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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也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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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黛玉微微側頭將那行赤金色的字體再看了一遍。

她在記憶裏搜尋了下,這才想起當初做的那個預知夢。

在預知夢中是有個眉心帶著胭脂痣的姑娘,正哭著被人生拉硬拽地拖走。

不過後面派人去尋時,得到的回覆是她已經被救走了。

自己不過一趟無用功罷了,這會兒怎麽變成她的恩人了?

黛玉一時有些想不通。

可看原本披散頭發跪地哭求的姑娘,現在是一派的清朗大方、漂漂亮亮的模樣,黛玉也為她高興。

畢竟是預知夢夢過的,兩人也算有緣。

這樣想著,黛玉只彎起眉眼,對她莞爾一笑。

而那姑娘白嫩的面頰立刻就紅了起來。她連忙沖黛玉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溫柔地像是五月春花,又乖又甜。

而她頭上字體的反應更是十分激烈,直接在半空中炸成赤金色的閃光。

英蓮按下心中的激動,再度看向王景,語調溫柔追問道:“王姑娘怎麽不說話?”

王景雖然在詩詞上沒有講究,但基本的臉色還是會看的。

這時候眾人面上的詫異,一個個都像榔頭似的敲在她心上。

她心跳地一下比一下快,只緊緊攥著手上的玉扇,搜腸刮肚想著解釋。

“我家自奉女子無才便是德。我雖然不通那些,不過靈感就是下意識而來,哪裏需要知道誰是誰呢?”

王景有些慌不折言。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認,那就沒有證據可以說自己是剽竊。

“你們不過是靠著苦讀積累,哪裏知道天賦靈感的妙處!”

英蓮沒有被她的話激怒,只是擡了下纖細的眉眼,柔聲笑道:“那王姑娘真是太有德了。”

聽懂這話的千金們都微微笑了起來。比起王景有些強詞奪理的模樣,還是這種溫和的做派更能讓人信服。

王景只當做自己聽不懂,雖然身子僵硬,可還是堅持坐在位置上。

她頭上的字正一個一個慢慢冒出來:只要我不承認,那就不是剽竊!

從來厚顏方可無恥。黛玉也是被王景的態度給氣笑了。

“只要不承認,那就不是剽竊?”黛玉將她頭上的話低低念了出來,讓聲音只在兩人見聽到。

王景猛地攥緊手中扇子,眼角有些抽搐。

為什麽她會知道我的想法?!這幾個靛藍色的大字猛地竄了出來。

“為什麽我會知道你的想法?”黛玉彎彎眉眼重覆道,給了她一個柔美的笑。

而王景簡直要悚然。她半顫抖著手想指向黛玉,卻發現自己手發軟地厲害。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重來一回,自己只是帶有記憶,而林黛玉居然得到了察言觀色的能力?

王景滿腦子都是迷糊,而巨大的嫉妒很快襲擊了她。她只覺得不公平。

憑什麽?憑什麽?明明都是重生,憑什麽所以的好處都被林黛玉給占了?!

王景的思緒太過激烈,連帶著頭上的字體都是一片混亂的昏暗。

黛玉看了好幾眼,才看到最大的“憑什麽”和“不公平”這幾個字反覆跳來跳去。

她倒是想起第一次在安定寺見面的時候,王景也是這樣質問僧人。憑什麽佛禮是給自己的,這不公平。

而現在過了這麽久,她的心裏還是這般偏頗狹隘。

黛玉想了想當初僧人的回答,學著對王景一字一頓道:“世間從不公正。”

王景瞳孔收縮了下。她往下看那些千金,哪怕自己死不承認,也只是表面上的遮羞布,她們已經心知肚明。

而堂上又有長公主府的嬤嬤們,想必她們也都看著這一幕,自己的形象已經破滅地差不多了。

現在只有一個方法可走,只能破釜沈舟。

想到自己之前在長公主院裏得來的情報,王景調整著呼吸。

反正根本目標是北靜王,只要能得到北靜王的賞識,那一切都好說!

王景將註意都打定了,這時只裝作不穩,手猛地一顫撞在案上。裝滿酒水的玉杯搖晃兩下,直接撒了出來。

她只裝躲閃不及,任由酒水把自己的衣裳打濕了些。

“哎呀。”王景低下了頭,也不再看千金們,只向上方的宮裝嬤嬤小聲詢問道:“能否容我去客房清理一下?”

嬤嬤自然看清一切。她只以為王景這是忍不下去,要借此溜走了。便點點頭,讓身旁的侍女帶她下去。

王景小聲道謝,跟著侍女走的時候,擡頭看了侍女一眼。

而侍女這時也看向王景,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千金們看著王景低頭而走,只當她是羞愧先退場了。

這也是常有的事,只要能先分出首位一二的勝負,輸的人為表心服口服,就會提前離場。

就是不知道林姑娘和她說了什麽?居然有這般威力?

不愧是這次花朝節的第一。

果然,直到宮裝嬤嬤出聲示意長公主前來的時候,王景都沒再回來。

長公主秀發束起,眉目舒朗。不同於常人的袖飄飄衣擺起伏,她的手腕處由錦綢細裹,透出一股幹脆的利落。

眾人都起身行禮問好。

等各自歸位後,花朝宴才正式開始。

遠遠的戲曲聲替換,遙遙傳來更激昂的音律。又有宮人一捧上各色繁花、珍貴奇葩,在花宴中進退展示。

那些花卉十分珍奇。有的連枝帶葉皆是一片火紅,猶如一盆烈火在熊熊燃燒。有的半邊是墨色、半邊是白色,正中間卻掛著一顆紅色的果實。

如此總總,看的眾千金都是小聲讚嘆,而又暗暗將目光往上位略去。

這時候首位只有長公主和林姑娘了。

長公主看向第二名空落落的位置,心中對黛玉的行為感到一絲滿意。

之前侄兒說王景是剽竊,那在長公主眼裏就定是剽竊了。

有侄兒一句話就夠了,哪裏還需要找什麽證據?

