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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斷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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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東子一直在跟我念叨,說自己要在額爾縣開夜校。蘇湘玉,你跟我說實話,這些書是不是東子搞來的?”目送著葉向東走了,韓慎走了過來,問蘇湘玉。

蘇湘玉搖頭說:“沒有啊,我從來沒聽他說。”

“東子這個人吧,做事情總不按常理出牌,我怎麽覺著今天這事情,好像跟他有關系似的?”韓慎又說。

站了會兒,他突然說:“不行,我得把我那把獵/槍取來幫他,小蘇,快回車上去。”

說著,韓慎也走了。

蘇湘玉在原地站了片刻,總覺得不對勁,看到葉向東已經進了圖書館,自己也朝著圖書館的門口沖了過去。

“小蘇,你給我回來。”王秘書眼看蘇湘玉要追出去,來喊她了。

蘇湘玉盡可能平覆著自己粗喘的呼吸,說:“我有件事兒忘了跟葉向東說,我得去跟他說說。”

“那你可別進地下室啊,沒聽說嘛,有人在放槍。”王秘書說。

公安執勤的時候是這樣,但凡是在警戒圈內的人,那就是陌認的自己人,而且各人有各人的公務,但是,這種現場,一般是不讓女同志們進的。

所以,蘇湘玉一進去,裏面的公安就來攔她了:“哎,這位女同志……”

“我是葉向東的家屬。”蘇湘玉只說這麽一句,趁著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就下地下室的臺階了。

“系統,有槍嗎,一把多少錢,能不能給我買一把?”這還是蘇湘玉頭一回問系統要槍。

【您想要什麽槍?】

“什麽槍最好,給我一把。”

【這個年代,可以從俄國走私98K,那是葉向東用的最順手的槍,不過,一把得八千塊。】

這麽貴,不愧是槍啊。蘇湘玉差點想罵娘了,到了樓梯的拐角處,因為天黯,這地方也沒人,她伸出手說:“給我。”

【宿主加油哦,只要有四個知青能考上大學,這八千塊錢您就賺回來啦。】

地下室的門口擠了一堆的公安,都在等著上面的命令呢。而且,屋子裏一股濃濃的氣油味,這證明,裏面的人應該已經把汽油給潑開了。

葉向東正在跟公安了解情況,突然回頭,見蘇湘玉站在自己後,手裏還拎著一條卷起來的麻袋,遂問:“你怎麽來啦?”

“拿著這個。”蘇湘玉說著,就把東西給遞過去了。

葉向東提在手裏拎了拎,畢竟面前的公安多,沒好意思問她這是什麽東西,他本來要進去的,拎著土槍又拎著麻袋站了一會兒,突然側首跟蘇湘玉說:“你想裏面能活下來的那個人是誰?”

蘇湘玉毫不猶豫的說:“馮明遜。”

“那就趕緊上去,告訴韓慎,要是侯勇逃出來,不能開槍,一定要讓他跑掉。”葉向東說完,又喊了一句:“趕緊去啊。”

確實,剛才,韓慎回車,找他的獵/槍去了。

蘇湘玉隱隱覺得,葉向東這應該又是在玩什麽鬼把戲,瞪了他一眼,轉身上樓梯,又往外跑了。

等她出來的時候,正好就碰見韓慎擰著一桿獵/槍,正好到讀書館的門口。

所有的地下室,都是有窗子,有通風口的。要說地下室裏的人逃跑,那當然得從通風口跑,畢竟門口全是公安,出來就等於自投羅網。

韓慎年青的時候四處嫖風,連俄國高官的床都敢上,最了解的不然就是這個,所以,他圍著圖書館轉了一圈兒,煙頭一扔,就準備往地下室唯一的那個窗子那兒奔了。

“葉向東說,要是侯勇出來,你不能開槍,得放他走。”蘇湘玉說。

韓慎皺著眉頭問了句:“什麽?”

而就在這時,地下室裏又是連著幾聲的槍響,因為離的太近,震的人耳膜都痛,而就在這時,從地下窗的玻璃的窗戶裏還真的爬出來一個,韓慎正準備瞄準呢,蘇湘玉直接喊了一聲:“侯勇,快跑!”

