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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流氓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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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府的記者要下來采訪的事情,蘇湘玉專門給王洪明帶了話,讓他看著配合一下。

農場已經應付過北京來的記者了,所以,並沒怎麽把首府的記者放在眼裏,畢竟現在大家一心向錢看,都在忙著完成場裏的任務,完成之後還得給自己賺小錢呢,根本就沒人想在記者面前表現。

不過,高占國和於磊昨天晚上一起去和現在成了個流氓混混,無處可去的侯勇打架,高占國還給打傷了眼睛,當然,主要還是因為覺得丟人,鼻青臉腫的,怕蘇湘玉看見,正躲在豬圈旁邊的角落裏偷懶呢。

而且,他倆不但沒打贏侯勇,還鬧別扭了。

“你就是個膽小鬼,侯勇打你,你先跑了,讓我挨打,你看我這衣服,我嫂子送的,我嫂子要看見非罵我不可。白襯衣破了,我就不像詩人啦!”於磊氣呼呼的說。

高占國自己本身膽子小,一直以來也是混一天算一天的,聽見於磊這麽說,也很生氣,就得挖苦他兩句:“就你,還說詩人了,我告訴你,詩那種東西,那是文化人玩的,你還是好好餵豬吧你!”

於磊一聽,立刻把豬食桶子一扔就朝著高占國撲過去了:“我嫂子都說我能成詩人,憑啥你就不信?”

高占國說:“有種你就到外頭找人問去,看你的詩有沒有人喜歡聽。”

於磊雖然一直在寫詩,但畢竟他確實沒讀過書,自卑,所以除了關系好的幾個人,沒敢給別人讀過,今天給高占國一罵,也不知道怎麽的,頓時就有勇氣了,轉身從屋子裏拿出自己的稿紙,還這麽出門讀詩去了。

另一邊,韓慎開著自己的吉普車,帶著記者張鵬,因為是他自己帶路,所以一進農場,就準備先找幾個自己認為的懶慫慣犯出來給記者看看,第一個他就找的是祁大力。

祁大力愛偷懶,不愛出力氣,有什麽活都是妻子徐文麗來幹。

而且韓慎一直都看得出來,祁大力沒那麽喜歡徐文麗,就是湊活婚姻,想著找個女人結了婚,從此生活不費力氣而已。

要猜的不錯,那家夥準在偷懶。

所以,隨便找了個知青打聽了一下,聽說祁大力和徐文麗今天在一起改木板,就帶著張鵬過去了。

很大機率,他今天要抓到一個偷懶的慣犯。

“那可真是個好同志,他是那個女同志的妻子吧?天底下哪裏來的這麽優秀的好同志?”張鵬嘴裏說著,已經在啪啪的拍照了。

韓慎一看,那不正是整天抱著個相機四處亂轉,從來不正經幹活的祁大力嗎?

他正在賣力的推著木板,要推木板,身體當然是直了又彎,彎了又直的。他腰後面綁了兩把張開的大扇子,隨著他的起伏,扇子呼啦呼啦的,就在搧著涼風。

而徐文麗呢,則坐在他身後的樹影裏,正在收卷墨盒,涼風扇在她身上,當然涼涼的。

就在記者過來的時候,祁大力正在給徐文麗遞水:“你回去歇著吧,這些活兒對咱們的孩子可不好。”

徐文麗連忙說:“生了孩子得要奶粉餵啊,多個孩子多張嘴,咱們現在不掙工分,將來沒奶粉哪成呢?”

“有我在,我有場裏的工分,還有賣家具的錢,我養你們啊!”祁大力說。

他倒是想偷懶,可是怕蘇湘玉知道了還要給他派重活呀!得,至少表現幾天吧。

徐文麗一直以來都是像當媽一樣的在照顧著祁大力,聽他這麽說,心裏當然感動,不由就說:“大力,你可真好。”

記者張鵬就在旁邊,一聽就樂了,回頭對韓慎說:“國的組成是家,家的組成就是夫妻。這對夫妻,妻子這麽溫柔,丈夫又那麽體貼,而且還這麽的照顧妻子,這個必須寫進報道裏去。”

不止韓慎頓時傻了眼,心說就祁大力的懶慫樣子,這絕對屬於故意表現啊。

就祁大力都楞住了:“體貼女同志就能上報紙?”

