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之後阿爾特就率領他的軍隊與飛馬自由城邦軍隊、天使軍團向東方出發。這支總數不足一萬人的軍隊，阿爾特稱之為東方遠征軍。阿爾特要帶領大軍經過飛馬自由城邦並從那裏招募大量的士兵，之後繞過精靈國度的邊境線，同時打探米娜絲的媽媽的消息，至今還不知道她的行動是否順利。接著就會進入大陸東方一片廣闊的荒原，需要防備層出不窮的魔獸。海鯊王國與獨角獸共和國的軍隊應該已經出發，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會在東部荒原或者飛馬自由城邦境內遭遇東部聯軍，那就是阿爾特率領的東方遠征軍的勝利，他將迎接東部聯軍回到紫荊王國，與西部聯軍匯合。

剛下過雨的泥地對於長途行軍是巨大的阻礙，遠征軍的行軍速度很慢，好在惡魔大軍似乎另有計劃，沒有趁著士氣高昂進攻人類聯軍，東方遠征軍因此不必面臨敵軍的追擊。

雨過天晴，陽光穿過太陽井散滿大地，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地面上的水窪慢慢被曬幹了，天黑時遠征軍已經駐紮在一片幹燥的原野上，不必受到潮濕的泥地的困擾。

雖說行軍的困難解決了，晚餐卻不盡人意。因為遠征軍需要長途跋涉，只能帶些不易腐爛方便保存的糧食，這裏一片荒野又打不到什麽野味，全軍只能就著飲水吃下幹硬的面餅和黑面包，可以說是相當的難以下咽。

阿爾特吃過晚飯，剛準備回帳篷休息，天使長菲娜來找他了。她穿著那身精美華麗的白色的有著金黃色邊緣的盔甲，高挑的身材盡顯英姿飆爽，但仔細看靴子上還有未能清理幹凈的泥垢。顯然她很愛幹凈，不是阿爾特這樣的粗人可以比的。

“阿爾特，我有話要對你說。”她的聲音從頭盔中傳出。

“哦，什麽事？”

“跟我來。”

阿爾特跟著她遠離了營地，來到一處小小的土坡上。夜已經黑了，天空上還有些烏雲，只有少量星辰還在綻放著彩色的光芒。

“阿爾特，太陽神與魔神決戰的時候說了很多話，你還記得嗎？”菲娜背對著阿爾特仰望星空，盔甲被星光映照反射出絢麗的光彩。

“我記得。怎麽了？”

菲娜說：“傳說世界有十二個具有智慧的強大的種族，十二種族都被世界眷顧。十二種族曾經是平等相待的，但不知從何時起十二大種族之間爆發了戰爭。戰爭的具體細節早遺失在歷史的長河中，甚至很多種族的名稱都被遺忘。如今我所知的僅有四族，分別是被稱為人類的艾洛斯，被稱為精靈的華洛斯，被稱為惡魔的厄洛斯，以及我等天使也正是伊洛斯。

魔神把太陽神稱為洛爾，而洛爾是十二大種族中的一族。如果魔神所說的是真的，是否意味著太陽神也只是與我們相似的生命，並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如果是以前，天使長菲娜從來不敢說這種冒犯神的威嚴的話，絕不敢質疑神至高無上的地位。但經歷過神的叛逃，人類聯軍因此慘敗，菲娜已經無法再信奉這種神明。

”洛爾……如果太陽神是洛爾，是否洛爾就是指神的種族？“阿爾特問。

”我不知道。這是我以前從未接觸的，天界中的伊洛斯只需要侍奉太陽神，從來沒有人敢質疑神。“菲娜轉過身，有些猶豫的補充道。”不過伊洛斯是私下裏的稱呼，有些活的比較久的天使喜歡這麽稱呼，平時我們都稱自己為天使，而且太陽神不喜歡伊洛斯、艾洛斯等古代詞匯。“

“神不喜歡古代語言，是不是為了隱瞞什麽……”

阿爾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問道：“你知道奧洛嗎？還有洛克這個詞。為什麽都有‘洛’的讀音？其中有什麽聯系嗎？”

“奧洛？不清楚。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詞匯，記不清了。洛克的名稱與洛爾有點接近，那是什麽？”

“好像……是亡靈。”

“有些奇怪。洛克與洛爾的發音接近，如果兩族的本質也接近或者同源的話完全說不通。”菲娜皺眉思考，“艾洛斯，華洛斯，厄洛斯，伊洛斯，四族雖有很大的不同但相同的地方也很多，甚至可以異族結合誕生後代。如果洛爾與洛克是互相接近的，那也太詭異了。”

阿爾特說：“艾洛斯，伊洛斯，厄洛斯，華洛斯，四族都有洛斯這個後綴，也都有肉體。洛克與這四族不同，洛克是亡靈，普通人死後應該就會成為洛克吧。奧洛也與四族不同，奧洛也是人類、天使等種族死後變成的，不過他們依存在奧義師的技能上，這是古代書籍上記載的資料。奧洛與洛克同是靈體，那麽與他們名稱接近的洛爾是否也是靈體？”

菲娜有些驚奇，很快答道：“我親眼見過神很多次，神有時候是靈體，有時候卻又是有實體的。”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神並不是一個從世界誕生就存在的種族，神出現之前已經有其它種族。某個種族的一位強大存在死後仍有強大的靈魂，他沒有成為亡靈——或者說洛克，也沒有成為奧洛。他成了洛爾，那就是最初的神。”

阿爾特語出驚人，天使長菲娜即使已經不再信奉神一時間也接受不了如此不可思議的信息。

“難道說，創造世界的絕不是神，甚至神的誕生還是其它種族造成的？”菲娜滿臉驚駭的說，“全錯了，我們傳承的知識全錯了，我們的信仰全是謊言……”

阿爾特看到菲娜正難過的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安靜的等待她想通她的問題。他本人並沒有真正的信仰，自然不會感受到信仰崩塌帶來的劇變。但他願意理解對方，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良久，菲娜吐出一句話：“我這數千年侍奉的究竟是什麽呀，神……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

阿爾特說：“我這樣的普通人類從未侍奉神，我只有一個感覺，似乎不知道神的存在並不會影響到普通人的生活，而信仰神也並不會使生活變好。”

“今晚與你談話使我受益良多。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想通一些以前從未想過的事，也會多多觀察人類的生活。我想，我會漸漸理解普通生命的真實生活。比如，為什麽今晚的晚餐這麽難吃。”

阿爾特微笑道：“尊敬的天使，你會慢慢習慣人類的生活方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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