緊接著,所有公安都進了地下室。

一看侯勇跑了,就連烏書機都在罵:“他媽的葉向東,怎麽能把人放跑呢,那家夥剛才還拍著胸脯跟我保證說沒問題,自己一定能搞定,他人呢,他人怎麽樣?”

最近,葉老因為檢舉了馮明艷,而且連著推動了幾個提案,就比如涉外撫養,以及取消G委的提案,上面挺重視他,據說很可能還能再升一級,到國務委員那個級別。

雖然沒謀過面,但是領導唯一的兒子,要有個三長兩短,烏書記還活不活啦?

但是,急什麽還就真來什麽。

葉向東是給人扶出來的,看到血的那一剎那,烏書記差點沒暈過去,因為他把綠軍裝脫了,身上是一件白襯衣,那件白襯衣徹徹底底的給染成了一件紅襯衣,沒有一絲地方是白的。

反而是馮明遜居然好好兒的,伸手扶著葉向東呢。

要說在那一瞬間不慌亂,不著急,那是假的。沒有女人會在丈夫混身是血的情況下還能站的穩穩的,腿不軟手不抖的。

現場人太多,圍著葉向東的人也太多,尤其是韓慎,直接背起葉向東,也不顧他混身鮮血淋漓的,這就往醫院送了。

不過,就在蘇湘玉準備往跟前擠的時候,她就發現,韓慎的背上,葉向東高舉著一只手,那只手還豎著大拇指,一直在向著她揮舞呢。

一只血紅的手臂,在半空中高高的揮揚著。

那家夥,一看就是在跟她報平安。

馮明遜已經給公安帶走,問話去了,現場的人,也幾乎全跟著葉向東一起到醫院去了,蘇湘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就準備開車回家。

這不,她才打火呢,有人拍窗子,蘇湘玉於是就把窗子給搖下來了。

是梅君,看起來氣呼呼的,眼睛上掛的全是眼淚。

“我哥受傷了你沒看見?你這是準備要走?要回家?”梅君有點不敢相信似的,指著蘇湘玉說:“我哥受傷了,你居然都不會哭一聲?”

這要是別人,蘇湘玉就不理了。但梅君這丫頭,說實話,除了喜歡葉向東,以及腦子糊塗一點,工作認真,為人也踏實,所以,蘇湘玉就願意耐著性子跟她說兩句。

“第一,你哥沒死,還能自己走出來,可見傷的並不嚴重。第二,為什麽他受了傷我就非得要哭,梅君,我是你大嫂,葉向東的妻子,不是他的老媽子。”

“你要這個樣子,那我就得說句惡毒的話,我真想讓侯勇半路撞見你,打你一頓。”梅君說。

果然夠惡毒,這都等於是咒她死了啊。

但蘇湘玉理智著呢:“一,侯勇的手裏沒有槍,他就對我造不成威脅,二,現在公安正在四處抓捕,他不說逃跑,還敢回來找我,那豈不是瘋了?”

一腳油,梅君這邊還氣的下跺腳呢,蘇湘玉已經走遠了。

往化工廠走的時候,半路上遙遙看見,穆鐵和陳銅倆還是手挽著手,一起在往家走的,但是,在看到蘇湘玉的那一剎那,倆家夥就開始你一拳,我一拳的打起來了。

回到家,一看蘇湘玉拎著一兜的菜,穆鐵就開始抹口水了。

“娘誒,我們已經吃過飯啦,你為什麽還要做飯呀。”

蘇湘玉說:“你們的爹把自己弄到醫院裏去了,我得給他送飯去。”

陳銅還沒吃過蘇湘玉做的飯,湊在跟前,挺好奇的:“娘,你也會做飯嗎?你做的飯能吃嗎?”

葉向東的吃飯,向來是饑一頓,飽一頓的,而蘇湘玉呢,最近太忙,也沒做過飯,以致於,陳銅居然懷疑她的手藝?

