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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野雞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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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朱小潔倒追韓慎這件事,連梅君都不知道。

但是,朱小潔確實給韓慎寫信,打長途電話,拍電報都有過好幾次。

韓慎知道農場有個女孩子對自己窮追不舍,但一直對不上號,天亮之後,才把朱小潔認對眼。

既然睡了,只要朱小潔願意,證肯定要扯,但就這樣給捉奸在床,尤其還是蘇湘玉,這事情就有點不好辦了。

“怎麽辦?”韓慎說。

朱小潔急中生智,說:“廁所!”

對了,這房子有個單獨的廁所,裏面還有個沖水馬桶。韓慎跳起來留奔廁所裏去了。

朱小潔清了一下嗓音,一把拉開了門。

“你怎麽回事,還穿的睡衣?”蘇湘玉看朱小潔精神不太好,說。

朱文潔揉著肚子說:“大姨媽來了,肚子疼,我睡的久了點。”

蘇湘玉聞到有一股很腥得味道,只要成年,有夫妻生活的人,其實都知道那股子味道從何而來。

她也想過會不會是韓慎,不過因為韓慎應該和張芳打的火熱,蘇湘玉就給排除了。

婚前性.行為蘇湘玉不讚成,但也不反對,所以,雖然明知道朱小潔不對勁,但蘇湘玉並沒有拆穿,給她摸衛生巾的時候,摸了幾個套子出來拍了拍朱小潔的肩膀:“保護好自己!”

今天,馬上要走的那幫子知青給蘇湘玉準備了一個神秘節目,目前還瞞著蘇湘玉呢,但是晚上她就會知道的。

不止是對自己的同學,這個農場裏所有的女知青,這幾年沒生過凍瘡,沒有缺過棉鞋,就連內褲,大家沒了都是問蘇湘玉要。

兩百多女知青,那些東西都是要花錢的,可她從來沒收過大家的錢。

朱小潔比誰都知道蘇湘玉得好,心裏感動,又不好說出來。

“你等著,我馬上出來!”她一把關上門說。

韓慎躲在廁所抽煙,看朱小潔進來,拿著衛生巾和避孕套,知道是蘇湘玉給的,看見套子上寫著岡本二字,搖了搖頭,丟一邊了。

他的大外甥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用套子都是皇軍滴幹活。

不過,枕頭,套子,蘇湘玉哪裏來的這些東西,他也非弄清楚不可。

“你先走,門不要鎖,一會兒我好出去,後天自己坐車到首府,咱們去扯證,可以吧?”韓慎都不帶看朱小潔的,系好皮帶剁了剁腳說。

朱小潔點了點頭,洗了把臉,出去了。

對她來說,這是一場豪賭,而現在她賭贏了。

她明明知道昨天韓慎還在追求張芳,不擇手段,先給睡了,雖然蘇湘玉沒看她,但是臉火辣辣的疼。

四個同學,就她心機最深,也最有手段,但要說這種手段會給她帶來什麽好處嗎?

高幹家屬,也足夠風光的了。

“拍電影?那我肯定得演啊,嫂子,你覺得我演公安怎麽樣?”於磊剛睡起來,頭就像個雞窩一樣。

不過,十八歲的大小夥子,細皮嫩肉的,形象是真不錯。

“去把你的頭發剃掉去,祁大力,架上鏡頭看看,於磊形象怎麽樣?”蘇湘玉說。

人多力量大,而且大家都是圍著電影轉,還別說,於磊把頭發一剃,攝像機裏,古銅色的皮膚,濃眉大眼,比實際看著大幾歲,但是奶嫩嫩的,還真是個威武正氣的公安形象!

