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塵埃<下> 時光膠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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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就要出發了麽?
——鹿島葵
她站在臺階上把雨傘傾擡,寒意混著雨滴撲面而來。這是最初遇見的場景,也是該說再見的時候。風鈴聲在關好門的剎那清脆響起,藤蔓綠得像是隨時可以滴出顏色。
就在階梯上,她輕輕擡起雨傘,露出一點視線。
【勇敢一點。】
目光在接觸到微笑的少年時她怔住了,不是因為什麽緣份巧合,她知道他一定會出現的。回憶起往昔的很多事情她發覺自己竟是如此留戀,明明她並不屬於這裏…
少年握著傘柄的手,少年舒服的頭發,少年身上一直存在的幹凈的無法描述的味道,笑起來溫暖的樣子…
他告訴她:"勇敢一點。"
就算是在說再見的時候。
少女難過的哭出聲來,悲傷的音樂淡淡響起。世界仿佛安靜的只剩下呼吸。少年還在微笑,慢慢走近她。
【能夠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The End
燈光一下亮起,人群還沈浸在悲傷的氛圍之中。千代無奈的推推靠在自己肩膀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某人。看來把她拉過來看文藝的片子就是個錯誤的選擇。
葵少女慢慢起身打著哈欠,看著離去的人群,用一副'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的表情看著千代。
"我算是敗給你了!"千代扶額,然後拉著還沒睡醒的葵隨著人群出去了。
上帝很愛開玩笑,外面像電影中一樣下起了雨。陰霾的天空下人群發出巨大的唏噓聲,像剛睡醒的巨獸。趁著雨還沒有下大,葵和千代一起跑到附近的一個快餐廳。
因為天氣再加上不是用餐高峰,所以幾乎沒有幾個人。千代托著餐盤走上樓,葵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雨滴打在玻璃上滑下一條條透明的水痕,音樂正好播到伊藤賢治的永遠的一瞬,小提琴和鋼琴完美的融合讓她不禁微笑。
跟從上帝的安排就很好。
"電影最後的結果到底是什麽啊?"葵一邊把番茄醬擠到盒子上一邊關切的問著。
"啊,這個啊——"千代故意拉長調子,"誰叫你睡著來著。"
奇怪的是葵在她說完後卻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她用薯條擺出奇怪的形狀:"是個悲劇麽,看看前面歐巴桑的表情就知道了。"
"啊,對葵這種笨蛋來說算是個悲劇吧。"千代攪了攪咖啡,略帶笑意。
"切≈"擺出一副郁悶的表情葵想到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她的愁苦簡直可以堆成山了。
"千代知道什麽打工的地方嗎?"她擡起頭,一臉的認真。
"幹麽,你要去搶劫?"難得露出害怕的表情,盡管是裝出來的,淺草千代只有和中二少女一起才會被激發出二的潛質。
"我還想呢,"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如果我這麽做了千代你再也見不到我了得多傷心啊。"她做出一副心碎的表情害得千代想打她:說什麽傻話。
"恩,上次不是和你介紹過一家咖啡店麽?既然是新開張的應該需要人手吧,不過像你這樣笨手笨腳的…"
"餵餵,哪裏有笨手笨腳。= =不過我會去試試的。謝謝千代了。"葵沒精打采的撲在桌上。
讓她想想,現在雲雀應該一個人在天臺睡覺,就算是下雨這個人的意願也是不會改變,這樣會感冒吧…話說都沒見過他生病。今天下午又翹掉了部活,草壁應該是處於暴走狀態吧。那間風紀的活動室,雖然沒什麽溫暖的東西起碼也是整個並盛風景最好的房間了…上次自己被叫學姐,簡直是被嚇死,不知道招新怎麽樣了,風紀向來是並盛最冷門的社團…
阿綱最近見到京子還是會臉紅,山本依舊樂觀,獄寺偶爾會和自己談談UFO事件,每天就這麽真實,卻又有種奇怪的感覺…
"餵餵,在想什麽?"千代把薯條遞到葵嘴邊,以示回神,少女不客氣的咬了下來。
"西紅柿只剩下一個了!!!"
【2】
想到上次的經歷,葵站在咖啡館門口楞了好久:應該是需要人手的吧,像上次自己要找個服務員都找不到,但想到上次某只奇怪的生物…
正猶豫著門就被打開了。
"出,出現了!!"
上次遇見的橘頭發的戴眼鏡少年指著自己驚訝的叫出聲來,自己有這麽可怕嗎?葵等對方冷靜下來後剛想開口,就先被拉了進去。
"為了我的前途著想,我不得不這麽做了。"
"我是來應聘的。"
"你究竟是什麽人啊?"
"我是來應聘的。"
入江正一突然停下來仔細的打量少女,他掏出一張照片:紫色眼睛,銀色頭發,身高158…
葵少女好奇的湊上去:"我怎麽不記得我留過長頭發?"
"嚇!"入江往後一退直接撞到柱子,"果真是魔王啊。"
葵從頭到尾都沒聽懂眼前這個人講的話的意思,莫非不是一個次元的?她正思索他會不會是外星人準備綁架自己的時候少年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火箭筒。
"你要幹什麽?"葵緊張的往後退心裏卻在吐嘈什麽年代了,居然還用火箭筒這麽落後的東西。
"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啊!"少年抱頭蹲下身子,"只是不這麽我的前途就不保了。"
葵少女汗了汗,她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絕對比自己中二的更厲害,她興奮的走近,故作傷心:"算了,我幫你吧,說吧,我要怎麽做?"
"真的?"少年激動的抓住葵的肩膀,"朝你自己射就行了。"
"我會死嗎?"
"信上說不會…"
……
葵的眉毛向上調了調,她無奈的攤攤手:"我才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除非…"
"什麽?"