他拍了那麽多照片,浪費了那麽多膠卷都沒有上過報紙,今天居然要因為照顧妻子照顧的好,繼當初挖坎兒井之後,再度又要上報紙,把祁大力給樂的,轉身一把包住了徐文麗:“聽見沒,咱倆要上報紙啦!”

正在做家具的知青們一聽,也是紛紛湊了過來,你一句好話我一句好話,都是在誇祁大力會疼媳婦。

就祁大力自己,雖然心裏還是想偷懶,但畢竟在看徐文麗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確實該多照顧她一點啦。

正好這時候於磊走了過來。

韓慎記得這個家夥,一句話不對就能跟人打起來,在農場裏也是天天挨揍的,所以他示意張鵬:“要不,你采訪一下這個小夥子,我聽說他人還不錯。”

是不錯,三句話就能讓人揍他一頓。韓慎覺得,於磊只要跟記者說三句話,記者就能揍他一頓。

結果,還不等張鵬上前采訪呢,於磊深吸了兩口氣,看了看稿紙,兩臂張開就開始背誦了。

“啊,媽媽,此刻的我在額爾縣,艷陽高照。

媽媽,此刻我的手中只有風,我的眼中只有戈壁。

而戈壁的盡頭,是一望無際的空。

啊,媽媽,我想念的媽媽,悲傷時能握住的,只有戈壁盡頭的空。

我就在這無止境的空裏思念著你,我的媽媽。”

這傻孩子居然當著大家的面,就背了一首詩?

要知道,詩歌正經盛行,就是在七八十年代,這個年代的人對於詩歌,有著空前高度的審美。

所以不止記者張鵬聽完之後鼓起了掌來,有好幾個知青聽完也擡起頭了:“於磊,這就是你寫的詩?聽起來不錯啊,聽完我感覺自己心裏酸酸的呢!”

“是啊,我不在乎好不好聽,我也不管你們笑不笑話我,反正我就是想寫詩。”於磊梗起脖子說。

張鵬是記者,當然在場就是權威。

啪啪鼓了幾下掌,他說:“詩是什麽,就是有感而發,你寫的這的確是好詩,小夥子,想發表在報紙上嗎?要不要我幫你?”

一個餵豬的,動不動就在被人揍的於磊,居然能發表詩?

關鍵是,他這詩寫的,就韓慎自己都覺得挺好,想給他鼓個掌。

對了,他還想起個人來,那就是高占國,個頭大,力氣小,也是個特別喜歡偷懶的,這會,他得帶張鵬去看看高占國。

聽於磊說高占國在豬棚,那一聽就是在偷懶。

所以韓慎帶著張鵬就過去了。

不過,倆人一到豬棚,張鵬直接就來了一句:“這到底是什麽樣的精神啊,韓教授你看那個男同志,他應該是受傷了吧,鼻青眼腫的,他居然還在出豬糞,這太讓人感動了,這個必須拍照,上報紙!”

高占國還真的不是想主動出豬糞的。

他這個人手巧,衣服做的比好些個女知青的還好看。

所以慢慢的,居然有人慕名前來,專門找他做衣服。

就在昨天有個女同志用一個塑料小頭花,換了一件小背心兒。

當時高占國就想把它送給餘微微的,那不他挨了侯勇的打,雖然餘微微沒笑話,但是樊一平個大嘴巴,把這事兒宣揚的人盡皆知,所有人都在笑他高個死是個大,力氣死是個小。

他自己自卑的不行,覺得自己配不讓餘微微,於是把小塑料頭花就扔豬圈裏了。

結果就在剛才,餘微微過來,居然就對他說:“以後見了侯勇就躲遠點,但是你也別怕他,他要再來打你你喊我,我有辦法收拾他。”

說著,餘微微還從兜裏掏了一把椰棗出來就遞給他了:“自己吃,別給別人。”

餘微微可是申城姑娘,而這農場裏,身材最好,氣質最好,說話最斯文也最講究,哪怕再忙的時候也不會丟了個人形象的,就屬蘇湘玉、朱小潔、餘微微和徐文麗這幫子申城姑娘了。

餘微微走的時候還對他回眸一笑。

高占國突然就覺得,自己渾身好像都充滿力量了,可是,要送給餘微微的頭花掉豬圈裏去了呀,怎麽辦?