“走吧,去哈林牧場,咱們也拍電影。”蘇湘玉說。

農場裏本身是閑的時候,蘇湘玉開車,大家走路,幾個一個分場的人,都往哈林牧場去了。

牧場裏有的是高頭大馬,劇本,也是在路上,蘇湘玉口述,祁大力寫下來的。

故事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公安戰士接到報案,深入戈壁灘,去尋找幾個孩子。

一開始全是遠鏡頭,於磊只要騎著馬在天際線上飛奔就行了。

這一段極好的展示了邊城的風景。

然後就是幾個孩子的戲份。

壞人由人高馬大的巴特來演,而陳銅因為表現力十足,踢走穆鐵當了男主角。

巴特有一場踢打小滿得戲,死活下不去腳,還是蘇湘玉給訓了一通,做了半天的示範工作,巴特才能踢下腳的。

然後就是於磊和巴特打架的戲。

要不是蘇湘玉指點,祁大力還真不知道,兩人身高不一的時候,矮得那個要站在磚頭上拍戲呢。

不過他一點就透,拍巴特只拍俯視,拍於磊就是仰視,作為攝影師,差點沒累死,不過出來的效果特別好,於磊在片子裏看起來有兩米高。

然後就是於磊帶著幾個孩子逃跑的戲份了。

小滿的表演力是真沒得說。

“公安叔叔,你放下我,帶他們走就好!”她在於磊的懷裏說。

於磊得表演不算太好,但也還湊活:“一個都不能少,我要把你們全帶出去!”

“可是叔叔,咱們只有一匹馬,怎麽辦啊?”言言說。

陳銅突然就把穆鐵和言言攔住了:“小滿都快死了,咱們是社會主義的好苗子吧,咱們現在應該想誰,是不是王二小和張嘎?”

穆鐵和言言一起點頭:“嗯!”

“那咱們就找個地方躲起來,讓公安叔叔把小滿送到醫院,然後再來接我們,還不好!”

穆鐵和言言又是集體點頭:“嗯!”

嗯完,穆鐵轉身呸了一口:“演員就像應聲蟲,討厭死了,我以後絕對不當演員!”

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不是誰的臺詞慢了,就是快了,或者表情不夠自然,蘇湘玉這個野雞導演從中午開始拍,一直到深夜,才把幾場戲給拍完。

等拍完,她覺得自己的心臟病都要犯了。

第二天,差不多十個分場的人都聚這兒來圍觀蘇湘玉的電影了。

好在今天天氣晴朗,等到下午,夕陽西下的時候,是個難得的晚霞天,就在夕陽下,一匹馬,一個公安和一個孩子,馬在疾馳,戈壁是那麽的廣闊,而剩下的孩子,還在等著解救。

大漠殘陽,夕陽如血!

一個公安戰士騎著馬在飛奔,他懷裏的孩子無聲的流著眼淚。

這個畫面簡直太完美了,蘇湘玉還沒看剪輯,就可以想象到,觀眾一邊醉心於美景,一邊又為孩子的命運而擔心時的焦灼了。

“原來拍電影就這樣啊,還挺好玩的。”三分場的木伊特感慨說。

四分廠的戴志國說:“是挺好玩,但那個男演員不行,公安吧,我覺得該是你這樣的!”

“放屁!就你們這慫樣子,能當公安?我看那個男演員特別好,長的帥氣!”哈沙老奶奶說。

得,女人眼裏的帥氣,跟男人是不一樣的,哪怕她八十歲了,也只喜歡那種細皮嫩肉的男人,真實膚淺!

對視一眼,戴志國和木伊特邁著步子,也往一分場去了。

朱小潔這兩天心思沈悶,活幹的不錯,但是總不愛說話,看起來很喪的樣子。

蘇湘玉估計她為感情所困,也就不問她了。

不過,她自己來找蘇湘玉:“湘玉,明天我請個假,出去一趟!”

“有事情嗎?”蘇湘玉問。

朱小潔本來想說的,但又不好意思說,她總覺得把證扯到手才算事情是真的成了,就這兩天,韓慎一直在西影廠的攝制組,她屬於主動獻身的那種,就讓韓慎睡過不認,要去跟女演員結婚,那樣她不就丟臉了?

“沒事,就是覺得悶,想出去走一走!”朱小潔說。

“那就去吧!”蘇湘玉說。

祁大力連飯都不吃了,女兒都忘了,從回來牧場回來就在剪片子。

就一小段,幾分鐘的片子,農場就有幕布,今天就跟過節似的,整個朝陽農場幾乎所有的人都在一分場等著看成片。

大場長季懷國更是著急的,在暗房門走來走去,鞋底子都快磨穿了。

就在這時,有人來找季懷國了,開門見山說:“我們是西影廠的,現在需要兩百人去做群演,立刻出發,快一點。”

“能不能等個把小時,晚上風大,我讓知青們穿件衣服再去。”季懷國說。

農場裏有上千號人,剛吃完飯,正在等電影。

西影廠的人要是好好說話也就算了,偏偏來的這兩人脾氣不太好,說話挺不客氣。

“為藝術獻身,這是國家拍的片子,哪那麽多廢話,趕緊走!”一個人說。

於磊剛當完主演,正是不可一世的時候,一把就來人給搡開了:“知道這誰嗎?我們大場長,好好說話會不會?”