"招我做工。"
事實上,葵就從沒想過幹這麽荒唐的事情,她打算射偏一點 …反正那人也只是說射麽…
"要開始了。"
"信上說你的命運會就此改變的。"
"切,少年你別中二了好嗎。"
一個瞬間能夠改變多少事情,為了一個西紅柿?或許在你看來傻傻的事卻對我意義深刻。世界好像停止了,事物染上黑白的顏色,入江的眼睛,他的驚呼,雨滴,音樂,千代,前輩,阿綱他們。
如果就真的這樣死掉。
葵沒有躲開像預想中的一樣。她覺得有人在很遙遠的地方呼喚自己。她閉上眼睛,今天看的電影的女主角的臉突然閃現在腦海裏。
好像是講一個女孩子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的故事吧。她不夠勇敢,最喜歡下雨,因為撐傘讓她覺得很安全。她不喜歡看見人群…
後來呢?少女遇上一個很溫柔的人,他教會她很多東西,其中最重要的叫她勇敢。
【對葵這種笨蛋來說算是個悲劇吧。】
【3】
睜開眼睛,像是一個世紀般漫長。葵向四周張望,卻發現是自己的房間:塞滿書的架子,還有一本漫畫沒塞好落在地上。拉開書桌什麽東西都不缺,神奇的是卻多了個紅色小盒子。
葵奇怪的想了想剛才的事情卻發現腦子中一片空白,應該是有什麽事情啊,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活生生的剝奪走。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短袖的橘發少年端著水:"你醒了啊。"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葵使勁拍拍腦袋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哈哈,也許吧。請允許我重新介紹:我叫入江正一,是你的盟友。"
作者有話要說: 來到未來世界了,拉拉拉
☆、Chapter 31 來自未來的我們 <1>
我們都是渴望被關註卻又不知道怎麽表達的人。
在還沒有見到黎明之前兩個人手牽手一起走過黑暗。彼此是彼此的勇氣與力量。
——鹿島葵
【1】
秒針劃開了弧度,溫暖的燈光氤氳出一派祥和。葵盤腿坐在入江剛送的羊毛地毯上。就在不久前,多半焦慮加驚悚的少女光著腳在地板上亂跑,她怎麽也想不起來入江這個人是誰,甚至記憶就好像和她作對一樣拼命躲藏。少年實在看不下去就把自己房間裏的地毯搬了過來,臨走前還振振有詞的說:"心裏不舒服就隨你亂跑吧。"
地毯很大,葵整個人直接大字倒在上面還有空間多。她把戒指拿到空中,白色貓眼石上便映出自己歪曲的影子。光滑如同鵝卵石的寶石旁邊有著一對小小的翅膀。莫名的熟悉感包裹著她,讓她暫時忘記了恐懼,只有墻壁上時鐘指針吧嗒吧嗒的轉動聲在提示著她這一切都在繼續。
按照入江的話來說,她現在的確不是在自己的家裏。盡管擡頭就是自己熟悉的木制書架,角落裏也堆著自己曾經追了好幾年的漫畫。一模一樣的布局讓她格外親切以至於沒發現真相之前一直沈迷相信於此。這就好像愛麗斯的仙境,夢醒之前有著真實的痕跡。
兔子先生拿著懷表急急忙忙的穿過草叢,愛麗斯被它吸引,然後到了另一個世界之中。那麽,自己又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
還沒做好任何的準備,腦袋裏一片空白。仿佛是陷入別人預先設計好的迷宮之中。
"你是…誰呢?"
葵無意識的喃喃著,燈光籠罩著的世界開始變得不真實。
"你是小葵啊。"
身體被一下子拉起來,還沒來得及回神入江那頭鮮艷的橙色頭發就映入眼裏。
"我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呆了?!!"對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板著少女的肩膀好讓她看著自己。
葵嘟了嘟嘴,沒有像入江期許的那樣嚴肅正經:"我還沒從驚悚中恢覆過來呢。"
"我怎麽一點也看不出來你有驚悚的樣子!"他無奈的放開葵,雙手抱頭向椅背倒,後面墊著的深藍色的抱枕馬上凹陷下去。
"當然了。"葵理理頭發,紫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狡黠,"當我打開房門,看見寬闊的銀色通道以及由四面八方向我射來的攝像頭時,我以為我是被外星人帶走了。沒想到…"
她故意頓開,背著走到的書架旁,一個青蛙泥塑正向自己微笑。
"小正你不是外星人啊。你長得很正常,你的膽子也小的要命,最最重要的是外星人絕對不會在緊張的時候肚子痛到要上廁所!"她激動的舉起手來,完全不顧後面臉已經黑到破表的入江同學。
"所以…"少女故意降低音調竄到入江面前,用一種陰險的目光盯著他:"你究竟是誰啊?"
葵眸子的顏色好像法蘭絨,有著一股神奇的可以把人攫進黑暗的力量。
"我是你哥哥,相信麽?"
"開玩笑吧,我的哥哥絕對不會緊張的。"
"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葵想都沒想話語就自己從嘴巴裏蹦出來了。
"那麽你覺得你的哥哥是什麽樣的人?"帶著些疑惑與緊張,入江不確定的問到。
葵停了下來,她看著那只泥塑的青蛙,皺起眉頭:"他很高,對我很好。"
"然後呢?"
"笑起來眼睛會瞇成一條縫,像老狐貍一樣。"
"還有?"
"還有…
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葵無比鄙視的看著入江,好像他說了什麽幼稚的話一樣。
入江籲了一口氣:"我猜你待在這裏很無聊吧,我過來的目的就是告訴你我打算讓你去別的地方先待一段時間。"
【2】
"請乘坐IX999次航班的旅客到B1登機口登機。"
"請乘坐IX666次航班的旅客到B2登機口登機。"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少女的影子,她緊握著飛機票,當看見不遠處的大屏幕上同時閃現999與666號字樣時,不加思索的邁開步子,按照入江剛和自己說的按照指示標走,再不濟就抓個人問問的原則出發。機場整個布局很對稱,B1與B2號登機口剛好是相對的兩個方向。越往裏面走相同方向的人便越少,看樣子後面的方法行不通只能靠自己的智慧了。葵興奮的眼睛裏簡直閃光:這樣就可以向他證明自己不是路癡了。
想法像泡泡自己冒出水面,葵困惑的猶豫了一陣子,她看見遠方的天空和山丘。現在是冬天,候機大廳裏很溫暖,所以玻璃上便呼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霧,更給遠山增添了一抹神秘。
"走這條通道不是要去登機的麽?"
意外的被別人拍了拍肩膀,葵驚嚇的倒吸了一口氣。原來是清掃的保潔阿姨,她釋然的笑笑,蒼白的臉頰閃過一絲不自然:"啊,我要去登機,請問一直這樣順著走就可以了嗎?"
"誒,小姑娘走錯了吧,這邊的飛機剛剛起飛,那邊的才是快要起飛還在呢。"
葵有些奇怪,按照道理自己先前應該沒有找錯的啊,為什麽時間對不上。
"小姑娘不會時間記錯了吧。"那位阿姨開始捂著嘴巴笑起來,"現在小姑娘的腦子裏都想著小夥子呢,難怪啊…想當年…"
"等等…"葵機智的喊停,糾結的眉毛已經纏在了一塊,"我的時間觀念哪有這麽差,那應該是走錯了吧…"雖然不想相信,但葵還是自我安慰沒有錯過什麽。"那邊登機口是這個麽?"直接把票伸出去給她看,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這個…應該是…"保潔大媽還在納悶什麽時候數字編到字母前面的時候葵少女已經急匆匆走了,她憑著影響尋到剛剛走過分叉口,看都不看的就直接跑了過去。
"餵,你撞到Me了。"
只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擋住,但心裏害怕又耽誤時間的她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往前沖著,根本就不理會對方究竟在說什麽。
"嘖嘖,居然忽視Me的存在。"
在邁上飛機遞到那一顆一顆懸浮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葵激動的找到座位,放好行李後倒頭就睡。伴隨著飛機起飛時巨大的引擎聲,昨晚一夜沒睡好的少女只是覺得眼皮重重的,不久便跌入夢鄉。
天空的顏色並不均勻,近處是類似於巖石般的褐色,而遠處卻是緊接著深藍,看上去就像洗了繪畫工具的池水般,偶爾呈現出紫色及淺藍色的條紋。也可以這麽說,天空自上而下的顏色從深藍色變成了藍色,再從藍色變成了與珊瑚礁海域相似的綠色。
遠處濃膩的白色雲彩正在借風飛行,它正在漸漸接近那片類似星雲的東西。鑲嵌在天空中的繁星若隱若現,有些星星甚至感覺就在眼前,非常閃亮,其散發出的光芒以十字淡定形式滲透至星空。形如飛機雲的細細的雲彩一邊畫著螺旋狀,一邊屹立於天際之中。
光線從地平線以下慢慢滲透。
深夜被淺淺的綠色勢力所包圍侵蝕,而這些變化全都在一種溫柔的氣氛下進行。溫柔的黑暗中,溫柔的光線漸漸滲透出來。
風輕輕的拂動發際,地面上長長的深綠色早隨風形成一片巨浪。
背光站著一個人,他的身影頎長。伴隨著光與影的交織,他的視線沒入黑暗。
——會是誰呢?
