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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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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首領是因為即將到來的決戰而緊繃起全身,而塞勒斯的屏氣的意味卻截然不同。

他看到了過去的潘多拉,她穿著一件露臂淺色長裙從遠處走來,塞勒斯意識到那正是她解封時身上的那件。

她看起來比現在還要更嬌小一些,如今的長發,在這時還是剛剛掃過耳垂的短發。

長發天生會給人更加溫和的感覺,而短發的潘多拉,看起來更加靈氣,她的五官帶著攻擊性的美感,天生濃艷的美眸閃動危險的光芒。

從這個時代第一次見到潘多拉開始,她似乎懶散和隨和更多,這樣進攻性的神情,除了在她意識不清楚時之外,塞勒斯很少看見。

潘多拉的身影在六個不同種族的首領面前,顯得如此嬌小無害。

怪物們動不動就兩米起的身高,成年人類都顯得渺小,更別提潘多拉還沒到人類胸口的高度,她面對它們,好像幼崽對峙成年生物。

可是在場的首領們沒人掉以輕心,它們都緊繃地註視著她。

潘多拉卻露出笑容。

“沒想到我竟然這麽厲害,能讓人類和怪物聯起手。”她說,聲音清脆愉快,“可是,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贏得了我嗎?”

為首穿著宗教長袍的老人目光陰沈起來。

“為了後代和未來,哪怕犧牲掉所有生靈,我們也一定要解決你。”教皇沈聲說,“潘多拉,你已經走投無路,我勸你放棄七宗罪的力量,束手就擒!”

