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十封信 (15)

關燈
之後才真誠地誇讚道:“阿姨,您穿旗袍真漂亮。”

許母驕矜地擡了擡下巴,“小顧啊,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擁有可以穿旗袍的好身材是一件多麽難能可貴多麽值得驕傲的事情,這可比買彩票中了一百萬更讓人興奮。”

顧沛然受教地點了點頭,又反應迅速地彎著腰替許母拉開了車門,許母才優雅地坐進了顧沛然的車裏。

三人到達飯店的時候,顧父顧母已經先到了。看到許媽媽時,顧母也只是稍微怔楞了一下, 便微笑著起身跟許母寒暄起來。顧父自然不會摻和女人的事情,許糯和顧沛然也樂得輕松,於是飯桌上便只剩兩位母親大聊特聊。

話題很快就由數落彼此子女的缺點上升到了兩人什麽時候結婚合適,然後又很快轉到了兩人什麽時候生孩子,生幾個比較合適……

許糯被雷得外焦裏嫩,不過顧沛然倒是樂見其成,甚至時不時還附和一句。飯局進行到一半時,顧母從手上取下一個玉鐲套在了許糯手上,笑呵呵地說道:“這個兒媳婦我很滿意,小糯,以後沛然這孩子如果欺負你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替你做主。好了,現在叫聲媽來聽聽。”

許糯:“……”

許媽媽一掌拍在許糯身上,“這孩子就是害羞,其實私底下她經常說您對她特別好,她特別慶幸能有您這樣的婆婆的。開口叫媽這種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她第一次開口叫我媽還不是花了將近一年,所以親家,你別急,她遲早會叫出這一聲媽的。她要不叫,我都不放過她。”

許糯:“……”

作者有話要說: 520快樂!

☆、心慌意亂

45、心慌意亂

許糯最近深刻地理解了許清弦,因為她最近跟許清弦一樣開始被逼婚。

以前每次家庭聚餐的時候,許糯都是看熱鬧的那個人。彼時許糯的外婆和許糯的親媽只會想盡一切辦法逼迫許清弦。比如她們會說許清弦再這麽單下去,性格會變得越來越討人嫌,脾氣也會變得越來越暴躁,然後就會越來越不討女孩子的喜歡……如此惡性循環下去,許清弦註定會孤獨終老。

再比如她們會說,小糯啊,你看你小舅就應該知道,找不到女朋友的話長得再好看也沒用;找不到女朋友的話,再有錢也沒用;找不到女朋友的話,事業再成功也沒什麽用……總之就是,只要沒有女朋友,你小舅身上的所有的優點都不能再稱之為優點。

最過分的是,她們還會拿別人家的孩子來打擊許清弦,什麽隔壁老王家的兒子二十出頭就當爸爸了,隔壁老李家的兒子現在都準備生二胎了,隔壁老張家的兒子現在是三胞胎的爸爸……總之,所有的兒子都比許清弦孝順,都比許清弦成功。

那時候許糯永遠是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思坐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圍觀,她絕對想不到自己也有被“圍剿”的一天,果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好在許清弦這人比許糯善良得多,每次許糯的外婆和許媽媽在飯桌上聯手逼迫許糯結婚的時候,許清弦都會在一旁幽幽地來一句,“不管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同意小糯這麽早結婚的。”

於是戰火順利波及到許清弦身上,許糯這時候就絕不會開口說話,而是三口兩口地扒完碗裏的米飯,然後迅速地逃之夭夭,獨留許清弦一個大男人應對兩個女人。

顧沛然對於許糯這麽抗拒嫁給自己這件事情非常的不理解,逮著一個機會便直接“嚴刑拷問”許糯,“怎麽,嫁給我就這麽讓你為難?”