醒來之後只覺得一陣口渴少女揉揉惺忪的睡眼,舒展筋骨似得打著哈欠。他身旁的人似乎是對她知一系列的大動作很不滿意,頻頻投過來不屑的目光。
她也不在乎,朝四周觀望了一圈後不好意思的看著旁邊的家夥 :"你能幫我拿一下你旁邊的那本雜志麽?"
那個人帶著白色耳麥。背著自己坐著,葵以為他沒聽見所以又大聲的朝他耳朵喊了一邊。
少年不耐煩的轉過身來,淺綠色的頭發被壓得扁扁的,他的劉海遮住部分蒼白的臉頰,一成不變的表情讓人感覺是個面癱。
"剛才撞了Me的人"少年馬上變身豆豆眼,葵無奈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接她的話,事實上,她過了很久才發現原來眼前這個人說的是和同樣的語言。
"呃,法國很漂亮,對吧?"葵蹩腳的操著葵特有的口音用入江教自己的法語不自然的硬撐著。
少年看了看她,大概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保持緘默,等待著飛機的降臨。
作者有話要說: 你要是問我去了哪裏,我不會告訴你沒看到留言的我很傷心。。。
☆、Chapter 32 來自未來的我們 <2>
【1】
"本次旅程即將結束,感謝乘坐IX666次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廣播在葵迷迷糊糊醒來時響起。她不悅的翻了個方向,下一秒,眼皮卻湧入的光線刺痛。不耐煩的睜開眼睛,抱怨的話語還沒吐出口。時間仿佛凝滯在這一刻:少年的身上染著一層光暈,猶如天使,有些遙遠卻又人那麽親切。
"Me有這麽好看麽?"他綠色的眼眸染上一層笑意,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沒有。"
她重重的搖搖頭,心裏抱怨少年打擾她睡覺。然後視線便慢慢落在窗外。曠遠的田野與灰色的天空在遠處連成一片,雲是薄薄的,俯瞰這座城市,大片大片的綠色仿佛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偶爾零星的幾座小屋子迷你的像是用樂高搭出來的。
她倦倦的打了個哈欠,身旁的少年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地面越來越近,伴隨咯噔的一聲,可以感覺飛機已經觸地。盡管她還想繼續睡著,可為了不讓接自己的人久等也就磨磨唧唧開始收拾。
"餵——這個,"
"…"
"餵——"
"你在叫我?"
葵驚訝的長大嘴巴,"你會說日語?!"此時的她就好像在孤島上迷路三天三夜的人,歹著個生物就當救命稻草。
少年穩了穩頭上重重帽子,沒有什麽表情的指指地面:"這是你的吧?"
明亮的寶石項鏈,白色的貓眼石反射著他的影子,他綠色的眸子好像一潭看不清的湖水,只是偶爾在微風的吹拂下漾起幾絲波瀾。
"啊,應該是我的。"
一邊抱怨什麽時候小正把這東西塞給自己,一邊挪去身上壓著的重重的背包,葵伸出手去夠,前後蕩了好幾下,可就是碰不到地面。
頓時臉上掛下來幾條黑線。
"手太短了麽…"少年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他的語氣就像'今天天氣真好啊'一樣是在陳述事實。葵被盯的發毛,她噌的一下站起來,可對方卻早一步揀起戒指,輕輕松松的拿它在空中端詳了一下。
"看上去很不錯啊。"
"給我。"少女有些心急的撲上去搶,無奈自己個子不夠,怎麽也夠不到他伸向上的手。
"明明是Me見撿到的。= ="他低頭看葵,雖然沒比她高多少,不過這種能夠俯視人的感覺還是讓弗蘭覺得異常爽的。
"去死吧!"葵少女氣急敗壞的踩了少年一腳,沒有任何準備的他一個重心不穩,砸在座椅上。前幾天的傷口好像又破開,他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註意到落在地上的小匣子。
半晌沒有了動靜。
"唔——沒死吧?"心滿意足的少女看見躺在座位上沒有一絲表情的少年隨意的問到。
"比起手短腳短的你說,Me的感覺只有Me懂的。"
【2】
乘客陸陸續續的下機,葵加快手中的速度。在看到空蕩蕩的機艙已經眼前乘務員不好意思的笑容時她徹底明白什麽叫做無助了。手忙腳亂再加上手舞足蹈,空姐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俯下身來一起幫她收拾。
"is this yours?"
她撿起地上的小匣子朝葵搖搖。少女正在奮鬥最後的毯子…為什麽小正他要給自己帶這麽多東西?!雖然說自己睡得真的很爽吧…所以她想也沒想的一股腦點頭,最後在幫助自己的和善大姐姐的帶領下出了機場。
臨走前那位金發碧眼的空姐拍拍自己的肩膀上,用一大堆聽不懂的話解釋了什麽的樣子。難得收到如此關心,葵少女的頭點得和敲鼓錘一樣。
看見身旁一個個等待的人都被接走,又差不多剩下自己,葵少女感嘆小正真是靠不住,她甩甩頭發獨自拉起行李箱向外走去。
與此同時,遠在日本的入江同學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納悶為什麽還沒接到葵被接走的消息。
國外的冬天比日本還冷。確切一點說是嚴肅。出了門幾乎是沒有什麽風,可凝滯在空氣裏的寒冷因子卻能總能乘虛而入。葵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要緊牙關,牙齒不住顫抖,她碎碎念的安慰自己'其實很暖和,一切都是心理作用'…
她來到附近的一個大廣場,蕭索的大理石地面仿佛凝上一層霜,滑滑的,皮鞋與地面接觸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少女找了一個長椅,把自己蜷成一團,開始後悔為什麽自己不在機場在待會了…
是誰說過冬天的寒冷是能侵蝕人的思想來著?難受的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一個陌生的影子:頎長,被黑色校服包裹,袖子上別著個紅色的標識…
"總算找到了。"
脖子上被一圈圈圍住,葵詫異的看著那個飛機上帶青蛙帽子坐在自己身邊的少年。他蹲下身,視線隨著脖子上一圈圈繞著的圍巾旋轉,葵在他的眼眸中看見發楞的自己,那個無所適從卻又無法逃避的自己…
"好了。"少年已經起身,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葵,"現在快點把Me的東西還給Me吧。短路星人。"
"誒??"二丈摸不到頭腦的少女疑惑的眨眨眼睛。
"Me剛才問過了,她說她以為那個東西是你的…"少年別過頭,雙手插兜。他穿著黑色的風衣,衣襟和袖子是米黃色,由於高度原因,葵的視線就落在少年腹部位置,她側身坐著,從遠處看就好像靠在他身上。
"請你收留我吧。"
葵張開嘴巴,口中吐出來的白霧馬上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為什麽?"
"難道你忍心看你的救命恩人就這樣在大街上被凍死?"
