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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救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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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上使開一路降龍伏虎棍,棍棒虎虎生風,極是氣勢剛猛、勁道十足,要是被擊中,不說是一個人,就是一頭猛虎也能打倒,因而即便三人圍攻也是揮灑自如。

當下,姜上一招“虎落平陽”一棍橫掃商人腰背,商人見棍棒來勢極是剛勁有力,不敢硬接,身形一轉,便即閃開,不料姜上似早已料到他會避開,且會避到什麽方位,飛起一腳,便將商人踢個正著,將他踢倒在地上。

正在這時,道士已橫過拂塵,向姜上面門拂落,拂塵中發出鐵絲擦動聲響,原來拂塵裏面藏有鋼刺,一但被拂中,不但面部被劃出密密麻麻的血痕,恐怕雙眼也就廢了。姜上卻毫無懼色,向後彎腰抑頭避過,同時見道士小腹處露出破綻,便將棍棒向著後側急撞過去,道士小腹當即被擊中,痛的捧腹大叫。

但見十三香主“哎喲”輕叫一聲,轉過身來,似乎要暈倒躺在姜上懷中,十三香主沖他嬌媚一笑,柔聲輕道:“別動粗嘛,官人,你真夠英勇的。你且聞一聞我香不香?”說罷,手上絲巾向著姜上面前一拂,姜上叫罵一聲:“妖婦,不知羞恥……”側身避開,卻不忍心狠棍打她,正在這時他感到一陣香氣撲鼻,姜上心神不禁為之一蕩,再看十三香主時,見她又是一笑,面容極是嬌艷,見她如此一笑,仿似見到一個絕世美女向著自己獻媚,心神似是被她感染了,面上不知怎的不由自主也跟著一笑。

原來十三香主手上紗巾附有迷魂香,紗巾雖沒有拂中他,香氣卻自飄散開來,這迷魂香本來就能讓人心神不定,姜上又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漢,何況十三香主暗地運用迷人心志的內功心法,本來姜上的內功遠強於十三香主,可不受她影響,可是他一不註意吸入了迷魂香,在迷魂香的藥力作用下,便被她感染了。

正在這時,倒在地下的商人已跳起身來,趁機運劍刺向姜上後背。

姜上正自心神恍惚,不知閃避,在這危急關頭,突然一柄長劍直劈商人的手腕,這人便是崔小韌。

只聽崔小韌叫道:“姜大哥,小心!這個就讓我來收拾吧。”商人這一劍要是刺落,當然傷及姜上,但是自己的一只右手也是不保,於是他右手一縮,雙腳向前一蹬,立即向後躍開。

崔小韌身向左側,右手刺出,已使開飛掣劍術纏住了商人,一劍密似一劍將商人連連擊退。

姜上聽見叫喊,驚醒過來,知道自己中了迷香,急忙運起內功驅散迷亂,心下感激,叫道:“韌弟,多謝了!”接著向十三香主掃過長棍,不料十三香主格格一笑,已退了出去,道士躍上前來與姜上鬥了起來。

崔小韌中午之時雖喝過兩次藥,又休息了一段時間,身體已好多了,行走之間還不覺眩暈,可畢竟他身體還是虛弱,其發暈、發熱的病情,還未完全痊愈,加上他刷過十三香主身邊之時,也聞到一絲迷魂藥的香氣,使到神志也稍有錯亂,要不然不出二十招,商人就要落敗。

終然這樣,二十招過去,商人臉頰已冒出黃豆般的冷汗,神情極分驚恐。

這原因很簡單,只因他的對手使的是一套飛掣劍術,這越來越密的劍法使到他接應不暇,手忙腳亂。商人見形勢大是不妙,忽地大喝一聲,奮力攻上,竟以性命相拼。

當下,崔小韌一招“沖澄一刺”正要刺落商人左肩,卻見商人不架不讓,竟搶對攻,一招嵩山劍法攻了上去。

崔小韌心下一驚,心想:“怎麽拼命了?”本來武術中原有不救自身,反擊敵人的招數,但這種拼著兩敗俱傷的打法,總是帶著九分冒險。只是,這時商人正遇上敵招難解,萬不得已之際,所以才拼著兩敗俱傷,奮力一擊。