“你們聽見了嗎?”潘多拉輕輕地說。

驟地,狂風以潘多拉為中心卷起,連潘多拉頭頂天空上的雲層,都被風破開一個巨大的圓圈,陽光順著缺口照下,灑落在潘多拉的身上。

她嬌小的身體背後,七個巨大的陰影如同尾巴般蔓延出來,帶來猶如陰雲般的壓抑感。

頓時,所有的首領都頓時做好攻擊準備。

六個不同種族的首領一齊進攻潘多拉,他們的法寶和法力發出的顏色各不相同,一時間廢土上各種光芒亂飛,帶來不同的攻擊效果。

有一瞬間,這個場面甚至很像是未來的星際戰場。

天空上的人鳥發出刺耳的鷹鳴聲,它迅速地飛行著,雙翅撲閃,羽毛變成尖銳的小刀密密麻麻地向著潘多拉攻去。

狼人是近戰,它四足向前跑來,朝著潘多拉揮出利爪。

遠處的人馬拿出弓箭,長箭劃破天空,留下金色的尾巴。它的身邊,精靈吟誦咒語,純潔的白色光芒湧向潘多拉。

另一邊,黑龍咆哮著,它擡起前爪,又狠狠踏在地上,瞬間大地嗡鳴,土地朝著潘多拉的方向崩塌攻擊而去。

人類教皇蒼老的手撫摸書頁,潘多拉腳下的地面忽然出現黑色的透明鎖鏈,向上竄去鎖住她的手腕與軀體。

這一切都是同時發生的。

即使知道是過去的事情,可塞勒斯仍然不知不覺中握緊了拳頭。

盡管潘多拉那嬌小的身影都快要被六種不同方位和能力的攻擊光芒遮蓋,可以一敵六的她仍然不落下風。

這還是塞勒斯第一次看到潘多拉戰鬥。

七宗罪與潘多拉最大程度的融為一體,共同作戰。原本在她面前乖巧如狗子的力量們此時完全放開自己,如同野獸一樣向著不同方向蔓延沖去。

整個戰鬥驚天動地,大地都在顫抖。

六個首領搶占的上風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他們都被潘多拉摁著打。

他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連黑龍都暈厥過去。

……怪不得人類和怪物想聯手,潘多拉確實太可怕了。

潘多拉穿過硝煙走過來時,她看起來仍然衣衫整潔,游刃有餘。

可是對面六個首領就看起來慘得多了。黑龍猶如屍山一樣昏迷不醒,精靈的身上都是血跡和汙垢;人馬的神弓已經折斷,狼人看起來奄奄一息,人鳥的翅膀已經被火焰燒盡。

人類的教皇跪在地上咳血。

潘多拉走過來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饒是生物中最強大的他們,也不由得開始顫抖。

女孩露出甜美的笑容,黑色的眼眸卻猶如泥沼般看不見底,更沒有任何笑意。

“所以說,為什麽要找我麻煩呢?”她語氣無害地說,“我早就警告過你們,沒人能夠戰勝我。”

“怎麽……怎麽會這樣……”人馬喃喃道。

“這不可能!”教皇絕望地說,“創世神怎麽會讓無敵的怪物留在世間,為什麽……”

潘多拉站在他們的面前,她擡起頭,輕輕地嘆息一聲。

“真無聊。”她懶洋洋地說,“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就好了,或許,弒神會有趣一些呢。”

“惡,咳咳咳,惡徒!”教皇憤怒不已,卻被自己口中的鮮血嗆到。

他掙紮著翻出自己的聖書,似乎又要吟誦什麽咒語,還未開口,身體卻像是被什麽無形的大山驟地壓下,他整個人都貼在地面上,咳出一口鮮血。

“好吧,我對你們失去耐心了,該到結束的時候了。”潘多拉淡淡地說,“大陸上最強大的六個種族失去了自己的領袖,未來會是什麽樣子呢?真令人期待。”

她擡起雙手,大地開始可怕的震動。

所有的首領都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捏住,連昏迷的黑龍都因為窒息的痛苦感清醒過來,火焰在它的喉嚨中燃燒著,卻沒有任何用處。

人類和怪物的首領聯盟即將全軍覆沒,就在這時,一個冷清低沈的聲音忽然響起。

“等等!”

潘多拉不為所動,緊接著,一個巨大的水團炮彈從背後攻向她,被七宗罪的力量擋開。

塞勒斯擡起頭,他看到一個無比俊美的男人,與赫斯特有七分相。

他的銀白色長發在後背飄蕩,還有那雙淡灰色的眼睛,簡直和赫斯特一模一樣。

看起來,這就是人魚王室的祖先了。

小赫斯特本來已經很英俊驚人,可是和自己的祖先比,看起來卻仍然差上一些,猶如小美人和大美人的區別。

如果說小赫斯特的美貌比塞勒斯略遜一籌,那麽他的祖先,絕對和塞勒斯可以相提並論。

塞勒斯甚至開始懷疑潘多拉的話,她之前說他是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可是看起來老赫斯特並不遜色。

只是……這個赫斯特祖先竟然有雙腿,除了人魚耳之外,他看起來和人類一模一樣。

他擋在了首領與潘多拉之間。

“潘多拉,放過他們吧。”他俊美的眉尖蹙起,淺灰色的眼眸中是淡淡的憂傷,“傷害他人能對你帶來什麽好處呢?”

潘多拉擡眸,她註視著老赫斯特,緊接著,她的表情變得嘲諷起來。

“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呢,恩狄爾?”她說,“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密謀,所有的事情。”

恩狄爾·赫斯特的背影一頓,他開口,聲音明顯地緊繃起來,“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和他們之間的謀劃,你們以為我是什麽都不知道,被引來這裏的嗎?”潘多拉露出笑容,“不,我早就知道了,正如我知道你的情緒是裝出來的,我來到這裏,就是想看看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隨著她的話,恩狄爾原本憂傷無害的表情漸漸收起,最後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看起來,人魚王室的面癱臉也是祖傳的。

“為什麽。”恩狄爾冷聲說,“你不怕死?”

潘多拉擡起頭,她向前一步。

明明潘多拉的身高還沒到恩狄爾的胸口,可是他仍然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親愛的,正是因為死不了,所以我才那麽好奇。”她聲音甜美地說,“我只是想知道,你模仿我的哥哥那麽相像,是怎麽做到的?”