"你什麽時候成Me的恩人了?!!"
"匣子不是我揀的麽……"
……
【3】
世上是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葵總算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了。葵跟著少年,一路上他一直在和她強調作為一個雲守的責任。葵自然是什麽事也沒聽懂,但為了不在這個冬天就結束自己的生命<。。。>她還是乖乖的照著做。
"你叫什麽名字?"
公交車上葵用頭抵著冰冷的車窗,身體隨之顛簸。她有氣無力的說:"你叫什麽名字?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叫青蛙?或者是…"
"明明是Me先問你的,短路星人。"
"那麽,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怎麽辦?"
弗蘭睜開半闔上的眼睛,看著朝自己微笑的少女。她銀色的短發細密的散到肩膀,瘦削的下巴抵在剛剛自己圍好的圍巾上,用一種'究竟該怎麽辦的眼神'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一點也不知道?"
"或許知道一點…"
"你是在耍Me嗎?"
"你才發現= ="
"不,只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蹩腳的耍人功夫,不得不感嘆一下…"
……
紅色巴士慢慢駛向山路,葵看著眼前越來越密集的針葉林,不自覺的問到:"這是杉樹嗎?"
"哈?你知道?"
"因為Me天才啊。"
"不許搶Me的臺詞!!"
一路上兩個人就不停用言語攻擊對方而且樂此不疲。
窗外雲霧繚繞,被水氣氤氳的樹林呈現出乳白色,幾乎看不真切。葵只感覺自己像是走近了童話故事裏。他說還要一會兒,如果自己累了可以睡一會兒。
童話故事麽…
眼皮重重合上。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了。
許久,她好像聽見一個聲音,不真實的穿過冬天,來到自己耳邊。
"初次見面,Me叫弗蘭。"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我又回來了,親愛麽麽噠門聖誕過的怎麽樣啊。24號的平安夜是小王子的生日…
☆、Chapter 33 來自未來的我們 <3>
上帝在創造人的時候,把靈魂分成了兩個部分。我們在獲得真正的自由之前都是在尋找另一個他。
——鹿島葵
【1】
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倒在了弗蘭的身上。弗蘭少年還沒有醒,他靠著椅背,少年的眼睛下面有一對綠色的小三角。他的睫毛很長很密,覆著它那神秘的眼眸。
此時是深夜。葵覺得車上似乎只剩下它們。或許零星的還有一些人,只是他們的疲憊面容早已被黑暗遮掩。昏暗的燈光下,葵用手把玻璃上的一層白霧擦去,車裏的暖氣讓人感覺幹燥。廣播剛好播到Ashram的Lady,小提琴和鋼琴的完美合奏之中一個男聲輕吟淺唱,伴隨著夜色,音樂散落在每一個角落。令葵欣喜的是外面有月光,所以隱隱約約可以看清樹林的輪廓,還有崎嶇的小路。這時她想要是他們能夠飛起來該有多好。
心裏突然湧起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自己忘記的事情會不會有一些是自己超級想珍藏的呢?現在她是什麽也沒有了,就像一只空空的容器。她連該放些什麽都不清楚…
記憶像一首旋律,在你最想哼唱時卻什麽都忘記。
i've lost myself
黎明前的黑暗是不用擔心的。葵閉上眼睛任憑記憶的碎片在腦海裏拼接。
總有一天她會找到這一切。
一路上弗蘭一直吐嘈自己精神不濟,眼圈黑的可以去動物園了。葵懶得和他拌嘴,她想不懂的是有誰會把家安在深山老林裏,這不是純屬腦袋抽到了嗎?
"記住你是雲守就好了。"弗蘭拍拍她的頭,指著不遠處的那幢別墅,"那裏就是你要呆著並且奮鬥的地方了。裏面有大魔王,魔王忠實的犬,變態星人,狂躁星人,自戀星人加上…"
"吐嘈星人對吧。"葵兀的停下腳步,戲謔的看著弗蘭。
少年不屑的撇撇嘴巴,臉上卻依舊沒什麽表情:"還有一只腦子經常短路的短路星人。"
葵愈發感覺自己進入的是童話世界。跟隨弗蘭穿越潮濕的霧氣,腳下濕滑的石板路害她差點幾次摔跤。昏黃的燈光穿過霧霭,只在小小的範圍裏投出光芒。葵依稀看見那幢深色別墅,綠色藤蔓緊緊纏繞著它,不遠處的轉角有一座小小的地藏王菩薩像,但斑駁的痕跡卻讓人唏噓。
"Me回來了——"
伴隨著鎖被旋開的聲音,一個巨大的嗓音從室內傳出來:"你居然還知道回來!"
"……"
為什麽這麽像媽媽呢?葵暗自思忖到。
"變態星人,Me可是光榮完成任務把雲守帶回來的男人啊。"
說著,他把葵一把從自己身後拉出來,葵還在糾結媽媽的問題。溫暖的大廳裏燈火通明,弗蘭已經踱到壁爐旁邊,剩下自己和渾身亮閃閃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這算種什麽情況,為什麽他要如此這般的看著自己?葵無奈的別過頭,雙手插兜。
"變態大叔你好,我就是那只不知道死到哪裏去的…"
剩下的話語還卡在喉嚨裏,對方一個大步,瞬間葵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所包圍。
"笨葵,真的是你嗎?"
【2】
"所以,以上就是你要表達的意思嗎?"
"呃…應該是。"
"不對,變態雞毛大叔,她可是連自己是誰都還搞不清楚呢!"
"我認識她就行了…"
…
葵無奈的盯著眼前爭論的二人,其實她很想說當事人明明就在眼前,這兩個人是不是有點投入啊…
"算了,小鬼頭,我們的交情你是不會懂的!"雞毛男甩甩手,徑自向葵走過來。少女則是淡定的打打哈欠,繼續奮鬥著弗蘭打到一半的存檔游戲。
"話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不下100遍了,大叔= =。"
雞毛男子的眉毛簡直可以擰成麻花,他往後退了幾步,兀自搖頭加嘆氣:"果真是我老了麽…"
"渣滓們快來迎接勝利歸來的我們!"伴隨著'邦——'的一聲巨響,門被華麗麗的踢倒在地,葵的眼角抽搐了兩下,她看見一個白發男子揮舞著大刀,興奮的朝裏面望去,視線卻在接觸到自己時停了下來。
有什麽不對的麽?
那長發男子揉揉眼睛,又定睛朝自己看過來。
誰能告訴她究竟有什麽不對的??!