“話不是這麽說。”許糯耐心給顧沛然解釋道,“我自願嫁給你是一回事,被家裏人逼著嫁給你又是另外一回事。人嘛,都有逆反心理,很多事情原本是自己想做的,但被身邊的人這麽一說,就突然失去了興致。”

顧沛然笑笑,“懂了,我等會就打個電話給阿姨跟外婆,讓她們不要再逼你嫁給我,看你到時候還能找出什麽借口。”

許糯不以為然,“她們才不會聽你的。”

事實證明,還真不能小看顧沛然。因為這天晚上許糯回去之後,許媽媽果然沒有再提讓她結婚的事情,而且還第一次說結婚這種事情還是要由許糯自己來決定,她這個當媽的只是給個參考意見,具體怎麽進行還是要看許糯自己的意思。

許糯覺得相當的受寵若驚。

不止許媽媽沒有再提結婚的事情,顧沛然也一直沒有再提起,仿佛之前那個說也是時候把結婚的事情定下來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兩人照例是平和而舒適地談著戀愛,甚至漸漸有了點老夫老妻的味道。7月份的時候,顧沛然突然提出要去一趟德國,說是學校那邊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需要本人親自去跑一趟。許糯雖然覺得事出突然,但也沒怎麽在意。

顧沛然將家裏的鑰匙交給了許糯,也大致說了一下自己回來的日期,便拎著行李箱離開了清遠。許糯原本想要送他,但顧沛然坐的飛機是淩晨,再說他也擔心許糯送來送去會太辛苦,便堅持不讓許糯送他去機場,只說回來的時候無論多晚都會讓許糯去機場接他。

顧沛然在身邊的時候許糯不覺得有什麽,但顧沛然一離開,許糯卻突然覺得生活裏空了起來,下班之後的時間也突然不知道該怎麽打發。

顧沛然到德國之後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只說自己到學校了讓她不要擔心,還說最近這幾天會比較忙,而且也不太方便接電話,讓許糯有事情給他發短信。許糯於是便聽話地給他發短信,從早餐吃了什麽一直發到晚餐吃了什麽、宵夜吃了什麽。

顧沛然一開始還回得挺及時,但後來便慢慢地回得晚了,而且越來越簡短,有一次甚至是隔了一夜才給許糯回的短信。

許糯雖然一直安慰自己說他是在忙,但心裏總還是擔心起來了,時不時就會盯著手機發呆。路裳安慰她,“你別自己嚇自己,顧沛然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說出事就出事,估計就是忙了,所以才回短信回得少了。”

許糯想想也是,於是便靜下心來耐著性子等,結果一直等到顧沛然離開時提到的歸期過了都沒等回顧沛然,許糯才徹底慌了神。

許糯那天晚上在顧沛然住的地方守了一夜,天亮起來的瞬間許糯心裏也有了主意……她要去德國找顧沛然。幾乎所有人都反對許糯的決定,除了許清弦。許清弦聽了許糯的決定之後什麽都沒說,只是默默訂了兩張去德國的機票,一張是許糯的,還有一張是他自己的。

兩人最終也沒去成,因為就在許糯和許清弦準備出發去德國的當天,接到了飯桶從洋海市打來的電話。用的是顧沛然的電話,所以飯桶的話便顯得更令人信服,飯桶當時在電話裏說:“顧沛然在洋海市。”許糯只聽了這一句,便手忙腳亂地掛了電話。

許糯趕到洋海市時,時間還早。她上車的時候便給飯桶打了個電話,所以此刻飯桶和菜桶早已經等在車站外面了。看到許糯,飯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嫂子,你看到沛然的時候千萬別生他的氣,你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許糯不等他說完便徑自鉆進了車裏,隨即便示意他們快開車。飯桶還想再說話,菜桶直接將他推了進去,然後迅速開著車離開。

車子剛停在洋海市第三醫院門口,許糯便悶不吭聲地拉開車門往醫院裏面跑。飯桶急急忙忙地追上來,邊跑邊交代道:“他在綜合樓的三樓,303號房間。”

許糯是第一次來這家醫院,根本不知道綜合樓在什麽地方,可是她根本沒辦法停下腳步來慢慢問人,於是邊跑邊找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問路。一直穿過所有的樓層,才看到綜合樓的標志。許糯一口氣跑上三樓,到了飯桶所說的303病房門口時,卻又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

似乎直到這一刻,所有害怕的情緒才突然湧上來,來得那樣的迅猛,那樣的猝不及防。之前許糯只想著要盡快看到顧沛然,於是連害怕都顧不上了。可是現在只要再往前一兩步便可以看到他了,許糯突然就退縮了。

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飯桶才氣呼呼地趕到。看到許糯還站在病房門口沒進去,詫異地問道:“怎麽了,顧沛然不讓你進去啊?”