那當然是哪怕把滿圈的豬糞全拋完也要把它給找出來啊。

“同志,我看你臉上有傷,歇會兒吧!”張鵬說。

高占國的心裏此時只有塑料小頭花,歇的啥歇。

“不用,我不累!”滿頭大汗,出糞的力氣還是那麽大。

張鵬心裏不由的感嘆,這個朝陽農場真的處處都是優秀分子,簡直數不勝數,他簡直可以寫一篇通版的專題報道都報不完啊。

終於,高占國看到那只小頭花了,就在一只母豬的屁股下面,粉紅色的塑料小頭花,看起來顫危危的,馬上就要給壓斷了。

所以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當著大家的面,他生怕自己驚動了母豬要壓壞頭花,居然一把就把母豬給抱了起來。

而他抱起母豬的舉動,要拍成照片,那就是知青全心全意替農場,替國家養豬的最好佐證啊。

啪的一聲快門響,記者張鵬說:“好啦。今天這趟來的特別愉快,韓教授,您對這個農場確實了解,這次啊,我會把他們全登到報紙上的!”

韓慎握著張鵬的手,狠狠搖了幾下,要說一個兩個人,他還好說都是蘇湘玉安排的,但是這麽一圈子下來,好吧,他只能說,老天爺都在幫蘇湘玉,他無話可說了。

轉眼就該是要去首都的日子了。

公豬當然只需要帶一只,畢竟得給人家養豬場示範如何配種。

當然,這就需要兩個養豬員一起跟著啦。

雖然農場裏大家都踴躍報名,都想去首都,但是蘇湘玉還是選了於磊,畢竟要說這幾頭豬,於磊的功勞可比誰都大不是。

但是一個人可不能把一頭豬帶到北京去,於是,在大家的推舉下,勇於給豬棚出糞,而且還會抱著豬給豬做按摩的高占國,就得陪著他一起去了。

“這簡直就跟做夢似的,咱們倆居然可以去北京?”高占國有點不相信,問於磊。

於磊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剛剛因為在報紙上登了一首詩而被大家廣泛關註,現在居然又因為養豬要出名了,最近給他寫信的姑娘就特別多。

“我嫂子原來跟我說,讀書多了自然就會有姑娘追,十個八個都不算多,我原來不相信,現在才發現果然啊,你看看,這不就有人追我啦?”給高占國看著姑娘們給自己寫的情書,於磊說。

高占國一封又一封的看著,心說,自己個頭高還長的帥,也沒那麽多姑娘追,難道真是因為於磊一直堅持讀書的緣故?

當然,回到宿舍,高占國坐了一會兒,就把自己幾年前從城裏背來的書包翻出來,再把書從裏面翻出來,就開始讀了。

而正好這時候餘微微來找他,女同志嘛,都喜歡男同志讀點書的,雖然餘微微啥也沒說,但是轉身回自己宿舍,就從自己宿舍找出自己當年得課本來,把高占國從宿舍裏叫出來,大夏天的,雖然蚊子多,但是兩個人一起讀書,那真叫個幸福啊!

這比起當初跟著侯勇,在他的嫌棄聲裏,討他一塊兩塊餅幹吃的時候,那種感覺,簡直自在的不行啊。

所以,這邊蘇湘玉正在收拾自己要去北京的時候穿的衣服呢,就聽見系統說話了。

【恭喜宿主,高占國和餘微微現在正在一起讀書,系統預測兩年後他們將一起考上大學,宿主將會得到500塊人民幣一個人的獎勵吆!】

對了,當初系統就說過,只要有知青能考上大學,就會有獎勵呢。

而這件事蘇湘玉因為忙於勞動,都沒有專門去管過,這錢居然就這麽輕輕松松得來啦?

看來從現在開始,這個成熟的一分場不需要她太操心,就會自己替她賺錢啦。

葉向東的衣服並不多,就那麽幾件襯衣和褲子,反而是穆鐵,剛好放了暑假,非得要跟著蘇湘玉一起去,撅著屁股在地窩子上面給自己洗衣服,小家夥很喜歡臭美嘛,晾的衣服簡直要超過蘇湘玉的衣服了。

不過,讓蘇湘玉比較意味的是,她都已經準備派人去買火車票了,葉向東居然跟她說,回去的時候他們三個不是坐火車,而是坐飛機,他居然早就把飛機票給買好了。

而且,還說今天晚上,他們三個就得提前動身。所以,他建議蘇湘玉最好提前聯絡一下高占國和於磊,讓他們早有準備。

“現在的飛機票難買吧,再說了,咱們要到首府坐飛機,怎麽去啊,難不成把車開到飛機場去?”蘇湘玉說。

她都已經計劃好四天四夜的行程了,這時候葉向東讓她改行程,哪怕是飛機,蘇湘玉也覺得好麻煩啊。

葉向東卻說:“邊城不止一個飛機場,為啥咱們要去首府?”

