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政濤，晴晴——”趙莉蕓像是安排遺言一般，面面俱到的交代，語調沈重而愧疚，“媽對不起你們，讓你們跟著受牽連。我知道，我的做法你們不能理解，但媽這一生全然都在為別人活，只這一次，媽想順從自己的心意——”

晴晴欲言又止，眼眶同樣泛紅，想要安撫挽留，卻發現根本沒辦法開口。留下來如何，留下來只會被最親的人傷害！

一室靜寂沈默裏，趙莉蕓輕輕一扯龍揚的衣袖，低聲道：“我們走吧……”

龍揚從出現到準備離開，至始至終沒說一句話，一個字。

母子倆攙扶著準備離開，身後，突然傳來茶杯砸在地上的刺耳聲，“嘩啦”打破沈寂僵冷的空間。

眾人一驚，擡眸看去，只見趙天武將手邊的水杯狠狠擲在地上，玻璃瓷片碎落一地，繼而老爺子憤怒地沖起身，手指淩厲地指向門口：“莉蕓，你敢邁——”

一句話沒說完，老爺子突然雙眸緊閉，擡起的手指劇烈顫抖，身體僵硬地朝後倒去。

“爸！”

“爸——”

“外公！”

“老爺子！老爺子！”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所有人看著老爺子不省人事倒下去，全都面色煞白，緊急撲上前。

客廳門口，趙莉蕓被身後猝然發生的一幕驚住，回過頭去，就見大家全都圍在了老父親身邊，韓政濤正迅速地進行急救。

“爸——”不管剛才話說得多麽決絕，此時看著老父親昏死過去，她還是憑著一股子焦心痛苦的本能又沖回去。

趙天武被韓政濤趕緊拖下來在地板上放平，一邊做胸外按壓一邊讓其它人趕緊打電話。

老爺子不省人事，嘴角抽搐著歪斜，看癥狀極像中風。如果是中風，稍微搶救不及時，就會一命嗚呼。

李長庚打了急救電話後，回來手裏拿著藥瓶，哆哆嗦嗦，急急忙忙，“之前醫生就說，老爺子有中風癥狀，讓在療養院休息著，可老爺子想著要過中秋了，想跟大家夥團聚，這才回來……誰知道——”

趙莉蕓折返回來，撲倒在地，痛哭失聲：“爸……你醒醒，醒醒，爸——啊！為什麽……為什麽啊！”

情緒失控的趙莉蕓，陡然擡頭嚎啕大哭，嘶吼了幾句，繼而兩眼一閉，整個人也軟軟地昏迷倒地。

“媽！”一直未曾說話的龍揚，見這一幕，突然大喊一聲。

晴晴見狀，也嚇壞了，連忙跨過去蹲下身，“媽，媽！庚叔！快，再打急救電話！”

一時間，趙家客廳裏亂作一團。

韓政濤一直堅持給老爺子做心肺覆蘇，趙莉蕓這邊，晴晴原本是要做急救的，可不料龍揚比她動作更快，訓練有素地跪倒在地開始有節奏地做胸外按壓。

十多分鐘，離大院最近的醫院派出的救護車前後趕到。

趙天武跟趙莉蕓被分別擡上救護車，一路呼嘯著朝醫院駛去。

門口，剩餘幾人全都心有餘悸，心跳惶惶。

老爺子這一病，恐怕兇多吉少，眾人全都默不作聲地趕緊上車，緊隨著救護車跟上。

晴晴坐在副駕，盯著他們前面拉著警報一路加速的救護車，手腳冰涼，心跳慌亂地無法平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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