話剛落音,病房裏的顧沛然便試探著叫了一句,“許糯?”

只一聲,許糯的眼淚便止也止不住地落了下來。飯桶搓著手看她,想安慰又找不到安慰的話。許糯很多年都沒有哭過了,上次跟父親絕交也不過是紅了下眼眶。可是此刻不過是被顧沛然叫了一聲名字,便這樣忍也忍不住。許糯自己都覺得詫異。

醫院這種地方最不乏哭的人,但卻也是最不該哭的地方。許糯生怕自己這樣哭會不吉利,很快便將眼淚憋了回去,然後胡亂地拿衣袖擦了擦眼淚,又調整了一下情緒,才扯出一抹笑走進了病房。

病房裏只有顧沛然一個人,許糯微微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但也正因為低著頭,所以一眼便看到了顧沛然包著紗布的右腿。許糯只看了一眼,鼻尖便又有點發酸。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很堅強的,可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原來是那樣的脆弱。

許糯站在離顧沛然的病床還有兩三步遠的地方便不肯再往前走,顧沛然耐著性子等了一會不見她過來,只得朝許糯伸出手,“糯糯,過來。”

許糯不動也不說話,顧沛然作勢要下床,許糯立刻撲上來,又怕壓著他的腿,只得挨著他坐在病床上。顧沛然順手將許糯的手包進掌心,這樣熱的天氣裏,許糯的手卻冷得像冰,顧沛然知道這次自己是徹底把這丫頭嚇到了。

飯桶當了一會電燈泡,終於自覺地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替兩人虛掩上門。飯桶剛離開,顧沛然便直接將許糯抱進了懷裏,許糯生怕碰到他的傷口,於是乖乖地任他抱著,一動也不敢動。

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擁抱了良久,顧沛然才開口打破沈默,“別擔心,只是取了幾塊鋼板,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清楚了

46、想清楚了

聽到顧沛然的話,許糯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瞬間便湧出了眼眶。因為不想讓顧沛然發現,她只得緊咬住牙關讓自己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

不過雖然她隱藏得這樣好,顧沛然還是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先是抱著許糯任她哭了一會,才耐著性子寵溺地哄著她,“糯糯,我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之所以住院只是因為之前出車禍的時候往腿裏打了幾塊鋼板,現在因為骨頭都愈合得差不多了,所以才來醫院把這幾塊鋼板取出來。瞞著你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本來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誰知道醫生非得讓我留院多觀察幾天。”

許糯一直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是卻怎麽也收不住自己的眼淚。而且顧沛然越是耐著性子哄她,她哭得越大聲。

就在顧沛然束手無策時,有護士拿著點滴進來幫顧沛然換點滴。顧沛然哄了半天都沒讓許糯收住眼淚,而護士小姐一句話沒說許糯便乖乖地沒有再哭。倒不是她故意跟顧沛然作對,主要是她沒有當著外人流眼淚的習慣,而且都已經這麽大的人了,在外人面前哭得眼淚鼻涕一把的也確實不太美觀。

為了方便照顧顧沛然,許糯當天晚上便特意找了護士要了陪護床和被子,然後直接在病房裏住了下來。顧沛然其實算是非常好伺候的那類病人,不吵不鬧不發脾氣,護士過來換點滴的時候也乖乖地任這些護士在自己手上找血管。

倒是許糯比較難伺候,偶爾負責打針的護士沒有把針頭消好毒或者是因為操作失誤造成針管裏有回血現象,許糯便會瞪著這些護士,逼著她們重新做一遍。所以許糯在這些護士們的心目中,屬於非常討人嫌的那類病人家屬。

顧沛然還要反過來安撫她的情緒,“小糯,你不要這麽緊張,放松一點。要是在醫院裏待得煩了就讓飯桶和菜桶他們陪著你去外面轉轉。”