"斯誇羅,別擋道啊。"一個邪魅的聲音從男子後面傳來,他擠開剛剛叫的人。和他不同,那少年有著一頭金黃的鬈發,眼睛被長長的劉海擋住,見到自己,臉上閃過小小的詫異,不過繼而轉變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朝葵走近。
"我說斯誇羅怎麽了呢,原來是魔女回歸啊。"他笑著拍著葵的腦袋,弄得她更加奇怪了。
貌似他們都認識自己的…除了最最開始見到的那個少年…
"笨蛋前輩,為什麽你們都認識短路星人啊??"坐在壁爐旁烤火的弗蘭終於插話進來問了葵少女很想問的問題。他正正帽子,起身走近金發少年。卻在走了幾步之後停住。
"斯庫庫≈人家要哭了吶,笨葵居然不認識我了,難道我真的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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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島葵
她站在臺階上把雨傘傾擡,寒意混著雨滴撲面而來。這是最初遇見的場景,也是該說再見的時候。風鈴聲在關好門的剎那清脆響起,藤蔓綠得像是隨時可以滴出顏色。
就在階梯上,她輕輕擡起雨傘,露出一點視線。
【勇敢一點。】
目光在接觸到微笑的少年時她怔住了,不是因為什麽緣份巧合,她知道他一定會出現的。回憶起往昔的很多事情她發覺自己竟是如此留戀,明明她並不屬於這裏…
少年握著傘柄的手,少年舒服的頭發,少年身上一直存在的幹凈的無法描述的味道,笑起來溫暖的樣子…
他告訴她:"勇敢一點。"
就算是在說再見的時候。
少女難過的哭出聲來,悲傷的音樂淡淡響起。世界仿佛安靜的只剩下呼吸。少年還在微笑,慢慢走近她。
【能夠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The End
燈光一下亮起,人群還沈浸在悲傷的氛圍之中。千代無奈的推推靠在自己肩膀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某人。看來把她拉過來看文藝的片子就是個錯誤的選擇。
葵少女慢慢起身打著哈欠,看著離去的人群,用一副'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的表情看著千代。
"我算是敗給你了!"千代扶額,然後拉著還沒睡醒的葵隨著人群出去了。
上帝很愛開玩笑,外面像電影中一樣下起了雨。陰霾的天空下人群發出巨大的唏噓聲,像剛睡醒的巨獸。趁著雨還沒有下大,葵和千代一起跑到附近的一個快餐廳。
因為天氣再加上不是用餐高峰,所以幾乎沒有幾個人。千代托著餐盤走上樓,葵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雨滴打在玻璃上滑下一條條透明的水痕,音樂正好播到伊藤賢治的永遠的一瞬,小提琴和鋼琴完美的融合讓她不禁微笑。
跟從上帝的安排就很好。
"電影最後的結果到底是什麽啊?"葵一邊把番茄醬擠到盒子上一邊關切的問著。
"啊,這個啊——"千代故意拉長調子,"誰叫你睡著來著。"
奇怪的是葵在她說完後卻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她用薯條擺出奇怪的形狀:"是個悲劇麽,看看前面歐巴桑的表情就知道了。"
"啊,對葵這種笨蛋來說算是個悲劇吧。"千代攪了攪咖啡,略帶笑意。
"切≈"擺出一副郁悶的表情葵想到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她的愁苦簡直可以堆成山了。
"千代知道什麽打工的地方嗎?"她擡起頭,一臉的認真。
"幹麽,你要去搶劫?"難得露出害怕的表情,盡管是裝出來的,淺草千代只有和中二少女一起才會被激發出二的潛質。
"我還想呢,"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如果我這麽做了千代你再也見不到我了得多傷心啊。"她做出一副心碎的表情害得千代想打她:說什麽傻話。
"恩,上次不是和你介紹過一家咖啡店麽?既然是新開張的應該需要人手吧,不過像你這樣笨手笨腳的…"
"餵餵,哪裏有笨手笨腳。= =不過我會去試試的。謝謝千代了。"葵沒精打采的撲在桌上。
讓她想想,現在雲雀應該一個人在天臺睡覺,就算是下雨這個人的意願也是不會改變,這樣會感冒吧…話說都沒見過他生病。今天下午又翹掉了部活,草壁應該是處於暴走狀態吧。那間風紀的活動室,雖然沒什麽溫暖的東西起碼也是整個並盛風景最好的房間了…上次自己被叫學姐,簡直是被嚇死,不知道招新怎麽樣了,風紀向來是並盛最冷門的社團…
阿綱最近見到京子還是會臉紅,山本依舊樂觀,獄寺偶爾會和自己談談UFO事件,每天就這麽真實,卻又有種奇怪的感覺…
"餵餵,在想什麽?"千代把薯條遞到葵嘴邊,以示回神,少女不客氣的咬了下來。
"西紅柿只剩下一個了!!!"
【2】
想到上次的經歷,葵站在咖啡館門口楞了好久:應該是需要人手的吧,像上次自己要找個服務員都找不到,但想到上次某只奇怪的生物…
正猶豫著門就被打開了。
"出,出現了!!"
上次遇見的橘頭發的戴眼鏡少年指著自己驚訝的叫出聲來,自己有這麽可怕嗎?葵等對方冷靜下來後剛想開口,就先被拉了進去。
"為了我的前途著想,我不得不這麽做了。"
"我是來應聘的。"
"你究竟是什麽人啊?"
"我是來應聘的。"
入江正一突然停下來仔細的打量少女,他掏出一張照片:紫色眼睛,銀色頭發,身高158…
葵少女好奇的湊上去:"我怎麽不記得我留過長頭發?"
"嚇!"入江往後一退直接撞到柱子,"果真是魔王啊。"
葵從頭到尾都沒聽懂眼前這個人講的話的意思,莫非不是一個次元的?她正思索他會不會是外星人準備綁架自己的時候少年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火箭筒。
"你要幹什麽?"葵緊張的往後退心裏卻在吐嘈什麽年代了,居然還用火箭筒這麽落後的東西。
"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啊!"少年抱頭蹲下身子,"只是不這麽我的前途就不保了。"
葵少女汗了汗,她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絕對比自己中二的更厲害,她興奮的走近,故作傷心:"算了,我幫你吧,說吧,我要怎麽做?"
"真的?"少年激動的抓住葵的肩膀,"朝你自己射就行了。"
"我會死嗎?"
"信上說不會…"
……
葵的眉毛向上調了調,她無奈的攤攤手:"我才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除非…"
"什麽?"
