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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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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許還山高高興興的在戈壁灘上等著他燒磚的隊伍呢。

樊一平站在他身邊,心裏其實可難受了。

離開了農場,就只能住在大家隨便在戈壁灘上搭的,漏風漏雨,蚊子到處飛,連電和水都沒有的小屋子裏,這已經夠叫人難過的了,最叫她難過的是,她畢竟是個大姑娘,給許還山誇了一下,還以為他對自己真的刮目相看呢,結果呢,蘇湘秀一來,許還山特地就叫她離自己遠一點,因為怕蘇湘秀誤會。

好端端一個大姑娘,也是因為聽他說只要跟著他就能更好的為了祖國而奮鬥才來的。

現在許還山非但把領導的位置給了侯勇,還讓她不停的給自己做苦力,樊一平是真後悔,後悔自己幹嘛當初不在農場呆著,要跑到這個破地方來。

現在農場裏大家都在忙著做家具,做衣服,才幾天功夫,不說晚上頓頓有肉吃,就是大家穿的衣服,也比原來漂亮了好多。

這時候她是真後悔,但後悔吧,還說不出來。

這不,侯勇回來了,屁股後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什麽意思,他們讓我去找蘇湘玉?”許還山吃驚的說:“那幫家夥不要命了吧,他們就不怕首府的投機倒把辦?”

侯勇說:“蘇湘玉都說了,他們要敢來幫你燒磚,她就開除他們,所以他們不敢來。”

許還山給侯勇讓了支煙說:“美的他們,在我許還山這裏,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有罪的,不幫我燒磚?怕蘇湘玉?那我今天專門就整整蘇湘玉,殺雞給猴看嘛。你們說怎麽樣?”

樊一平沒說話,畢竟她並不喜歡政治鬥爭。

侯勇卻搓著手呢:“領導你說吧,你想怎麽幹,我幫你打下手。”

許還山心裏其實也在猶豫,畢竟農場裏那麽多知青,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他完全不是對手。

而化工廠了,不用說,到現在只要提起穆鐵兩個字,他就直打哆嗦。

而且蘇湘玉是誰,韓慎的外甥媳婦。

作為最會揣摩領導意圖的人,許還山早就看出來了,韓慎對蘇湘玉的感情跟對別的女同志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韓慎是個浪子,而蘇湘玉還沒結婚的話,蘇湘玉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韓慎浪子回頭的人。

可惜蘇湘玉結婚了,更可惜的是,韓慎和葉向東感情特別的深。想要離間他們甥舅,許還山目前沒那個本事。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必須狠狠打擊蘇湘玉,從各個方面打擊,要不然,等韓慎的傷好了,到農場了,稍微多看蘇湘玉一眼,肯定要把磚頭生意拱手相送。

再說農場裏。

因為蘇湘秀來了,就連馮月巴都來圍觀了。

農場裏的人都樸實,有一個曾經一起奮鬥過的朋友來,大家當然都非常熱情。

“我抽空幫男知青做家具,他們換來的椰棗,吃一把。”馮月巴說。

於磊居然從自己屋裏端了一盤爆米花出來。

“換來的糧食,自己爆的。”這家夥說。

蘇湘秀吃了顆爆米花,驚訝的發現,曾經褲子都提不起來,而且一看到她就連眼睛都會變直的於磊,居然把爆米花一放下,拿著本書,蹲到豬圈墻上就去看了。

這也太讓人驚訝了啊,於磊可屬於大字都不識幾個的人。

正好蘇湘玉還沒下班,蘇湘秀一個人無聊,於是走過去問於磊:“書好看嗎?”