“你們不配合工作,我們可是會向上級部門反應的!”

“反應就反應,我們反正不怕!”於磊說。

現在的群眾演員全靠自覺奉獻,沒有任何報酬,好好說話,大家都好,但是傳話的人一句話沒傳好,就把這事兒給鬧出去了。

終於成片剪好了,祁大力再倒了一遍片子,一把拉開門,差點嚇了一跳。

外面黑壓壓的全是人,眼睛都像狼一樣的看著他。

“目前就是個樣片,大家先湊活著看,不過季場長,咱們給蘇湘玉同志準備的驚喜怎麽辦?”祁大力說。

季場長大收一揮:“先上驚喜,再看片子!”

蘇湘玉這會兒正在餘微微和高占國的家裏。

這兩口子正在吵架。

侯勇判刑了,那個人就算完了,但是餘微微給侯勇家裏的孤寡老奶奶寄了點錢,就惹惱高占國了,兩口子吵架到鬧離婚的地步。

蘇湘玉聽了半天,認真說:“既然鬧的這麽厲害,幹脆離了吧,侯勇就一個老奶奶,都快入土了,餘微微幾個錢,還不是你高占國的,你都要生氣,不離婚幹啥?”

高占國覺得,蘇湘玉是誤解自己了:“我只是不高興她瞞著我!”

“告訴你還不是要吵架,婆婆媽媽?”餘微微說。

高占國說:“你就是嫌棄我管的多,還是覺得侯勇好!”

“不要再吵啦,出來看節目!”朱小潔在門外喊了一聲:“真要覺得活不下去就離,誰怕誰啊?”

一聽節目開始了,高占國連忙幫餘微微拿圍巾,穿棉衣:“快走,咱們去看看!”

雖然嘴巴碎,但是高占國照顧餘微微,確也體貼的讓蘇湘玉都羨慕!

“同志們,我先講兩句!咱們農場這次要走40個大學生,在全國都是數第一的,而大家走之前,委托我,說一定要感謝一個人,看你們也著急,我就不說了,大家看電影吧!”季懷國不是不想說,而是群眾的噓聲就把他給噓下來了。

蘇湘玉滿心期待,是準備要看自己拍的小電影的。

結果大熒幕上出現的,居然是她第一年到農場時,在化工廠的門外烤魚的照片。

她笑的樣子看起來特別傻!

“長亭外,古道旁,芳草碧連天……”伴隨著清亮的孩子嗓音,熒幕上出現的,是大家挖坎兒井,挖排堿溝,做家具,燒磚,以及農場裏那裏頭頭上戴著大紅花的,母豬雄姿英發的樣子。

照片一直在不停的放,有很多照片是蘇湘玉自己都沒見過的。

她在農場裏開懷大笑,她在夜校裏給葉向東送飯,在講臺上講課,就連她在忙的時候,幫忙拉鋸子的照片都給祁大力拍了下來。

準備要走的那四十個知青帶頭,在下面打著拍子唱歌。

蘇湘玉轉身坐到最前面,輕聲跟系統說:“我不想走了,你和你的主人可別我那一天醒來,就把我又帶到別的地方去!”

【這個系統也不知道!】狗系統說。

蘇湘玉靜靜的聽著歌,享受著這一刻的快樂。

她沒有大家心目中的那麽偉大無私,她也只是為了賺錢,但是這一刻,望著熒幕上的自己,身邊所有的人都看著她,拍著手唱歌,她怎麽就那麽開心呢。

不過開心沒多久,她就覺得自己肚子有點疼,蘇湘玉第一個念頭,完蛋了,孩子估計要保不住了。

正好韓慎還在攝制組,張芳聽說朝陽農場也在拍電影,嗨,就生氣了。

“韓慎,借你的車,馬上去朝陽農場,我覺得蘇湘玉太過分了,她這是在針對我。”張芳說。

韓慎覺得莫名其妙,而且不耐煩:“你都沒見過蘇湘玉,她怎麽可能針對你?”