"招我做工。"
事實上,葵就從沒想過幹這麽荒唐的事情,她打算射偏一點 …反正那人也只是說射麽…
"要開始了。"
"信上說你的命運會就此改變的。"
"切,少年你別中二了好嗎。"
一個瞬間能夠改變多少事情,為了一個西紅柿?或許在你看來傻傻的事卻對我意義深刻。世界好像停止了,事物染上黑白的顏色,入江的眼睛,他的驚呼,雨滴,音樂,千代,前輩,阿綱他們。
如果就真的這樣死掉。
葵沒有躲開像預想中的一樣。她覺得有人在很遙遠的地方呼喚自己。她閉上眼睛,今天看的電影的女主角的臉突然閃現在腦海裏。
好像是講一個女孩子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的故事吧。她不夠勇敢,最喜歡下雨,因為撐傘讓她覺得很安全。她不喜歡看見人群…
後來呢?少女遇上一個很溫柔的人,他教會她很多東西,其中最重要的叫她勇敢。
【對葵這種笨蛋來說算是個悲劇吧。】
【3】
睜開眼睛,像是一個世紀般漫長。葵向四周張望,卻發現是自己的房間:塞滿書的架子,還有一本漫畫沒塞好落在地上。拉開書桌什麽東西都不缺,神奇的是卻多了個紅色小盒子。
葵奇怪的想了想剛才的事情卻發現腦子中一片空白,應該是有什麽事情啊,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活生生的剝奪走。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短袖的橘發少年端著水:"你醒了啊。"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葵使勁拍拍腦袋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哈哈,也許吧。請允許我重新介紹:我叫入江正一,是你的盟友。"
作者有話要說: 來到未來世界了,拉拉拉
☆、Chapter 31 來自未來的我們 <1>
我們都是渴望被關註卻又不知道怎麽表達的人。
在還沒有見到黎明之前兩個人手牽手一起走過黑暗。彼此是彼此的勇氣與力量。
——鹿島葵
【1】
秒針劃開了弧度,溫暖的燈光氤氳出一派祥和。葵盤腿坐在入江剛送的羊毛地毯上。就在不久前,多半焦慮加驚悚的少女光著腳在地板上亂跑,她怎麽也想不起來入江這個人是誰,甚至記憶就好像和她作對一樣拼命躲藏。少年實在看不下去就把自己房間裏的地毯搬了過來,臨走前還振振有詞的說:"心裏不舒服就隨你亂跑吧。"
地毯很大,葵整個人直接大字倒在上面還有空間多。她把戒指拿到空中,白色貓眼石上便映出自己歪曲的影子。光滑如同鵝卵石的寶石旁邊有著一對小小的翅膀。莫名的熟悉感包裹著她,讓她暫時忘記了恐懼,只有墻壁上時鐘指針吧嗒吧嗒的轉動聲在提示著她這一切都在繼續。
按照入江的話來說,她現在的確不是在自己的家裏。盡管擡頭就是自己熟悉的木制書架,角落裏也堆著自己曾經追了好幾年的漫畫。一模一樣的布局讓她格外親切以至於沒發現真相之前一直沈迷相信於此。這就好像愛麗斯的仙境,夢醒之前有著真實的痕跡。
兔子先生拿著懷表急急忙忙的穿過草叢,愛麗斯被它吸引,然後到了另一個世界之中。那麽,自己又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
還沒做好任何的準備,腦袋裏一片空白。仿佛是陷入別人預先設計好的迷宮之中。
"你是…誰呢?"
葵無意識的喃喃著,燈光籠罩著的世界開始變得不真實。
"你是小葵啊。"
身體被一下子拉起來,還沒來得及回神入江那頭鮮艷的橙色頭發就映入眼裏。
"我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呆了?!!"對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板著少女的肩膀好讓她看著自己。
葵嘟了嘟嘴,沒有像入江期許的那樣嚴肅正經:"我還沒從驚悚中恢覆過來呢。"
"我怎麽一點也看不出來你有驚悚的樣子!"他無奈的放開葵,雙手抱頭向椅背倒,後面墊著的深藍色的抱枕馬上凹陷下去。
"當然了。"葵理理頭發,紫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狡黠,"當我打開房門,看見寬闊的銀色通道以及由四面八方向我射來的攝像頭時,我以為我是被外星人帶走了。沒想到…"
她故意頓開,背著走到的書架旁,一個青蛙泥塑正向自己微笑。
"小正你不是外星人啊。你長得很正常,你的膽子也小的要命,最最重要的是外星人絕對不會在緊張的時候肚子痛到要上廁所!"她激動的舉起手來,完全不顧後面臉已經黑到破表的入江同學。
"所以…"少女故意降低音調竄到入江面前,用一種陰險的目光盯著他:"你究竟是誰啊?"
葵眸子的顏色好像法蘭絨,有著一股神奇的可以把人攫進黑暗的力量。
"我是你哥哥,相信麽?"
"開玩笑吧,我的哥哥絕對不會緊張的。"
"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葵想都沒想話語就自己從嘴巴裏蹦出來了。
"那麽你覺得你的哥哥是什麽樣的人?"帶著些疑惑與緊張,入江不確定的問到。
葵停了下來,她看著那只泥塑的青蛙,皺起眉頭:"他很高,對我很好。"
"然後呢?"
"笑起來眼睛會瞇成一條縫,像老狐貍一樣。"
"還有?"
"還有…
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葵無比鄙視的看著入江,好像他說了什麽幼稚的話一樣。
入江籲了一口氣:"我猜你待在這裏很無聊吧,我過來的目的就是告訴你我打算讓你去別的地方先待一段時間。"
【2】
"請乘坐IX999次航班的旅客到B1登機口登機。"
"請乘坐IX666次航班的旅客到B2登機口登機。"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少女的影子,她緊握著飛機票,當看見不遠處的大屏幕上同時閃現999與666號字樣時,不加思索的邁開步子,按照入江剛和自己說的按照指示標走,再不濟就抓個人問問的原則出發。機場整個布局很對稱,B1與B2號登機口剛好是相對的兩個方向。越往裏面走相同方向的人便越少,看樣子後面的方法行不通只能靠自己的智慧了。葵興奮的眼睛裏簡直閃光:這樣就可以向他證明自己不是路癡了。
想法像泡泡自己冒出水面,葵困惑的猶豫了一陣子,她看見遠方的天空和山丘。現在是冬天,候機大廳裏很溫暖,所以玻璃上便呼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霧,更給遠山增添了一抹神秘。
"走這條通道不是要去登機的麽?"
意外的被別人拍了拍肩膀,葵驚嚇的倒吸了一口氣。原來是清掃的保潔阿姨,她釋然的笑笑,蒼白的臉頰閃過一絲不自然:"啊,我要去登機,請問一直這樣順著走就可以了嗎?"
"誒,小姑娘走錯了吧,這邊的飛機剛剛起飛,那邊的才是快要起飛還在呢。"
葵有些奇怪,按照道理自己先前應該沒有找錯的啊,為什麽時間對不上。
"小姑娘不會時間記錯了吧。"那位阿姨開始捂著嘴巴笑起來,"現在小姑娘的腦子裏都想著小夥子呢,難怪啊…想當年…"
"等等…"葵機智的喊停,糾結的眉毛已經纏在了一塊,"我的時間觀念哪有這麽差,那應該是走錯了吧…"雖然不想相信,但葵還是自我安慰沒有錯過什麽。"那邊登機口是這個麽?"直接把票伸出去給她看,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這個…應該是…"保潔大媽還在納悶什麽時候數字編到字母前面的時候葵少女已經急匆匆走了,她憑著影響尋到剛剛走過分叉口,看都不看的就直接跑了過去。
"餵,你撞到Me了。"
只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擋住,但心裏害怕又耽誤時間的她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往前沖著,根本就不理會對方究竟在說什麽。
"嘖嘖,居然忽視Me的存在。"
在邁上飛機遞到那一顆一顆懸浮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葵激動的找到座位,放好行李後倒頭就睡。伴隨著飛機起飛時巨大的引擎聲,昨晚一夜沒睡好的少女只是覺得眼皮重重的,不久便跌入夢鄉。
天空的顏色並不均勻,近處是類似於巖石般的褐色,而遠處卻是緊接著深藍,看上去就像洗了繪畫工具的池水般,偶爾呈現出紫色及淺藍色的條紋。也可以這麽說,天空自上而下的顏色從深藍色變成了藍色,再從藍色變成了與珊瑚礁海域相似的綠色。
遠處濃膩的白色雲彩正在借風飛行,它正在漸漸接近那片類似星雲的東西。鑲嵌在天空中的繁星若隱若現,有些星星甚至感覺就在眼前,非常閃亮,其散發出的光芒以十字淡定形式滲透至星空。形如飛機雲的細細的雲彩一邊畫著螺旋狀,一邊屹立於天際之中。
光線從地平線以下慢慢滲透。
深夜被淺淺的綠色勢力所包圍侵蝕,而這些變化全都在一種溫柔的氣氛下進行。溫柔的黑暗中,溫柔的光線漸漸滲透出來。
風輕輕的拂動發際,地面上長長的深綠色早隨風形成一片巨浪。
背光站著一個人,他的身影頎長。伴隨著光與影的交織,他的視線沒入黑暗。
——會是誰呢?