崔小韌知道他既與吳長老是一夥的,想來也不是什麽好人,但當下他只想擊退商人,讓他不要搶姜上的寶物,那料到商人見他這密集的劍法極是淩厲,只當崔小韌非殺死他不可,便以命相搏。

說時遲,那時快,崔小韌在危急間,兩腿往地一蹬,躍上前去,下身倒懸在半空,借助靈迤身法正由“沖澄一刺”化為“笑天指月”,既化去攻擊,手腕一轉,又繼續刺向對方,喇的一聲,長劍已刺落商人左肩的中府穴,商人左肩登時鮮血激噴。而崔小韌心頭一驚,再兼功力不足,彎在半空的左肩,也給留下一道寸來長的傷口,卻不見有血流出。要是崔小韌功力深厚一點,下身向上提高少許,只怕商人這劍將要刺空。

商人站住身子,右手握住傷口,身略****,臉露獰笑。

當下,崔小韌呆住了,心想:“怎麽他給我刺傷了左肩,卻還笑了……”突然,他覺得左肩的傷口,一陣麻痛,只見傷口又黑又腫,不斷擴散,才知商人的劍刃上塗有毒藥,心下卻自叫罵:“怎麽他們教會的人都這麽歹毒,都喜歡將毒塗在兵刃之上!只是我本來就已身中劇毒,命不長久的了,再中了這個毒又有什麽大不了?”

他雖這樣想,卻用劍劃破傷口,將毒血擠出,延緩毒液浸入體內。他這一分神,身後突有三杖飛針從樹林向著他身上三處要害刺來。

原來他擺脫吳長老後,吳長老隨後跟了上來,正看見他與商人過招,他見崔小韌的劍術極是精妙,心想自己加入混戰也是徒勞,說不定還白送性命,他見天色已黑,便躲在樹林處,等待時機,發射飛針偷襲。這飛針甚是細小,發射過來無聲無息,又是從崔小韌後背投射,崔小韌正自懵然不知,這樣崔小韌只可以坐以待斃,等待死神的降臨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但聽耳邊叮當叮當的三聲連響,從城門路口中跑來一匹白馬,一名灰衣少女飛身過來,迅速將針打落!

崔小韌聽見聲響,回過頭來,看見飛針被打落地上,不禁一愕,感知自己又險遭送命,而打落這飛針的少女,正是昨晚遇到的灰衣姑娘,心中又是一愕,心想:“她怎麽來了?”

他望見不遠處的樹林中,正有吳長老續向灰衣姑娘發射飛針的身影,才知發生了什麽事,他輕叫一聲:“小心……”但見灰衣姑娘腳尖點地,已再次打落投射過來的飛針,並手握長劍直向吳長老飛奔過去。

崔小韌見她這點地飛身奔去的身法,甚是優美,仿似飛天仙女,心中不禁甚至愛慕,同時心下驚訝她所用的身法卻正不是靈迤身法中的“踏影行風”一招麽?而她擋架飛針的劍術不也正是飛掣劍術?只是其劍招、身法極是幹脆利落,即便自己也有所不如……

不久,樹林中“啊……”的一聲慘叫,吳長老已被她刺死,從樹上掉下。

崔小韌正自望向灰衣姑娘發呆,不料站在跟前不遠處的商人,見他神不守舍,這正是難得偷襲良機,便運劍向崔小韌刺去,在將要刺到之際,崔小韌才本能反應過來,知道有人偷襲,急忙向後連退數步,只是商人好不容易才搶來的先機,哪容錯過?只見他運劍連攻,將崔小韌逼的漸入險境。

原來崔小韌本來就發暈發熱的,當下又再身中劇毒,身體逐漸麻痹,並逐漸支持不了,便被商人逼入險境。

當下,崔小韌腳下一絆,倒在地上,只見商人已一劍砍落,眼看就要砍到咽喉,但見灰衣少女已閃電般回過身來,擋過這一劍,她將身一轉,右手刺出,一招“挽花狂瀾”,“潑”的一聲,直抹商人心窩,鮮血如泉激憤而出,仰天立斃。

灰衣姑娘回過身來,見姜上那邊,雖以二敵一,卻占盡上風,顯然沒有性命之憂,而崔小韌傷倒,左肩似有中毒跡象,便立即走到他身邊,蹲下來道:“呀,果真是你啊,小老頭!你換了一身裝束,又將面上胡子剃去,差點認不出你了呢。怎麽你又受傷了?這次還中毒了呢!”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瓶金創藥,和一粒一半白色一半黑色的藥丸,握在手裏,續道:“我剛來之時,見你用的是拾塵宮的飛掣劍術,你這是從哪學來的?”