把穆鐵喊來燒火,蘇湘玉就把蔥丟給陳銅了,她自己則在削一根絲瓜。

病人,醫院那種地方,蘇湘玉的經驗,得吃帶湯的,清淡的,也好消化的。

所以,她從系統那兒買了些雞脯肉,剁成肉靡來熬粥,然後,趁著熬粥的功夫捏了十幾個薺薺菜餡兒的餃子出來,再炒一個青筍,加個黃瓜雞蛋,這就齊活兒了。

蘇湘玉一直接著臉,倆孩子都還在看她的眼色過日子的階段,當然就不敢喘大氣。

不過,穆鐵畢竟跟葉向東感情深,所以得問蘇湘玉一句:“娘,我爹今天怎麽還不回來啊。”

蘇湘玉嘆了口氣,就把今天葉向東在圖書館裏抓捕侯勇,非但沒能抓到侯勇,而且還受了傷的事情,大概的給倆個孩子講了一遍。

陳銅從來沒有吃過蘇湘玉炒的這麽香的菜,正在悄悄的用舌頭舔黃瓜雞蛋呢,聽到葉向東受傷了,跟著穆鐵頓時,啊的就是一聲。

“你們知道他今天為什麽會受傷嗎?”蘇湘玉往餃子鍋裏點著水,低頭問倆孩子。

穆鐵的臉在瞬間已經發青了,就連頭發梢子都在一瞬間豎起來了,陳銅好一點,但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是天都快要塌了的樣子。

“要是在外面,你們倆一直關系挺好的,就比如說,有人打穆鐵,陳銅肯定會幫忙,要是有人打陳銅,穆鐵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因為你們倆是兄弟,對不對?”蘇湘玉於是說。

倆孩子同時點頭呢。

“但是,只要我和你爹在的時候,你們倆就喜歡打架。我一直都知道,你倆就是手癢,喜歡打兩拳,但是你們的爹可不知道,他本來今天可以一槍幹掉侯勇的,就因為整天在操心你們倆打架,所以才會失手,他流了很多血,現在在醫院裏躺著呢。”蘇湘玉語氣盡量平淡,但也認真的說。

倆孩子都沒說話,但是慢慢的就把倆人的小手牽到一塊兒了。

蘇湘玉煮好了餃子,裝到飯盒裏,一提四個的不繡缸飯盒,正好四樣吃的,拎起來,她再擡頭去看,就見穆鐵和陳銅倆並肩坐在地窩子門口,倆人的背影一樣瘦,一樣小,就那麽安安靜靜的坐著呢。

“走吧,看我爹去。”蘇湘玉說。

倆小家夥的手牽在一起,始終沒有分開,立刻就跑到吉普車的旁邊站定了。

雖然說倆孩子都沒說話,也沒哭,但是,開車的時候從後視鏡裏看,倆小家夥的手一直攥在一起呢。

小樣兒,蘇湘玉心說,我還治不了你們?

到現在,醫院裏還很熱鬧,烏書記直接把郵局的人喊了來,就在醫院拍電報呢。看樣子,不止給自治區拍了電報,應該還給北京的報社也拍了電報,總之,葉向東受傷,這事兒的動靜就等於是整大了。

“一個氓流,在農場裏不肯勞動,跑出去鬼混的敗類,現在是打黃掃非的頭號首領,還把我們化工廠的年青工程師打成重傷,知道葉向東是幹啥的嘛,研究原/子彈的,就為了查幾本黃書,一個工程師險些死了,讓上面問問,要不要繼續打黃掃非。”烏書記說。

圖書館的管理員劉文清連忙說:“還有夜校,我們不過是想辦一所夜校而已,但是,上面要不同意,咱們的知青們再這麽不學習的放任下去,很可能,邊城要出一大批的‘侯勇’。”

烏書記連忙說:“對對對,把這個也報上去。”

都不用問,病房門口圍的人最多的,就是葉向東的病房。

當然,病床前也圍了一大群的醫生和護士,把他圍的向個大熊貓一樣。

穆鐵一看床前圍了那麽多人,還以為葉向東已經死了,或者馬上就得死,憋了一路的膽顫,心驚和恐懼在一剎那就全奔湧出來了。

但是,在這種大驚大懼面前,孩子其實是不會放聲痛哭的。

他緊緊的握著陳銅的手,聽陳銅的喉嚨裏一直咯咯咯的響著,本來是想安慰他一句的,但是突然發現,自己哪怕張開嘴巴,也只能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來。