醒來之後只覺得一陣口渴少女揉揉惺忪的睡眼,舒展筋骨似得打著哈欠。他身旁的人似乎是對她知一系列的大動作很不滿意,頻頻投過來不屑的目光。
她也不在乎,朝四周觀望了一圈後不好意思的看著旁邊的家夥 :"你能幫我拿一下你旁邊的那本雜志麽?"
那個人帶著白色耳麥。背著自己坐著,葵以為他沒聽見所以又大聲的朝他耳朵喊了一邊。
少年不耐煩的轉過身來,淺綠色的頭發被壓得扁扁的,他的劉海遮住部分蒼白的臉頰,一成不變的表情讓人感覺是個面癱。
"剛才撞了Me的人"少年馬上變身豆豆眼,葵無奈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接她的話,事實上,她過了很久才發現原來眼前這個人說的是和同樣的語言。
"呃,法國很漂亮,對吧?"葵蹩腳的操著葵特有的口音用入江教自己的法語不自然的硬撐著。
少年看了看她,大概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保持緘默,等待著飛機的降臨。
作者有話要說: 你要是問我去了哪裏,我不會告訴你沒看到留言的我很傷心。。。
☆、Chapter 32 來自未來的我們 <2>
【1】
"本次旅程即將結束,感謝乘坐IX666次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廣播在葵迷迷糊糊醒來時響起。她不悅的翻了個方向,下一秒,眼皮卻湧入的光線刺痛。不耐煩的睜開眼睛,抱怨的話語還沒吐出口。時間仿佛凝滯在這一刻:少年的身上染著一層光暈,猶如天使,有些遙遠卻又人那麽親切。
"Me有這麽好看麽?"他綠色的眼眸染上一層笑意,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沒有。"
她重重的搖搖頭,心裏抱怨少年打擾她睡覺。然後視線便慢慢落在窗外。曠遠的田野與灰色的天空在遠處連成一片,雲是薄薄的,俯瞰這座城市,大片大片的綠色仿佛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偶爾零星的幾座小屋子迷你的像是用樂高搭出來的。
她倦倦的打了個哈欠,身旁的少年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地面越來越近,伴隨咯噔的一聲,可以感覺飛機已經觸地。盡管她還想繼續睡著,可為了不讓接自己的人久等也就磨磨唧唧開始收拾。
"餵——這個,"
"…"
"餵——"
"你在叫我?"
葵驚訝的長大嘴巴,"你會說日語?!"此時的她就好像在孤島上迷路三天三夜的人,歹著個生物就當救命稻草。
少年穩了穩頭上重重帽子,沒有什麽表情的指指地面:"這是你的吧?"
明亮的寶石項鏈,白色的貓眼石反射著他的影子,他綠色的眸子好像一潭看不清的湖水,只是偶爾在微風的吹拂下漾起幾絲波瀾。
"啊,應該是我的。"
一邊抱怨什麽時候小正把這東西塞給自己,一邊挪去身上壓著的重重的背包,葵伸出手去夠,前後蕩了好幾下,可就是碰不到地面。
頓時臉上掛下來幾條黑線。
"手太短了麽…"少年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他的語氣就像'今天天氣真好啊'一樣是在陳述事實。葵被盯的發毛,她噌的一下站起來,可對方卻早一步揀起戒指,輕輕松松的拿它在空中端詳了一下。
"看上去很不錯啊。"
"給我。"少女有些心急的撲上去搶,無奈自己個子不夠,怎麽也夠不到他伸向上的手。
"明明是Me見撿到的。= ="他低頭看葵,雖然沒比她高多少,不過這種能夠俯視人的感覺還是讓弗蘭覺得異常爽的。
"去死吧!"葵少女氣急敗壞的踩了少年一腳,沒有任何準備的他一個重心不穩,砸在座椅上。前幾天的傷口好像又破開,他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註意到落在地上的小匣子。
半晌沒有了動靜。
"唔——沒死吧?"心滿意足的少女看見躺在座位上沒有一絲表情的少年隨意的問到。
"比起手短腳短的你說,Me的感覺只有Me懂的。"
【2】
乘客陸陸續續的下機,葵加快手中的速度。在看到空蕩蕩的機艙已經眼前乘務員不好意思的笑容時她徹底明白什麽叫做無助了。手忙腳亂再加上手舞足蹈,空姐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俯下身來一起幫她收拾。
"is this yours?"
她撿起地上的小匣子朝葵搖搖。少女正在奮鬥最後的毯子…為什麽小正他要給自己帶這麽多東西?!雖然說自己睡得真的很爽吧…所以她想也沒想的一股腦點頭,最後在幫助自己的和善大姐姐的帶領下出了機場。
臨走前那位金發碧眼的空姐拍拍自己的肩膀上,用一大堆聽不懂的話解釋了什麽的樣子。難得收到如此關心,葵少女的頭點得和敲鼓錘一樣。
看見身旁一個個等待的人都被接走,又差不多剩下自己,葵少女感嘆小正真是靠不住,她甩甩頭發獨自拉起行李箱向外走去。
與此同時,遠在日本的入江同學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納悶為什麽還沒接到葵被接走的消息。
國外的冬天比日本還冷。確切一點說是嚴肅。出了門幾乎是沒有什麽風,可凝滯在空氣裏的寒冷因子卻能總能乘虛而入。葵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要緊牙關,牙齒不住顫抖,她碎碎念的安慰自己'其實很暖和,一切都是心理作用'…
她來到附近的一個大廣場,蕭索的大理石地面仿佛凝上一層霜,滑滑的,皮鞋與地面接觸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少女找了一個長椅,把自己蜷成一團,開始後悔為什麽自己不在機場在待會了…
是誰說過冬天的寒冷是能侵蝕人的思想來著?難受的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一個陌生的影子:頎長,被黑色校服包裹,袖子上別著個紅色的標識…
"總算找到了。"
脖子上被一圈圈圍住,葵詫異的看著那個飛機上帶青蛙帽子坐在自己身邊的少年。他蹲下身,視線隨著脖子上一圈圈繞著的圍巾旋轉,葵在他的眼眸中看見發楞的自己,那個無所適從卻又無法逃避的自己…
"好了。"少年已經起身,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葵,"現在快點把Me的東西還給Me吧。短路星人。"
"誒??"二丈摸不到頭腦的少女疑惑的眨眨眼睛。
"Me剛才問過了,她說她以為那個東西是你的…"少年別過頭,雙手插兜。他穿著黑色的風衣,衣襟和袖子是米黃色,由於高度原因,葵的視線就落在少年腹部位置,她側身坐著,從遠處看就好像靠在他身上。
"請你收留我吧。"
葵張開嘴巴,口中吐出來的白霧馬上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為什麽?"
"難道你忍心看你的救命恩人就這樣在大街上被凍死?"