許糯當然不會出去,但也不想讓顧沛然擔心,只得當著顧沛然的面時就笑意盈盈的,等護士們從病房裏出去之後她再追上去問東問西。

好在顧沛然的腿恢覆得很好,許糯到醫院的第二天,他便能在許糯的攙扶下在醫院裏散步。顧沛然的主治醫生也一再跟許糯保證說顧沛然一周左右就能出院,而且以後不會出現任何後遺癥,許糯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顧沛然住院的事情許糯沒有告訴顧父顧母,也沒有告訴許媽媽,只是在許清弦打電話時稍微提了一下。許清弦聽說顧沛然是腿受傷之後,非常毒舌的說道:“如果殘廢了就甩了他,至於殘廢的標準嘛,就是等他出院的時候看他能不能抱著你爬上十樓。”

許糯心情好了自然也不會跟許清弦計較,而且也不會傻乎乎地將許清弦說的話轉告給顧沛然,只是愈加耐心地照顧著顧沛然,生怕他殘廢了許清弦真的會逼著兩人分手。或許也正因為如此,顧沛然住了一趟醫院體重倒是沒什麽變化,許糯反而瘦了四五斤。

顧沛然出院那天飯桶和菜桶特意訂了家飯店替他慶祝,點菜的時候飯桶特意替顧沛然點了一大份棒骨湯,寓意缺哪補哪。

為了回報飯桶,顧沛然特意給他回點了一份天麻燉豬腦,寓意跟飯桶說的一樣,也是缺哪補哪的意思。飯桶氣得要死,但顧沛然是病人,他實在下不了手,只得轉而跟坐在一旁笑得一抽一抽的菜桶扭打在了一起。

許糯對於飯桶和菜桶的相愛相殺已經見得多了,所以早已見怪不怪。顧沛然這人向來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所以不僅不幫忙勸架,還時不時爆點料煽風點火。

一頓飯總的來說還是吃得非常熱鬧的,不僅飯菜美味,還有格鬥節目可看,反正顧沛然和許糯都非常的滿意。吃完飯之後,飯桶和菜桶繼續回醫院上班,許糯則跟顧沛然打了車準備回清遠市。其實許糯的意思是想讓顧沛然留在洋海市多休息一段時間的,但顧沛然堅持要回清遠,病人最大,許糯只得遂了他的心願。

來的時候心慌意亂沒空想太多,此刻回去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地,許糯反而覺得有點累。所以一路都倚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正睡在顧沛然的懷裏,而此刻兩人並不在飛機上,反而是坐在許清弦的車裏。

許糯瞬間就清醒過來,直接從顧沛然懷裏掙脫出來,焦急又氣惱地問道:“你把我從飛機上抱下來的?你的腿到底還想不想要了?”

顧沛然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你不要擔心,我很好,一點事都沒有。”

許清弦雖然在電話裏說顧沛然如果殘了就讓許糯甩了他,但此刻卻是幫著許糯說話的,“你這會逞什麽強,萬一真的加重傷勢,到時候傷心的還不是這個丫頭。我說要幫你抱一下你都不肯答應,我是這丫頭的親舅舅,你還怕我會跟你搶她不成?真是受不了你。”

顧沛然輕描淡寫地說道:“你以後就會理解。”

許清弦立刻炸毛,“顧沛然,你現在是在取笑我沒有女朋友嗎?我告訴你,我不是找不到女朋友才單身的,是喜歡我的人太多了我挑花了眼才單身的。還有啊,我再怎麽說也是你們的長輩,我警告你對我放尊敬一點啊!不然別怪我成為你們戀愛路上的絆腳石。”

許姜茶:“……”小舅你就不能稍微有點追求嘛,居然希望成為一塊絆腳石,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你。

許清弦將兩人送到顧沛然住的地方樓下便開著車呼嘯而去。顧沛然回到家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著換洗衣物去浴室洗澡。這幾天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美美的洗一個澡,因為在醫院行動不方便只能拿濕毛巾擦擦身,他覺得自己已經快長出蘑菇了。

顧沛然正在浴室裏掛著衣服,許糯便拿著浴巾推開浴室門走了進來,顧沛然詫異地看著許糯,許糯被他看得臉紅,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低了幾個分貝,“你腿上的紗布還沒拆,不能碰水,我進來幫你的忙。”

顧沛然安靜了大概有三秒鐘,才笑著開口說道:“你確定你已經想清楚呢?”