“不可能,邊城就只有一個機場,除非你能再給我變一個出來。再說了,我這人能將就,上輩子為了談生意去莫斯科,八天的火車我都坐過,真的。”蘇湘玉整理著自己的衣服說。

葉向東甩開一件軍裝來抖了抖就穿在襯衣外面了,特淡然的說:“軍用機場,就在咱們秘密工廠的附近,小仙女,上輩子那個我,是不是從來沒在這種事情上為你爭取過,哪怕一點點?”

當他這樣說的時候,蘇湘玉心裏下意識想起的那個人,其實是韓慎。

其實在生活上,韓慎除了大男子主義一點,說話兇一點,在床上沒那麽體貼之外,人還是不錯的。

不論她去哪裏,車接車送,雖然脾氣爆躁,總要吵架,但只要她一生氣,指著他的鼻子臭罵一頓,他立刻也就慫了。

而且,葉向東這家夥雖然現在看起來乖的不行,但在上輩子的人生軌跡裏可是黑化過的,現在還當她真的是來報恩的,動不動要她替自己變這個變那個的,完全不心疼她的錢,不打擊當然不行。

所以她說:“沒有啊,上輩子那個你對我可好了,那時候不是坐飛機,你都是開車接送我,不論我去哪裏,你都是我的專職司機。”

葉向東一副我把你看穿了,但我什麽都不說的笑容,把軍裝抖了抖,穿上以後系上扣子,才說:“我到政治部去報道一下,你們收拾好,咱們晚上11點集合,去軍用機場。”

蘇湘玉後知後覺,穆鐵還在撅著屁股給自己洗衣服。

還是系統開始嚶嚶嚶,蘇湘玉才發現,葉向東悄無聲息的,居然就加入了部隊了。

【宿主,您拿到您的第二個百萬大獎啦,因為葉向東終於加入部隊啦!】系統激動的說。

但同時,系統也說【葉向東準備了三個問題要問您,每一個都直擊靈魂,所以您一定要準備好如何作答,可千萬不能暴露系統喲。】

蘇湘玉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是答應過葉向東,只要他加入部隊,就可以向她提任何問題。

好吧,暫且不管這個,這一趟到北京得見葉老,還得見馮明艷,雖然說馮明艷是馮明遜的姐姐,對她頗有成見,但是初次見面,禮物不能不備。

尤其是給葉老的禮物。

要知道,第一世的時候,葉老和葉向東終其一生是再也沒有見過面的,這父子倆的矛盾可深著呢,她能讓葉老喜歡自己,這沒什麽可驕傲,也沒什麽可值得吹捧的,畢竟老爺子現在就葉向東一個兒子,讓他們父子的關系破冰,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倆人後來一直沒見過面的原因,據穆鐵的回憶錄裏講,一則是因為,葉向東是死活看不上馮明艷,總是喜歡誹謗那個後媽,而葉老呢,於此就很生氣。

當然,這只是小處。

大處則是,現在已經是74年了,可以說上層的革命鬥爭,正在你死我活的殊死爭鬥中,葉老在這個階段保了那麽一個人,而這個人呢,現在推行的一系列政策,會害的好多無辜的人莫名其妙的烙上烙印,而那個政策就叫流氓罪。

所以,葉老將來能在很高的位置上退休,而且畢竟提撥過很多人,在他去世之後,馮明艷享受他的身份所帶來的紅利都享受了半輩子。

但是葉向東卻到最終都沒跟父親和解。

這就跟許還山看了本《頑皮書庫》,就要被抓進監獄判個十年八年,他父親都得受他的拖累一樣。

這種荒唐的,匪夷所思的罪名,雖然說蘇湘玉拿它一腳踩死了許還山那個流氓,但從公平公正的道義上來說,別人要栽贓蘇湘玉一本,照張相,蘇湘玉自己是不是也得中招?

