甜蜜,低頭輕抿一口,掩住嘴角壓不住的弧度。

捏得精致的餃子,皮薄晶瑩能看到裏面的餡,花滿樓夾了一個放在盤子裏,故作嚴肅又有些許輕佻,“已經晚了。”

“哎,看來我這是入了狼窩虎穴。”頹廢的語氣很是無奈,只是下手卻是夾起餃子,輕咬一口,鮮而不膩,細而不爛。

“那就別走,一直呆著。”意有所指,卻又像只是和洛依繼續調侃,花滿樓低頭,發中耳尖緋色。

“那就看你家廚子的手藝能不能讓我滿意了。”上挑傲嬌的語氣,仿若施舍,實在掩蓋心跳加速語氣的顫抖。

心中緊張及失落散去,花滿樓心情愉悅,他刻意導開話題,但遵著本心繼續調侃洛依,“原來小然愛吃東西的性格是從你這學來的。”

“怎麽,你怕我吃窮你?”

“不怕。”一輩子都不怕。

兩兩心意,就算隔得再遠依舊互相吸引著,所謂心知肚明、心照不宣,默契總是在時間中慢慢浸染。

“原來你們在這裏。”深深的嘆了口氣,是極為放松,穿著錦衣華服,手拿描古折扇,金九齡一身風塵,帶著急促,“讓我好找。”

“金捕頭,許久不見,依舊金玉其外。”

“下一句該不會是敗絮其中吧。”金九齡很是無奈的瞟了眼洛依,他坐下,十分自然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速度很快看起來他的確很渴,但他的動作卻總是帶著一股子風雅,讓人移不開眼。

“誒,我可什麽都沒說。”秀帕輕掩嘴角弧度,洛依彎了彎眉眼,目光掃去花滿樓,幾分親昵,老江湖的金九齡秒懂,隨即懊惱的扶額。

“哎呀呀,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扇子打開,遮住下半張臉,掩住嘴角似笑非笑的打趣,只露出一雙眼睛。

金九齡眸光正直,坦蕩蕩的在洛依和花滿樓之間游動,戲謔之語帶著恍然大悟及肯定,“看來我得提前備著禮物,免得到時候失禮。”

失禮什麽的,花滿樓表示可以先備著。心中雖然是這麽想,但花滿樓卻是輕咳一聲,對洛依說,“金捕頭現在已經不是捕頭了。”

“不是捕頭,難道......”洛依看著金九齡猜測他現在的工作,只是那不懷好意的打量眼神,金九齡趕忙自己招了,省得等會西門大小姐溜出一堆他從不曾想過的職業,那噎得還是他自己。

“我現任東南王府的總管。”

正色解釋自己工作的金九齡想,陸小鳳總說江湖上有四條母老虎,他看是五條才對。這第五條不咬人但偏生讓人連撩撥虎須的想法都沒有,幸好花滿樓已經收了這條母老虎。

想到這,金九齡看著花滿樓的眼神格外的......佩服。

“原來高升為總管,我以茶代酒祝賀金總管。”

“此次匆忙,我也以茶代酒祝賀金總管高升。”

“多謝花公子,西門姑娘。”再一杯茶下去,金九齡覺得還是喝酒爽快,放下杯子,他看著極近相似文雅的洛依和花滿樓,一時嘴快(賤),“果不愧是婦唱夫隨。”

話落,立刻收到淩冽的眼風,金九齡極有眼色的轉頭,他對著花滿樓,言語中的情緒透著奇怪,“世子的師父來了。”

“世子的師父?”

話題至此,洛依閉口,只是側耳聽著兩人的談話。垂眸,她看著杯中淺褐色的水,靜靜的仿若那死水,但動一動又是一遭風波。

有些事,誰知道?掩蓋在風平浪靜之下的危險。就像這羊城,各方勢力分布卻奇怪的在幾十年前被蛇王統治了這所有勢力,連衙門都要讓上三分,但為了臉上過得去,說是每年上繳百兩銀子。

可其中多少真多少假,誰也說不清。

再者這繡花大盜,說他是女子,是因為在劫道之前在人前繡花,事後又留下技藝頗為精湛的紅段子;說他是男子,且是因為他有胡子,而那一身紅衣顯得他頗為精壯。

真亦假來假亦真。

若說胡子是假,那紅段子當然也有可能是假。但怎樣做才能天衣無縫的瞞過那些人眼尖的江湖前輩及神針山莊的薛老夫人?