不知道被圍起來的葉向東到底怎麽樣了,也不知道這個家還會不會繼續存在下去,倆孩子仰望著一幫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小嘴巴張圓的,就那麽咯咯咯的,從眼睛裏往外嘣著淚珠子。

“好了好了,都出去吧,他該吃飯了。”就在這時,蘇湘玉敲著門,嗓音極為嘹亮的喊了一句,圍在床前的人這才發現,眼看都已經夜裏十點了,確實,葉向東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院長大概還想再交待一句什麽,蘇湘玉兩只眼睛把他逼出門,強勢的,一把就把門給關上了。

哐啷一聲,把所有人都給關到門外,這時候,她才問葉向東:“剛才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能不能跟我老實交待?”

葉向東最先聞到的是粥的味道,裏面不止有雞肉,應該還有蝦和螃蟹,聞起來可香了。然後是絲瓜雞蛋湯,清香清香的。

這一聞就是蘇湘玉的手藝,從今天早晨開始,葉向東其實就沒有吃過飯,聞到粥的味道,肚子不爭氣的就咕咕叫了起來。

他的左手受傷了,包紮過,不敢動,於是準備用右手來接飯盒。

但蘇湘玉怎麽可能讓他得逞。

“先說,再吃。”

葉向東揭開飯盒蓋子,大驚喜啊,第一層就是餃子。北方人對於餃子,那就跟命一樣,更何況,還是九月份不可能有的薺菜餡兒的。

他先給穆鐵夾了一個,又給陳銅夾了一個,這才把飯盒放到了自己的懷裏,然後才跟蘇湘玉講起整件事情的原委來。

“事實上,這一次要死的,應該就是馮明遜,但是你不想他死,所以,只能是我受傷了。”葉向東說。

蘇湘玉嘶了口氣,皺著眉頭說:“接著說。”

於是,葉向東就把圖書館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給蘇湘玉講了一遍。

卻原來,馮明遜今天下午出門,最先碰到的是葉向東。而葉向東呢,就跟他講了一下侯勇正在四處搜書,以及,想在圖書館縱火焚書,並且阻撓縣城辦夜大的事兒。

馮明遜那個人,跟葉向東一樣,其實也是很感性的。

而且,他們都是讀過書的人。不像大多數人一樣,是那種只需要過好自己就行了的人,在他們這一輩人的記憶裏,戊戌變法,辛亥革命,新民主運動,都是用流血的代價換來的。

所以,這倆人聊著聊著,鑒於對名著的熱愛,馮明遜就跟葉向東提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非得用流血的代價,才能推動政策的發生,那麽,他想,自己拿一把槍,原來把自己跟侯勇關進地下室裏,到時候他開槍自殺,把禍嫁到侯勇身上。

到時候,再把事情捅到報紙上,匯報到上級單位,把侯勇當成一個知青常年不受教育,於是墮落成流氓混混的典型,繼而,就可以推動著,由政府出面來牽頭辦夜校了。

但是,馮明遜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

葉向東給他的本來就是一把卡殼的老槍,他把自己和侯勇關進地下室之後,對著自己連著開了幾槍,子彈都耗完了,居然楞是沒瞄準自己。

辛亥革命,戊戌變法,準備以血而薦的新民主運動,就這樣胎死腹中。

馮明遜自己沒辦法,只能等著葉向東下去,再給他補一槍,完成倆人的狀舉。

揚了揚自己的手臂,葉向東說:“不是你說的你不想馮明遜死嗎,所以,我朝著自己的胳膊開了一槍。”

然後,因為怕事情鬧不大,拿血把自己的襯衣給糊的像漿糊一樣,只為能把事情再鬧大一點。

跟著這種男人,時不時的就得受一回刺激,而且還不是小刺激,因為人家動不動就是在玩改變歷史,推進歷史進程的那一套。

蘇湘玉自認自己是個凡人,當然,這輩子只打算當個凡人,也不想有葉向東的覺悟,不好她還是覺得好奇,馮明遜居然會用自殺這種激烈的手段,結束自己的生命

“活的像螻蟻一樣,想談對象不敢談,想結婚不敢結,甚至於,就算有人請他吃飯,他也不敢吃,那樣的日子過著,大概生不如死吧。”葉向東淡淡的說。

確定,馮明遜一直以來,都活的像個苦行僧一樣。

本身他就愛書,尤其是《百年孤獨》,曾經他只是看過一點短介紹,就一直在等著要讀那本書,如今終於有書了,卻要給侯勇一把火燒掉,在那種絕望和憤怒之下,他想走極端也很正常。