“她在拍電影,這不搞笑嗎?她就是覺得我追過葉向東,想跟我比個高低!”張芳氣沖沖的說。

韓慎乍一聽拍電影,也樂了。

不過他才從農場裏偷偷溜出來,而且不小心給自己找了一個並不了解的女人做妻子,下意識有點回避那個地方。

責任他肯定要付,但是讓他去農場,面對朱小潔,這太難了。

“你不去是吧,我走路去,我到要看看蘇湘玉拍了個什麽電影!”張芳說著,氣勢洶洶的出了西影廠,就往朝陽農場而去。

才過完年,還冷的什麽一樣。

張芳為人爽朗,而且確實藝術方面沒得說。尤其又還是自己曾經的學生,韓慎也不能不管。

“行了,我送你去,上來吧!”韓慎沒好氣的說。

上了車,張芳坐在副駕駛上,突然發覺,自己剛來的時候韓慎對她還很熱情,有點想追的意思。

但是這兩天好像不冷不熱了。

“韓慎,給我系安全帶!”張芳於是說。

她是知名女演員,在這個年代,屬於全民女神,心高氣傲,從來不對誰假以辭色,能主動說這句話,就證明她對韓慎是有好感的。

但是韓慎沒動手:“自己系!”

“韓教授你怎麽啦?是不是我工作太忙,忽略你,讓你不高興了!”張芳說著,把自己的手搭到了韓慎扶著檔的手上。

韓慎立刻就挪開了自己的手:“沒有,但是我可是你的老師,張芳同志,別讓你的老師難堪!”

“前天你還說不要叫你老師!”張芳就摸!

韓慎一腳剎停了車,認真的說:“張芳,對不起,咱倆沒可能了,就那天晚上,你記得吧,我給自己找了一女的,要結婚了。”

張芳心說這是什麽男人啊,那天晚上他睡她的床,睡到一半,就出去找可女人?

難怪葉清河說他褲子松,這種松法,真讓人惡心。

“咱倆之間本身就沒關系,你要結婚了,我當然恭喜!”張芳於是說。

她系好安全帶,不作聲了。

還沒到一分廠,就能看見那邊高高掛起的幕布,還有大家唱歌的聲音。

韓慎看到一輛車從農場沖出來,看樣子是蘇湘玉的,調頭就準備要追,不過張芳在喊:“調什麽頭啊,走,去看看吧,我不信有人真能拍出電影來!”

倆人走到一半就開不動車了,因為人實在太多了。

越往前越擠不動,還有好多人站在圍墻上,只聽見前面的人在喊:“漂亮啊,這太漂亮了!”

高呼聲一陣接著一陣。

張芳還在往前擠,但韓慎懶得擠了:“來來來,真的想看,我把你扶墻上去你看!”

於是,費了好大的勁,終於,韓慎把張芳給扶上墻了。

但這時候,只有短短五分鐘的電影已經結束了,人群裏,一陣接著一陣的聲音:“外放啊,為什麽不放啦?”

“我們沒看夠,我們還要看!”

“那個小女孩到底救活了沒有啊,還有三孩子沒救了,趕緊再放啊!”