還有老實和尚方才那不同尋常的表現,或許繡花大盜並非一人,不僅有幫兇,身後更是有著一個神秘人物?

那麽那個神秘人究竟是誰?

想不通。洛依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閉上眼,滿是酸澀。

“不舒服?”花滿樓挪了位置在洛依身旁坐下,扇子在桌上,一雙修長的手接過洛依的工作,動作輕柔。

“只是想不通一些事。”花滿樓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時輕時重,緩解了洛依緊繃的神經,“我好多了。”自然的握住花滿樓的手,只是洛依眉頭緊蹙。

“告訴我,我和你一起想。”他嘴角淡淡的笑容似水般柔和,總是能讓人平心靜氣,散了一身的郁氣。

“金總管呢?”洛依張口欲言,但恍然發現那嘴臭的金總管不知何時離開了。

“說是王府有事便走了。”

“那他來只是來找你聊天的?”

“葉孤城來了。”

“葉孤城!!!”這三個字驚得洛依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坐立不安,心緒不寧。

現今的江湖,於劍道之上,在頂端俯瞰所有人的,一個是萬梅山莊的莊主西門吹雪,還有一個便是海外白雲城的葉孤城。

兩人成名時間極近,性格相似,劍道相似,甚至連穿衣風格都相似。

所有人都知道,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會有一戰,那一戰也許驚心動魄,也許默默無奇,只是對於他們身邊的人來說卻並不希望這一戰發生。

因為他們練得都是殺人的劍法。

劍既出鞘,不見血怎回鞘。

所以兩人之中必有一人會死。

“洛依。”

洛依的手在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氣急。花滿樓反手緊握洛依的手,輕聲道,卻是刻意咬重只是二字,“他只是來了羊城罷了。”

明白花滿樓話中之意,洛依深吸了口氣,淡然道,“沒錯,他只是來了羊城。”

只是......小一會後,洛依咬牙,那模樣當真恨不得直接給葉孤城來一劑毒藥,直接送他歸西,免得他去找西門吹雪決鬥。

但也只是想想,且不說西門吹雪不同意,她也不會去做,這是他們的劍道之路。

生,西門吹雪的劍道更近一層,死,西門吹雪定是無憾。

“你曾經說過避無可避。”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洛依可是不出什麽,最後她狠狠灌了自己好幾杯涼水,只是一顆心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我陪你,我會一直陪著你。”輕輕的一句話,似是承若。

洛依閉上眼,一顆浮躁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兩人姿勢甚為暧昧,下一刻誰進來肯定是遐想連篇。

敲門聲響起,洛依抽回手,紅著臉瞪了眼花滿樓,低聲道,“回去坐好。”

“好。”低眉輕笑,但生怕洛依炸毛甩手就走,花滿樓憋著笑坐穩,手中甜白散著溫潤的光華。

“進來。”

“大小姐。”青年進門看著一派斯文溫雅的花滿樓一楞,但隨即斂眉垂眸,當做這裏並沒有花滿樓這一號人物。

“莊裏發來的急信。”

斂了眉間的情緒,清清冷冷淡淡,洛依端雅而坐。

下巴對著桌子微擡,隱約透著冷傲,“放下。”

“是,屬下告退。”

花滿樓看不見卻極為敏銳,洛依的一番變化他皆看在心中,不過只要她還是她,人前人後的如何他需要在意?!