“一開始我也覺得書沒意思,尤其是詩書,但看的多了,就發現意思了。這是泰戈爾的詩,不是有沒有意思,讀他的詩,你會更深的去思考人生。”於磊說。

蘇湘秀是一見書就頭疼的人,當然懶得跟於磊多說,但打心眼裏覺得他可笑,傻,估計初中都沒畢業吧,還讀現代詩,真是可笑。

於磊可沒發現,蘇湘秀看自己,眼睛裏就只有可笑二字。

轉眼蘇湘玉回來了,兩姊妹這才要聊聊天,說說話。

“爸身體好著呢,但是北京那邊有個領導給咱家拍了封電報,說要認親家,聽爸說還是個大領導,爸媽都準備要去,到時候你也得準備一下,咱們一起去。”蘇湘秀低聲說。

男人一般都不愛寫信,蘇耀也是。

如果給邊城寫信,那都是岳紅菱寫,當然,岳紅菱只會寫給蘇湘秀。

所以,葉老要認親家的事情,先是蘇湘秀知道,然後,蘇湘秀才來告訴蘇湘玉。

“我知道了,不過你是打算現在就走,還是住一夜再走?”蘇湘玉問。

“住不住都行,不過姐,你最好別惹許還山,我這次來就是想特地跟你打招呼的,那人能量特別大,上面的領導他都熟悉,尤其是首府投機倒把辦的,他要想整誰,只要帶著投機倒把辦的人,準能把人給整死。”蘇湘秀說。

蘇湘玉笑了笑:“好,我不惹。”

“你可真的要聽我的話,他在北京都認識很多人,你要真的惹了他,像他那種人,我怕鬧到北京去,鬧的葉老哪兒呢,怎麽辦?”蘇湘秀於是又說。

其實蘇湘秀和她媽岳紅菱挺像的,總喜歡在男人身上付出,然後再獲取回報,天生低人一等,再她們這裏,所謂的男女平等,其實還是不勞而獲。

遇到稍微強一點的人吧,就只會屈從,委屈求全,把自己鬧的委屈巴巴的,一輩子就沒有活順過一口氣。

“我也該下班了,你要呆著,就跟著月巴吃一頓,我先走了啊。”蘇湘玉說著就出門了。

風月巴追著給了蘇湘玉兩瓶汽水,還悄悄問:“就讓蘇湘秀住下?”

“她想住就讓她住我的屋子,畢竟是我妹妹嘛,要不想住,就讓她走吧。”蘇湘玉笑著說。

詩人於磊揣著本泰戈爾的詩集,跟著蘇湘玉的車一路出了農場,才說:“當初她那麽欺負你,嫂子,我覺得你人就是太善良,要是我,我早大耳刮子呼過去了。”

“趕緊回去讀書吧,我九月份就把你報名,到時候你給我好好讀書去。人啊,腳踏實地的幹活讀書,什麽都會得到的,要走歪門斜道,代價大著呢。”蘇湘玉說。

一個染上肝病,又瞞著自己的肝病繼續傍著男人往上爬的女人,讓蘇湘玉批評她,她還嫌浪費時間呢。

蘇湘秀是來衣錦還鄉的,可是農場裏所有人都忙著賺錢,改善生活,壓根就沒人理她,她住著還有啥意思,坐了會兒,一個人醋溜溜的離開了。

這邊蘇湘玉正準備下班呢,迎面碰上季懷國,大場長喜氣洋洋,見面就說:“湘玉,咱們縣委的烏書記要下來視察咱們農場,而且你肯定想象不到,他帶著誰?”

“誰?”蘇湘玉說。

“糧庫的總設計師,韓慎!”季懷國說:“就在剛才,書記直接把我叫到辦公室去,特地叮囑我,說韓設計師剛剛從醫院出來,而且據說糧庫的磚,他想是選許還山的,但是湘玉,雖然許還山是幹部家庭,他爸在市級單位,又管不到烏書記,也不可能直接管到我,我們大家都想說服韓設計師用咱們農場的磚,這件事情,你怎麽的都要替咱們爭取下來。”

現在農場有九個分場都在燒磚,而韓慎主抓著選料的工作,卻只想用許還山的磚,因為他們是一丘之貉,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把錢留在農場,不替農場爭來這筆生意還真說不過去。