哥哥?塞勒斯立刻捕捉到了這個新的詞匯。這可能是他距離真實的潘多拉最近的一次。

她有哥哥,是親生的嗎?或許這代表她就是人類出身,可她是怎麽走到後來的道路上的?

另一邊,恩狄爾沒有表情,可是他的呼吸一下子就變得沈重而些微顫抖起來,看起來他沒有表面上的這樣無所畏懼。

“回答我,恩狄爾。”潘多拉微笑著說,可是眼裏冷得可怕,她輕聲說,“其實我也不是那麽想知道,或許你可能更願意在這裏挑選一個種族,我保證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他們是怎麽滅族的。”

恩狄爾抿了抿薄唇,隨即他艱難地開口。

“人魚擅長血咒。”他說,“我曾經給你的那些水裏,混了我的血。我看到了你過去發生的事情,所有的。”

潘多拉深吸一口氣,她露出了一個更漂亮的微笑,可是了解她的塞勒斯卻感覺到,潘多拉現在非常憤怒。

他沒見過她如此冰冷得可怕的樣子。

“做得好,恩狄爾。”她緩緩地說,“在惹怒我這方面,你是第一個如此成功的。”

下一秒,從地面向上湧出巨大的黑色力量,聚化成刀刃,穿刺過恩狄爾的胸膛。

不知是不是錯覺,塞勒斯看到當人魚的祖先被貫/穿在利刃上時,恩狄爾薄唇微張,竟然松了口氣。

藍色的血液順著黑刃向下婉轉蔓延滴落,落進土地中。

下一秒,潘多拉皮膚蔓延過藍色的花紋,恩狄爾背後的六個首領忽然沒有力量的禁錮,自由地倒了下來,他們都趴在地面上喘息著。

與此同時,潘多拉擡起頭,她不敢相信地看向恩狄爾。

“我說過,人魚擅長血咒。”恩狄爾輕輕呼吸著,語氣平靜。

胸口的黑刃化為煙霧消失不見,與此同時,潘多拉背後的七宗罪力量也一同消散。

潘多拉的身上蔓延出藍色的鎖鏈咒文,一直延伸到地面上,形成了圓形陣法。

她動不了了。

其他六個首領從地上爬起來,他們踉蹌著步伐,圍住潘多拉。

他們高大的身軀將陽光擋得嚴嚴實實,潘多拉揚起臉,陰暗中的眸子卻閃過一絲冰冷的光亮。

“我們雖然無法殺了你,我們卻可以一輩子將你鎮壓在黑暗之中!”教皇沈聲說,“恩狄爾是海的主人,大海將鎮壓你。自然之力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你雖然不死,可是永生永世都無法再出來禍害世間!”

潘多拉恍然。

“原來如此。”她說,“你們表現出的決一死戰是假,其實從一開始,你們就算計好了——要我親手殺掉恩狄爾,以他的性命為血咒的力量,禁錮我。”

她又說,“你們可真狡猾。”

有一瞬間,說這句話的潘多拉讓所有人都產生了錯覺,好像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被人欺騙走了手中最喜歡的娃娃,才說出這樣有點無害又柔軟的抱怨。

可事實卻不是如此,恩狄爾算是這裏面最強大的存在,可是此時此刻,他跪在地上,胸口藍色的鮮血正不斷湧出,即將面臨死亡。

“我們要對得起恩狄爾的奉獻!”人馬焦急地說,“快點,趁這個機會封印魔女!”

除去勉強支撐身體,以血液禁錮潘多拉的恩狄爾,其他六個早就做好準備的首領,開始吟唱和施展封印的咒語。

這是個奇異的景象,當事人潘多拉卻成為了最無所事事的存在。

她眼裏的憤怒早就消散,轉而又露出笑意。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會在你們後代的面前蘇醒。”她聲音甜蜜地說,“那時會發生什麽呢?”