“還沒想清楚。”許糯紅著臉說道,“不過我覺得……人生中的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想得特別清楚的,畢竟,想得太透徹的話很多事情都沒辦法下手了。”

顧沛然攤開手,“那就來吧,我準備好了。”

許糯:“……”

作者有話要說:

☆、以為是你

47、以為是你

顧沛然的這個澡洗得異常的甜蜜而揪心。

洗完澡出來,許糯讓顧沛然這個傷患坐在沙發上休息,自己主動回房間拿了吹風機出來給他吹頭發。顧沛然乖乖地低著頭享受著許糯難得的溫柔,時不時還會甩甩水珠表示自己沒睡著。

吹完頭發之後兩人便開始無所事事起來。

此時正是下午三四點鐘的光景,窗外的大太陽還未完全下去,再考慮到顧沛然的腿傷,所以出去閑逛什麽的肯定不太合適。但如果留在家裏吃晚飯又太早,睡午覺又太遲……許糯思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個相對來說比較合適的消遣,“要不看部電影打發一下時間?”

顧沛然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提議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你回去拿上戶口本,咱倆領證去吧!”

許糯:“……你這也太隨意了。”

顧沛然笑著揉了揉許糯的頭發,耐心解釋道:“雖然看起來隨意,其實卻是經過深思熟路的。怎麽說了,剛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已經就好了結婚的準備,只是擔心會嚇跑你,所以才一直忍著沒有說。我沒有戀愛方面的經驗,不知道什麽樣的時機才是適合結婚的時機,更不知道是應該等到水到渠成那一天還是可以憑著自己的心意來。總之,你要是答應,我們就直接去領證;你要是不答應嘛,那我就再等等。”

許糯嘆口氣,這人果然很隨意,不過既然他都這麽隨意了,那自己也跟著隨意一點好了。這樣想著,許糯也直接用漫不經心地口吻回道:“我這人了之前也一樣沒什麽戀愛經驗,不知道被求婚的時候究竟應該接受還是應該拒絕。”

顧沛然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既然你不知道該接受還是拒絕,那我就替你拿主意了。”

“雖然我一直覺得人生中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想得太清楚,但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我還是傾向於自己替自己拿主意。”許糯翻出《情書》這部電影沖顧沛然揚了揚,“再看一遍?”

顧沛然知道許糯是在轉移話題,也不拆穿,只是笑著應了一聲。心裏想著,沒關系,反正我們來日方長。

兩人看完這部全長117分鐘的老電影,剛剛好可以開始準備晚餐。顧沛然住的地方是開放式廚房,所以許糯在廚房裏準備食材的時候,顧沛然便坐在吧臺邊的高腳椅上陪著她說話。顧沛然離開了差不多一周,冰箱裏大部分蔬菜都不能吃了,不過好在排骨和雞蛋都還是好的。所以許糯便覺得做排骨雞蛋面。

因為許糯之前一個人住時做得最多的就是面條,所以面條什麽的算是她最拿手的東西了。不出十分鐘,她便跟顧沛然坐在餐廳吭哧吭哧地吃起了面條。當然,吭哧吭哧的只是她一個人,顧沛然還是吃得非常斯文優雅的。

許糯吃東西的時候不像別的女孩子吃得那麽慢,事實上,她比大部分男生都要吃得快。再加上她飯量又小,所以等她放下筷子了,顧沛然碗裏的面才少了一半。

顧沛然滿頭黑線,“……吃那麽快幹嘛?”