所以,面對著季場長殷切的囑托,蘇湘玉必須得答應下來。

【宿主,只要您能幫農場爭取到這個項目,將促成20對新婚夫妻喔,獎勵兩萬人民幣。】系統又樂呵了。

但是,前途有多麽的光明,道路就有多麽曲折。

這不,蘇湘玉剛一出農場,就看見瘦的大屁股都小了一圈的樊一平在公路上站著呢。

看蘇湘玉不停車,樊一平個猛女,直接一伸手,眼睛一閉,就把蘇湘玉給逼停了。

“場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都不說讓我回農場的話,您就聽我說一句,就一句話,行不行?”樊一平說。

蘇湘玉最近給自己搞了一副墨鏡,雷朋的,一千多塊呢。

系統本來不給她買,但蘇湘玉苦苦哀求,系統才給她的。

墨鏡紅唇,蘇場長美的不要不要的。

“說吧!”她說。

樊一平趴在窗戶上,說:“明天縣委的人要來視察,到時候許還山準備當著領導的面說您的農場表面上是以物易物,但其實如果把物品比成錢,您就是在搞投機倒把,所以,他要貼您的大字報,您可一定要準備好!”

“我知道了,回去吧。”蘇湘玉說著,順手遞了樊一平一瓶汽水。

這個年代汽水可不好買,但是,最近汽水廠需要給職工發家具,那不送了好多汽水來換,現在農場裏汽水的敞開喝的。

樊一平得了一瓶汽水,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吐了一口汽泡出來,揮著說給蘇湘玉喊著再見呢。

蘇湘玉開到半路,就看見葉向東在路中間站著呢。

韓慎出院之後,立刻要到農場考察,估計,他也是為這事兒來的。

再說縣委,頭上剛剛才拆了線的韓慎,正在縣委開會。

首先就是選址問題,韓慎自己明明選的是秘密工廠附近,因為那兒有古墓,他可以順理成章的盜墓。

但是等上面批下來,糧庫居然是在朝陽農場的總廠附近,看設計圖上的坐標,韓慎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個選址是葉向東替他改的。

葉向東那天故意撞破他的腦袋,然後就把他的設計圖紙給改了,現在韓慎就算想盜墓也沒可能了,因為上面已經批覆了,他就必須建好這個糧庫。

頭還在疼,但還必須聽縣委的領導們誇他選址選的好。

從縣委出來,韓慎本來是想直接殺到化工廠去跟葉向東打一架的,卻沒想到,許還山在縣委的門口等著他呢。

許還山和韓慎的關系是這樣,因為許還山會溜須拍馬,又善於鉆營,而且辦事能力特別強,韓慎呢,又經常需要辦一些觸碰政策底線的事情,所以許還山於他來說就是一條好狗,一條又能咬人,又能辦事的好狗。

當然,聰明如韓慎,從來沒把許還山當個人看過。

“老大,你總算出院了,今天咱倆一起吃個飯吧。”許還山迎上韓慎就說。

韓慎陰沈著臉不說話,要上車,許還山立馬替他開門子,又是撣座位又是讓煙的,就把韓慎給讓到後座兒上了。

開著車,許還山就開始計劃了:“這個額爾縣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不過老大您放心,今天我給咱們都計劃好了,咱們先到國營飯店吃個飯,然後呢,獵/槍裏子彈是充足的,我再陪您去打個獵,咱倆開開心心玩一天,好不好?”

韓慎還是沒說話,總之,今天因為葉向東。他特別生氣,心情也特別不好。

到了國營飯店,唯有一間包廂,許還山當然已經布置妥當,立等著上菜呢。

韓慎對於許還山,一直以來有幾點要求,一是不論幹什麽,不能欺負窮人,二是不能欺負女人,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能殺人放火,除此之外,他們辦事情是沒有任何底限的。

所以韓慎就問他:“沒欺負女同志吧?”