崔小韌見灰衣姑娘走近自己,他卻轉過面去,不想正視她。

原來他今天先是從濟世堂店家身上取得銀兩,在客棧時見自己換過一身裝束之後,自己一身凜然的,又成功潛入衙門覷聽秘密、威逼知府,並盜取貪贓,將盜來的貪贓派發給貧苦人家,自以為自己經歷一番,如今已有所成,不再像以往那樣無知、單純,而能像一名大俠那樣威威風風的懲兇除惡、除暴安良,誰不知自己還是不行,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自己連續兩次遇險,兩次被跟前這位姑娘所救,也兩次在她面前出羞。

何況,他見這灰衣姑娘雖是用一樣的劍術、身法,但這姑娘用的明顯比他淩厲許多,灰衣姑娘剛才用的“挽花狂瀾”,他知道這已經是飛掣劍術的第六十四招了,而即使自己沒有患病受傷,如今的自己最多也只能用到五十多招,因而心中又是羞愧又是難過,不敢正面面對於她。

他心下自忖:“這姑娘比我還年輕,可是劍法卻比我更淩厲,原來我自小苦練的成績並不算什麽,即便自離家以來經歷許多苦難,也不見得讓劍術進展多少,江湖上天資聰慧、技藝高超於我的人多的是。而我這一點能耐,還怎麽能夠找到山賊、盜賊的幕後操縱之人?甚至將那惡勢力除去?”他想到這裏,心下一酸,頓然感到甚是失落、洩氣,同時憎恨自己的力量是多麽的微弱。

灰衣姑娘不知他心頭正自難過,見他遲遲不答,續慰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傷的厲害了?你這傷口裏的毒血,須盡快擠出來才好。”崔小韌見她耐心的關心慰問,不禁回過神來,禮貌的向她望去。

他這一望,才發現灰衣姑娘眼圈紅紅的,似乎曾經哭過,心下奇怪:“她為什麽傷心難過?難道她找不到他要找的人?”他心中想著,發覺她本來甚是靈俏可人,當下卻顯得有點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這一刻,他心中莫名湧起一股奮氣,心道:“可是,我是不如她們,但我遇上這一點挫折便洩氣而不敢面對了嗎?這點挫折與在公望山上當勞役的日子相比,與自己一直以來經歷的苦難相比,又算得了什麽?既然我現在還是不行,那更加用功便是,只要自己付出的努力比她們多,比他們用功,總會像她們這麽厲害,甚至超越她們,成為一名真正的大俠的!或許我現在已經時日無多,但這就浪費剩餘的時間了嗎?即使我就要死了,也要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做好自己,盡量變得更強。再也不要連累他人,不要總受他人救護……”

他想到這裏,強忍悲痛,輕輕一笑,道:“嗯……,謝謝姑娘多次相助和救命之恩,我這劍術、身法都是娘親教的,她是拾塵宮原宮主靜琳師太的弟子……後來娘親隱歸鄉村,便將這劍術、身法傳了給我。可是說來慚愧,我的劍術、身法明顯不如姑娘,今後如有機會,還望姑娘多多指教。”說著,用手指按在左肩傷口中,將毒血慢慢擠出,毒血慢慢由黑變紫,由紫變紅。

他頓了頓,續問:“原來姑娘也是拾塵宮的弟子?你不是去找你要找的人嗎,怎麽會在此出現?”