"你什麽時候成Me的恩人了?!!"
"匣子不是我揀的麽……"
……
【3】
世上是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葵總算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了。葵跟著少年,一路上他一直在和她強調作為一個雲守的責任。葵自然是什麽事也沒聽懂,但為了不在這個冬天就結束自己的生命<。。。>她還是乖乖的照著做。
"你叫什麽名字?"
公交車上葵用頭抵著冰冷的車窗,身體隨之顛簸。她有氣無力的說:"你叫什麽名字?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叫青蛙?或者是…"
"明明是Me先問你的,短路星人。"
"那麽,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怎麽辦?"
弗蘭睜開半闔上的眼睛,看著朝自己微笑的少女。她銀色的短發細密的散到肩膀,瘦削的下巴抵在剛剛自己圍好的圍巾上,用一種'究竟該怎麽辦的眼神'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一點也不知道?"
"或許知道一點…"
"你是在耍Me嗎?"
"你才發現= ="
"不,只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蹩腳的耍人功夫,不得不感嘆一下…"
……
紅色巴士慢慢駛向山路,葵看著眼前越來越密集的針葉林,不自覺的問到:"這是杉樹嗎?"
"哈?你知道?"
"因為Me天才啊。"
"不許搶Me的臺詞!!"
一路上兩個人就不停用言語攻擊對方而且樂此不疲。
窗外雲霧繚繞,被水氣氤氳的樹林呈現出乳白色,幾乎看不真切。葵只感覺自己像是走近了童話故事裏。他說還要一會兒,如果自己累了可以睡一會兒。
童話故事麽…
眼皮重重合上。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了。
許久,她好像聽見一個聲音,不真實的穿過冬天,來到自己耳邊。
"初次見面,Me叫弗蘭。"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我又回來了,親愛麽麽噠門聖誕過的怎麽樣啊。24號的平安夜是小王子的生日…
☆、Chapter 33 來自未來的我們 <3>
上帝在創造人的時候,把靈魂分成了兩個部分。我們在獲得真正的自由之前都是在尋找另一個他。
——鹿島葵
【1】
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倒在了弗蘭的身上。弗蘭少年還沒有醒,他靠著椅背,少年的眼睛下面有一對綠色的小三角。他的睫毛很長很密,覆著它那神秘的眼眸。
此時是深夜。葵覺得車上似乎只剩下它們。或許零星的還有一些人,只是他們的疲憊面容早已被黑暗遮掩。昏暗的燈光下,葵用手把玻璃上的一層白霧擦去,車裏的暖氣讓人感覺幹燥。廣播剛好播到Ashram的Lady,小提琴和鋼琴的完美合奏之中一個男聲輕吟淺唱,伴隨著夜色,音樂散落在每一個角落。令葵欣喜的是外面有月光,所以隱隱約約可以看清樹林的輪廓,還有崎嶇的小路。這時她想要是他們能夠飛起來該有多好。
心裏突然湧起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自己忘記的事情會不會有一些是自己超級想珍藏的呢?現在她是什麽也沒有了,就像一只空空的容器。她連該放些什麽都不清楚…
記憶像一首旋律,在你最想哼唱時卻什麽都忘記。
i've lost myself
黎明前的黑暗是不用擔心的。葵閉上眼睛任憑記憶的碎片在腦海裏拼接。
總有一天她會找到這一切。
一路上弗蘭一直吐嘈自己精神不濟,眼圈黑的可以去動物園了。葵懶得和他拌嘴,她想不懂的是有誰會把家安在深山老林裏,這不是純屬腦袋抽到了嗎?
"記住你是雲守就好了。"弗蘭拍拍她的頭,指著不遠處的那幢別墅,"那裏就是你要呆著並且奮鬥的地方了。裏面有大魔王,魔王忠實的犬,變態星人,狂躁星人,自戀星人加上…"
"吐嘈星人對吧。"葵兀的停下腳步,戲謔的看著弗蘭。
少年不屑的撇撇嘴巴,臉上卻依舊沒什麽表情:"還有一只腦子經常短路的短路星人。"
葵愈發感覺自己進入的是童話世界。跟隨弗蘭穿越潮濕的霧氣,腳下濕滑的石板路害她差點幾次摔跤。昏黃的燈光穿過霧霭,只在小小的範圍裏投出光芒。葵依稀看見那幢深色別墅,綠色藤蔓緊緊纏繞著它,不遠處的轉角有一座小小的地藏王菩薩像,但斑駁的痕跡卻讓人唏噓。
"Me回來了——"
伴隨著鎖被旋開的聲音,一個巨大的嗓音從室內傳出來:"你居然還知道回來!"
"……"
為什麽這麽像媽媽呢?葵暗自思忖到。
"變態星人,Me可是光榮完成任務把雲守帶回來的男人啊。"
說著,他把葵一把從自己身後拉出來,葵還在糾結媽媽的問題。溫暖的大廳裏燈火通明,弗蘭已經踱到壁爐旁邊,剩下自己和渾身亮閃閃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這算種什麽情況,為什麽他要如此這般的看著自己?葵無奈的別過頭,雙手插兜。
"變態大叔你好,我就是那只不知道死到哪裏去的…"
剩下的話語還卡在喉嚨裏,對方一個大步,瞬間葵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所包圍。
"笨葵,真的是你嗎?"
【2】
"所以,以上就是你要表達的意思嗎?"
"呃…應該是。"
"不對,變態雞毛大叔,她可是連自己是誰都還搞不清楚呢!"
"我認識她就行了…"
…
葵無奈的盯著眼前爭論的二人,其實她很想說當事人明明就在眼前,這兩個人是不是有點投入啊…
"算了,小鬼頭,我們的交情你是不會懂的!"雞毛男甩甩手,徑自向葵走過來。少女則是淡定的打打哈欠,繼續奮鬥著弗蘭打到一半的存檔游戲。
"話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不下100遍了,大叔= =。"
雞毛男子的眉毛簡直可以擰成麻花,他往後退了幾步,兀自搖頭加嘆氣:"果真是我老了麽…"
"渣滓們快來迎接勝利歸來的我們!"伴隨著'邦——'的一聲巨響,門被華麗麗的踢倒在地,葵的眼角抽搐了兩下,她看見一個白發男子揮舞著大刀,興奮的朝裏面望去,視線卻在接觸到自己時停了下來。
有什麽不對的麽?
那長發男子揉揉眼睛,又定睛朝自己看過來。
誰能告訴她究竟有什麽不對的??!
"斯誇羅,別擋道啊。"一個邪魅的聲音從男子後面傳來,他擠開剛剛叫的人。和他不同,那少年有著一頭金黃的鬈發,眼睛被長長的劉海擋住,見到自己,臉上閃過小小的詫異,不過繼而轉變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朝葵走近。
"我說斯誇羅怎麽了呢,原來是魔女回歸啊。"他笑著拍著葵的腦袋,弄得她更加奇怪了。
貌似他們都認識自己的…除了最最開始見到的那個少年…
"笨蛋前輩,為什麽你們都認識短路星人啊??"坐在壁爐旁烤火的弗蘭終於插話進來問了葵少女很想問的問題。他正正帽子,起身走近金發少年。卻在走了幾步之後停住。
"斯庫庫≈人家要哭了吶,笨葵居然不認識我了,難道我真的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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