許糯也滿頭黑線,“……是你吃得太慢了。沒事沒事,你慢慢吃,反正也沒什麽事,我就坐在這裏陪著你吃。”

顧沛然聞言繼續埋頭吃面,吃了兩口終於還是忍不住擡起頭來,“你這麽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我哪裏還有繼續吃下去的胃口。”

許糯覺得生病的人不僅脆弱又敏感,而且傲嬌又難伺候,不過她當然不會傻到去跟一個受傷的人理論,所以她只是笑著移開了視線,然後直白地問出了最近自己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其實我早就想問問你關於車禍的事情,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我也是有知情權的。”

“是我回國讀研究生的前一年,當時我剛拿到駕照不久,所以沒什麽駕駛經驗。於是在我臨時變換了車道之後,造成了嚴重的追尾事故。”顧沛然言簡意賅的回道,“總之,那是一個意外。”

許糯認真地看著顧沛然,試圖從顧沛然的眼神裏找出他在撒謊的蛛絲馬跡。她總覺得顧沛然在車禍這件事情上有所隱瞞,可是明明他解釋得又算無懈可擊。連許糯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是因為直覺。

顧沛然顯然也看出許糯還是心存疑慮,所以繼續耐心地解釋道:“事實上車禍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很多細節我都已經忘記。再加上這件事情對我的影響非常大,甚至改變了我的職業,所以我不太願意去回想,也很少跟身邊的人提及。如果我的隱瞞讓你覺得不開心了,我向你道歉。”

許糯之前想過各種關於這場車禍的可能性,也否定過無數關於這場車禍的可能,甚至在醫院看到顧沛然的時候,曾經迫切地希望可以找尋到關於那場車禍的真相。可是此刻她突然覺得,真相如果大白的話自然好,但若一直隱藏下去,或許也並不是特別重要。所以她什麽話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是笑著示意顧沛然繼續吃面。

顧沛然乖乖地吃完了碗裏的面,甚至連面湯都喝得一滴都不剩。許糯等他放下筷子,便抱著碗筷回廚房去清洗。

這之後許糯再也沒有問過關於車禍的事情,顧沛然自然也不會傻到自己去提及起,於是這件事情便漸漸地沈寂下來。一個月之後許糯陪著顧沛然去覆查了腿傷,證實確實恢覆良好,而且並無大礙。於是這見事情便算是徹底告了一個段落。

月底的時候,路裳的父親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從家裏找了過來,執意要帶路裳回洋海市。因為路爸爸之前在學校的時候曾經跟許糯見過一面,對許糯印象相當不錯,所以路裳急急忙忙地打電話讓許糯過去救場。

許糯打車趕到路裳的出租屋時,路爸爸已經在出租屋裏發著脾氣砸東西了,路裳和神醫都束手無策地站在一旁。而出租屋門口圍了一圈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沒有一個人上前勸說。

許糯先將這些圍在門外的人趕走,才關了房門進了屋。路爸爸看到她進來,先是楞了一下,隨即便裝作沒看到似的繼續砸東西。

路裳想上前勸阻,許糯拿眼神制止了她,然後一直抱著雙臂看著路爸爸砸。等到路爸爸自己砸夠了停住了手,許糯才笑著迎上去,“叔叔,您應該還沒吃午飯吧,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店不錯,我們一塊出去吃點東西再慢慢談吧!”

路爸爸沒好氣地看著她,“許糯,這事是我們家的家事,也算是我們家的家醜,我不想讓你看笑話,所以你趕緊走吧!”

許糯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一旁的路裳便忍不住開口說道:“爸,我跟沈東陽是正正經經地談戀愛,怎麽能說是家醜了。”

路爸爸擡起手揮了揮,差點直接揮到路裳臉上,“你還有臉說,既然是正正經經地談戀愛,怎麽不早點介紹給爸爸認識?既然是正正經經地談戀愛,為什麽要瞞著我躲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如果我這次不過來,你們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啊?”

神醫將路裳護在自己身後,不悲不亢地對著路爸爸說道:“叔叔,我是真心喜歡路裳的,只要你同意,我馬上就可以跟路裳結婚。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以後我會好好對路裳,當然,也會跟路裳一起好好照顧你。”

路爸爸冷哼一聲,“說得輕巧,你以為什麽事情都跟你想象的一樣簡單嗎?”