灰衣姑娘見問,面上突的一紅,尷尬笑道:“啊,這個,小老頭不用客氣嘛,我到城中來投棧,聽見這裏有打鬥聲音,就走來看看啦。我啊,是的啊,我正是拾塵宮的弟子,我娘便是現任宮主慕容燕,至於什麽指不指教的,那可不敢當,呵呵……啊,這是療傷的藥,你趕快服下吧,另外這是金創藥,你用它敷在傷口中。”說著,將手上的藥物都遞給崔小韌。

崔小韌接過藥物,心下奇怪:“原來她娘親就是現在拾塵宮的宮主慕容燕,也即是我娘親的好姐妹……只是昨晚她不是蠻口齒伶俐的麽,怎麽今天支支吾吾的?”

他心下正自奇怪,但聽灰衣姑娘續道:“我見你的劍術還是挺好的,你能巧妙的借助靈迤身法將“沖澄一刺”化為“笑天指月”,可見你能將招式運用的相當靈活,就是內功似乎有所不足……另外,好像你不懂聽風辨位?怎麽飛針刺到身邊了,你依然不知?”

崔小韌敷上金創藥,並將藥丸服了下去,奇問:“聽風辨位?這個我從沒聽說過,不知姑娘可否教一教我?”

灰衣姑娘道:“這就難怪了,要是不懂聽風辨位,夜間打鬥可吃虧的緊。我也是最近才和宮中姐妹一起練的,要是你不嫌棄,大家多切磋切磋便是。”

崔小韌見她居然這麽爽快的便答應了,不禁喜道:“嗯,謝謝姑娘!在下崔小韌,請教姑娘尊姓大名?對了,你要找的人有找到了嗎?如還沒有找到,在下也可以盡一點綿薄之力……”

灰衣姑娘見問,面上又是一紅,轉過頭去,忸怩著道:“啊,這個,找到了,不用找啦。我啊,我叫慕容靈,江湖中人都叫我小靈女,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叫我小靈女的。”

崔小韌心下奇怪:“她娘親既是燕姨姨,那麽她爹不是趙子雲趙二伯嗎?她既姓慕容,這豈不是跟她娘親的姓了?”想到這裏,見她轉過面去,突現忸怩嬌羞之態,表情甚是動容,她臉上肌膚如雪,在月色照映下,更顯的靈氣脫俗,不由看的癡了。

崔小韌癡迷中心道:“她為什麽突然如此表情,難道正是由於她不願透露姓名,而我卻冒然問她?”想到這裏,不禁後悔自己太唐突、太冒昧了,於是立即回過神來,歉意的轉過面向外望去,尷尬道:“啊……原來是靈姑娘。你找到要找的人啦?那就好,想來你已將他送還托付之人了吧。”

慕容靈一聽,轉過身來,睜睜的望住他,笑道:“是啊……只是你沒有聽說過小靈女的名號?我見你剛才的表情,你似乎也不認識我給你的藥丸?昨夜你不是說江湖兇險麽,怎麽我給你藥你便吃下去,卻不怕我給你的是毒藥?”

崔小韌急道:“姑娘何出此言!我見姑娘並不似是會害人的人啊,而你又是拾塵宮的人,這便更加安心了。何況,不瞞姑娘說,我本已被逼服下一些教會秘制的逍遙丸毒藥,剛才又再被劍刃帶毒侵入體內,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也是未知呢,要是這也是毒藥,大不了體內再多一種毒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其實……我心下還真盼那是靈丹妙藥,可以解除我身上所有的毒呢,我可不想這麽快就死了啊……”

慕容靈奇問:“哦?這是為什麽,難道……你怕死?”

崔小韌輕輕一笑,道:“嗯,是的,我是怕死,我曾經因為怕死,而做了一些極不情願做的事,但後來我發現要實現自己的心願,就必須要以不怕死的決心去做,於是就逃出公望山。只是如今真的面臨死亡,才發現原來生存是多麽的可貴,死亡卻是最容易的,時間到了就必須的一定要死,因為即使正常來說,人生就那麽的幾十年到百年左右,沒必要刻意去死吧。在人的一生中,生存的時間是有限的,死亡的時間卻是無限的,況且生存的時間是在每時每刻的不斷減少……要是我還能繼續生存,必定好好珍惜生存的每一刻時光,完成自己的心願,並回家見一見爹娘……”