花滿樓折扇輕搖,涼風習習是自然之味,不看不聽但眉宇之間滿是情意。

不過陸小鳳說得對,女人的確很會變臉。

洛依看著桌上的兩封信,一封字跡潦草像是在急忙之中寫得,但洛依知道這是薛冰寫的,還有一封,字跡些許圓潤但依舊鋒芒畢露,信口封著蠟,鮮紅色的蠟,艷得仿佛能滴出血來,洛依知道,這是義父發來的急信。

不知為何,洛依重重的嘆了口氣,她拿起薛冰寄給她的信,信紙質地上好隱隱透著富貴,卻不是神針山莊慣用的信紙,亦或者說神針山莊的紙不如這張薄紙。

洛依心中思緒微閃,卻抵不過信紙上那區區的一句話,眉頭緊皺,眼中凝重慢慢雲集。

我加入紅鞋子。

作者有話要說: 阿若:= =阿餵,七公子,你確定西門大小姐知道了不會讓你好看?

七童(溫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阿若:= =我不會幫你的。

七童(溫潤):你不想寫新坑......╮(╯▽╰)╭

阿若:= =七公子,你贏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標題怎麽辦?

司空摘星就是司空摘星,偷王之王怎是那麽好抓,又或者好戲弄的?!

筆霞庵在紫竹林中,紫竹林在山坡上。這裏小道叢生,馬車卻是進不去。

陸小鳳抱著半死不活的司空摘星,擡頭看著藏在林中的庵堂,眉梢似乎抽了抽。

“你總算捱到了這裏,真不容易!”

暗沈色的山門是肅靜,但一切紅塵卻被隔絕在竹林外。陸小鳳看著虛掩著的暗色大門,感慨,看神色他是大大的松了口氣。

一直閉著眼的司空摘星身子動了動,輕輕呻吟了一聲,居然似已能聽見他的話。

聽到司空摘星的聲音,陸小鳳立刻擔憂問,“現在你覺得怎麽樣?”

司空摘星突然睜開眼睛,拉長著臉看著陸小鳳,冷聲道,“我餓得要命!”

陸小鳳怔了怔,十分驚奇,“你會餓?”

司空摘星本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陸小鳳,但他突然很是奇趣的擠了擠眼睛,“這兩天你天天下車去大吃大喝,我卻只有躲在車上啃冷燒餅,我怎麽會不餓?”

陸小鳳怔住,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活生生的吞下六百條蚯蚓。

陸小鳳的表情愉悅了司空摘星,他的表情讓人誤以為此刻他正躺在雲床上,懶散的說,“小心點抱住我,別把我摔下去!”

“我會小心的,我只怕摔不死你!”

陸小鳳咬牙,語氣神態卻十分鄭重,但實際上他極快的舉起了司空摘星,用力往地上一摔。誰知司空摘星並沒有摔在地上,眼前一道黑影,只見一個瘦小的人影身法輕靈,他淩空翻身,接連翻了七八個跟鬥,才輕飄飄的落下,看著陸小風大笑,笑得彎下了腰。

看著精神無比的司空摘星,恍然察覺自己受騙了的陸小鳳恨恨說,“我應該讓你死在那裏的!”

“好人才不長命,像我這種人怎麽會死!”

司空摘星不標榜自己是好人也不標榜自己是壞人,現在卻說是自己壞人,陸小鳳摸了摸他的兩撇胡子,不知為何而笑,語氣卻冷得要命,“你根本就沒有中毒?”

“當然沒有,像我這樣千年不死的老狐貍,有誰能毒得死我!”挑眉環胸,司空摘星說得隨意是渾然天成的自信。

毒,是有,但司空摘星不會說他眼疾手快在誰都沒有發現的情況把真正有毒的杯子換掉了。

哎,這年頭做前輩真難,做有能力的前輩更難。

“酒杯上的毒,是你自己做的手腳?”

“那根本就不是毒,只不過是點嗅起來像毒藥的香料而已,就算吃個三五十斤下去,也死不了人。”

說起來還是和花滿樓那個賭惹得禍,幸好唐門裏的那個老家夥沒出手,要不然就真的要成死猴子了~~~~嘖,以後再也不和花滿樓打賭了。

在司空摘星感慨萬千的時候,陸小鳳恍然大悟,似是此刻才了悟司空摘星這麽做的原因。

“你故意裝作中毒,只不過是想拖住我,讓我送你到這裏?”