人都在喊。

本來,祁大力是準備只放一遍的,但是架不住大家一直在喊,於是只好重新再播一遍。

於磊拿著大話筒在跟大家解釋,為什麽電影只有這麽短一點點。

終於有人下去了,韓慎也爬上了磚墻,而就在這時,另一邊開始了。

還真的是電影,但又跟韓慎原來看過的電影完全不一樣,作為一個建築學領悟的導師,他對美感的欣賞當然是在線的。

大漠裏,那種夕陽西下的美感,那種馬匹在奔騰時的力量感。

不止韓慎看到完全投入,就是張芳都一直在搖頭。

“韓慎,我能見見那個蘇湘玉嗎?我覺得我可能誤解她啦!”張芳高聲的在跟韓慎喊。

拍電影不是兒戲,但是,也不是誰扛著機器就是誰說了算。

張芳的眼睛沒瞎,她確實看到了,能拍出這種畫面感的,必定是一個在攝影上有著天賦般的審美的攝影師。

韓慎還是覺得不對勁,從墻上跳了下來,撥開人群就開始往外擠。

蘇湘玉沒來得及看自己的成品,開著車就開始往縣城跑,肚子疼的厲害,她絕對自己可能要流產。

這麽晚了,路上不說人,連個鬼都沒有,但是,蘇湘玉很害怕。

她不然人,也不怕鬼,因為她已經活了三次了。

但是,她怕孩子會流產。

也是太不小心了,據說前三個月要非常小心,她這幾天為了爭一口氣,太累著自己了。

從來沒有一刻像此刻一樣,蘇湘玉期待葉向東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陪自己去醫院。

其實她自己也想要個孩子,要一份穩定的,安定的生活。

心裏說不害怕,但是車開到那片苞米林子的時候,蘇湘玉還是覺得心裏毛毛的。

還就是這個時候,她看見前面有個人。

看了一下表,晚上九點。

唯物主義者不信鬼神,而且蘇湘玉車開的飛快,不管是人是鬼,已經到眼前了。

綠色的軍大衣,低著頭,行步匆匆,在馬上要越過的時候,蘇湘玉一腳剎停了車。

因為,她看到對面來的人,正是她一直在想的葉向東。

“葉向東!完蛋了!我要流產了!”搖下車子,蘇湘玉說。

葉向東的皮膚特別白,摘下帽子,頭發應該剛剛剃過。

車燈照著,他的皮膚分外光滑,比蘇湘玉天天用護膚品保養的還光滑,張開嘴巴,他沒忍住,先就笑了一下。

“你沒聽見嗎?我要流產啦!”蘇湘玉又說。

葉向東一把拉開車門,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看蘇湘玉下車,連忙把她扶到後面,讓她躺下。

“快點,去醫院!”蘇湘玉看這家夥還楞著,又說。

葉向東這才把包放到後備箱裏頭。

上車之後,快了,怕顛,慢了,又怕耽誤時間,連油門都不會踩了。

“你真懷孕啦?”過了半天,葉向東才小聲得問。

這下倒好,他連方向盤都不會捉了。

“要流產,肯定是懷上了呀!”蘇湘玉說。

悲喜兩重天,葉向東也是頭一回當爸爸,完全沒經驗,而且更悲慘的是,很可能他只是差點當爸爸。

“趕緊停車,我要下車!”蘇湘玉又說。

路特別顛簸,葉向東慢慢的把車停穩,扶蘇湘玉下了車,她不願意他跟著,葉向東就只好現在苞米林子邊等著。

終於,蘇湘玉出來了。

葉向東連忙說:“我真的什麽都沒聽見。”

蘇湘玉剛才拉肚子,聲音可不好聽,葉向東這麽說,不是欲蓋彌彰嗎?

果然,蘇湘玉踹了他一腳。

葉向東也沒敢吭氣,扶她上了車,倆人繼續往醫院走。

進了縣城,到了醫院門口,蘇湘玉突然又覺得肚子突然不疼了。

而且,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來,自己下午在系統裏要了一份臭豆腐吃,估計肚子疼就是那份臭豆腐惹的禍。

但是,葉向東正在拍門,叫急診室的人出來,蘇湘玉就不好說什麽了。

現在的縣醫院,沒那麽多人喊急診,所以值夜班的醫生睡覺的時候,都是脫光的,這會兒還得穿衣服,打哈欠,而且懶得開門,想著只要不是太著急,就在門口問兩句,給兩片止疼片先讓回家就完了。

但是,外面的這個男人問起來一聲不吭,醫生連棉衣都還梅披上呢,他直接一腳就把門給踏開了。

急診科的醫生想罵人,人都生病,哪裏有這麽幹的?

但是,很快醫生就把想罵人的嘴巴給閉緊了。

外面進來的人穿著件綠色軍大衣,身材特別高,斯斯文文,但是神情像個瘋子一樣,舉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撩起自己的外套給醫生看了看自己的配上,聲音特別溫柔的說:“外面的車上是我愛人,她懷孕了,但是現在很可能要流產,你醫術不夠,我不怪你,但你如果敢發脾氣,敢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那你就會見識到我有多沖動!現在,拿出你一個醫生所有的醫德和耐心,馬上接診!”

醫生明白了,這是一當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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