“我以前總以為這世上的事情都很難,尤其是感情。”神醫笑著說,“可是我看到許糯跟顧沛然之後,就覺得世上的其他事情都很難,但感情卻可以因人而異。叔叔,你可能不知道顧沛然,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們認識很多年,我也看著他喜歡了許糯很多年。”

許糯無語凝噎,好端端地說你們的事情就好,幹嘛說我跟顧沛然。路父顯然也是跟許糯一樣的想法,氣惱地說道:“說你的事情就說你的事情,說別人幹什麽。”

神醫笑笑,“叔叔,我只是想告訴你,顧沛然跟許糯克服了那麽多困難都能在一起,我跟路裳也一樣可以。”

許糯突然就想起了什麽,等路裳陪著路爸爸出門之後,許糯認真問神醫,“神醫,把你知道的關於顧沛然車禍的事情都告訴我吧!顧沛然說,他是臨時變換了車道才會出車禍的,為什麽好端端地他會臨時變換車道?”

神醫一字一頓地說:“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那時候,顧沛他以為自己看到了你,所以才會突然變換車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要或不要

48、要或不要

許糯這頓飯基本上就沒怎麽動筷子,腦海裏一直在循環播放著神醫說的那番話。她從未想過顧沛然的車禍會跟她有關,所以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蒙了。吃完飯之後許糯不顧路裳的挽留執意跟幾人告了別,然後打車去了顧沛然住的地方。

因為沒有提前跟顧沛然打電話,所以許糯只是去碰碰運氣。顧沛然上次去洋海市看腿時曾經給過許糯一把備用鑰匙,後來這把備用鑰匙便一直放在許糯這裏。只不過這把鑰匙對許糯而言,象征意義遠遠大於使用價值,因為她每次來都是選的顧沛然在的時間。

這天是上班時間,顧沛然在家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許糯到了之後連門都沒敲,便直接拿鑰匙開了門。結果進門之後,發現不僅顧沛然在家,居然還有好幾個許糯沒見過的男孩子女孩子也在。

顧沛然看到許糯楞了一下,隨即便眼含笑意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許糯看了眼他身後的那群年輕人,笑了笑,“有點事想問你,所以便過來了。”

顧沛然走過來將她帶到沙發邊坐下,然後笑著把她介紹給眾人,“這是你們的師母。”隨即又指了指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那群人,“這一群孩子是我們眼科新招的實習生。今天沒什麽事,他們又吵著要來家裏看看,我便帶他們來了。”

一群人異口同聲,“師母!”

許糯笑著應下來,然後借口給他們洗點水果躲進了廚房。進了廚房之後還能聽到外面的人跟顧沛然打聽她跟顧沛然的愛情故事。

許糯定下心神洗了點草莓和櫻桃,等她端著洗好的水果出來,外面的那群年輕人便擠眉弄眼地跟她告別。許糯笑著挽留,他們推辭了幾次沒推辭過,只得派了個男孩子做代表說出了實情,“師母大人,不是我們想走啊,您一來顧老師的魂便跟著你走了。我們再不走,顧老師到時候會在工作中給我們穿小鞋的。”

許糯示意顧沛然開口挽留,顧沛然卻只是笑著擺了擺手,“走吧!回去之後好好給我總結一下今天教給你們的內容,明天上班我要抽查。”

一群人立刻哀嚎著成鳥獸散,許糯索性也不攔著了,只交代說下次有時間再過來玩。等這群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許糯才關上門走到顧沛然面前蹲下,楞楞地盯著顧沛然問道:“顧沛然,你出車禍是因為我嗎?”

顧沛然面色一變,“你聽誰說的?”

許糯紅著眼眶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重覆道:“顧沛然,我再問你一遍,你出車禍是因為我嗎?”

顧沛然嘆口氣,將許糯從地上拉起來抱在懷裏,“確切的說,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自己。當時我看到一個女孩子的背影,特別像你。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那種感覺。我最後一次見你的時候,我13歲,讀初三。而在德國看到那個特別像你的背影時,我21歲,剛大學畢業。那時候我們已經8年沒見。我只記得你10來歲的樣子,沒有你後來這段時期的任何照片,可是我看到那個背影時,腦海裏突然就冒出了你的樣子。”

“然後你就變換了車道?你甚至都不知道那個背影是不是我。”許糯聽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就哭得泣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