這配合默契的,司空摘星真想拍手叫絕,不愧是陸小雞,但他依舊揣著傲氣,及其嫌棄陸小鳳的‘低’智商。

“我若不用這法子,又怎麽能將那東西送出去!”

“你怎麽送出去的?這一路上你都裝得像死人一樣,連動都沒有動!”

“我當然有法子,莫忘記我不但是偷王之王,還是條老狐貍!”

司空摘星神態得意,陸小鳳卻是冷笑連連,“若不是那條小狐貍幫你,你想交差只怕也沒這麽容易!”

司空摘星仿佛怔了怔,他萬分疑惑,“小狐貍?除了你外,難道還有條小狐貍?”

陸小鳳嘴角弧度冰冷依舊,仿佛對面站著的不是他的至交好友,“也許不是小狐貍,只不過是條雌狐貍!”

“我就知道遲早總是瞞不過你的,你並不太笨!”

“你幾時跟薛冰說好的?”

“就在你去方便的時候!”

“她怎麽會答應你?”

“也許是因為她看上了我。”

“她看上你這條老狐貍?”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本就是喜歡老狐貍的!”

至此,陸小鳳嘆了口氣,似乎是真的敗給了司空摘星,“看來她的確被你這狐貍迷住了,居然肯替你去做這種事!”

只是一會,他又皺了皺眉,“她既然是替你交差去了,那只斷手又怎麽會出現的?”

司空摘星怔了怔,“斷手?什麽斷手?”

“孫中被砍斷的那只斷手!”

“手在哪裏?”

“在裝牛肉的碟子裏!”

細細回憶一番,司空摘星搖了搖頭,皺眉道,“這回事我一點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幾時騙過你?”

“你時時刻刻都在騙我!”

陸小鳳本是指責的話,司空摘星卻似模似樣的點頭附和,“的確,也只有像花七童那樣的聰明人才能騙別人。”

如果是別人,陸小鳳一定跳起來反駁,但是花滿樓,陸小鳳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作為好友,陸小鳳當然知道花滿樓是十分聰明的。

但司空摘星這話裏有話,若非場合不對,他一定問下去,可現在只能作罷。

陸小鳳再一次嘆氣,他覺得他今天嘆氣的次數一定是這個月次數最多的一天,於是他似是而非的又為自己補了句,“誰讓我好心呢。”

話音落,山門裏突然響起男聲,說不出的滄桑與迷茫,可似乎陸小鳳的聲音讓他覺得舒爽,那聲音裏又藏著幾絲愉悅,“外面的那位好心人,是不是陸小鳳?”

虛掩著的暗沈色大門帶著壓抑,不似繁花似錦的迷離,卻莫名讓人想要離開。

司空摘星很會逮機會,於是他一個翻身躍步來了,不帶一絲流響。

陸小鳳想要再次逮住司空摘星奈何慢上半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司空摘星離開,而究竟是誰讓他偷那紅緞子,只能先擱下。

“陸小鳳一向是好心人。”婉約的女聲,輕趣帶著熟稔。

“他的確是好心人。”溫潤的男聲雖然附和卻含著笑意。

“是個愛管閑事的好心人。”暗處,幽幽的飄蕩著女子飽含莫名的情緒。

虛掩的庵門打開,門裏站著一個道姑,一個穿著青衣麻布、容顏出塵但周身卻充滿了憂郁和悲傷的道姑。

這樣的女子本不該出家,但她卻出家了。陸小鳳看癡了,他甚至忘了司空摘星的離去,忘了門內那兩個熟悉的聲音。

“該喝藥了,我去端藥。”道姑神態冷漠,她不理會站在門外直勾勾看著她的陸小鳳,轉頭看著慢慢摸索出來的江重威,眼底泛過一絲柔光。

“...好。”江重威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任誰也不能在這麽的時間內接受自己變成瞎子,女道人抿唇,看著江重威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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