她將兩人這樣安排,就是想看看黛玉處理的手段。

能夠幹脆利落將人逼走,這倒是符合長公主的胃口。

長公主擡腕將玉杯中的酒水一飲而下後,就看向黛玉微微笑了起來:“林姑娘真是好才氣。”

她看黛玉墨發烏瞳、柳眉明眸,容貌世無雙,頭上就跳出了美人兩個字。

黛玉並不直視長公主,只微微垂首自謙。

長公主擡手撐著下巴,沖黛玉微微一笑。

她素來最愛美人,而林黛玉的容貌絕世,要是能常常看著就好了。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繞過一圈,她倒是想起水溶來。

“我有個侄兒,最近也在學詩,只是實在不通。姑娘有什麽法子?”

長公主的侄兒……

黛玉緩緩執起手上的玉杯,只先細細解答:“先將王、杜、李三人的詩句揣摩了,再往後看謝庚鮑等人的,就能上道。”

長公主一聽,立馬就想起上次水溶拿著本詩經默背,向來淡漠俊朗的面上一片憂愁的模樣,忍不住先哈哈大笑起來。

下位的千金聽得聲音,接著舉杯的遮擋,又悄悄往上首看了眼,心中都是羨慕。

她們還沒見過長公主這般開心的模樣,想必是對林姑娘分外滿意了。

而英蓮在下方端端正正地坐著,她臉蛋小巧細眉柳目,瞧著就是天真單純楚楚動人。

在眾人都在看長公主的時候,她只定定望著黛玉的側顏。英蓮挺直了背部,心中一陣驕傲。

恩人這樣的容貌和才氣,有誰能不滿意?

長公主自己笑了一會,就沖黛玉擺擺手平息笑意道:“我那侄兒,戰場上是以一敵百的存在。可讓他看書?實在是為難了。”

黛玉下意識將這些描述和認識的人對比,聽著聽著,倒像是在說水溶了。

她只讓念頭一晃而過,在這時候並不深思。

而長公主想起自己之前和侄兒開的玩笑,說是要指一人教他學詩。

本來不過是一時逗趣,不過這會兒她看黛玉,倒是越看越喜歡。

既有幹脆的手段、又有這般的才情。

長公主也不用宮人伺候,而是自己將玉杯滿上。

她晃動著手上的玉杯,看其中酒水流動,滿意地繼續想:更重要的是有如此容貌。

她想著想著,又有些嘆息:不過侄兒是個不解風情的。往日自己送了多少美人,他正眼沒瞧一下。

只可惜自己沒有兒子,不然求娶進來,更是讓人歡喜。

黛玉可不知道在長公主心目中,自己成為滿意的兒媳候選人。

她看長公主不再問話,自己的目光便從眾千金的頭上一掃而過。

宴會處是各色的心語。要麽是羨慕歡喜、要麽是嫉妒自苦。

更有兩位千金,面上都是笑意盈盈溫和交談的模樣,而雙方頭上的字已經對打起來了。

黛玉正看得有些出神,就見一個赤金色的恩人!跳到自己視線中。

她下意識順著這兩個字看去,正好對上英蓮滿目的歡喜。

自己到底是怎麽成為她的恩人的?

黛玉只想著一會散宴後可以前去交談一番,又對英蓮露出一個笑來。

英蓮立刻也加深了笑意,露出右邊一個小小的梨渦,面上是一眼能被看清的開心。

風從院子裏招搖而過,吹得綠葉嘩嘩作響,又卷落枝頭點點白色小花,將它一同裹著往碧藍天空飛去。

——

一陣微風攜帶著花瓣張揚而來,水溶下意識伸手穿過風裏,將其中的花瓣攏在手心。

他剛從訓練場上回來,身上還是一套墨色的勁裝。輕甲護住結實的肌肉流線,隱隱彰顯其中的力量。

水溶松手又讓花瓣飄走,俊朗的眉目難得染上輕快。

聽說黛玉在長公主府赴宴的消息,他立刻將訓練任務推分了,只自己趕過來。

水溶正盤算著自己怎麽出場、怎麽說話時,突然聽見前面傳來幽幽的嘆氣聲。

他遠遠看去,就見一個穿著白紗裙的背影,正望向落葉嘆氣。

玉兒?水溶看這熟悉的一幕,頓時有些恍惚。

前世也是自己從軍營回來,看到玉兒將園子裏的落花用絹袋裝了埋起來。

一開始自己實在是不能理解這個新婚王妃的想法,只是遙遙擰眉看著。

後面雖然依舊不能理解,不過已經學會一起將那脆弱的花裝裝埋埋。

以至於打戰的時候,曾一度在想周圍的花要怎麽辦。

前世的記憶讓水溶的面色溫和了些,可現在他們還沒有成婚呢。

水溶躊躇地站在原地,有些猶豫該怎麽打招呼才好。

而那人俯下身子,輕拾起一個花瓣,又微微擡頭看向樹上,嘴裏開始一字一字念著:

“花謝花飛花滿天,香消玉斷誰人憐!”

水溶面上的笑容瞬間就冷了下去,這個聲音可不是玉兒。

那人念完詩句,恰到好處地轉身時,水溶看清了那張臉。

王家女,王景。

作者有話要說:王景開始葬花:重生回來,剽竊勾搭北靜王!

北靜王磨刀霍霍:我也是重生的,驚不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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