首領們嘴中的吟唱不斷,可他們都互相註視向彼此。

魔女的威脅,卻也是他們心中顧慮。

可是事已至此,已經別無選擇。

幾分鐘後,恩狄爾的臉色越發蒼白,冷汗不斷地從他的額角流下,而封印的陣法已經到最後關頭。

首領們圍住潘多拉,束縛著潘多拉的鎖鏈與圓形陣法散發出巨大的光芒。

可是,為什麽她還站在這裏?

他們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什麽潘多拉會堅持這麽長時間。

與此同時,結束血咒的恩狄爾倒了下來。他的心臟停止跳動兩秒,但是很快,他又蘇醒過來。

迎接他的不是死亡。

恩狄爾咳嗽著,狼人拉起他,所有人都看到恩狄爾胸前的傷口消失不見!

難道、難道……他們都驚恐地擡起頭,看向被啟動的陣法束縛的潘多拉。

潘多拉露出笑容。

“你們不是想要勸我放棄七宗罪的力量嗎?”她說,“那我就將它們附帶的贈品還給你們一點,希望你們能活得開心。”

無數黑影從潘多拉的身上飛走,消失在四面八方。

“這,這是什麽?”精靈驚恐地說,“你釋放了什麽?”

“被封印的禍害、災難和瘟疫。”潘多拉說,“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幫你們保管,不用謝。”

“這不可能!”教皇顫抖地說,“大陸和平的光明二十年,怎麽可能與你有關系?”

“那都不重要。”潘多拉親切地說,“除了那些東西之外,我還保管著詛咒,我要親自送給你們,人人有份。”

她看向他們,語氣平淡而快活。

“其實我要做的不多,因為你們都是蠢貨,蠢貨遲早會滅絕的。”

她低下頭,看向恩狄爾,露出了笑容。

“你以為你會這麽容易的解脫嗎?不,恩狄爾,以防未來我蘇醒時在陸地上看到和你一樣令人厭惡的後代,我要親自詛咒你,所有的人魚都將失去變換出雙腿的能力,一輩子呆在水裏。”

“除此之外,我要包括你在內的所有的赫斯特人魚王族都長壽,好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在黑暗的大海深處後悔你所做的決定。”

一片巨大的陰影猶如影子般從潘多拉的身上消失不見,不知何時,整片大陸的天空都陰雲密布,暗雷陣陣。

一陣風刮過,恩狄爾修長的雙腿變回了淺色的魚尾。

他卻好像沒有感覺,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潘多拉。

“施加詛咒的人,會承擔相同的詛咒。”他開口,幹澀地說,“你就如此恨我嗎?”

潘多拉擡眼,她的黑色眼眸一如既往的涼薄。

“我不恨你,你不配。”她說,“我迫不及待要看見你們子嗣未來的樣子了。”

潘多拉擡起頭,與此同時,巨大的光芒包裹住她,整個世界都被刺眼的光芒籠罩。

首領們擋住眼睛,等到亮光散去,他們看到地面的陣法中央是一個紅色匣子,黑色的波紋,被巨大的繁瑣花紋的鎖鏈纏住。

這是一場勝利,可是在場的人卻沒一個能夠笑得出來。

“人類,管住你們的後代,告訴他們,絕對不能打開潘多拉的匣子。”精靈開口道。

“還是管好你們自己吧。”教皇冷冷地說,“明天開始,我們彼此之間便又是敵人。”

“她放出去的那些東西,是真的嗎?”人馬憂心忡忡。

“那一定是她在唬我們!”狼人說,“我才不相信有什麽詛咒。”

所有首領的目光都落在了恩狄爾的身上。

他恢覆了人魚的形態,原本如寶石鑲刻而成的白玉魚鰭沾染著黑色的泥土,主人卻恍然未聞,仍然怔怔地註視著紅匣子。

“赫斯特王,不要放在心上。你死裏逃生,或許這只是暫時的。”精靈飛過來,她在他的身邊蹲下,安撫地摸著他的肩膀。

恩狄爾這才收回目光,他拂開精靈的手,然後擡起手臂,水滴從天空的雲朵中、遠處的花草樹木中湧過來,包裹住紅匣子與他。

他懸浮在空中的水團中,淡然地開口,“那我便帶著她的魔盒離開了,各位有緣再見。”