事實上許還山明天就準備滿世界貼蘇湘玉是‘披著紅色外衣的資本主義’的大字報呢,不過他自己當然不會去貼,都是讓侯勇貼,所以但他笑著說:“沒有沒有,哪能呢,老大,我從不欺負女人。”

“我讓你找幫人燒磚,但是不能欺負人,要好好談價格,這個也沒問題吧?”韓慎又說。

許還山連忙說:“沒有,現在是法治社會,大家都是依法辦事,我怎麽可能幹那種事情。”

牧場那幫人不聽話他就不用了,但是他們投機倒把的證據,他會悄悄送到首府投機倒把辦,到時候,投機倒把辦會到額爾縣來搞專項整頓。

至於許還山,他只負責背後煽風點火,表面上可是一點壞事都不用幹的。

韓慎對於自己狗腿子的表現挺滿意的,吃飽了飯,就準備跟許還山一起去打獵了。

而就在這時,葉向東開著車,帶著蘇湘玉,是想親自跟韓慎談談,讓他把磚頭生意給蘇湘玉做的。

但是因為葉向東改了韓慎的設計稿,韓慎正在氣頭上,正好就在國營飯店的門口給葉向東堵住,頓時,醞釀了一天的怒火就要發給葉向東了。

“東子,咱們哪怕是親人,也沒你這麽辦事的,你幺舅我不孕不育,我有什麽東西將來不是要留給你,你背後放幺舅的水?”韓慎氣的大吼。

葉向東笑瞇瞇的,還在伸手摸韓慎的獵.槍,邊說:“咱倆的事情完了再說,小蘇想和你談談磚塊的生意,咱們能不能單獨坐坐?”

韓慎一聲冷笑:“想都不用想,生意就是許還山的,東子,有時候我都不敢相信,是怎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成個白眼狼的。”

葉向東這人,一般都是笑瞇瞇的,就算真的生氣了,因為他脾氣好,也不會帶在臉上,所以他此時還在笑:“哪行,幺舅你路上小心點,記得去人少點的地方,小心打著人。”

許還山總算離間了這舅舅外甥倆的關系,開著車,那叫個意氣風發,載著韓慎就去打獵了。

而碰了一鼻子灰的葉向東,則給他們丟在了原地。

韓慎越想越生氣,回頭看葉向東一直站在原地,白襯衣,黑褲子,戴著塊□□通的腕表,陽光又帥氣的,兩手叉在兜裏,笑望著自己,總歸還是自己最親的人。

所以他嘆了口氣說:“小許,你可得給我爭氣,磚一定要燒好!”

“那是當然,您放心吧,我肯定幫您燒好。”許還山嘴裏這麽說,心裏卻在想,到時候自己要怎麽整一整朝陽農場的領導,讓他們趕著農場的人替自己燒磚。

總之,他才不做出力氣的買賣呢。

“也不能欺負女同志,尤其蘇湘玉,東子對我不仁,我不能對他不義,我是他親舅舅,比他爹還愛他!他媳婦,咱們跟前不去,但心裏得疼。”韓慎又說。

許還山連忙說:“哪能了領導,您愛東子,我也愛他呀,對蘇湘玉,她打左臉,我就伸右臉給她打,好不好?”

但他心裏其實在說,明天起我就派侯勇四處貼她得大字報,說她披著社會主義的皮搞資本主義,到時候依然會有人整她,那需要我出手啊!

下了車,許還山一把抓過槍,才拉開槍栓,韓慎看到槍膛裏有塊白色的晶體,突然就是一聲大叫:“小心,小心!不要再拉啦,那塊很可能是雷酸汞!”

要是雷酸汞,一拉下去倆人都得被炸死!

而雷酸汞,很可能是葉向東剛才摸槍的時候放的。

搞化學的這幫家夥要收拾誰,那是防不勝防!

估計剛才葉向東就是生氣了,才放他一塊雷酸汞。

搞半天,韓慎慢慢的讓許還山給槍退膛,又小心翼翼把那塊疑是雷酸汞的東西取出來,然後往遠處一扔,好吧,半天也沒聽見爆炸聲。

舔舔手指,是甜的,那他媽還真實一塊糖。

給氣的半死的韓慎再看許還山,又乖又聽話,可比葉向東可愛了一千倍。

當然,他也從心底裏確信,許還山雖然愛錢,但至少是個有節操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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