他頓了一頓,續歉意道:“呵呵,我這一時感慨,讓姑娘見笑了。其實你的功夫好的很,只怕我昨晚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昨晚在下失言,還望靈姑娘見諒。”

慕容靈急道:“怎會,你這說的很好啊,小老頭的一番好意,我也是知道的,何況你不也說了麽,武功再好,可沒有江湖經驗,也難免吃虧啊。只是我見你現在換了裝束,倒是挺俊的,樣子是再也不像老頭子啦。可是說起話來啊,還是像個老頭兒呢!”說著,不禁輕輕笑他。

崔小韌點了點頭,也笑道:“只是恕在下孤陋寡聞,我還真沒聽說過小靈女的名號。但我觀姑娘這般靈俏聰慧,這小靈女的稱呼倒也挺貼切的。”

慕容靈見說,謔笑一聲,道:“我看你為人老老實實的,可沒想你這嘴還蠻甜蠻會逗人的呢!”

她正說著,卻見崔小韌面上突然一驚,迅速站起身來,向姜上那邊躍去,同時急叫:“姜大哥,小心……”

原來崔小韌與慕容靈說話其間,崔小韌向外望去,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一閃之間便向姜上沖去。

在這之前,圍攻姜上的道士與十三香主,眼見對方來了強敵,商人和吳長老都給慕容靈殺了,何況他倆聯手還是一直處於下風,身上已被姜上的長棍狠狠的棒打撞擊數處地方,痛的幾乎已支撐不了,不禁面露懼色,均想走為上計。

姜上似是看出對方心意,哈哈大笑一聲,叫道:“我不殺你們,你們走吧!就你們這點身手,也想從我身上搶去寶物,還嫩了點!”

原來他本來就無心殺人,眼見寶物安然無恙,便想躍開,讓他們逃走就是。

那知正在他躍開之際,背後突然出現一條人影,接著一只衣袖拂到他的胸前,懷中寶物不知怎的居然被取了出來,直至寶物完全被取出,他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身邊有人偷襲,同時聽見崔小韌急叫:“姜大哥,小心……”

但這時他感到胸前有一股強大的內力撞擊過來,胸口劇痛,哇的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接連退後數步。他想要伸手捉拿這人之時,這人早已奔出丈許。

原來這些變化只在剎那之間,偷襲之人就像一陣風吹過一樣,姜上怎麽也料不到自己會遭此忽襲,也想不到世上有這樣神出鬼沒的人。

崔小韌見姜上受傷倒下,連忙躍上前去扶起他,但崔小韌本來也是虛弱中毒的,他這一扶,卻是兩個人都倒在地上了。

崔小韌慰問:“姜大哥,你覺得怎樣,有沒有傷到哪兒了?都怪我,沒有及時告訴你……”

姜上深吸一口氣,調順氣息,緩慢說道:“兄弟,這怪不了你,是他突然出現,身法又太快了。”他說著,不禁向那偷襲自己的人望去。

但見這人回過身來,輕笑一聲,道:“嫩?這你的寶物不就被我奪過來了?”

卻見這人兩袖迎風飄揚,敢情兩只手都斷了?但他右邊衣袖之中,微微鼓起盒狀的邊角,很明顯是拿著姜上的寶物。

道士和十三香主看見這人突然出現,不禁精神為之一振,喜道:“譚教主,你也來了?”

這譚教主全名譚才,但見他冷笑一聲,喝道:“我要是不來,你們還不壞我大事!”

道士和十三香主單腿跪下,道:“屬下無能,不能完成教主派給我們的任務。只是沒想到對方功夫如此了得,途中更被那小子插手,因而誤事,還請譚教主恕罪!”說著,向崔小韌一指。

譚才見說,卻沒有理會崔小韌,兩手舉起,袖口飄落,露出兩只斷手,右手正“拿”著一個錦盒。

觀此斷手,可知他兩只手的前臂已斷了前半截,奇怪的是他右手雖沒有手掌,只是這前臂的後半截處,卻能拿的穩他從姜上身上取過來的錦盒。原來但凡內功練到上乘,都能掌握當中的“粘”字訣,當下他正是貫註內功中的“粘”字訣,將這錦盒粘在斷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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