葉向東的光盤行動,已經進行到最後一份,絲瓜湯了,直接端著飯盒就在那兒幹呢。

但一把,蘇湘就把飯盒抓過來了。

“那你為什麽讓我放跑侯勇,那家夥這趟出去,估計直接就得成個反/社會。”蘇湘玉說。

說起這個,葉向東勾了勾手指頭,示意蘇湘玉靠近自己了,然後搖了一下床,低聲說:“我把馮明遜救出來,就證明我是愛你的,對吧?”

“愛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葉向東,別光溜嘴皮子,你離我的標準還有八丈遠呢。”蘇湘玉斜著眼眸說。

葉向東又搖了一下床,又湊近了一點:“對啊,那就今晚吧,我做/愛給你看?”

倆孩子就在窗前站著呢,這家夥簡直是瘋了。

“趕緊說。”蘇湘玉說著,故意在他受了傷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葉向東以為蘇湘玉這是答應自己了,於是又說:“侯勇那樣的氓流混子,邊城可不止一個,還有很多,他們跟本地的流氓混混們湊在一起,就是一個特別大的團夥,但那幫人很難找得到,把侯勇放出去,侯勇就能幫我找到他們。”

事實上,上輩子,徐文麗的第一婚就是嫁了一個本地的老流氓,而蘇湘玉返城那年,到圖書館借書的時候,也差點被流氓拉到小樹林子裏欺負過。

在歷史上,可能任何時代,都沒有現在這個年代壞人少,人更純樸。但是,這個年代的壞人往往也是極具破壞力的。徐文麗就是被拉進小樹林裏耍流氓,而完之後,對方以耍對象的名義把她帶回家,連著生了三個孩子的。

用那種流氓的話說,帶回家就是為了生孩子,孩子生的越多,女人就越不會跑了。

尤其等到76年,知青大批量返城之後,不是說大家不想在邊城呆,而是,好人都走了,留下來的,全是一幫流氓混混。

蘇湘玉走的那一年,要不是四五個女孩子一起結伴,大白天都不敢上街,就怕被那幫子流氓混混給拉到小樹林子裏面去。

從下午到現在,蘇湘玉氣葉向東已經氣好幾個小時了。

但就在這一刻,她突然不生氣了。

他做的很多事情於她沒有任何利益,所以她不關心,也懶得管。她跟很多人一樣,只關心自己,只掃自家門前的雪。

但是這件事情於她,於邊城所有的女同志是有著切實的利益的。

就現在來說,在邊城,哪怕是幹部們天天嘴裏喊著婦女權益,但真正願意為婦女們爭取權益,做點實事的卻少之又少。

有時候轉個念頭想一想,其實有這麽個男人在身邊,至少安全感是有的,有他在,當槍聲響起來的時候,當有大危險的時候,這個男人至少能夠獨擋一面。

“不對,你不要是想讓我表現一下愛嘛,孩子在那兒,我怎麽做給你看?”葉向東飽暖思淫/欲,拿手絹兒擦著嘴巴呢。

他這是在動腦筋,看能把穆鐵和陳銅給丟什麽地方去。

蘇湘玉望著他,還沒說話,穆鐵怯怯的問了一句:“爹,你會好嗎?”

“我為什麽不能好?”葉向東反問這孩子。

穆鐵吞了口唾沫,過了好久才說:“你要好不了,我就不吃饞餃子啦,你要能好的話,能給我和陳銅一人再給一枚餃子嗎?”

陳銅畢竟是從孤兒園出來的,向來都喜歡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討大人喜歡的乖孩子。

但是,這會也忍不住了。

咧開嘴就是哇的一聲:“滿滿的一飯盒餃子,我就只吃到了一個。”

所以,倆孩子站在墻角沒不作聲的看了半天,這是以為,葉向東吃的是頓斷頭飯?

你就說蘇湘玉這頓飯,有多麽的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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