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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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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特問:“那後來呢?”

米娜絲嘆氣。“已經四天了,媽媽還是沒有來找我。”

“那你還要等你的媽媽嗎?”阿爾特又問。他猜測米娜絲的母親根本沒有逃出來,也許她一開始就騙了米娜絲,但米娜絲信以為真。

“那當然。”米娜絲說,“如果媽媽逃出來卻找不到我,她會多擔心?我必須等她,她一定會來找我。”

阿爾特不忍心告訴她,這種事情希望非常渺小。如果她的母親根本逃不出來,她永遠都等不到母親,而且那裏可能有危險。阿爾特想到了其中的疑點,那個大漢為什麽要把他堵在小屋,難道說……

“那個大漢是你父親派出的人手嗎?目的就是要餓死渴死你。”

米娜絲點了點頭。“是的。瓦達斯叔叔和索林叔叔是伯爵府的仆人,他們找到我後,就把我囚禁在小屋裏,不許我出去。因為父親說,我既然敢用絕食來威脅他,就讓我嘗嘗餓死的滋味。你見到我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四天,今天下午是瓦達斯叔叔監管我的。”

原來那個大漢叫做瓦達斯。阿爾特右手摸著下巴。“看來你的父親已經知道了你和你的媽媽約定的會面地點,那裏已經不安全了。瓦達斯雖然受傷了,但他一定會返回伯爵府,告訴你的父親你已經逃跑了。如果你的父親知道你會回去等你的母親,他就會在那裏留下人手,等你自投羅網。”

“他知道的。我曾經告訴瓦達斯叔叔,媽媽會回來救我。”米娜絲平淡的說。她已經透露了這麽重要的消息,但她沒有害怕。

“那你絕對不能去!”阿爾特脫口而出,“如果你去那裏,只會被他們抓到,然後被他們害死。”

“不,我必須去等媽媽。”米娜絲堅定的說,“如果媽媽找不到我,她該怎麽辦?她一定會驚慌失措,擔心我的安危,卻又無計可施。我必須去等她,再危險也要去。”

“如果你死了,還怎麽等?”

“你沒有媽媽嗎?你知道和媽媽分離的痛苦嗎?”米娜絲生氣的喊道。

阿爾特沈默了,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想家了,那個地球的家,但他回不去。他沒有回頭的路,只能一步步向前走。

“對不起,哥哥。是我太沖動了。”米娜絲想到阿爾特是一個流浪兒,意識到自己的話傷害了阿爾特。

“你還是這麽堅持嗎?”阿爾特低聲問。

“是的。我會盡量小心,一定不會被他們抓到。”米娜絲肯定的說,“謝謝你幫我那麽多,我們再見吧。”

米娜絲揮手告別阿爾特,獨自一人走了。阿爾特想要她留下,但也知道再怎麽勸也是徒勞。即使她有可能再也等不到媽媽,即使那裏可能很危險,她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追尋一個渺小的希望。

阿爾特又擡頭看了看,太陽還在天空的正中央。米娜絲離開他了,這很正常。即使那個叫做艾爾米拉的神秘人給了他這麽一個任務,說過讓他得到一個萌妹子,但他怎麽可能限制米娜絲的自由?什麽破任務,直接說是一次助人為樂的事情多坦誠,何必許下無法實現的承諾?阿爾特並不會拒絕做好事,但這種本來已經得到卻又失去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沮喪。阿爾特還是挺喜歡她對他喊“哥哥”的,但已經不會再有了。

折騰了半天,最後還是孤身一人。說起來,從穿越到現在,阿爾特還沒有來得及融合身體的記憶。而且他已經註意到了這個世界和地球的不同,首先就是……這特麽的什麽太陽,為什麽從來沒變化過位置?難道一整天都是中午十二點?

不,當阿爾特仔細觀察,他看到了太陽開始發生變化。太陽依然沒有移動,但它的邊緣出現了一條細細的黑線,就像是被一條小蟲子吃掉了一樣。

閑來無事,阿爾特坐在路邊,一邊融合這個身體的記憶,一邊觀察天空。他要弄清楚這個世界和地球有哪些不同,要盡快適應這個世界。

很快,天穹之頂的太陽又發生了變化。來自未知之地的黑影遮蔽了太陽的身姿,圓圓的太陽不再圓滿,像是金光閃閃的黃金餅被咬掉了一塊。

不久之後,那黑影擋住了更多的陽光,太陽漸漸變成了一條小船,飄蕩在名為天空的大海上。又像是一面鐵扇遮住了半張美麗的面龐,想要一窺真面卻始終不得一見。天空有點暗了,開始有星光若隱若現,卻不止是白色,而是五顏六色的,像是一把彩色的細沙灑在了天上。

又過了一會兒,太陽變成了“月牙”,只剩下一條彎彎的細縫,如同飄蕩在幽暗的夜空中的一片菊花瓣。天幕也變成了黑色,那揚在天幕上的細沙卻開始散發耀眼的光芒,如同黑色帷幕上點綴著一顆顆彩色的珠子。

最後,太陽完全消失,而彩色的星空也變得無比耀眼。紅色、黃色、綠色、藍色、紫色……星辰的顏色多的數不勝數,美麗的就像黑色的細紗上鋪滿了五顏六色的寶石,那燦爛而耀眼的光芒讓人沈迷,讓人向往。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日落’嗎?原來‘日落’可以這麽美。”阿爾特忘記了煩惱,忘記了時間。璀璨奪目的彩色星空下,少年擡頭仰望。路上的行人早就消失了,一家家店鋪都關上店門,夜已經深了,少年才恍然驚醒,竟成了街道上唯一的一人。

風有點冷,少年單薄的身軀缺少溫暖。他想到了一件事,擡頭掃視整個星空,果然,這個世界沒有月亮。那麽也沒有中秋節吧?那可是中國的傳統節日,是中國的一種文化。每當中秋節,賞月、玩花燈必不可少,在南方還有觀潮。最重要的是吃月餅,圓圓的月餅就像掛在天上的月亮,就算和親人分離,能夠一邊觀賞同一個月亮一邊吃著相似的月餅,算是莫大的安慰。

這裏很美,卻不是地球。少年閉上眼睛,輕聲說:“我還是想做王之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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