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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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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毫無防備,被安理這麽一推直接撞上了樹。

後背措不及防的撞上身後的樹幹。

要幾乎都能聽見腰椎發出可憐的慘叫聲。

要忍不住苦笑,所幸懷裏還有著軟玉溫香能夠抱滿懷,寥寥得算是一絲慰藉吧。

——等等,他覺得自己的要求是不是低的可憐?

[朝日奈要好感+1,目前好感86]

鹹濕的夏風吹拂著頭頂的樹葉,發出颯颯的聲響;耳邊是繪麻和琉生不緊不慢的交談著,交換著同為被領養的孩子間的心得。

要有些尷尬地擡起頭:細碎的光點肆意地穿過葉縫飄落在他的臉上,讓他因偷聽而產生的尷尬和愧疚感消散了一些。

懷裏的溫度熱熱的,和她的手溫截然不同。

——懷裏的小姑娘安靜的可以。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顫抖的側臉貼著他的心口燙灼得嚇人。

要以為是她在臉紅,然而等僧服的胸襟被浸濕了以後,他才發覺——她在哭。

要有些無措。

以往碰到的女客人很多,遇到對方哭泣的情景也是常有,她們哭的方式各類各異,但作為感情老手的要卻總是有辦法應對——只是這一次,他卻覺得有些束手無策。

遲疑著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將手搭在對方的背部給予對方安慰,要竟然完全不知道對方哭泣的原因。

——繪麻和琉生已經走了。

就連那只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吵吵鬧鬧的松鼠也走了。

要終究還是將手落在了安理的背部,環住了她的肩膀;他將小姑娘柔軟的身體攬入懷,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

話一說出口,他覺得自己有些詞窮,但他還是強忍著將這一套老套的安慰詞再度笨拙地說出口:“沒事了。”

“——才不是沒事了。”

隱忍的女聲。

還沒等要反應過來,安理就一把推開了他。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哭泣並且憤怒著的安理。

昔日裏那雙盛放著滿滿的溫柔的屬於蔚藍的大海的眸子此刻陰郁而冰冷,被憤怒點亮的眸色更近護於冰藍。

她渾身顫抖著,雙手緊緊的握成拳,像是在隱忍些什麽,又像是在克制著些什麽。

……這是,朝日奈要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屬於朝日奈裏奈的另一面。

要一時有些楞神。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地上,他的額頭被身後結實的樹幹磕得有些發疼。

要撫過腰背尤為疼痛的部分,對著安理咧嘴胡亂扯出了一個笑容。

安理看著被她推開的要,忽然一陣呆楞和不安。

就像滿滿一罐的珠子被打翻了,嘩啦一聲滾向四周的靜謐與黑暗,她拼命地拾撿,卻怎麽也撿不完,手足無措,慌亂不已。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低了頭。

如鴉羽一般的長發軟軟地遮住她的眼睛;要看不清她的神情,卻覺得她此刻一定是驚慌又不安。

[朝日奈要好感+3,目前好感89]

突然,要看到安理松了松手指,又立刻死死地攥成了拳。

她壓抑著從喉嚨裏咆哮而出的絕望,一字一頓地說到:“——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你們什麽都不知道!”

安理抱著手臂蹲了下來。

她將雙手覆在耳朵上,作出不想聽任何人說話的姿勢,“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要的眸色有些深沈,暖金色的眸光深邃幽暗。

他用手臂撐著地面起身,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到了安理的面前。

而安理蜷著身子用手捂住耳朵縮在他面前。

他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從上方往下看,她更是嬌小柔弱的不可思議,只是那不給予他半分信任的姿態卻又固執任性得緊。

[朝日奈要好感+2,目前好感91]

要俯視著她,神色晦暗不明。

女孩兒紅著臉羞澀卻又倔強得說出他很溫柔的場景在眼前縈繞。

[朝日奈要好感+1,目前好感92]

要蹲下|身。

他伸出手覆在安理捂著耳朵的手上,似乎是想拉開她的手。

——“走開!”

只是他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於是要松開了手。

他張開手臂,幹脆地將安理整個人都抱進了自己的懷裏,任由她在自己的懷抱裏惴惴不安地輕顫和掙紮著。

“我叫你走開你沒聽到嗎!”

猶如困獸之鬥一般的嗚咽聲。

要將下巴靠在安理的肩膀上,輕聲道:“小妹是讓我走開嗎?看來哥哥年紀大了聽力退化了呢。哥哥聽到的,分明就是小妹說……“

他頓了頓,繼續道,“——別走。”

掙紮在片刻僵硬。

要忍不住將安理抱得更緊了點:“所以啊,小妹——我不走。”

安理忍不住抓著他的衣襟大聲哭了出來:“我才沒有說別走,你是笨蛋嗎就這麽擅自扭曲我的意思!”

“是是,我是笨蛋。”

要順從道。

他伸手撫了撫撲在他胸口哭泣著的女孩子的長發,“我就是個笨蛋。”

[朝日奈要好感+5,目前好感97]

“你們全部都是笨蛋……你是,父親是,繪麻是——所有人都是!”

安理近乎崩潰地哭著,“什麽領養的,全部都是騙人的!騙子!”

要覺得自己意識到了什麽。

“你們根本都在聯合著起來騙我!——如果繪麻是被領養的,那麽我這麽多年來的自以為是到底算什麽!”

——到底算什麽呢?

這數十年的單方面敵視,單方面自卑,單方面的自己以為……

她既希望著繪麻和自己一樣是被領養的孩子,又不希望對方是被領養的。

聽了她的話,要試探著問道:“小妹,不開心嗎?——關於繪麻是領養的這件事?”

安理有些無力地松開了手。

她擡起下臉,頹然灰白的眸子帶著夜一般的死寂,斑駁而慘淡的淚痕蜿蜒著匍匐在蒼白的臉上。

她伸手揪住要的衣領,讓他低下頭;要也順從地將頭低了下去。

安理將要拉到與自己的視線平齊的地方,吐納的呼吸在唇與唇交隔的縫隙間流轉:這確實是一個足夠讓人產生旖旎念想的距離,然而要卻莫名的只有滿滿的心澀。

“裏奈……”

“——要哥。”

安理打斷了他;哭泣的眸子直直地看著他。

她空洞地微笑著,用著縹緲無序的聲音說道,“你知道嗎,我也是領養的;並且,我在十年前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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