恩狄爾回到大海中後,他發現盡管潘多拉已經被封印,可是封印她的盒子仍然散發著可怕的震懾力,影響海中生物與怪物們的生活。

於是,他游向大海深處的深淵,將潘多拉的魔盒安置在海溝的最深處。

從此之後,整個海溝和方圓數公裏都再也沒有生物,這裏變成了海洋生物的死亡三角,它們都繞開這一片,可至少,整個大海恢覆了平靜。

人魚一族再也沒有變出過雙腿,有時其他人魚會去海岸邊游玩,順便和地面上的怪物交易點東西,可恩狄爾再也沒有離開過大海。

他活了很久很久,果然如潘多拉所說的那樣長壽,然後他見證了整個時代的消亡。

人類世界接連幾十年各種天災人禍,好像要將過去平和的那段時間全部補回來。

上古人類的文明滅絕了,可幾百年後,他們的種族最後勉強延續了下來,開始了新一輪的進化。

怪物們也滅絕了不少,黑龍、精靈、人馬,所有高智商的怪物全部消失不見,只留下低級怪物活了下來。

如狼人這樣存活下的怪物也逐漸失去了智商,變成以力量為主的野獸。

最後,只剩下人魚這一支高智商怪物仍然尚存。

千年後,恩狄爾終於迎接遲來的遲暮。

“父王,一切已經結束了。”他的兒子在床前握緊他的手,“人類重啟,那些對我們有威脅的同類怪物們也都在和人類的對抗中滅亡,我們安全了。”

恩狄爾卻搖了搖頭。

“所有她決意報覆的種族,都已經自食惡果。”他的精神已經糊塗,卻仍然聲音虛弱地警示道,“只剩下人魚還沒有付出代價。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

“父王,別急,你放心,我們會守護好魔女的盒子的!”他的兒子發誓。

恩狄爾的睫毛微顫,他的薄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麽,卻只有小小的氣泡浮出,沒有聲音。

恩狄爾死了。

“父王——!”

他的兒子悲愴的聲音吶喊著,可是所有場景都跟隨恩狄爾的消亡而迅速抽回,消失不見。

場景變動,塞勒斯罕見地感到了眩暈,他向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自己。

他用手背抵著自己的額頭,再次擡眼時,已經又回到沙灘上。

塞勒斯內心震撼,他擡起頭,卻發現赫斯特的反應更劇烈。

人魚王儲終於不再懸浮在沙灘上擺造型,赫斯特倒在沙灘上,他捂著自己的頭,看起來有點痛苦地掙紮,像是擱淺的魚。

塞勒斯勉強找回思維,他想起赫斯特之前說過,記憶回溯血咒的副作用是接納與記憶而來的恩狄爾的所有情緒。

剛剛他們幾乎看了恩狄爾後半輩子的記憶,難道赫斯特要全部接收那些年恩狄爾的情緒?

這麽大量的他人情緒,赫斯特真的不會瘋嗎?

塞勒斯蹙起眉毛,他在想,將赫斯特放回水裏,會不會讓人魚更舒服一些。

他向著他走了幾步,開口道,“你還好嗎?”

在那一瞬間,赫斯特猛地擡起頭,人魚的尖爪已經向著塞勒斯揮去。

他的灰色眼眸猶如野獸一樣的豎瞳,赫斯特長大嘴,露出尖牙,發出嗬嗬的恐嚇聲音。

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比子彈還要快。

塞勒斯微怔,過了幾秒,他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右臂與胸膛的衣料仿佛被野獸劃破,鮮血已經開始染紅衣服。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總部裏,午睡的潘多拉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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