所以,這種東西葉向東從心底裏覺得不屑,這也是他最終都不願意回北京再見葉老的原因。

再說北京。

葉老是十五歲參軍的老紅軍戰士,從小就在部隊上,生活習慣沒得說,早晨雷打不動六點起床,出了門,先在大院裏跑一圈,然後自己出門,到食堂去吃油條,喝豆汁兒,或者再來個焦圈兒。

他不喜歡保姆買回來的油條,出鍋太久,都軟了皮了,沒什麽味兒。

當然,不上班的時候,他也就一看起來很平凡的老爺子,軍裝都快洗的泛白了,就連食堂早餐點的職工們,要不是上上三五年班,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吃完早餐,他還得回家收拾收拾,等司機的車來了,才慢悠悠的去上班。

不過,今天他樓上樓下的看著,回頭還得問問馮明艷:“小西和小南倆在幹啥,她們的大哥要回來,今天讓她們在家等著,就別出去了。”

“可以啊,倆孩子早晨六點起來去練琴,現在天熱,練琴的地方離咱們這兒八站路,我當然聽您的話,不給她們搞特殊,所以她們得倒三趟公交車自己回來,不過您放心,那倆孩子聽話著呢,也乖巧著呢,肯定能找回來。”馮明艷說。

葉老笑著說:“這就對了,想當初向東剛生下來就叫我們丟在東北,他是韓慎和他的花了眼的老娘帶大的,那麽潑皮的孩子,現在不也一樣有出息?”

“小西和小南不會給您丟人的,趕緊去上班吧,司機都來了。”馮明艷說。

兒子要回來,葉老是挺高興,畢竟整整三天年沒見過了,昨天晚上呂亞西給他電話,還說葉向東現在已經經過組織的審查,加入部隊了,把老爺子給高興的呀。

出院子的時候,正好碰上雖然已經調離總參,現在在政策處上班的徐建東,見他是騎著輛自行車,而且自行車的前後都裝著兒童座,葉老記得政策處似乎就在離倆孩子練琴的地方不遠的地兒,所以搖下窗子就說:“建東啊,你要中午下班,記得把我家那倆孩子給接回來。”

“領導看您說的,小西和小南哪天不是我接啊?對了領導,我家那個現在跟我鬧離婚離的厲害,組織上一直不肯批,她都把我臉打爛了,您要不替我打個招呼唄,我真是著不住啊我。”徐建東苦笑著說。

葉老還忙著呢,笑著揮揮手,點了點頭,給車拉走了。

雖然說這邊葉老等的得及,但葉向東和蘇湘玉帶著穆鐵,在軍用機場又等了一晚上,一道道的辦手續,一道道的檢查,確實折騰了一天才能坐到飛機呢。

“爹,您現在不也是軍人啦,為啥還要讓他們檢查,咱不聽他們的,咱直接上飛機吧。”穆鐵著急啊,畢竟沒坐過飛機,急的直跳蹦子。

蘇湘玉也覺得,葉向東這人不是很江湖的嘛,不論走哪兒,他的待遇該是綠燈全開,一路順暢才對。

大熱的七月,就算夜裏,地上都跟烤火似的。所以她也說:“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咱又不是壞人,趕緊讓人放我們上飛機啊,哪怕飛不了,好歹能坐著。”

正好又到了一個檢查崗,葉向東手裏是三個人的介紹信,農場的介紹信,呂亞西給開的介紹信,當然,還得解皮帶,脫鞋子。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想加入部隊,因為你披上這身綠軍裝,就必須遵守部隊的紀律,這不是說你人情大或者面子大就可以通融,蘇湘玉,要是在部隊上,這些事情都能通融,這個國家就完蛋了你明白嗎?”笑著解了皮帶,他先折起來,整理好,才放到衛兵的手裏了。

離開這道關卡的時候,蘇湘玉和穆鐵回頭,就發現衛兵也正在替他們敬禮。

一個國家,要是軍人能賺大錢,它就要完蛋了,同理,要是所有的軍人都在搞特殊,它肯定也得完蛋,畢竟軍隊就該擁有鐵的紀律。

再回頭看著葉向東,蘇湘玉突然意識到,她似乎漸漸的,給葉向東套上了一層,他可能終身都無法爭脫的枷鎖。

終於上飛機了,軍用航空飛機裏面充斥著機油味兒,而且也沒有別的客人。

葉向東把自己的行李安置好,搓了搓手就過來了。

好吧,審問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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